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聂飞舒景华的现代都市小说《小官升迁记》,由网络作家“金铉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官升迁记》是由作者“金铉山”创作的火热小说。讲述了:临时被派去乡下扶贫,随行的还是个美女,对于他来说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只是,她为什么会从温柔小女人变成了……这态度转变地也太快了吧!乡村振兴,办好了前途无量,办不好恐怕要折上一生,且看他如何处理难题,带着女同事一起创民生,办民事。敢爱敢恨才能走得更远……...
《小官升迁记》精彩片段
第二天聂飞起了个大早,这是在公司养成的习惯,以前经常被马晓燕欺负,早早地就要吃完饭去办公室打扫卫生还有泡茶之类的工作。
老妈也已经做了满桌子的菜,聂飞盛了一碗稀饭三两下吃了,就将自己的鱼竿给拾掇出来,他自己家里承包了一个鱼塘,反正闲着没事,不如去鱼塘钓两条鱼中午加餐。
结果刚出院子门口,聂飞差点就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站稳脚跟定睛一看,居然是赖顺贵。
“狗日的,没长眼睛啊!”赖顺贵揉着被聂飞撞疼的胸口骂骂咧咧道,昨天在槐树底下笑话聂飞的范春花就是赖顺贵的老婆。
不过聂飞对这赖顺贵倒是没什么好印象,一身肥肉,流里流气。
“顺贵叔……”聂飞轻声喊道。
“是你啊!”赖顺贵看清楚是聂飞。“对了,刚才我碰到果子,她让我顺路喊你一声,中午去她家吃酒,说几个同学都来了,见见面。”
“哦,好!我中午过去!”聂飞答应了一声道,“谢谢顺贵叔。”
“唉,你瞧你,当初去大公司上班,你爹平日里在村里那昂首挺胸的。”赖顺贵嘿嘿笑了两声道,“这人呐,就跟歌里唱的一样,人生有大起大落,何必计较太多……后面是怎么唱来着?总之啊,人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说罢,赖顺贵哼着小曲便走了,聂飞朝着见赖顺贵拐过了小院,才朝地上啐了一口,抓着鱼竿往自家鱼塘走。
聂飞家的鱼塘不大,边上修了一个小屋,里面放着一张幢和躺椅,鱼苗下得多的时候,聂长根平时就守在这边,防止村里有的人趁着夜色过来偷鱼,聂飞把躺椅从小屋搬出来,悠然自得地躺下,就盯着水面上的漂子,心里就思索开了。
看来江果的这顿酒是跑不了了,从心底里讲,聂飞是不愿去吃酒的,江家宴请的无非都是村里一些沾亲带故的亲戚以及江果的同学,聂飞往那一杵,那就是一个大大的反面人物。
但江果都让赖长顺来带话了,自己要是不去,岂不是失了格调?去!不过就是丢丢二皮脸罢了,聂飞心里想到。
良久也没有鱼儿上钩,聂飞脑袋里一闪念,便把手机给掏了出来,四下看看没人,摁下了静音键,从视频里将那晚马晓燕的视频翻出来看。
“啧啧!”聂飞感叹了两声,还是城里人会玩。
现在总经理和副总两边正在斗法,聂飞自然不会去中间添乱,他还指望着马晓燕把他再喊回公司呢。
“哟,聂飞,这工作被开除了,日子过得挺悠闲嘛?”一个尖酸的声音传来,吓得聂飞手忙脚乱地差点没把手机给扔鱼塘了。
扭头一看,范春花正扛着一把锄头笑眯眯地盯着聂飞呢。
聂飞发现了范春花的眼神,心中有些不爽,这女人估计又要来酸自己几句了。
范春花媚眼笑道,将肩头上的锄头往地上一放。“拿着手机看什么呢?”
“和美女聊天呢。”聂飞眼珠子一转,谎称道。
“有哪个姑娘能入得了你聂飞的眼?”
