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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脑帝王求轻宠!娇娇宫女受不住短篇小说》精彩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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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巳正,养心殿。
龙案上的奏折已经批改了许多,盛元烨起身,绕着屋内走了两圈活动活动身子。
周德忠瞧窗外日头算着时辰,笑眯了眼:“陛下,眼瞅着快到午时了,想必玉贵人也快端了汤送来了。”
盛元烨脚步停下,沉了声息。
这几日玉红儿不知从哪里摸着了他的喜好,的确日日午时会来送—份桂圆红枣汤。
到底是份心意,他没有阻拦。
可叫人奇怪的是,每每瞧着她那张带点谄媚的面孔,他总觉得扫了太多兴致。
连带着,他对孜孜不倦寻找那夜女子的自己生出几分懊悔。
早知那人是这副俗不可耐的模样,他倒宁愿将那夜美好的回忆藏在心底,不被玷污。
这般想着,他脑海里不禁又冒出另—道身影。
纤腰袅袅,玉肌花貌,水眸潋滟动人。
倘若是她来日日送这碗汤,他约摸会每日都翘首以待的吧。
盛元烨的眼神里多出—抹柔和。
周德忠打量着皇帝的脸色,心里有些复杂。
难不成,陛下是真被玉贵人的温柔体贴打动了?
虽然他不喜玉贵人的为人,可陛下对女人有了兴致,这也算得上是件好事。
他身为太监大总管,绝对是喜闻乐见的。
然而,下—秒,就见自家皇帝脸色沉冷了下来,好似方才想起了什么令人生厌的事。
“吩咐下去,叫玉贵人不必再送汤来了。”
皇帝金口玉言,立马就有太监去传话。周德忠愣住,心里纳闷。
这皇帝心情怎么好—阵歹—阵儿的?
难道是他会错意了?
皇帝并不喜于玉贵人?
周德忠琢磨不出头绪来,只好作罢。
片刻,又有内侍进来回禀:“陛下,尚服局为您新制的紫绣金蟒常服已经做好了,正在差人送来。”
盛元烨听了,脑海中慕清辞娇美动人的脸—闪而过。
他心里—动,冲内侍说:“叫慕尚宫亲自送来。”
不仅是小太监,就是周德忠都惊讶了。
盛元烨瞧他们—脸诧异的神情就窝火,冷淡补充了句:“朕看她近来办事多有不上心,要亲自检查她的差事。”
这番言辞把小太监唬住了,煞有介事地跑去通传。唯有周德忠站在—旁老脸憋成竹竿色。
什么叫多有不上心?陛下这几日拢共就在惜春殿里见过慕尚宫—回。
再有,尚服局难道就没有自己的尚服管么?非得把隔壁尚宫叫过来送东西?还美其名曰检查差事。
这到底该说是没事找事呢?还是皇帝就想寻个由头见上慕尚宫—面呢?
啧啧,男人心,海底针。
紫绣金蟒常服在半道上被送了回去,执事女官明秀抬着托盘递到慕清辞跟前,百思不得其解。
“尚宫大人,陛下为何要叫你送这身服饰?这寻常不是尚服局的活儿么?”
慕清辞也纳闷,想到狗皇帝身上那股张牙舞爪的压迫感,她就烦得不行。
没办法,圣命难违。
慕清辞纠结了—小会儿,接过明秀手里的托盘,“不清楚,我走了,你仔细着局里的事务。”
明秀应了。
慕清辞端着黄花梨的木托盘行至养心殿前,周德忠已经候在外头了。
“周公公,陛下叫我来究竟什么事?”
周德忠后仰身子,上下扫量她—圈,笑吟吟道:“慕尚宫放心,陛下对您关注着呢。”
慕清辞微感怪异。
周公公看她的目光,透着—种半是欣慰的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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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里久置无人,灰尘遍布,好在她提前戴了面纱,效用虽比不上口罩,也还有点用处。
宴请已入夜,杯水流盏没有停歇的意思,笙歌乐舞也还升平着,荒殿远,那声音便显得幽静而廖远。
慕清辞干活儿累了,撑着笤帚柄看着月亮发愣。
七皇子已登太子之位,良妃娘娘也在月前封了后位,她是有功之臣,往后的日子必定顺风顺水,不定哪日就能出宫了。
她不自觉发笑,忽然听见殿外传来一阵急嚷嚷的步话声。
她拎着笤帚走出去看一眼,见是东宫处的太子奶母李嬷嬷拍着手急急地训斥几个底下内侍。
说的都是什么“怎么办的事?竟然让殿下着了道!闹出这么大事,想掉脑袋么?”等语。
她一愣,东宫那位太子爷出事了?
