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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算命人全章节

茶语范厚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网文大咖“茶语范厚”大大的完结小说《最后一个算命人》,是很多网友加入书单的一部悬疑惊悚,反转不断的剧情,以及主角孙二叔孙二婶讨喜的人设是本文成功的关键,详情:算命,断世人吉凶,勘命理玄机。算命人,因泄露天机,大多鳏寡孤独,命途坎坷。他,作为一个古老门派的最后守护者,算人无数,却始终不能算出自己的命运。幼年丧父,壮年眼盲,兄弟无亲,红颜远逝,漂泊无依。何处,才是他的归宿?本书讲述最后一个算命人跌宕起伏的一生,对关外风情多有涉猎,曲折,神秘,不可不读。...

主角:孙二叔孙二婶   更新:2024-10-12 03: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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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孙二叔孙二婶的现代都市小说《最后一个算命人全章节》,由网络作家“茶语范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网文大咖“茶语范厚”大大的完结小说《最后一个算命人》,是很多网友加入书单的一部悬疑惊悚,反转不断的剧情,以及主角孙二叔孙二婶讨喜的人设是本文成功的关键,详情:算命,断世人吉凶,勘命理玄机。算命人,因泄露天机,大多鳏寡孤独,命途坎坷。他,作为一个古老门派的最后守护者,算人无数,却始终不能算出自己的命运。幼年丧父,壮年眼盲,兄弟无亲,红颜远逝,漂泊无依。何处,才是他的归宿?本书讲述最后一个算命人跌宕起伏的一生,对关外风情多有涉猎,曲折,神秘,不可不读。...

《最后一个算命人全章节》精彩片段


孙二叔道:“韩先生,这光忙乎了,也没仔细问,你儿子咋丢的?你们能找到这来呢?”

闻听此言,韩宗清低下了头,眼圈发红,道:“唉!孙二叔,我也没啥可瞒着的。”接着,韩宗清就把自己的经历,简单介绍了一遍。从他被打全家逃难开始,一直到是如何找儿子 ,来到了这个村子。

听完后,孙二叔和小柱子都不住地感叹。孙二叔摇了摇头,道:“韩先生,你能来到我们村,也够不容易的了。你来的那片林子,我们当地都叫老爷岭。那林子才大才密呢,这么多年,谁也没走到尽头过。没想到,穿过林子,还住着你们一户人家呢。”

小柱子道:“谁没事钻老林子啊,一般采蘑菇也不走那么远。我可听说,那林子里有狼呢,韩大哥你是命大,没遇上。你说这小孩走进这片林子,会不会······”

孙二叔挥起巴掌,就给了小柱子一个大脖溜:“你小子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没人把你当哑巴。”

韩宗清知道这个小柱子,有口无心,有点彪,但他的话,却听进了心里。

孙二叔道:“韩先生,你也别着急了。你是个好人,相信你儿子,吉人自有天相。我去做点饭,你吃了再走吧。”

韩宗清此刻心乱如麻,一刻都呆不住。他站了起来,道:“谢谢您老了。二婶的事差不多了,你们就按我说的办就行。我还得去找我儿子,这都一天一夜了。”说完,站起来就要走。

小柱子伸手拦住他,道:“韩大哥,你准备去哪找呀?”

韩宗清寻思了寻思,道:“我还去那片林子,我昨晚起了一卦,他应该在那个方向。”

小柱子道:“韩大哥,咱认识一场就是缘分。我也没事,这样,我跟你去找,人多点,力量也大点。”

韩宗清还没说话,孙二叔一拍手,道:“对啊!人多力量大,你等着,我去多叫点人。”

韩宗清急忙拦住道:“不,孙二叔。那林子那么大,像小柱子说的,里面还有狼,咋能为我的事,让大家伙跟着冒险呢。”

孙二叔道:“你说这个就外道了。别说你帮了我家,就是冲着孩子,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啊。上午那阵遇到你,说实话我没把你当好人,村里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个生人。你就听我的吧。”

孙二叔转身出去。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就听外面吵吵嚷嚷,响起了脚步声。韩宗清出门一看,老头身后跟着八九个棒小伙子,有的拎着绳子,有的提着棍子。别说,这孙二叔还有点威信,喊来不少人。

孙二叔说:“韩先生,这些人体格都好,也有进山的经验。你带着他们去吧。”然后,又回头对这些小伙子道:“我说,你们几个兔崽子都给我认真点找啊,听韩先生的。小柱子,你给我盯着点,谁不听话,回来告诉我收拾他们。”

这些小伙子嘿嘿一乐,都说:“老孙头交代的事,谁敢不整明白啊,是不?”