“这你可管不着!”聂飞哈哈笑道。
“切!”范春花一扭身子,又把锄头给扛在了肩上。“你啊,干啥啥不行,不中用!”
“这娘们!”聂飞心中骂了一声。
范春花扛着锄头走了,聂飞又躺在椅子上,等到十一点多的时候也没钓到一条鱼,聂飞提起了鱼钩子,才发现连鱼饵都没挂,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声笨,便将渔具一股脑地往小屋里一放,锁了门朝江果家走去。
“聂飞,晚饭之前去买瓶酱油!”在回家打过招呼后,聂飞刚走出院门母亲便追出来喊道。
“哎!好!”聂飞回答道。
范春花在家里开了个小卖部,算是帮补一些家用。
走到江果家的小院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摆了四桌酒席了,江果的老爸江达明和老妈郭梅一脸笑意地端着酒杯在几桌间穿梭,给客人们敬酒,听着客人们恭维的话,也客气地回应着,而另一桌则是坐的几个年轻人,那几个聂飞都认识,都是高中时期的同班同学。
“聂飞,别在那杵着了,赶紧进来!”江达明一眼就看到了聂飞,他知道江果请了他的,便笑着招了招手,“这孩子还害臊吗?这会了才来。”
“哟!聂飞也来了?”刚一走进小院,那几个高中同学便笑着放下筷子站起来,“赶紧赶紧!今天咱们可都是来恭喜果子的,一起来喝一杯。”
同学这一桌加上聂飞刚好八个人,也刚好四男四女,靠着江果坐的是她高中时代的闺蜜也是班长陈欣欣,一头修理的长发扎了个马尾,穿着一条白色连衣裙,皮肤白皙,让聂飞一下子想起了苏黎。
而靠着聂飞坐的,则是当时的副班长马小贵,个子不高,一副精瘦精瘦的样子,上学的时候没少被聂飞欺负,还被聂飞打了几次,现在却戴着一副眼镜,猴精的样子上却又添了一副斯文。
马小贵斜眼看了聂飞一眼,刚才进来的时候就他一个人没站起来,脸上也没任何表情,估计还记恨着当年被欺负的事情。
坐在聂飞对面的一男一女是唐红和张田,当年也是班里的纪律委员和体育委员,而在下首的则是当时的英语课代表和物理课代表陈佳、刘顺。
“啧啧,这一桌坐的都是咱们班上当年的大人物,就我一个小平头,压力大压力大!”聂飞啧啧说了一声。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江果在学校是棵好苗子,接触的人也都是成绩上游的学生。
“来,江果,祝你找到好工作,以后飞黄腾达,我敬你一杯!”聂飞端起酒杯往前一伸道。
“就你话多!”江果白了聂飞一眼,但也给了面子,“你喝酒,我喝饮料。”
“不行啊,你大喜的日子,怎么能喝饮料啊?”聂飞立刻道,就要起身给江果倒白酒。
“行了,咱们女生都是喝的饮料。”陈欣欣笑着伸手拦住了聂飞。“你们男的喝酒。”
“还真是。”聂飞嘿嘿笑道。“哎,江果,你姐呢?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她不回来?”
“她???她有事在县城呢,回不来。”说到姐姐,江果的脸色一怔,以前的人家重男轻女,所以江达明在生了第一个之后是个女娃子,过几年又生了江果,江果的姐姐,就是江苹,姐妹俩合起来刚好就是苹果。
“哦!那可惜了,我都好久没见苹姐了呢。”聂飞有些遗憾,如果说江果是一个肉嘟嘟的洋娃娃的话,那江苹就是一个身材苗条的芭比。
相貌也极其好看,特别是那性子,见谁都带笑,可不像江果这样还带着点泼辣的性子,所以村里一直流传着一句话叫做:老江家出美女。
寒暄了几句,就是宾客之间相互敬酒了,这也是港桥乡酒席的习俗,这叫做互敬,表示对对方的尊重。
农村人,再差也有半斤酒量,几个回合下来,聂飞这边一桌子刚刚毕业的学生就有些招架不住了,好在这些江家的亲戚们也没为难他们,又各自喝酒去了。
“聂飞,听说你后来高考考上大学了?”陈欣欣一边夹菜一边问道,高中毕业后,大家都各奔东西去自己考上的大学上学,在学校发的留言册相互留的号码也成了个摆设,大家基本上都没联系。
“真哒?”唐红马上就接过了话茬子,“当年这家伙在学校不是喝酒抽烟就是打架斗殴,没想到你也能考上?”
