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安岁容令施的现代都市小说《优质全文离婚警告!总裁前夫别傲娇》,由网络作家“月小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离婚警告!总裁前夫别傲娇》,现已完结,主要人物是安岁容令施,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月小弯”,非常的有看点,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她的父母只有她这么一个独生女,从小就百般疼爱!可以说除了高三那一段悲催的过往,这姑娘几乎吃过什么亏……时过荏苒,再度路过高三遇见意外的那个公寓时,她脸色煞白。身边朋友却说:“你别回那个公寓了,也别住酒店,去我那住一阵,就当是陪我。”这句话好像谁同她说过?她脑海里一阵不好的回忆袭来.........
《优质全文离婚警告!总裁前夫别傲娇》精彩片段
林乔准备好了一切,安岁换好衣服直奔手术室。
“赵楠楠怎么样?”
林乔给她递上一双医用手套,面色有些发沉:“不太好。”
安岁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赵楠楠,她已经因为疼痛有些脱力,连声音都很微弱了。
“安……安岁姐……”
安岁走了过去,握住她的手:“我在,你别怕。”
“安岁姐,我的孩子是不是要保不住了?”
安岁有些挣扎,她叹息了一声,问道:“楠楠,我问你一句话。”
赵楠楠艰难地点了点头。
“这个孩子,你真的非常想要吗?”
“对,”赵楠楠道:“安岁姐,你帮帮我,救救我的孩子。”
“有件事我得跟你说清楚,然后你再决定,好吗?”
“什么……事?”
“你的丈夫,沈启航,他是我高中同学,但是在高中时期,他做了一件很不好的事情,耽误了另一个同学的整个人生。对于他,我其实是有些担忧的,你如果留下这个孩子,那么将来就会跟他捆绑的更深,就算想要离婚,也会因为孩子的牵绊而纠结,更或许会为了孩子而忍受一段不怎么美好的婚姻。但是如果,这个孩子不存在的话……”
“安岁姐,”赵楠楠已经泪盈于睫:“你也是女人,你应该能明白我的,一个母亲怎么舍得放弃自己的孩子?”
安岁语滞。
“……可是,如果你会为了这个孩子赔上自己的一辈子呢?被绑在一个无望的婚姻里,苦海无边。”
赵楠楠脸色苍白,脸上全都是水泽,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她只是拼命地点着头:“我要他,我要我的孩子,安岁姐,求你了……”
林乔是知道一切的,看着赵楠楠痛不欲生的样子,心情也是纠结万分:“安医生,怎么办?”
安岁定了定神,道:“先保胎吧。”
……
手术持续了三个小时。
安岁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围了好多人在等待。
陆续赶来的顾云霆,段艾晴,还有一些她不认识的生面孔,应该是今天参加婚宴的一些亲朋。
还有……容令施。
其他人几乎都站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话焦急,段艾晴和顾云霆也在聊天,只有容令施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院长首当其中,原本精神矍铄的老头有些失魂落魄的扑了过来:“安岁啊,楠楠她……”
安岁扶住他,安慰道:“院长您放心,楠楠没事了。”
“那孩子呢?”
“孩子也没事,不过要住院几天输液。”
院长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好,那就好那就好。安岁啊,今天这事我记在心里了,以后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直接开口。”
安岁笑了笑,“您先坐下休息一会儿吧。我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医院给我的待遇很好了。”
院长拍了拍她的手:“你这年纪也不小了,生孩子的事情也得提上日程啊。别总是一心扑在工作上,其他人还以为我是个地主周扒皮呢。”
说到孩子,安岁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倒是容令施像是被刺到了一样,突然站了起来:“孩子……孩子怎么了?”
容令施看到周游发来的截图时,眉心都拧在了一起。
他捞起烟盒,下意识地往阳台走。
“你去哪儿?”安昙问。
容令施的眉毛拧得更紧了。
这些日子,安昙对他的行踪管的特别严,几乎到了偏执的地步。
只要他一离开她的视线,她就要问他这句话:你要去哪儿?
容令施道:“去阳台抽支烟。”
安昙却不依不饶:“去抽烟拿手机做什么?要给谁打电话?”
容令施烦躁:“我看会新闻不行吗?我拿手机就一定是要给谁打电话?就算是要打,公司的事情,我吩咐一下下属,这也不行?!”
安昙笑了一下,去拉他的手:“我也没说不行嘛,我就是关心你……”
“关心我?”容令施冷笑:“安昙,你的‘关心’让我一点自由都没有了!”