一行人点起火把,月上中天时,钻进了林子。韩宗清虽然走过一趟,但一进去还是有点发懵。他让两个人一组,中间隔着10米,呈直线型向前搜去。

小柱子和韩宗清一组,一边走着,一边道:“韩大哥,真没想到,林子那面竟是二道河。俺们这是青山沟,咱两个省呢。这要是走大路绕到你们那,那可老远了。”

韩宗清道:“我也没想到。这山可够大的了,无边无际的。”

小柱子道:“可不是嘛!这片林子我进来过好几回了,但最多也就走三四里地,就不敢往里去了。你这昨儿晚上走了一夜啊,可够艰险的了。”

韩宗清带着这些人找了半夜,别说人影子了,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他的心沉了下来,最后叫这些人都聚在一起,深鞠了一躬,道:“我谢谢兄弟们,夜深了,不找了。你们赶紧回去吧,都这个时辰了。”说完,低下头,眼泪掉了下来。

小柱子等人看了看韩宗清,纷纷说道:“再找找,再找找。这片林子这么大,还有那么多地方没找呢。”

韩宗清摇摇头道:“不找了!孩子丢了这么久,八成是凶多吉少了。算了,生死有命吧。兄弟们,都回去吧。日后有机会,我一定再来青山沟,登门致谢。”

小柱子这时道:“韩大哥,你看这样,咱们都是向南找了,东西方向都没去。咱们分成两组,往这两个方向找找。不管找到找不到,天亮时,都回这个地方集合,你看咋样?”

众人都说:“对!既然都出来了,就找仔细点。”

当下,众人找了点较干的树枝,笼了堆火暖和暖和,又用树枝简单搭了个棚子,作为记号。然后,由小柱子分组,就开始找了开去。

韩宗清和小柱子,还有三个小伙子一组,向东找。这半夜走下来,小伙子都觉得劳累。韩宗清前一夜就没睡,到现在更是浑身无力,抬脚都费劲。他咬紧牙关,尽量跟上大家的速度。

走了大约半个多时辰,突然,就听走在最前面的小伙“哎呦”一声,人突然消失了。大家急忙停下了脚步,举起棒子。小柱子大喊一声:“哎呀,长林啊,你咋了?”

接着,传来嗡声嗡响的声音:“我没事,掉坑里了。”

大家用火把照地,试探着走了过去。果然,地上有个大洞,洞口黑漆漆的。小柱子拿火把凑到洞口,就见那个叫长林的小伙子坐在洞底下,抬头往上看。

韩宗清觉得奇怪,这林子少有人来,怎么会出现这么大个洞呢。

小柱子等人急忙顺下绳子,要拉长林上来。

长林正往腰间绑绳子,突然停住了,喊道:“韩大哥,这洞有些蹊跷,有条道儿。”

韩宗清心念一动,急忙问:“长林兄弟,你看清了吗?”

长林道:“是,没错,但是太黑了,看不远。”

韩宗清明白了,这不是个天然形成的洞,是有人挖的地洞。想到这,他心头闪过一丝光亮,儿子会不会也掉进这个洞里了。

他对小柱子道:“兄弟,我得下去看看。”

小柱子道:“那既然这样,就都下去吧。长林啊,你也别上来了,大伙都下去。”说完,就要往下跳。

韩宗清急忙拉住了他,道:“等等,这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你们在上面等我。”一边说,已经坐在了洞口,双腿垂下。

小柱子等人道:“韩大哥,都这时候了,你还客气啥。赶紧吧,找孩子要紧。”

这洞其实并不深,也就一个人多高。刚跳下去,韩宗清就觉得,洞底有风吹过。他略微安心,里面空气流通,人进去不至于窒息。

待小柱子等人也都跳下去后,韩宗清道:“我走在前面,兄弟几个跟住啊,注意脚下。”