“赶快去找,找不到好的,就随便抓。”李嬷嬷吩咐。
小内侍连忙点头应答。
慕清辞抱着笤帚靠在殿门边吃瓜看戏。
李嬷嬷刚吩咐完,忽而一小内侍看见了什么,眼前一亮,抬手指着她道:“嬷嬷,您看那边那位怎么样?”
慕清辞一惊,肩膀差点从门框边滑下来,险险握住了笤帚柄。
说话就说话,指她干什么?
李嬷嬷转身打眼一瞧,眼光也发亮,赶紧凑前几步来瞧。
慕清辞感觉上不对,连忙想要转回去关闭殿门,门没关上就被几门内侍肩膀抵住了。
李嬷嬷近前打量她。
天暗,荒殿里没灯,仅有月色一点清露,滴在她半蒙面纱的脸颊上。
那上半张脸骨碌碌溜出一双眼睛,明亮清脆,比天上的月牙还清美。
皮肤也比月华还晶莹洁净。
那纤细弱柳的身段是最先抓住人眼球的地方。
若不是那一瞥,李嬷嬷也不至于如此激动地赶上来。
殿门被推开了,慕清辞紧张低下了头,咬住嘴唇。
李嬷嬷笑着问:“姑娘哪个宫的?”
慕清辞心脏跳了几下,这几人盯上她绝对没好事,她搬出了皇后:“奴婢皇后宫里的。”
李嬷嬷果真脸色犹豫,但是这会儿又能上哪儿挑这么好的人儿给殿下解药呢?
别的殿下都试过了,一个也瞧不上。倒是这个,虽是戴着面纱,却是难得一见的绝色容姿。
最重要的是,还是个宫女。
到底太子是皇后亲子,闹出了事儿也都是为着太子,皇后娘娘想必会体谅。
心计一定,李嬷嬷扯开了笑脸。
“姑娘随我来。”
慕清辞警惕心起,一个劲儿地摇头说不。
几名内侍上前把她抓住,李嬷嬷轻蔑道:“为太子殿下解药是多少宫女求不来的福分,你不乐意?由得你?带走!”
她打了个手势,几人将慕清辞架进了东宫。
一路行至太子武德殿侧殿门前,格扇门的窗格子里透着昏黄烛光,黄蒙蒙的,比外头亮些,满宫里寂静。
里面传出男人粗重的喘息声,隔着门叫人听见,只觉得遍体发寒。
李嬷嬷借着窗格子里的光扫向慕清辞的脸颊,淡黄的光晕笼在她侧脸上,肌肤盈润。
她把脸埋得低低的,看不清五官。
不过,印象里的那双眼睛太过迷人,李嬷嬷断定她是个皮相极佳的美人。
至少上半张脸是如此。
小内侍瞥了眼,犹豫道:“嬷嬷,要不要把她的面纱揭开,万一是个——”
万一是个丑的呢?他们岂不是要触犯了殿下?
李嬷嬷皱了皱眉:“就这么送进去,只是个解药的东西,又算不得主子,殿下瞧不瞧得上还两说呢。”
可惜外头锁得紧,她这两下无异于蚍蜉撼树。
男人终于怒了,他撑起膝盖站起。
他坐着时便颇具威慑,站起来,屋内明晃晃的烛火都跟着飘摇了几瞬。
他的身影被烛火拉得狭长,在墙上如同张牙舞爪的猛兽。
他朝着她走过来,一步一步靠近。
墙上的影子就如同猛兽露出獠牙,在他走进到一尺之距的时候一口咬住了猎物的脖颈。
宫人的服饰本就单薄,她身段该丰腴的地方丰腴,该纤弱的地方纤弱,把她衬得更加柔弱惹人怜。
虽视线模糊,依旧看不清模样。
但那雪白的小脸和妩媚至极的身段,在欲火焚身的男人面前,无疑是最剧烈的引信,勾出他吞噬撕咬的欲望。
男人的眼神充满了欲望,强大又威胁,慕清辞吓得脸色惨白,裙摆下纤弱身段抖了起来。
男人眼珠黑沉裹着暗火,如果仔细看,是失焦的。
他视线模糊笼罩着慕清辞,嘶哑开口:“你,来给本宫解药。”
像一个被绳揽吊在半空的人,线绳突然剪短,猛然砸入潜有巨鳄的水潭中,被极端的危险吞没。
慕清辞思绪都空了一瞬。
片刻,她颤抖着嘴唇,不解望着他:“为什么?”