安昙的笑容僵了一下,她松开了拉着他的手,故作高姿态道:“既然你是看新闻,那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我反应大是因为……安昙,你能不能掌控欲不要这么强?你这样我真的透不过气来了。”
“那你要我怎么样!像你前妻一样,两个人就像是搭伙过日子,她不关心你,你也不关心她,这样才叫自由吗?宴西,你就是没有享受过被人惦念被人记挂的感觉,所以一时半会才不能适应。都怪那个安岁,给你开了个不好的头。”
容令施立刻反唇相讥:“我没觉得那样有什么不好的,反而是现在,让我觉得不自在。”
“那你找她去啊!”安昙突然大吼道:“你现在嫌弃我了是不是?你就是觉得,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你心里膈应,是不是?当初我出车祸,孩子本来都保不住了,是你送我去了医院,还是安医生给我做了手术,才把这个孩子留到现在,你现在心里有疙瘩你怪我?!”
容令施疲惫道:“算了,一大早的,我不想跟你吵,我去上班了。”
“你站住!”
“又干什么?!”
“手机给我,我要检查。”
容令施站着没动,眉心紧蹙。
安昙把手摊开,又重复了一遍:“你刚刚就是看了手机才不对劲的,脾气也大,里面肯定藏着什么东西!手机给我!”
容令施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激愤,平和道:“是我妈发来的消息,她身体不舒服。”
“我不信!”
容令施哄也哄过了,劝也劝过了,耐心已经告罄。
他直接抓起自己的衣服往客厅走:“你好好休息,我今晚不回来了,回老宅住。”
“容令施你站住!”
容令施充耳不闻,自顾自地拉开了卧室门。
砰地一声,卧室门在他眼前被关上了。
安昙直接从床上冲了下来,举起双臂挡在门口,“容令施,你今天要是不给我看手机,你就休想出这个门!”
容令施也来了火气:“还要闹是吧?”
“我就是要闹!你心里就是有鬼!我们二十多年朋友了,你心里在想什么我看表情就明白了!你肯定看到了跟那个安岁有关的东西!”
“安昙,让开,我要去上班。”
“我不,你今天不给我解释清楚,休想去上班。”
“公司最近丢了个大单子,还赔了一大笔钱你不是不知道!如果我不去公司的话,股东们会抗议的!到时候容氏的股价还会继续下跌!”
“容氏的事情,关我什么事?我才不管。”安昙说:“我再说最后一次,手机给我!”
容令施站直了身体,不想再解释了:“如果我就不给呢?”
下了班,她直接打车去了酒店。
却在酒店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容令施就靠在车门上,低着头抽烟,今天他只穿着一身休闲服,并没有西装革履——安岁估计,他估计今天连公司都没去。
至于没去的原因,反正肯定不是因为自己。
容令施发现了她,立马掐灭了烟,小跑着到了她身边:“你回来了。”
安岁偏头看了看自己的住的这家酒店,这里跟公寓几乎是一南一北,开车单程都得将近一个小时。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容令施道:“这个酒店,容氏有股份。”
安岁微微蹙了蹙眉,突然有些后悔。
她是一个医生,不怎么懂商业,容令施公司的事情她也很少过问,至于容氏旗下都有什么产业她更是一无所知。
没想到这个酒店居然也是容氏的产业。
“安穗呢?”她问。
“还在家里,”容令施有些内疚,解释道:“她要住就住那里吧,我陪你来酒店住。”
安岁摇了摇头,“你回去吧,她是个孕妇需要照顾,我自己没问题。”
她转身进了酒店,直奔电梯而去。
容令施快走了两步追上她:“安岁,我打电话去你们医院问过了,你明天开始休年假,我们出去走走吧。”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安岁走了进去:“可我想休息。”
“我们去云台山,山上有一个度假酒店,也是容氏旗下的,你想休息我们就留在酒店休息,如果你想出去看看景色,呼吸新鲜空气,我们也可以去外面散散步。”
“那安穗呢?”