韩宗清拿着火把,顺着这条道往前走去。开始的时候,还得低着头,但越走越宽敞,已经能够直起身子。韩宗清知道,这是向地底下走了。

洞里静的可怕,鼻子里满是泥土的气息。一行人大气都不敢喘,走得小心翼翼。小柱子心怦怦直跳,琢磨着,这他娘的是哪啊?不会走到阎王殿吧。

越往里走,韩宗清越纳闷。他已经可以证实,这一定是人工挖的。洞里的墙壁都是用土夯实的,非常平整,有些地方还能摸到石块。

“兄弟几个,都小心点。”韩宗清在前面提醒道。

“韩大哥,这儿太吓人了,咱们要不别往里走了,你儿子怎么也不能在这。”小柱子哆哆嗦嗦地道。

韩宗清道:“既然都下来了,我怎么也得看个明白。兄弟,要不你们就先上去,在洞口等我。我找一会,就上去。”

小柱子道:“韩大哥这是说哪的话,既然您要找,我们哥几个舍命陪君子了。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后面跟着的一个小伙子,抬脚奔着小柱子的屁股就是一脚:“你这破嘴,不说话能死啊!”

走了大约五分钟,前面出现了两条岔道。韩宗清站在岔道口,犹豫了半响,对小柱子等人道:“现在没法辨别方向了,咱们先走左面这条道。”说完,一马当先走了进去。

进入这条岔道,也就十多步远,就觉得开阔了许多,伸开双手都摸不到墙壁。小柱子凑到韩宗清身边,道:“韩大哥,你说这地洞能是干啥的。挖这么个洞,得用多少人啊。我长到20了,别说没见过,都没听老人说起过有这么个地方。”

韩宗清道:“我也不知道,我原先以为是个大墓。但一路上,没见到任何陪葬品,又不像。”

又走了会,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石门。众人急忙停住了脚步,聚在了一堆。韩宗清就见这条道石门,是用整块大石头雕成,不知有多少年了,上面布满青苔。门半开着,看不清里面。

韩宗清道:“到头了,都注意点,进去看看。”他一举火把,闪身进了石门。

石门内,是一间石室,看起来足有两间房子那么大。众人火把集中在一起,将整间石室都照亮了。室内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看了半天,没发现异样。韩宗清道:“走吧,咱们原路返回。”刚要走,就听到守在门口的一个小伙,一声惊呼:“谁?”

这一嗓子,将众人都吓一跳。那个小伙子几步就窜到韩宗清面前,火把照应下,脸色发白。小柱子问:“我说大兴,你鬼叫什么,看到啥了?”

大兴惊魂未定,道:“我在门口,听到外面有动静,探出头去看。有个黑影,从我眼前一下子就过去了,吓死我了。”

韩宗清急忙问:“看清没,是人,还是啥?”

大兴道:“好像是个人,个儿挺高的。但又好像不是,我吓坏了,没看太明白。”

众人一听,都不自觉地靠近,把手里的棍子握紧。那个叫长林的小伙子道:“怕啥,咱这么多人呢,管他是人是鬼,还是野兽,都没事。”

韩宗清道:“这地方不宜久留,咱们原路返回。”

一行人这次加了万分的小心,慢慢往回走。不大会,就退到了岔路口处。韩宗清道:“看起来也没什么,你们上去吧,我再到另一道岔道里看看。”

这次,众人不再坚持了。最后,只有小柱子留了下来。小柱子看着众人离开,小声嘀咕着:“没义气,胆小鬼。哥们就不怕,回去笑话死他们。”

韩宗清道:“兄弟,千万别这么说。大家陪我折腾了这么久,很不容易了。”

说着,两个人已经进入了岔道。小柱子拉着韩宗清的胳膊,说是不怕,但上牙打下牙,身子直哆嗦。

走了不久,眼前同样出现了一道石门,同另一条岔道的场景一模一样。韩宗清长出了一口气,拉着小柱子,进入了石门。

火把照射下,石室内朦朦胧胧的。韩宗清聚拢目光,正四处打量着,突然惊叫了一声:“啊!”

小说《最后一个算命人》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小柱子气儿喘匀了,站了起来,从腰里抽出个小布袋,拿出一张纸,捏了点旱烟叶,放在纸上,熟练地卷了一根旱烟,点着抽上。

韩宗清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小柱子“啪嗒”一口烟,然后犹豫了下,把小布袋递了过来,道:“你卷根?”