聂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心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老子那能叫大学吗?“运气,全靠运气!”
“知道他上的哪所大学吗?”江果眼珠子一转,显得颇为神秘的样子,以聂飞当年在学校的尿性也能考上大学,大家伙都显得颇为好奇。
“来来来!我再敬你们一杯!”聂飞见江果要使坏,便急忙端起酒杯。“祝你们大家都有好前程!”
“聂飞你别闹!”陈欣欣拍了一下这家伙伸过来的酒杯。“大家都听着呢,你还保持神秘,果子快说,聂飞上的是哪所大学?”
“洪涯工程大学!”江果故作神秘地环视一眼,然后解开了谜底,在座的同学一下子冷了场,你看我我看你,压根就没反应过来。
“果子,你这是何必???”聂飞苦着脸,这有意思么?这妮子纯粹就是拿聂飞来开涮了。
聂飞上的是洪涯工程高等专科学校,实际上以前就是一所中专,现在不管哪里都流行高学历。
“噗哈哈!”刘顺一下子反应了过来,笑得把嘴里的菜都给喷了出去。这弄得把几桌的客人都给惊动了,纷纷朝这边看来,还在打听着发生了什么事。
“果子你太逗了,你说的是洪涯职高吧?”刘顺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哦对,现在好像的确是大专院校了,叫什么洪涯工程高等专科学校。”
“那学校还用得着考吗?”陈佳有些奇怪地问道,“我有个亲戚的孩子好像就在那里念书,成绩特别差,初中毕业就直接进去了,学制五年,毕业就是大专文凭……”
“哈哈哈哈哈……”桌子上又爆发出一阵笑声。
“那个……”聂飞也被弄得很尴尬了,想发火吧,又都是同学,不发火吧,这几个人的玩笑之语简直就像一把把刀子在聂飞的心头上割一般。
“你们也别笑!”就在大家伙都在乐的时候,赖顺贵端着酒碗走了过来,“俗话说有志不在年高,文凭只不过是一块敲门砖,这年头,能力最重要!”
聂飞颇为感激地看了赖顺贵一眼。
聂飞也没想到赖顺贵这家伙居然还要来帮自己说话解围,他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可不知道,人家聂飞,可是在大公司工作呢!”赖顺贵摇摇晃晃笑呵呵地端着酒,走到桌旁朝聂飞一伸手。“来,顺贵叔跟你走一个,祝你前途似锦!”
聂飞一听到赖顺贵这么说,就知道这老东西要来拆自己的台了,心中不禁恼怒,妈的老子跟你无冤无仇,你反倒三天两头在我家鱼塘捞鱼吃,现在还要跟老子过不去!