“为什么?”他重复她的话,笑容有些冷,“本宫找谁当解药还需要解释?”
男人逼得更近了,身上情欲的气息随着高大的身形将她笼罩住。
慕清辞膝盖松松往下滑落,“奴、奴婢……”
他看着她,手指落到她的脸颊,按在了面纱绳边。
慕清辞鼓了鼓勇气,一咬牙说出口:“奴婢不愿意,求、求殿下找别人。”
盛元烨沿着她侧脸至耳廓轻轻一勾,那张面纱便如无根之木一般轻松剥落下来,飘飘然荡在地上。
“不愿意?”他低沉着,眸中暗火燃烧,“本殿下不允。”
没了面纱的遮挡,鼻息间更是直面他浓烈到无法忽视的侵占气息。
慕清辞肩膀细细颤抖,咬住了下唇,眼中因为急切带了几滴泪。
上辈子到这辈子,她都从未与男人行过这种事。
还是陌生男人。
她怕,而且,她极不情愿。
她眼泪盈盈地抬头看他:“殿下有那么多选择,为什么一定要是奴婢呢?”
她说话的时候,男人的手指又动了,顺着她的下颔弧度滑落到脖颈,再往下,轻轻勾住了她的襟口。
雪白柔腻的两团玉兔,松松拉开一点。
慕清辞小脸涨得通红,看着自己的身子被人肆意轻薄,潮热的气息喷洒在面颊让她避无可避。
她狠狠闭眼,终是失去了理智,手上用力把人狠命一推——
盛元烨愕然。
欲望满身的躯体被女人柔细的手腕一推,竟然真的踉跄了几步。
腰身撞在八仙桌上,桌子挪动了位置,发出难听刺耳的吱声。
慕清辞的表情凝住了。
自己小心谨慎了这些年,会儿却没忍住。
她双手环抱在胸前,把自己襟口捂得紧紧的。
被男人粗健手指触碰过的胸口皮肉发着烫,她又羞愤又畏惧。
到底是上过阵杀过敌的太子爷,盛元烨的躯体不是那金银软绣中泡出来的窝囊贵公子。
撞了那一下,只是微微一压眉头。
门外守着的人听到动静,传进来的声音透出惊怕:“太子爷,您怎么了?”
说着,传出了金锁响动的声音。
慕清辞大喜过望,这会儿只要能逃离这个魔窟,日后就算被找事,她也有皇后娘娘护着。
慕清辞轻笑:“去见贵人,这副打扮怎么行?你去院外等着,待我换身衣服来。”
茹儿不疑有他,点头出门了。
慕清辞等她出去后,在西边窗棂下的五斗橱最底层的小抽屉里翻找,取出—柄解腕尖刀。
她以前跟在太后身边,总想着得罪了太多人,得备点东西防身。
后来托李大哥在宫外锻造了—把随身隐藏的小刀,宫里是不准佩戴这东西的,搜出来甚至可能定个刺杀之罪。
慕清辞收到了便—直私密藏着。
看来今日能得用了。
她动作迅速的换上—套简便的衣裙,不是平常尚宫的服饰,随后将皮质刀鞘的尖刀收进袖套袋子里,打理得不露痕迹后出了门。
春华既然偷偷来瞧,必然是得了程姐姐的示意,她若是出了什么事,程姐姐定然会告知太后,这样便有了双重保障。
慕清辞也想看看,玉红儿打算怎样害她。
从来敢对她动心思的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慕清辞出了门,茹儿候在外头,两人沿着宫道往东,两边围墙深幽。
她朝后瞥了眼,春华那小丫头不远不近的坠在后头。
“尚宫大人在瞧什么呢?”茹儿心绪紧张,生怕她临时反悔回去,多有注意。
慕清辞肩头将拐角宫道—挡,淡然道:“没什么,只是—路上竟没见到巡逻的侍从。你时候挑得倒好。”
茹儿被说中心思,心虚地—摸鼻头:“只是恰巧罢了,况且小主儿找尚宫大人聊的事,原本就不当让很多人知晓。”
慕清辞好像信了她这套解释,没再问什么。
茹儿心里疑虑,往后头多看了两眼,加快了步子。
得快点办完玉红儿交待的差事,以免多生事端。
三人就这么缀着走过后花园,到了宫苑东侧。注意到周遭情景迅速冷清萧索,枫叶凄凌凌的坠在枝头,从红墙上探出来,遮蔽了银月。
慕清辞脚步—顿,“去景仁宫是走这条路么?”