韩宗清一摆手:“我不会,你说说孙二婶咋回事吧。”

“啊!对了,难得遇到个外人,跟你唠扯唠扯。”敢情这小柱子脑子还不太好使,忘性不小。

小柱子道:“这孙二婶啊,人挺好。我小时候家里穷,吃不饱饭。每次去她家,她都给我点吃的,不是一个窝头,就是一个地瓜。倒是那孙二叔,死抠死抠的,给到手的东西,也想法给你要回来。这老头,活该他断后。他······”

“啊!兄弟,那个,孙二婶后来咋死三回的?”这小柱子杂七杂八,竟说用不着的。韩宗清一琢磨,要是不打断他,没准扯到哪呢。

“啊,对,说上吊的事。”小柱子挠挠头,道:“头年夏天,孙二婶上地干活,不知咋地就摔个跟头。打那起,就整天脑袋疼,一把把吃镇痛片都不好使。疼起来,她都用脑袋‘咣咣’撞墙。孙二叔去九里岗,给请了大夫,也没看出啥,说让去县城大医院检查检查。俺们这的人,一辈子都没去过县城。听说那县城离着100多里地呢,赶马车都得走两天。再说,哪有钱去什么医院看病啊。”

小柱子接着道:“就这样,孙二婶就在家硬挺着。后来,估计是实在挺不住了,孙二婶就想死。这月第一回,她半夜起来,把裤带绑房梁上上吊。踢凳子时,把孙二叔惊醒了,救了下来。第二回,这老太太撞墙,撞得脑袋都出血了,昏了半天,又醒了过来。孙二叔一步都不敢离,整天在家看着。今儿,孙二叔想是惦记家里地没种,就让孙女凤珍在家看着,去翻地。这老太太不知用啥理由,把凤珍支出去了,在家又上吊了。凤珍回来,就看到老太太在房梁上吊着,站外面喊人。左右邻居一下子来了好几个,把老太太摘了下来。我腿快,让我来喊孙二叔,就是这么个事。”

听到这,韩宗清心念一动,道:“兄弟,你说这孙二婶是突然摔一跟头,就脑袋疼了?”

小柱子说:“是啊,也没摔到脑袋啊,就是腿青了。”

“那她是怎么个疼法,你知道不?”

“我还真知道。我们娘俩关系好,我总去看她。她跟我说,疼起来就好像有人用刀子剜她脑袋似的,又像有人向她脑袋里钉钉子。”

韩宗清点点头,道:“兄弟,你带我去孙二叔家看看呗。我学过几天医,没准儿能帮上忙。”

小柱子一拍大腿,道:“我说大哥,你咋不早说呢。赶紧的吧,还跟这扯啥啊。”

小柱子前面引路,很快到了孙二叔家。刚进大门,就见院里站了不少人,有男有女。小柱子扯脖子喊上了:“我说,老少爷们,有大夫啊,能看二婶的病。”

众人甩脸看去,就见小柱子身后跟个中年男子,衣衫不整,两眼深陷,眼圈发黑,还瘸了一条腿。但一看这气质,真不像个庄稼汉。小柱子问道:“二婶咋样了,人没事吧。”

一个小媳妇回答道:“还昏迷着呢,但有气,应该没事。我说小柱子啊,你这在哪找来的人,别是来蒙事的。”

小柱子嘿嘿一乐,道:“三嫂,这可不是我找的,是人家自己来的。”

说完,柱子把韩宗清让到了屋里。两间小草房,进屋就是厨房,堆着柴火,很凌乱。左手边一个门框,没有门板,进去后,就见炕上躺着一老太太,头朝着炕外,脚对着炕里。孙二叔坐在炕边,不住地抹眼泪。炕里还坐着个小女孩,七八岁的样子,梳着两个小辫,脸蛋红扑扑的,也正哭着呢。地上还站了几个人,正唠着。

小柱子来到孙二叔身边,道:“孙二叔,这大哥说是大夫,要瞧瞧我二婶的病。”

孙二叔抹了一把眼睛,抬头一看是韩宗清,当时就火了,冲着小柱子大声喊:“你这小子竟添乱,这不找儿子那个人吗。你把他弄家里干啥,快给我送出去。”

小柱子看看孙二叔,又看看韩宗清,讪笑了下,“你说这······我这也是好心,再说让看看又能咋地,又不搭草料的。”

韩宗清打从进来起,就一直盯着孙二婶的脸。本来,上吊被救下来的人,由于血液供应不上,应该脸色惨白。但是,孙二婶的脸却是铁青色的,并且额头下沉。他不由地心里犯了合计。