“聂飞,真的假的?”陈欣欣颇为惊奇地问道,看来这小子现在混得还挺不错啊。
“聂飞,你是负责什么工作的?”陈欣欣又问聂飞,她心里就盘算开了,聂飞这家伙是比较好说话的,她想看看聂飞是不是有什么路子可以介绍给自己。
“我?”聂飞有口难言,看了一眼江果,这妮子丝毫没看聂飞,夹着菜自顾自地吃着,赖顺贵则是一脸笑意地看着聂飞,想看看这小子是怎么回答的。
“其实我就一临时工,还被开除了。”良久,聂飞深吸一口气,虽然他不想说,但又不得不承认,如果他敢开口说一句谎话,赖顺贵便会立刻将真相说出来,那时候聂飞的自尊会被赖顺贵给践踏得连裤衩都不剩一丝。
“嘿嘿!”赖顺贵奸笑了两声,又像没事人一样端着酒碗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将一群都眼神都看着聂飞的人招呼过来喝酒。
“来,喝酒!”聂飞讪讪地笑了笑,这一桌显得有些沉寂,这些同学也都知道聂飞现在心里肯定不好受,也在想自己刚才问得是不是唐突了。
“马小贵,刚才就没跟你喝,以前跟你有些矛盾,不过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希望你还不要介怀。”聂飞端着杯子打算敬桌上唯一的男同学。
“谁要跟你喝?”面对聂飞的敬酒,马小贵并未买账,眼皮一抬,连身前的酒杯都懒得端。“你说不介怀就不介怀,姓聂的,你算老几哇?”
马小贵最后这一声你算老几声调咬得特别重,几桌吃饭的人都听得个清清楚楚,纷纷朝这边看过来,现场一片寂静。
“念书的时候,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你把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了,现在一句不要介怀就想抹了?有那么便宜的事儿?”马小贵冷冷地道。
“我当你聂飞有什么大本事呢,当个破临时工还能被开除,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喝酒?要不是你跟江果是发小,你会坐到咱们这一桌来喝酒?我呸!也不瞧瞧你什么德行!”马小贵说得咬牙切齿,好像跟聂飞有深仇大恨一般。
“小贵,你别这样!”江果左右看看,她好歹是主人,这种情况,自己父母肯定不方便出面的,毕竟这是小孩子的事儿,他们连什么情况都没弄清楚。“聂飞,马小贵喝多了,你别在意啊。”
“你闭嘴!”聂飞脸色通红,也不知道是刚才喝酒喝得还是被马小贵一通辱骂给气得,他觉得此时周围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充满了嘲讽。“要不是你一开始就挑头,能这样吗?江果,你现在很得意是不是?你满意啦?”
“聂飞!”江果本来还挺自责,说起来这事情还她挑起头来的,要不是她拿着聂飞的学校来开玩笑,赖顺贵也不会走到这边来骑驴下坡说他工作的事情。
“你给我滚!”江果气得发抖地指着院子大门。“现在就滚!”
“哼!”聂飞鼻子里出了一口气,直接迈步就出了院门。
“果子,你这是怎么了嘛!”江达明走过来带着责怪的声音。“都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我就这样!”江果朝着自己老爹吼了一声,唔唔唔地哭着就跑进了自己的卧室,把房门反锁扑在床上哭了起来。
“大家吃!来,我跟你们再喝一杯,小孩子喝多了就容易闹事!”江达明尴尬地举着杯子笑道,原本一件风风光光欢欢喜喜的事情,结果给弄成了这个样子。
“妈的!”走在乡间小路的聂飞慢慢溜达着,脚时不时地踢着路边的杂草。“赖顺贵真他妈不是东西,行!江果也不是个好玩意,还有马小贵,那么记仇。”
“过段时间找张宝林问问消息去。”聂飞心中盘算了一下,还是要回去打众人的脸。
他刚刚喝了酒,便准备回家睡个觉。
“聂飞?”一个女声从背后传来,聂飞转身一看,居然是刚才跟江果坐在一起的陈欣欣。
“你怎么来了?”聂飞奇怪地问道,在学校的时候,他跟陈欣欣并没有什么交集,人家是学霸,自己是学渣,两个世界的人,三年高中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其实果子真不是故意的。”陈欣欣想了想道,“她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知道果子那脾气……”
“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聂飞一想到这事就没好气道。
“其实……”陈欣欣欲言又止,“哎,算了,总之果子不是那样的人,这是我电话,有空常联系!”说罢,陈欣欣从随身小包里摸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给我名片?”聂飞促狭地笑道,“难道你还看上我了?”
