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日子并不好过，小姑那年还在上高中，小叔又在里面。
奶奶一个人的工资要省吃俭用的给小叔小姑存着结婚。
奶奶家很少吃肉，更多的就是土豆白菜豆角茄子。
有时候一碗稀饭，一个咸菜就是一餐。
奶奶每天骑着自行车送我上学，放有时候是西姑接，有时候是奶奶接。
奶奶每个月都会带我去找生母拿生活费，母亲看到我从来都不会很高兴，但是也会从商场的零食柜台给我买点罐头，西瓜泡泡糖之类的零食。
偶尔母亲放假也会去奶奶家接上我去山里的姥姥家住两天。
我不喜欢去姥姥家，因为姥爷每次见到我都会说“你奶奶好着没！”
小时候不懂事，以为姥爷这话单纯的是在问候奶奶。
后来听母亲跟别人讲“我不愿意带云晓去我妈那，每次我爸都问云晓她奶奶好着没？”
“这不挺好吗？”
母亲的朋友问“你不知道，我俩离婚的时候，我爸和云晓奶奶吵架，当时我爸说云晓奶奶不积德，不然能老头死了儿子进去。
还说下一个就轮到云晓奶奶了。
他那话哪是问候。
其实我知道，我和云义离婚不怨他，云晓爷爷奶奶都是好人。”
从听到母亲说的这话开始，我就在也没有去过姥姥家，那个时候虽然小，但是我不傻，姥姥姥爷对我是喜爱还是厌恶我还是分得清楚的。
奶奶跟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你要懂事，要听话，要会来事。
我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有一次被父亲接回家，突然发现，每天早起，他们都多了一杯牛奶，那个时候的牛奶是稀罕物，每天早上有农村送奶的大爷在楼下喊“打牛奶了，打牛奶了。”
继母起床去打一瓶生牛奶，回来放了白糖煮开了喝，正好3杯，没有我的。
继母说“她又不回来，多订她的浪费。”
父亲瞅瞅我，低头喝完了属于他的那杯奶。
幼儿园的小朋友坐到一起聊天，有人问我“云晓，我妈给我订了牛奶，说你家也订了，你觉得好喝不，我妈妈不给我放糖，我觉得不好喝。”
我低着头说“我住奶奶家”那个时候的我是窘迫的，是自卑的。
第一次尝到牛奶的味道，那天继母着急送他儿子上学，父亲起晚了，他的那杯奶继母给他留在了厨房，父亲起床后看见留下了的奶，看了看我，把牛奶倒回了锅里，温了给我喝。
那是我第一次喝牛奶，比稀饭好喝。
有一次回家，父亲让继母给我洗澡，那个年代的卫生间，没有坐便，没有花洒，不足1平米的卫生间里，蹲便池在脚下，淋雨是用铁管做的。
我光着脚站在蹲便的边，继母给我洗头，也不知道为什么，继母薅着我的头发，把我的头往水管上撞去，我哇哇的哭。
洗完澡出去以后，父亲看着我挺脑门上的青紫问“咋弄的？”
继母抢在我前面回答“没站稳，头撞到了水管上了。”
我上大班那年，家里接到小叔减刑的消息。
也是那年，继母虐待我的事情在厂子里闹得沸沸扬扬，父亲迫不得己离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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