见到孙二叔发火了,韩宗清走了过去,道:“孙二叔,你家婶儿的病,我好像瞧出点眉目。这样的,你要是相信我,就让我试试。我一不要你钱,二不要你粮食。瞧好了,我转身就走。瞧不好,你也没啥损失。”

孙二叔将信将疑,道:“后生,九里岗的大夫都瞧不好,你能瞧好?你要真给我老伴治好了,我一定好好感谢你。”

韩宗清一乐,道:“您老别客气,我尽力而为吧。等二婶醒了,我得问她几句话,才好瞧病。现在屋里人太多,气不通畅,您让没事的都走吧,反正二婶现在还没事。”

孙二叔一听有道理,就张罗着让大家都回去。有想看热闹的,但都被小柱子给劝走了。

别人都走了,小柱子留了下来。他说,这人是他请来的,他得亲眼看看究竟能不能治好。

此时,已经到了中午。孙二婶还没醒,但呼吸平稳,显然没什么危险。孙二叔去外屋地,煮了一大锅苞米茬子粥,端了盆咸菜。想了想,又从柜里拿了几个鸡蛋,炒了一大盘,招待韩宗清。

韩宗清是真饿了,也没客气,端着大碗就吃了起来。小女孩就是孙二叔的孙女,叫凤珍。吃饭时,她把鸡蛋放在了韩宗清前面。韩宗清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女孩,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心里一酸。他夹了一筷子鸡蛋,放到凤珍碗中,道:“孩子,你多吃点。”

凤珍又把鸡蛋夹回给韩宗清,道:“你吃!你救我奶,鸡蛋应该给你吃。”

吃完饭,凤珍捡碗、刷碗,手脚麻利,十分乖巧。韩宗清道:“孙二叔,凤珍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事,难得啊。”

“唉!”孙二叔长叹一声:“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这孩子命苦,她爹前两年没了,她娘改嫁走了,就跟着我们老两口。如今,我这老㧟又这样了。”说着说着,孙二叔又哭了起来。

正说着,就听炕上的孙二婶“唉——嗯———”长哼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二柱子大声嚷嚷:“哎呀,我二婶醒了,我二婶醒了。”


刘宅内,韩宗清倚在炕上,大口喘着粗气,就觉得胃里、心头像火烧—样。他知道,这是毒发作了,自己挺不了多久了。已经—整天了,刘子义还在外面寻找,可—点孩子的消息都没有。任他再坚强,此时也禁不住热泪纵横。儿子啊,儿子,咱爷俩今生就再也见不到了吗?

刘翰章和小柱子坐在—边,都沉默不语。宽慰的话,连自己都说的没有底气,此时又能怎么办?

太阳落山了,刘子义满脸尘土,悄悄地走了进来,想说什么,又不知说啥,拉把椅子坐下,直叹气。

韩宗清道:“刘叔,柱子,子义,事已至此,也别难过了。—切都是命,如果君庭命不该绝,自然会平安无事。我不行了,柱子,你把我埋了后,就回家吧。”

小柱子—低头,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样,啪嗒啪嗒往下落。“韩大哥,都是我没用,我当初答应嫂子,说好好照顾你们父子。如今,您中毒,君庭又被抓了,我···”小柱子说不下去了,拿拳头直捶脑袋。

韩宗清拉住小柱子的手,道:“兄弟,认识—场,你对我韩家仁至义尽,只恨大哥是将死之人,没什么可报答你的。日后,只盼着你多福多寿,大哥谢谢你了。”

刘子义实在忍不住了,拉开门站到院中,泪如雨下。老天爷啊,为什么好人不长寿啊。他虽然认识韩宗清时间不久,但感情不差,韩宗清又是他的救命恩人。此时,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也不禁落泪了。

正在这时,刘贵从前院走了过来,小声道:“子义,你看这是什么?”

刘子义擦把眼泪,就见刘贵手里拿着—个信封,“啊,贵叔,这从哪来的?”

刘贵道:“刚才厨子去倒脏水,在咱家大门上发现的,你看,上面还有字呢。”

刘子义接过信封,—看,上面写着“韩宗清亲启”。他不敢怠慢,急忙进了屋中。

韩宗清接过这封信,双手颤抖。他明白,这—定和君庭有关,等了这么久,终于有信了。他想打开信封,抽出信纸,但手怎么也不好使。最后,还是刘翰章帮他拿出了书信。

就见上面写着:“韩宗清亲启:欲见韩君庭,请夜半时分,独自西行。如有他人,韩君庭性命不保。奉上解药半颗,可保你暂时行动如常。记得带上治孩子旧疾的药,切记切记。”信封内,果然有半颗黑色的小药丸。

见到书信,韩宗清大喜过望,儿子终于有消息了。不过,治孩子旧疾?君庭也没病啊,带什么药,这是什么意思?

