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崩溃吗?
不是身体上,也不是精神上的,是身体+精神双重的……我是安宁,但是我过的一点也不安宁,甚至一团糟。
残破的瓦房,破旧的家具,潮湿的地板……下雨的时候听着从破瓦片上滴落下的水滴,滴滴答答的,害怕水冲进屋里把我裹挟带走,小小的我,蜷缩成一团,看着小雨滴落下,脚旁边的水有意无意地没过我的脚趾,或许衣服己经湿透,而我愣愣出神……为什么我的家那么残破呢?为什么别人的家里那么温暖?我也好想要温暖的壁炉,想吃热气腾腾的饭,想睡香香软软的公主床,想要好多……每天,远远的都有一个站不稳的身影向家里走,不用想,是我醉醺醺的爸爸,每天喝的烂醉如泥,而且是个封建迂腐的男人,还是个没有本事的,每天就是赌博酗酒,在外面像个狗腿子……一分钱不挣,又爱面子,只会在家里大吵大闹,在外面都是点头哈腰的。
看别人开车他也开他的小破车,开着都要散架,坐在桌子上,低三下西的给别人敬酒,一点好处也捞不到,一群人像看猴子一样,看着他一杯又一杯喝进肚子里……他还觉得是别人看得起他,他好像是很喜欢找这种存在感,喝得胃出血……别人才不会心疼他,只当他是个跳梁小丑,这种男人虚荣又不上进,我都妈妈也超级讨厌他,特别是他喝多的时候对着妈妈就是破口大骂,那是我听的最脏的话,最恶毒的话……妈妈给他生了三个孩子,前两个都是女孩,为了生一个儿子,妈妈吃了不少药,连过去那种神鬼之说都尝试……终于生下了男孩,待遇也是十分娇宠,养的无法无天,十分叛逆……连父亲都管不了……父亲只会推卸责任责怪妈妈没有养好,我不喜欢,我厌恶,我讨厌酒味,更讨厌喝多了的爸爸。
我讨厌这样的爸爸,没有一点当父亲的责任感,也没有一个男人该有的风骨,又没有上进心……我很讨厌……“安宁,安宁!”
谁叫我,转过身来,看到了一个讨厌的人——奶奶……具体她是怎样的人呢,市侩,贪婪大概是形容她最好的词了,她是一个恶婆婆,经常欺负妈妈,还要妈妈伺候她……“……嗯……奶奶,有事吗?”我没有动仍然坐在家里仅剩的淋不到的破瓦之下……“安宁,臭妮子怎么跟奶奶说话呢,我是你奶奶……”奶奶指着我的鼻子怒吼道,“要不是有事,我都不想来你这破地方……”奶奶喋喋不休地骂着我,我没有认真听她在讲什么,离得那么远我还是闻见了她嘴里的臭味,还有牙上塞的菜叶 ,中午大概吃的鱼香肉丝吧……“安宁,我跟你说话呢,让你去给你大伯家看小孩!”
是的大伯家生了一个孙子,奶奶是曾奶奶了……“奶奶,我……没有吃饭……很饿,看不了孩子……”我弱弱的说,更让奶奶气急了。
她扬起手中的拐杖就要打我,因为有着一段距离,没有打到我 ,打在了积水上,水也溅了我一身。
我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低着头坐在那里,那时候我不知道奶奶为什么不喜欢我,也不知道奶奶对我怎么那么大的恶意,是不是我不够好,才不能像弟弟那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天,我不知道奶奶什么时候怎么走的,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在漏水的滴滴答答的破瓦中睡着的,只觉得眼皮很沉,身体很冷……我会这样死掉吗?……可是我还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也没有带我最爱的妈妈过上好日子……似乎是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让我没有那么冷了……应该是妈妈吧,我只有妈妈了,哦,还有姐姐,姐姐在哪呢?
好久没见过她了……我会死吗?我死了妈妈会很伤心吗?也只有妈妈会伤心吧……只有妈妈才会无条件的爱自己的孩子……………………“要你有什么用?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为什么……”这个吵闹的声音是爸爸,每次只要孩子一生病,他就会跟妈妈大吵大闹,推卸责任,把所有的过错都怪到妈妈身上……而不是先给孩子看医生……我张张嘴,嗓子干的厉害,发不出来一点声音,我想说,不要怪妈妈,是我,是我没用,一点雨水都生病……妈妈会到处抱着我看医生,爸爸只会打电话埋怨,各种埋怨,各种诉苦,讲他的压力有多大,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过……他只是会喝很多酒,回到家吐的一塌糊涂,对妈妈发脾气……我不知道我是怎么长那么大的 ,我只知道妈妈很爱我——我还不想死……我要带妈妈看世界,我想天天看着妈妈幸福的笑。
妈妈年轻的时候是个大美人,乌黑亮丽的长发,白皙的皮肤,十足十的大美人,与爸爸结婚后,头发脱落,青丝变白发,皮肤暗淡,背也拱起来了,整个人都不好了,妈妈不再是那个年轻漂亮的大美人了……爸爸总是打压妈妈,说的妈妈什么都干不好,还总是PUA妈妈,这样的男人……他凭什么有那么好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