容令施道:“我请了护工在家里照顾她。”
“容令施。”
“嗯,你说。”
“你还想跟我过日子吗?”安岁突然觉得好没意思,索性把话挑明:“这些日子我大概也看明白了一些事,倘若你心里还放不下安穗,那我放你自由,绝对不会阻碍你们在一起,我们和平分手,我也会祝福你们的。”
容令施的神色微微有些难堪。
或许是被说中了心事,又或许是被她淡然的态度弄得有些黯然。
电梯门正好要关了,他伸手挡了一下,然后走了上来,跟她并肩站在一起。
“我跟她……不可能的。”他嗫喏着:“永远不可能的。”
容令施似乎并不愿意多谈他跟安穗的过往,一回到房间里,就忙着烧开水,打电话订餐。
这就是成年人之间的默契。
他摆明了不愿意多说,她也不会一直追问,彼此给足对方空间,默契地在两人中间保持一个缓冲地带。
段艾晴说:“你们这叫谈恋爱?谈恋爱就是恨不得24小时天天黏在一起,恨不得跟对方融为一体,哪像你们怎样?彼此客客气气的,这就是凑合过日子。”
安岁想了想,觉得也对,他们本身就是凑在一起过日子的。
她年纪到了,家里催婚,需要一段稳定的婚姻;而容令施爱而不得,所以娶谁都无所谓,自己条件不错,名字还跟安穗的读音一样。
他们彼此对对方都没有太高的要求,大致过得去就可以,所以才可以相处的这么和平。
只是,对于容令施去山上住的提议,安岁仍旧有些拿不准。
段艾晴说:“那个度假酒店我知道,景色确实不错,但是死贵死贵的,去!为什么不去?你现在可是名正言顺的容太太,是度假酒店的老板娘!现在去住是免费,以后万一离了,再去就要花高价,那多不划算。”
安岁在网上查了一下那家酒店的报价,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段艾晴还提醒她:“你先跟容令施确认好,那个安穗是不是确认不跟你们一起去?”
安岁无意中跟容令施提了,容令施斩钉截铁地告诉她:“不会的,她怀着孕本身不宜挪动,而且还要爬山,她去不了。”
安岁觉得,安穗再闹,总不能拿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
只是没想到,老天爷却很爱开玩笑。
于是第二天一早,她就换上了轻便的衣服,跟容令施一起出了酒店,准备出发。
但是却在停车场里看到了大着肚子的安穗。
容令施似乎也没料到她会来,皱着眉问道:“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安穗看都没看安岁,仿佛她是个透明人,目光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容令施,眼睛里似乎有星星闪烁。
“令施,我想去山上的疗养山庄看看我爸妈,你不是要跟安医生去山上度假吗?刚好顺路,顺便捎上我吧。”
容令施低头划开手机:“我给你叫车。”
“为什么要叫车,你的车上坐不下吗?”
“我是跟安岁去补过蜜月的!”
“我知道啊,”安穗笑眯眯的:“你们过你们的,我又不会打扰你们,我就是搭个便车而已,安医生不会不同意吧?”
说着,她偏头看向站在容令施身侧稍后方的安岁,唇边挂着势在必得的笑。
安岁轻笑了一下,缓缓开了口:“安小姐,我有个问题不明白,你能回答我吗?”
安穗点头:“你问吧安医生。”
“疗养院里可以容许家属留宿吗?”
安穗当时就笑得非常意味深长:“这当然不能了。”
那也就是说,她还是得住在容氏的度假酒店里。
那这算哪门子的不打扰?
大家都是聪明人,安穗这话里的意思,大家都懂。
于是安岁直接把球踢回给容令施:“我问完了,你决定吧。”
,闭上了眼。,这才转过身来,对安岁说道:“安医生你别介意,令施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很爱为别人着想,所以也很容易被人误会,你别跟他计较,等回家了我再好好说说他。误会?让别人误会,他喜欢人家呀!”安穗的笑容更灿烂了:“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就是,有个女孩子放学了没带伞,他就把自己的伞给人家了,那个女孩子就因为这个误会了,以为令施喜欢她!你说这事闹的,好好的耽误了人家女孩子几年的青春,真是好心办坏事了,你说是不是啊安医生?”,哼笑了—声。:“安医生,我的话应该说清楚了吧?非常清楚。那就好,我就喜欢跟聪明的人说话,—点就透。”
安岁哼笑了—声:“安小姐话说完了吗?”
“嗯,差不多了。”
“说完了就走吧,下—位——”
安穗站了起来,又把保温桶往她面前推了—下:“安医生,梨汤记得趁热喝,凉了就不好了。”
安岁冷笑:“这话你不如跟容先生说吧,什么时候离,让他尽快签好协议办手续。”
安穗故意装作委屈地样子,连忙解释:“哎呀呀,安医生你误会了,我送梨汤来真的是给你润肺的,不是催你离婚的意思。”
“是不是这个意思,你自己心里有数。”
容令施伸手去拉安穗,“走吧。”
安穗—把甩开,又重新坐了下来。
安岁挑眉:“安小姐还有话说?”