刘翰章等人也都看了书信,小柱子也道:“韩大哥,这旧疾的药,怎么回事?”

韩宗清道:“我也不知道,等见到君庭,—切就清楚了。”

刘子义这时道:“韩大哥,这回有信了,咱们顺藤摸瓜,救出君庭,把太清师徒大卸八块。”

韩宗清道:“子义啊,信上说的明白,让我—个人去,不然会对君庭不利。我想,还是我—个人去,见机行事。”

“那可不行,韩大哥,哪能让你再次涉险呢。”刘子义道。

刘翰章这时拦住了儿子:“—会再商量吧,先把解药吃了。”

小柱子道:“刘叔,那太清师徒阴险无比,这个药,肯定会有问题。”

韩宗清摇摇头:“不会,如果他们想害我,不给送药就是了。”当下,把药放进嘴里,—仰脖吞了进去。刘翰章给他倒了点水,往下顺顺。

别说,这药吃进去也就—顿饭功夫,韩宗清脸上黑气就下去不少。刘翰章又让人给他弄了点稀饭,煮了几个鸡蛋。

吃完后,韩宗清活动活动胳膊腿,觉得有劲儿多了。他对刘翰章道:“刘叔,估计我的毒暂时解了,但没去根儿,说不上什么时候发作。已经很晚了,我得出发去救君庭了。”

刘翰章想了想,道:“宗清啊,虽不知道此次太清师徒抓了君庭,又诱你前去,究竟作甚,但肯定没什么好心眼子。这样,子义,你暗中跟着你韩大哥,记住千万别暴露行踪。—旦知道落脚地,马上来报信,不得有误。”

韩宗清犹豫道:“刘叔,信上说的明白,被他们发现了,恐怕君庭······”

刘子义道:“韩大哥,你放心吧,我这两下子,趁着夜色,谁也发现不了。”

韩宗清穿好衣服,收拾利落,骑着刘子义给他准备的马匹,出了刘宅大门,就向西走。

再说刘子义,换了—身黑衣服,怀中暗藏匕首,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跟着韩宗清。直看到韩宗清出了镇子,走了很远。

正在此时,韩宗清停了下来,好像跟—个人说着什么。这个人,也是—身黑衣,看不清长相。紧接着,那个人好像给韩宗清脑袋上套了什么,然后牵过—匹马,飞身上去,抓住韩宗清所骑那匹马的缰绳,快速跑了起来。

刘子义怕被发现,俯下身子,在后面追,不敢太快。—会儿,见不到两匹马的踪影,但在夜深人静时,还隐约听得到马蹄声。

追了不知有多远,马蹄声听不到了,像是走远了。刘子义心中着急,有心回去,但又怕再来找不到了,—咬牙,向前就追了下去。

韩宗清坐在马背上,抱着马脖子,身子左右摇摆,好几次都差点掉下来。刚刚和他说话的人,正是法显。

法显见到韩宗清,给他脑袋上套了黑罩子,就骑马带着韩宗清飞奔。这是太清真人和法显商量的办法,以君庭为诱饵,让韩宗清独自前来。因为手里有筹码,不怕韩宗清不上钩。本来他们所在的大兴村在北面,但为了掩人耳目,先向西走,然后从—条小道绕回北边。

大兴村背靠大山,也就十多户人家。太清真人修的宅院,又远离人家,所以十分隐蔽。天还没亮,法显带着韩宗清就到地方了。

法显跳下马,又把韩宗清拽了下来,给他去掉头上的黑罩子。韩宗清这—路走得昏头转向,眼睛适应了—会,才看清,这是—所宅院。他问道:“法显,我儿子在这吗?”

法显道:“在,走吧,进去。”—推韩宗清后背。

韩宗清进了院子,被带到—间屋子里。就见太清真人站在地上,正往外张望。桌子上,躺着—个人,盖着被子,正是君庭。

又见儿子,韩宗清惊喜交加,想到儿子近前,但被太清真人拦住了。

太清真人道:“韩宗清,又见面了,你快给你儿子喂药吧,他抽了半夜了,才消停会。”

君庭本来已沉沉睡下,听到外面脚步声,醒了。—睁眼,就看到父亲,扑棱坐了起来,冲着父亲紧眨巴眼睛。

韩宗清多聪明,当时不动声色,道:“前辈,多谢您善待君庭。我想和我儿子单独说几句话,然后给他药吃,你看行不?”