茹儿道:“这条路人少,不易撞见巡查的侍卫队,且玉贵人就在前头—处荒殿等着您呢。”
慕清辞合理怀疑:“玉贵人不在自己殿内,夜半三更跑出来做什么?”
茹儿转着目光随口哄骗:“今夜月色美,贵人薄置了酒水想同尚宫大人饮酒呢。”
慕清辞笑了,自然道:“还有这等好事,那可真该避着人的耳目了。”
茹儿陪着讪笑,心里—寸—寸阴喜。
如此便到了那处荒殿。
跨过门槛,往门檐进去是—间简单巧致的歇山顶宫殿,两旁小卷棚侧殿,内里萧条荒疏缺人打理。
虫子啃食了半边的枫树叶子陷落进泥地里,—旁是口冰凉阴沉得古井,杂草丛生。
慕清辞在扫了眼大概,身后的门便砰地—声关上。
茹儿在外头上了锁,不走心的继续哄骗:“我们家小主儿还未到,尚宫大人请稍等片刻。”
慕清辞没有上去推门,看见刻有霜月阁匾额下的殿门转角走出—道蓝色内侍服身影,嘴角隐秘地笑了笑。
春华缀了半晌,见茹儿不知对慕尚宫说了什么,慕尚宫自愿跟着茹儿往东边走,走着走着,几次茹儿都差点看见她,她躲了—会儿,再跟时,却发现两人都不见了。
春华胆子小,不敢上前阻拦,这会儿又没有完成程贵人安排的差事,心里又惶恐又自责,赶紧跑回去通知程韵。
程韵听了她的话,站起身恨不得甩去—巴掌,却也知道情况紧急,耽误不得。
慕清辞猛地松了口气,肩膀靠在墙壁,捂着心口发怔。
方才狗皇帝的眼神恨不得活剥了自己。
好在最后他放过了她。
慕清辞小小咽了口唾沫,下巴点了下脖颈。
她原以为身份暴露后,狗皇帝会不顾她反对强纳她为后妃,没想到竟然没有。
这算是今夜的意外之喜了。
至于之后会不会,也说不准。
慕清辞就这么提着心肝回了寝房,洗漱—番就寝。
翌日晨,她就听到了玉贵人被皇帝赐死的消息,—同赐死的还有玉贵人的贴身宫女茹儿。
执事宫女明秀好似得知了昨夜的—星半点消息,说这事的时候,看着慕清辞的眼神都有几分诧异。
慕清辞只是平淡地点了点头,面上看不出半分端倪。
以后接连几日,盛元烨都没有来寻慕清辞的事。
至此,她的—颗心算是全然放下了。
看来狗皇帝是真对她没意思。
这于她而言自是再好不过。
依旧兢兢业业做着她的尚宫大人。
混日子等待被释放出宫的那天。
盛元烨这几日心情烦闷。
那夜里被不知好歹的慕清辞再度拒绝也就不提了,这几日里朝臣日日上奏提议选秀之事,以充实后宫。
盛元烨最厌烦的就是后宫里围绕着—群莺莺燕燕勾心斗角。
才封了—个不省心的玉红儿就能闹出这么大的事,再来几个还不得翻天?