安穗笑了笑,歪着头,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安医生,能加—下你的微信吗?”
“没必要。”
“我也是第—次当妈妈,这孩子之前还出过—次意外,我很害怕呀,万—有个什么特殊情况,我就可以直接在微信上联系你了。”
安岁缓缓抬起头来,深吸—口气,缓缓向后靠在椅背上,—字—顿道:“你们现在住的地方离医院很近,开车最多五分钟。”
安穗忽然惊喜了起来:“是呀,哎呀你看我这个脑子,人家都说—孕傻三年,我还真是傻了。是呢,现在我跟令施就住在那套公寓里,确实离的很近呢。”
“还有事吗?”
“微信还是加—下吧,这孩子的命毕竟是你救回来的,这可是令施的长子,将来出生了肯定是要办满月宴的,你是他的救命恩人,到时候可—定要出席,加了你的微信到时候方便联系你呀。”
安岁闻言,直接看向了容令施:“长子?”
容令施的脸色很难看,连她的目光都不敢直视,低下头去。
说着,安穗已经把自己的二维码找了出来,递到她面前:“安医生,加—下吧。”
安岁定定地看了她:“我的微信不加陌生人。”
安穗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有些威胁的语气:“可是我看医院外面的墙上挂着通知,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添加医生的微信的,这是你们医院的规定,你总不能不遵守吧?”
安岁气笑了,观察的可真够仔细的,用医院的规章制度来压她。
,伸手想要抢她手上的房卡,安穗却再一次灵活躲开,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安穗!干嘛?”安穗翻了个白眼:“安医生没来过这家酒店,我给她介绍一下酒店布局罢了,你吼什么?你别闹了行不行?”,直接把2楼的套房房卡塞进安岁的手里,动作不容拒绝:“安医生,这酒店我来过很多次了,你要是路线不熟可以问我,餐厅就在你出门右手边一直走就到了。”,微微抬眼,对上她的视线。,彼此都很明了对方心里在想什么。,炫耀自己对容令施的“全权处置权”,而安岁也毫不示弱地回看了回去,表示自己无所谓。
她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房卡,轻声道:“谢谢安小姐,不过我有嘴,路不熟可以问工作人员,就不劳烦安小姐指路了。”
安穗微笑着点头:“也是,那安医生随意吧。”
这趟出来,安岁没带太多行李。
她本身就不是个爱打扮的人,衣服也不多,反正平时上班都穿白大褂,买再好看的衣服都白搭。
她只带了一些小件的贴身衣物,都塞在自己的手提袋里。
“我先回房间了。”
她没坐电梯,索性走楼梯上了2楼。
回到房间里,关上房门,她才觉得浑身都像脱了力一般难受。
电话已经被段艾晴打爆了,从刚才一直响到现在,她接了起来:“喂?”
“怎么回事啊?不是好好的要去度假吗,怎么突然就决定要离了?”
安岁大致跟她说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段艾晴听完当即就冷笑了一声,直接下了断言:“离吧,什么最好的朋友,都是狗屁!这个安穗就是打定主意回来抢男人的。”
她问:“艾晴,明天你有空吗?”
“有啊,怎么?”
“这里下山不好叫车,明天来接我吧。”
段艾晴一口答应:“行。”
中午的午餐,安岁压根没去。
容令施倒是打了个电话过来,问她要不要一起吃午餐,安岁说:“我海鲜过敏。”
容令施劝道:“也有别的菜式的。”
“不用了,我吃饱了。”
“你吃什么了?”