太清真人有心不答应,但又—想,这是在自己家,谅他们父子也玩不出什么花样:“好吧,不过,就给你们—会时间啊。”

说完,太清真人和法显退了出去。韩宗清—把将儿子抱在怀里,激动地声音发颤:“孩子,你没事吧?”

君庭此时所有的委屈涌上心头,哭了:“爸,我没事,您怎么来了,您的毒解了吗?”

韩宗清道:“我现在没事,孩子,你的旧疾是怎么回事,什么药?”

君庭就小声将自己被俘的经过,简略说了—遍,最后说起自己设计骗太清师徒,得意地笑出声来。

韩宗清点点头,道:“人啊,—旦有了欲望,就会昏了头脑。太清真人也是精明之士,如果不是被《乾坤秘术》所惑,怎么会上你个孩子的当。不过,我没药给你啊,怕是瞒不住。”

韩君庭想了想,道:“您就说就剩—颗药了,然后刚给我吃了,剩下的,以后再说吧。”

爷俩正说话,太清真人师徒—推门,进来了。


韩宗清摸到了什么?原来, 前几天,村里办喜事,韩宗清也被请了去。他当时捡了几个没炸开的小鞭炮,准备给君庭玩。可是,一回来就把这事给忘了。他被野猪撞倒后,衣服被划开,上衣兜里的小鞭炮就掉了出来。

想到这,他没有迟疑,立刻从裤兜里掏出火柴,划着后,点燃一个小鞭炮,就向野猪扔了过去。

“砰”的一声,鞭炮炸开了。野猪被吓得一抖,急忙退开。韩宗清又点着了一个,野猪被吓得退后了好几步。此时,君庭已经跑了过来,扶起了他。

韩宗清挣扎着站起来。野猪又往后退,但没跑,而是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韩宗清一看,手里也就三四个小鞭炮了,如果用没了,野猪还是会冲过来。想到这,他又点着一个,把野猪又吓得退一段距离,然后就把身上的破衣服脱下来,用火柴点着。

破衣服很快就烧着了,在地上形成一个火堆。韩宗清又把外裤脱下来,放进里面,让火更旺一些。然后,在地上寻找引火之物。

别说,前几天大家搬运干树枝、干苞米杆,真有一些散乱在地上的。韩宗清划拉来这些东西,都放进火里。火更旺了,估计能烧一会。

野猪此时陷入了狂怒,但它又不敢过来,而是在旁边直哼哼。

正在这时,忽然远处传来呼喊声:“韩大哥——韩大哥——”

韩宗清顺声音一看,远处来了不少人,都拿着棍棒、斧子、镰刀等工具,举着火把。打头的,正是小柱子,一边跑,一边喊。

原来,东山脚下火起,黑暗中传出老远,有人看到了,知道是野猪下山了,急忙各家各户去喊人。很快,长林等人就聚集在一起,奔着起火方向奔来。路上,正遇到前来报信的小柱子,简单了解了情况,这才赶到了事发地。

韩宗清大喊:“小柱子,我在这——”

一听韩宗清的声音,小柱子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乐得直蹦:“韩大哥没事,韩大哥没事。”

韩宗清喊道:“各位,野猪就在这,大家小心,悄悄地过来,然后兜着圈子,把这畜生包围。柱子,你带几个人再去弄点引火之物,可别让火墙的火灭了,其他野猪冲过来。”

小柱子等人闻听,慢慢放缓了脚步,待走进一些,正看到大野猪站在那,想扑向韩宗清父子,但碍于有火,又不敢,在那咆哮呢。

长林一看这头野猪,当时就叫出声来:“好家伙,比我抓的那头,大三圈啊。”

小柱子此时叫过几个人,按照韩宗清吩咐,赶紧去找引火之物。捡了点树枝,不够,小柱子道:“赶紧,回两个人,往这抱柴火。要快啊,一会火灭了,野猪冲过来,咱都得完蛋。”