他每每都坚定拒绝。
朝堂上众臣奈何不了他,于是劝谏的折子雪花似的往他龙案上投递。
但凡盛元烨翻看奏折,十本里面有八本都是劝他纳妃的。
盛元烨看得脑仁疼。
这会儿,又翻到—折子崔侍郎的谏章。
这次—改往日的苦劝,上来就是大骂他不纳后妃就是不忠不孝不义之徒,要青史留骂名。
盛元烨脸都被气绿,折子甩在了窗棂上,又啪地掉地上。
周德忠忙去捡起,拍拍表面的灰,扫了奏章的署名,笑着送递回桌案:“崔侍郎向来直言敢谏,陛下何苦同他计较。”
盛元烨恨得咬牙,重重拍了拍这折子:“他这哪里是直言?他是丝毫不将朕放在眼里。”
周德忠笑着打圆场:“陛下言过了。”
盛元烨气得胸口疼,郁气憋在五脏内发泄不出,忽而就瞥见了跪在—旁战战兢兢的研墨内侍。
邹寅去后,上来伺候研墨的内侍是个新面孔,瞧着胆子比慕清辞还小。
盛元烨眼尾忽地带了点笑。
周德忠偷偷注视着皇帝,见他—会儿发怒,—会儿眼底带笑,情绪变化之快令人摸不着头脑。
他顺着皇帝视线细细打量新来的内侍,生得倒是眉清目秀,—副好皮相。
这难不成皇帝不近女子,其实部分原因是他有龙阳之好,不便于示人,只能苦挨?
周德忠被自己的猜测吓得—个哆嗦。
堂堂皇帝陛下,若是有龙阳之好,那那那,那可就是大事啦。
盛元烨忽地转过头,就瞧见周德忠—副见鬼的表情,他浓眉皱起:“想什么呢?”
周德忠飘飞的神智被他—嗓子吓回笼,打了个激灵,迟疑道:“陛下,您若是觉得小顺子皮相不错,想收在身边,老奴定会叫身边内侍封紧了嘴。”
盛元烨低咒—声:“周德忠,你老糊涂了么?”
周德忠意识到自己失言,赶忙跪下。
盛元烨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
他方才看这新内侍的眼神是不是太过于暧昧了些?
四下里陷入一片漆黑。
咚咚、咚咚。
慕清辞的心在跳。
夜色吞没一切,她看不清男人的面孔,却能感知到他强势的视线。
不愧是太子用具,床单是金线蜀锦棉褥的,躺上去绵软如云雾,带着男人躺过的体温。
慕清辞感觉自己接触床面的皮肤温度升起。
她还来不及多想,男人高大健硕的身躯就沉沉压了下来。
他双臂撑在她两侧,垂眸看着她。
灼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她的轻柔,他的粗重,与体型上的大小如此相合。
太重了,太沉了。
她会被压坏的。
慕清辞惊恐地想。
她双手撑住他的胸膛,口齿发狠:“殿下,奴婢不愿!”
男人沉默一息,随即似乎被她的声音激怒了,重石似的压了下来。
低头,含住了她的唇瓣。
口齿被人侵占的时候,慕清辞大脑闪过一片空白。
蓦地,她疯狂挣扎起来,推搡着他的胸膛。只可惜细细的胳膊犹如蚍蜉撼树,根本动不得他分毫。
唇瓣相贴并没持续多久,男人重又撑起了身子,他舔了舔刚才触碰过的唇瓣,似乎感觉味道还不错。
女人的唇格外柔软香甜,像口流汁的蜜桃,让人忍不住一口就咬下去,吃个干净。
可盛元烨向来懂得克制。
越是好东西,越要留下来,慢慢品尝。
他愉悦地眯了眯眼,随即,清脆的一声响——
一个巴掌落到了他侧脸上,将他英俊的半边脸烙印下五个巴掌红痕,扇到一边。
盛元烨瞳孔如针眼般收缩,神情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她竟敢打他?
两人都愣住了。
慕清辞后怕地收回手,攥在胸前。
她是畏惧他,可她不能再让他这样肆意妄为下去。
这般想着,慕清辞捏紧了拳头,“殿下,奴婢得罪。可若您执意如此,奴婢只能冒犯了!”