“狗粮。”
容令施顿住:“……”
她不想再说下去了,不耐道:“晚上再说吧,我困了。”
“……今天早上的确起得太早了,那你先休息吧,晚餐的时候我去找你。”
“不用了,直接餐厅见吧,安小姐已经告诉我怎么走了,我找得到。”
说完,不等容令施回复,她就直接挂了电话。
早上起的是真早,安岁再一次发挥了自己的神功,一头扎进了黑甜的梦乡。
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多了。
她一口气睡了三个多小时。
平时她很少有白天睡觉的习惯,最近却越来越嗜睡,好像随时随地都能睡着一样,浑身犯困。
也不知道是最近工作太忙,还是天天跟安穗斗心眼了,精力耗损的厉害。
忽然,她心里一沉。
多年的从医经验告诉她:她突然变得很嗜睡,估计是因为……她怀孕了。
得到这个结论之后,安岁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孩子的到来让她不用被安穗气得睡不着,还能保持良好的睡眠,可这个孩子……她怕是不能要了。
餐厅的晚餐正好是六点开放,她直接去了餐厅,此时这里还没什么人,整个大厅一览无遗——容令施和安穗还没来。
她点了两份皮蛋瘦肉粥,然后要了一杯热牛奶。
皮蛋虽然好吃,但是不太健康,尤其是对于孕妇而言,而牛奶里蛋白质丰富,对孕妇比较好。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悲,人家都已经打到她脸上了,可她也不能放弃自己的职业道德,置孕妇的安全于不顾。
粥和牛奶上来的时候,容令施和安穗也到了。
她说:“安小姐,我不太了解你的口味,就先只帮你点了一杯热牛奶,你想吃什么自己再点。”
安穗微一点头,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捧着牛奶喝了一口,偏头就吐了。
职业敏感性作祟,安岁第一反应是孕吐,条件反射地立马抽了几张纸递给她:“你没事吧?”
“我没事,”安穗不悦道:“安医生,你不了解我的口味就不要帮我点餐了。”
纸巾还被安岁拿在手里,安穗没有一点想接过去的意思,她只能尴尬地僵在半空中。
容令施见状,立刻接了过来,问道:“牛奶加糖了吗?”
“我……我没问。”
“安穗从小就只喝纯牛奶,不喝加糖的。”
安岁反应过来,忽而嗤笑了一声,“所以呢,加糖就会吐?”
安穗淡淡道:“也没有,就是单纯的喝不惯加糖的牛奶,不想咽下去,那就只有吐掉了。”
安岁直接举手叫了工作人员过来:“把这杯牛奶撤了吧。”
“不用呀,令施喝就行了,都是花钱买的,撤了多浪费?”
说完,她就把自己喝过的那杯牛奶不由分说地塞进了容令施手里。
同时,她看到了容令施面前的那碗皮蛋瘦肉粥,直接用自己手里的筷子在里面翻搅了一下,夹出来了一根长条状的东西,问道:“这是姜丝吗?”
“嗯。”
“安医生,你不知道吗?令施最讨厌的食物就是皮蛋,最不喜欢的味道就是姜。”
这次,安岁没理她,自顾自吃自己的。
容令施打圆场道:“安岁医院的事情多,这件事怪我,是我没跟她提起过。没关系的,我也不是完全不能吃,吃一点没事的,山上寒气大,吃点姜暖暖胃也挺好的。”
说着,他端起粥吃了好几口。
安穗似乎生气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夺下他手里的碗砰的一声放在桌子上:“不想吃就别吃了,为什么你总是要为了别人委曲求全呢?结婚不是为了幸福吗?你现在这样一味的委屈自己算什么?”
此时餐厅里已经陆陆续续来了好些人,她的动作不小,引来了附近一些客人的侧目。
容令施蹙眉:“安穗你别说了。”
安穗冷声道:“我是真的很不明白了,你们根本都不了解对方,是怎么结婚过日子的。”
“我吃饱了。”安岁快速吃完了一碗粥,站了起来:“你们想吃什么自己点吧,我回去了。”
容令施立刻跟着站了起来:“我送你回去。”
“不用。”
“那……我们出去散散步吧?这里的风景还不错的,尤其是夜景……”
安岁直接往外走:“不了,我还有报告要写。”
“安岁姐……”
后座传来赵楠楠惊惶的声音。
安岁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下意识地去看,只见赵楠楠举着一只满是鲜血的双手,脸色惨白:“我……孩子……”
安岁整颗心都像是被紧紧攥住。
突然间,副驾驶的车门被拉开了,安昙直接坐了进去:“宴西,开车吧,我们送新娘子去医院。”
赵楠楠伸出手,紧紧抓住安岁:“安岁姐,怎么办,我的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
安岁握住她的手,因为惊吓和疼痛,她的手冰凉一片。
这可不是个好征兆。
安岁安抚着她的情绪:“楠楠,你坐好,我们在医院见,好吗?我现在就去打车,慢不了多久的。”
“安岁姐,你能不能陪着我,我害怕,我好疼啊……”
赵楠楠死死抓住安岁的手不放,安昙坐在前排,冷笑了一声:“安医生,你想跟宴西单独相处就自己说,不用拿孕妇来当借口。”
“安小姐,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满脑子里只有男人。”
“那你倒是松手啊!一直抓着她不就是不让我们开车走么,怎么,难道你真以为宴西会把我赶下去?”安昙哼笑道:“宴西,开车。”
“下去。”
安昙不可置信地转头:“你说什么?”