长林此时带着剩下的人,悄悄地兜过去,将大野猪围在中间。然后,慢慢地靠近,将包围圈越缩越小。

韩宗清提醒道:“各位,记住,把火把举前面,小心点,这畜生很凶。”

再说站在圈子中间的野猪,此时已意识到危险的来临。它奔一个方向跑去,有火,又掉头奔另一个方向冲,还是有火。大野猪吓得嗷嗷直叫,最后发狂奔着韩宗清父子就撞了过来。

韩宗清一直密切地注意野猪,一见它冲过来,急忙把剩下几个小鞭炮都扔到进火堆里。小君庭此时一下子站在父亲身前,长大双臂,头一歪,咬紧牙关,闭上眼睛。

“噼啪”鞭炮响了,声音很大,野猪吓得原地跳起来多高,前蹄插入地底,停了下来。此时,包围圈已经缩紧,长林等人拿着棍棒等武器,开始向野猪身上招呼。

一场人与野猪的搏斗开始了。这大野猪强悍无比,左右冲撞。但长林等人都年轻,有力量,手脚灵活。

这场“战争”,持续了足有半个小时,最后,野猪筋疲力尽,眼睛瞎了一只,身上多处受伤,趴在地上,只剩下哼哼了。而这边也有好几个人受伤,其中一个小伙子伤的不轻,小腿被咬了一口,肉差点掉了下来。

长林操起一把斧头,往手里吐了唾沫,奔着大野猪脑袋就砍。“吭、吭、吭”声音有些发闷,不一会,野猪终于不动了。

此时,村里又来了不少人,抱着苞米杆填到火墙处。火烧的更旺了,剩下的野猪从坑里挣扎出来,都远远躲开。

韩宗清扶着君庭的肩膀,看到大野猪死了,再也坚持不住,脑袋一扬,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韩宗清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一个人出去玩,天黑了,不敢回家,坐在路边哭。下一秒,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扶起了他,牵着他的手道:“孩子,别怕,我送你回家。”韩宗清一看,是师傅。四周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师傅带着他走了很远、很远。他累了,刚想坐下来休息。突然,师傅问:“我把乾门交给你,你却辜负了我的信任。”说完,师傅扭头就走。韩宗清急了,大声喊着师傅。可是,师傅越走越快,转眼间就不见了。

“师傅!师傅!”韩宗清突然睁开了眼睛,没见到师傅,却看到小柱子那张大脸,就在眼前晃。

“哎呀,韩大哥,你可醒了。”小柱子大叫着。

韩宗清揉揉眼睛,又看到媳妇、儿子和孙二叔都在身边,都焦急地看着他。再一打量,原来躺在自家的炕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

“宗清啊,觉得咋样啊?你这一昏就是两天啊,可给俺们吓死了。你媳妇和君庭,哭了一场又一场。”

韩宗清这才回忆起来,自己在东山下被野猪撞了几下,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扭头对媳妇道:“给我整点水。”

喝了一大碗温水,韩宗清精神了许多。但是,一动弹,还是觉得身上不得劲,后背很疼。他想起来,自己的后背让野猪用獠牙给划了道口子。用手一摸,已经被包扎上了。

他问小柱子:“柱子,后来怎么样了?”

小柱子道:“那只大野猪被打死了,然后我们就抓紧给火墙那填火,一直烧了一夜。天亮了,野猪们都退回山上,不见了。你昏迷的这两天,我们每天晚上都在地里守着,但野猪一直也没下山。”

韩宗清想了想,道:“野猪群的头儿,被咱们打死了。剩下的野猪让火给吓着了,短期内应该不会下来。现在时间充裕了,柱子,你和二叔多叫点人,在东山脚下多挖点坑,这回挖的深一些,以防万一。”

小柱子道:“得嘞,韩大哥,你好好养病,这些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对了,那头大野猪长林给收拾了,给您送只猪头,还有不少肉,您多吃点,好好补补。”

晚饭,韩宗清媳妇炖了一大锅肉,留小柱子在这吃。韩宗清喝了碗肉汤,吃个半个窝头,就沉沉的睡去了。

韩宗清这一躺,就是半个月。期间,小柱子、大林等人,每天都来看看他,聊一会。经此事,韩宗清在村里声望更高了,大家都称赞他是个人物。

不过,韩宗清的身体却垮了下来。他总是咳嗽,一咳就是半天,有时候一口唾沫吐出来,里面还有血迹。韩宗清知道,自己是伤了内脏了,看来,这回,命不久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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