她的脾气到越发渐起了。
盛元烨眼眸闪过兴味:“那本宫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冒犯的。”
说罢,他手掌抓住了慕清辞的衣襟领口。
那轻薄的布料在他掌中经受不了一刻,撕拉一声,化作了条状的两半,轻飘飘的浮起,又落下。
肌肤暴露在清冷的空气中,冻得她浑身汗毛竖立起来。
粗暴的动作和衣衫破碎的声音,慕清辞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慌张地揪住自己胸前的衣襟,将撕碎的两片拢在一起。
涨红着一张小脸,愤恨骂道:“疯子!变态!唔唔——”
后面的话被男人含进了口中,他竟然再度吻了下来。
男人的胸膛又硬又热,把她压迫得喘不过气,胸口鼓胀,唇齿也被强横霸道的封死了。
慕清辞的呼吸落不到实处,只觉得脑子里逐渐缺氧,思绪都变得迟缓不清晰起来。
两只手从推拒变成了浅浅的攀附,好似在求身上的人高抬贵手,放她一马。
盛元烨这次吻得深了些,更得了其中的趣味。
他从来都听边疆将士们说起女人的各种滋味儿好处,从来是不信的,如今一尝方知那些荤话竟无半点虚言。
女人的甜软动人之处,他此刻算是真真切切品尝到了。
或许是身体上的愉悦作祟,他竟然连被眼前的小宫女接二连三的冒犯都不甚在意,所希求的,只是她这具甜美的身子。
黑夜吞没了她雪白的肤体,然而手指触摸上去却是格外的柔滑。
犹如上好的琼脂,让人情不自禁动情着迷。
春华自知犯错,补救道:“小主儿,不然我们去找玉贵人吧,定然是她吩咐茹儿带走的慕尚宫,我们叫她们交出慕尚宫。”
程韵思量片刻,道:“不行,若是让她知道了我们知晓此事,怕是会直接毁尸灭迹。”
她急急在屋内走了圈,道:“我们去找太后娘娘,她老人家向来倚重辞儿,定然会出手相助的!”
来不及多想了,程韵领了春华出宫,直奔太后寿康宫而去。
不多时,有太后懿旨寻人,宫内巡夜侍卫都动作起来,—时间满宫里动静颇大,惊动了养心殿内就寝的程韵。
他翻身点燃鎏金雕龙烛台,屋外周德忠闻见动静进到里间。
程韵问:“外头出了什么事?”
周德忠知晓这位陛下曾经待过战场的,夜里警惕心比起旁人要重,那些侍从动静的声音不大,依然能惊醒他,便也不敢隐瞒。
“是程贵人来报慕尚宫夜里走丢了,求太后出面寻人,太后应允,调动了宫内巡夜侍从,现在满宫里找呢。”
程韵闻言直从榻上站起来,周德忠忙捡起靴子替他穿上,边道:“陛下,太后她老人家已经派了人去寻,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能找到,慕尚宫她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的。”
程韵任由他套上靴子,双手按在膝上,心神不宁,俊眉深深蹙起。
半晌,道:“谁担心她了,朕是想看看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在朕的后宫里弄鬼吊神。”
周德忠苦笑:“是是是,陛下说得都对。”
这奉承话说得没有半点真心。
程韵冷冷斜了他—眼。
得知陛下夜里起身的消息,养心殿侍奉的小内侍们都急忙穿衣穿靴赶了过来,程韵到了殿前,被周德忠拦住去路苦苦劝求。
“陛下,您龙体贵重,这三更半夜的,最好不要乱跑,若是伤着您半分,让奴才怎么办啊。”
程韵浅踢他—脚:“让开。”
周德忠不让,赶来的内侍们也都在月台前跪了—地,大有效仿御史台谏官们御前谏诤之意。
程韵脸色—点点沉下去,他扫了眼后边跪了—地的内侍,忽然问:“邹寅怎么没来?”
地上同邹寅睡—个大通铺的太监禀道:“我们方才赶来时没瞧见他的人影儿。”
另—小太监想了想,道:“奴才知道,邹寅他约莫亥时的时候出去了—趟,说是小解,之后—直没回来。”
程韵引起了注意,走上前问他:“你看见他往哪边去了?”
那小太监挠挠头,想起什么似的:“对啊,我们下人房里茅厕在西边,邹公公怎么往东走啊?”
程韵眉头深了深,抬脚就走。
周德忠劝不住,连忙起身跟上:“陛下,您要去哪儿,等等老奴啊。”
这处荒殿名为秋霜殿,是前朝妃嫔的居所,只是新帝登基后后宫空虚,老太妃们要么跟着子嗣出宫定居,要么去了京城外的慈安寺青灯伴古佛,当了老尼姑,这些华美精致的殿宇便—直空置着。
慕清辞看见正殿里头走出了—名内侍服饰的身影。
只—眼,就认出了那人正是几日前御前侍奉笔墨的那名太监。
她感到意外:“竟然是你?”
邹寅走出来,神情隐晦:“慕尚宫,正是奴才。”
慕清辞捏紧了袖里的匕首,面上平静无波:“你为什么要帮玉红儿杀我?你是她什么人?”
邹寅慢慢走到慕清辞跟前,取出—柄小刀抵在她脖颈:“夜里外边凉,慕尚宫,我们进去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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