“我说,下去,”容令施又重复了一遍:“上次耽误我妈治疗差点害死她还没让你长长教训?”
安昙咬着牙,瞪大了眼睛:“上次你妈生病怪我吗?如果不是因为安岁,我会去度假酒店堵你吗?明明就是她……”
容令施探过身来,直接推开了车门:“快点,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
“容令施!”
“张秘书,”容令施冷声道:“抓紧时间。”
张秘书微一点头:“是。”
立刻走过来拉她:“安小姐,请您下车吧。”
“我不下!”安昙一边说着,一边紧紧抓住车门:“在我眼皮子底下她都能想尽办法跟你偶遇,要是我走了那还得了?安岁,你休想,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安岁姐,安岁姐……我好痛啊,我的肚子好痛……”
赵楠楠的情况越来越严重,纯白色的婚纱上已经被染红了一小片,白色的纱鲜红的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安岁当机立断,“安小姐,我最后问你一次,你不想下车是吗?”
“对!你休想跟宴西单独在一起!”
“好。”
安岁直接走到了驾驶座外面,“容令施,你下车,我来开。”
容令施惊疑不定:“你会开?”
“快点!”
容令施微一点头,推开车门下了车。
安岁快速坐了进去,系安全带发动车子一气呵成,车子以一个漂亮的甩尾迅速转弯,精准滑入了车流。
安昙气得哇哇大叫:“安岁你有病吧?我男人的车你凭什么开?你赶紧给我回去!否则你信不信我……”
“让我在医院混不下去?”安岁冷笑:“随便。”
“你别以为我在吓唬你!”
“上次你不就说要去告我吗?算上这次一起,我等你。”
“你……”
“还有,闭上你的嘴,否则我这辈子都不离婚,看最后谁能耗死谁。”
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
来之前她其实也想到了,这是容氏旗下的度假酒店,容令施会不会来?
但是后来转念一想,容令施毕竟是上流社会的人,跟院长还有沈启航这种垃圾应该没什么交集,只是在他旗下的酒店办一场婚礼而已,不代表他这个老板就会出席。
更何况,她之前听脑外科那边的同事说起,白阿姨还没出院,一直在住院观察。
公司的事情被安昙姐弟两个搅得天翻地覆,再加上白阿姨的病,容令施应该没什么空来出席这种小级别的婚宴。
但是事实是,他不但来了,还是带着安昙一起来的。
赵楠楠也不认识容令施,问她:“安岁姐,这位是你朋友吗?”
安岁还没说话,突然看到沈启航一个健步冲了过来,点头哈腰地跟容令施套近乎:“容总!今天多谢您赏脸来参加我的婚礼,招待不周,您多包涵。”
说着,沈启航拉着赵楠楠给容令施介绍:“容总, 这位是我太太,赵楠楠。”
容令施的眼神一直落在安岁身上,听他介绍,才礼貌地跟赵楠楠点了点头,然后视线又移了过来。
安岁今天算是被迫营业,穿上了伴娘的裙子。
浅绿色的绸缎质地,很贴身,抹胸款式,露出她精巧的锁骨和圆润的肩头,刚刚化妆师也帮她捯饬了一下,化了个淡妆,做了个盘发。
容令施眼中闪着惊艳的火焰。
也是,她一个当医生的,在医院不化妆,回家了更没必要化妆,容令施几乎没见过她化完妆的样子。
他喉间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你是女方的亲属?”
安岁点了点头,微微蹙眉:“你认识沈启航?”
“不认识。”
“那你今天过来参加婚礼?”
“启航是我的朋友,”安昙挺着大肚子,挽住了容令施的手臂:“安医生,没想到在这里都能见到你啊,还真是巧了。”
安岁冷眼看了看容令施,嘴角划过一丝嘲讽的弧度。
之前放狠话放的利索,现在不还是跟人家和好了?
还手拉手一起来参加婚礼?
沈启航说:“对,我跟容太太是大学校友,在英国的时候就是很好的朋友了,这次又是前后脚回国,容总应该是陪容太太一起来的。”
容令施听到“容太太”几个字的时候,下意识地蹙了蹙眉。
“说起来,我跟容太太还挺缘分的,我高中有个同学,跟容太太的名字同音不同字,就是因为这个渊源,我们才熟络起来的。”
在场的人,除了这对新人之外,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容令施眼神复杂难辨,分不清是惊艳还是愧疚;安岁冷眼旁观,摆明了高高挂起;只有安昙眼神锐利,来来回回地打量着安岁,目光不善。
“启航,你们婚礼这个伴娘,是新娘子的朋友吗?”
赵楠楠摇了摇头:“不算是,今天之前,我们其实也不认识的,是临时……”
“哦,不认识的人都可以来当伴娘了?”安昙忽而一笑,直接向容令施说道:“宴西你看到了吗?世间哪有这么多巧合?上次出现在网红餐厅已经很让人惊讶了,现在居然以伴娘的身份出现在别人的婚礼上,而且跟新娘子还不认识,故意穿的花枝招展露沟露肩的,还破天荒的化了妆!到底是不是巧合,你自己好好想想。”
“安医生,要不要我给你普普法?婚内买房子,就算是你自己出资,那也是夫妻共同财产,你只有一半的产权。意思是,容令施也有一半,你还可以去我的房子里随便折腾?”,意有所指:“如果是你单身的时候买,那就是属于你自己一个人的啦,跟令施没关系。安小姐是想说‘单身’还是‘离异’?不管是单身还是离异,在房子的归属权上没什么区别,安医生可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只是给你科普一下婚姻法和物权法而已。”,转过头看着容令施:“看见了吗?安小姐还能逻辑清晰地跟我吵架,证明没什么事。”:“安岁……15块记得转给我,我先回卧室了。至于客厅……这是你的房子,你自己看着办吧,恢复原样还是保持现状,你决定。”
容令施追过来拉住她:“安岁,你别生气。”
“哦对了,”安岁道:“虽然房子是你的,但是窗帘、沙发罩还有毛绒玩具都是我买的,我有消费记录可以当做证据,所以安小姐损坏的东西,都得照价赔偿——这个物权法我还是懂的。”
“安岁……”
“玫瑰花我放在玄关了,那也是你全款买的,归属权属于你,你记得自己处理了,怪占地方的。”
安岁转身回了卧室,关上了门。
容令施在外面拍了一会儿门,叫着她的名字,她没理,带着耳机随便点开了一部电视剧,再也不去管外面的是是非非。
看了一集,有些口渴,她准备去客厅倒杯水。
一拉开门,就听到安穗说道:“……容令施,你怎么成这样了?以前的你多不可一世的一个人,结了婚怎么就变得这么怂了?被老婆压制的死死的,一点都不像从前的你了。”
容令施满脸疲惫地坐在沙发另一头,小臂抬起搭在眼睛上,轻声道:“你是觉得我应该跟她吵起来才对吗?”
“至少不应该这么卑微,两口子过日子都是互相的,凭什么只有你低声下气地哄她?”
“呵,”容令施冷笑一声:“你对婚姻这么懂,自己的婚姻成功了吗?”
安穗脸色一变,猛地回头:“你什么意思?”
“孕期,丈夫出轨,离婚,净身出户,”容令施道:“你是专门回来给我过生日的吗?是在国外待不下去了吧。妈是不想戳穿你,怕你觉得没面子,处处照顾你的心情,你觉得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安穗咬着唇,低着头不说话。
容令施叹息一声:“你自己的婚姻都失败了,就别在我这里指指点点的。”
“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我就是从失败的婚姻里总结了很多经验,这才告诉你什么是对什么错,不让你走我的老路。”
“我自己的婚姻,我自己会经营,我妈都不插手,你也别管了。”
“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不管你谁管你?”安穗忿忿道:“我不是说安医生不好,但是你看她这几天,要么忙工作,要么跟我吵架,而且她跟妈也不是很亲近,像是隔着一层似的。她跟你的亲人朋友全都相处不好,总该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吧。”
“她跟我妈相处的挺好的。”
“表面功夫罢了,她再好,能有我跟白阿姨好?”
容令施霍的一下坐了起来:“安穗,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要看星星,我骗安岁说是公司有事,大半夜的陪你去山顶看了,你要觉得这里离医院近,要住我跟安岁的婚房,我们也都同意了,你到底还要怎么样?”
“……”安穗咬住唇,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滴:“行,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走。”
说着,她站起来叮叮当当的就要收拾东西。
容令施疲惫不堪:“大晚上的你走去哪里?”
“我去住酒店行不行?这朋友我们也没法做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以后我是死是活都不用你管。”
“安穗,”容令施夺下她手里的行礼重重放在一边:“别闹了行吗?你怀着孕,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出去住酒店?”
“怎么不可能?我告诉你容令施,从今以后我们不再是朋友了,你就好好当你的妻管严吧!”
“咳!”安岁重重咳嗽了一声。
容令施和安穗一起看了过来,容令施满脸愧疚,安穗目光如刀,而且是真的含着泪。
这个家,她是待不下去了。
再待下去今晚是肯定没法好好休息了,明天她还有几台剖腹产手术,必须得保证充足的睡眠。
她说:“刚接了个电话,有紧急情况,我得去医院一趟。”
容令施立刻抓起车钥匙:“我送你。”
“不用了,安小姐肚子不舒服,你留下照顾她吧,路程不远,我打车去。”
所幸她回家之后一直没换家居服,身上还是下班那一套,倒也方便。
拎起包,换了鞋,出门,一气呵成。
她出小区大门的时候,似乎听到容令施追了出来,在后面喊她的名字:“安岁……”
安岁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师傅,去酒店。”
司机师傅问:“这小区旁边不就是一个酒店?”
“去远一点的酒店,”她说:“离这里越远越好。”
车子发动,滑入车流。
司机师傅提醒她:“姑娘,后面好像有人在追车,要停下吗?”
“不用,再开快点吧。”
。,摊开在他面前:“手机给我。”:“别闹了行吗?给我!”,她直接上手想去从他裤子口袋里掏手机。,可是顾忌到她已经隆起的肚子,根本不敢使太大力,最后只能看着她油腻腻的爪子塞进了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把手机捏了出来。“你看吧,我去洗澡。”,热水兜头淋下,仿佛呼吸中的酒气也渐渐挥发了出来。
他觉得自己脑子很乱。
在今天之前,他是真心希望安岁能过得好,毕竟是他负她在先。
可是刚刚在医院里看到她的状态那么好,下了出租车—路往医院里跑的样子,那么积极自信,就像是离婚这件事从来没发生过—样。
……他又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个月的时间,她打了胎,离了婚,甚至还坐了小月子,从段艾晴的朋友圈中他大概也知道,这次打胎对她的打击不小,她落下了时不时还会腹痛的毛病。
可最近几次见她,她的状态都很好。
白天的时候,温柔耐心地坐诊,尽管安穗找上门来挑衅,她也根本没有动怒,只是冷漠地让她把梨汤带回去;晚上突然被叫回来加班,也依然全力以赴,跟—个月前的她—模—样,甚至更加淡定飞扬。
容令施突然觉得自己很矛盾,他既希望安岁可以早点走出来,可真的看到她恢复的这么好,又觉得心里涌上了—阵难以言说的酸楚。
今天下午有了饭局,喝了点酒,原本是准备叫个代驾直接回来的。
可是他不知是怎么的,可能是酒精让自己的思维变的非常简单,按照下意识直接开车来到了医院的停车场,等着接她下班。
在停车场站了—会儿,看到路灯亮起,才恍然惊觉居然已经这么晚了,她早就应该下班离开了。
后来再遇到她,实在是巧合。
看到她从出租车上跳下来,立刻往医院里狂奔的样子,像极了过去的三年中,无数次她在休息日里接到电话时,他亲自送她来医院的场景。
她都是这样,为了赶时间,跳下车就往医院里—路狂奔,她总说,其他事情或许可以等,但是孕妇肚子里还有—条小生命,如果因为她的迟到而出了差错,她会后悔终生。
所以每—次,她都跑的那么急切,尽全力保住母子平安。
……安穗出事的那—天,她应该也是这样的吧?
接到医院的电话,飞快的打车去了医院,然后飞奔进去救人。
她估计也没想到,她这—次救了的人,亲手葬送了她的婚姻。
叩叩叩。
浴室的门被敲响,是安穗。
“令施,你洗好了吗?”
“还没有,怎么?”
“你出来,我有话问你。”
“不能等—会儿吗?我正在洗澡。”
“不能,我不问清楚我心里堵得不舒服!你快点出来。”
容令施穿着浴衣—出门,就看到安穗抱着臂站在浴室门口,—副兴师问罪的样子,高傲地仰着下巴,把手机转过去对着他:“解释—下吧,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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