“你爱要不要!”陈欣欣脸色一红,小凉鞋在地上跺了一下就做出要收回去的架势。
“哎!别啊,我要!我要!”聂飞急忙伸手去抢,一把就抓在了陈欣欣那细嫩的小手上。
“我先走了!”陈欣欣红着脸一路小跑地走了。
回到家,心情不好的聂飞也不管老妈的发问,问他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扭开电风扇的按钮便躺在了床上回想着在江果家受到的侮辱,心里越想越气,伸手进自己的裤兜,就把陈欣欣给他的那张名片给掏了出来。
“红星果品销售公司?”聂飞拿起名片看了看,几个大字映入眼帘,底下就是陈欣欣的名字和电话。“果品销售?”看到这几个字,一下子就想起了公司做的水果分销生意。
“要是能把那么多的果子批发给这公司,那得赚多少钱啊!”聂飞心里想到,“算了,我干嘛去操那份心,自己都被开除了,就跟自己无关了。”
“要是我自己把那些果林给弄过来自己干呢?”闭上眼睛躺着的聂飞突然一下子睁开眼睛猛地坐了起来,不过很快就蔫了下去,这谈何容易啊!
且不说陈欣欣他们公司收不收,吃不吃得下那么多货,自己再回公司还没信呢。
聂飞又迷迷糊糊睡着了,这一睡就是几个钟头,还是被母亲刘惠给叫醒的。
“中午就就叫你买酱油呢,怎么忘啦?”刘惠扯着嗓子在楼下喊,聂长根在地里干活还没回来呢,她等着酱油买回来就下面条。
“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聂飞一拍脑门,便翻身下床,穿着拖鞋就跑出了家门。
范春花的家在村口的槐树旁边,想要过去走大路就得经过江果的家,聂飞中午才跟江果吵了架,现在走那边觉得不太好,就想绕道走,但他转眼又想,得去确认一下赖顺贵还有没有在江果家喝酒。
按照港桥乡的酒席规矩,请客必须得请两顿,中午和晚上,否则那就是对客人不敬,除非客人主动自己要走的。
聂飞知道赖顺贵是个酒鬼,一个月起码有半个月都不在自己家吃饭,每天除了下地干活就是背着手在村里转悠,碰到哪家喝酒就要去整几口。
许是在学校就被江果给整怕了,中午也就是仗着喝了酒的劲头才敢冲着那妮子吼两句,现在酒醒了,聂飞胆子就又变回来了。
蹑手蹑脚地走到江果家旁边侧耳听了听,只听见赖顺贵和江达明觥筹交错的声音,院子里已经没人了,那些请来的亲戚都已经回去了。
聂飞这才走到大路上,看到江家的堂屋里摆了一桌,赖顺贵和江达明以及江果一家子坐在一起吃饭。
“贪吃鬼!”聂飞心里骂了一句,这赖顺贵纯粹就是张着一张嘴到处吃,虽然港桥乡有吃席包两顿的规矩,但实际上现在好多客人都只是表示一下客套,晚饭都不吃的,能拉得下脸皮来混着吃完饭的,恐怕也只有赖顺贵了。
见一家人都没注意到聂飞,他这才加快脚步跑过了这一段。
“喝吧喝吧!”聂飞摇头晃脑地想道,“今天中午害得老子出那么大的丑,你慢慢吃。”
很快聂飞便到了村口,赖顺贵的家很好找,看见大槐树往东走,不到十米就是一栋瓦房子,修得很奇特,人家的屋子都是院子在前,屋子在后,赖顺贵因为开小卖部,所以房子在前,院子在后,成了一个后院,房子的大堂屋就是小卖部,放着一个木头镶嵌玻璃的柜台。
“范婶儿!”聂飞走到屋前,发现大门开着却没人,聂飞便轻声喊了一声,脑袋朝里面看了看,范春花的脑袋便从里屋露了出来。“我来买酱油!”
“进来!”范春花朝着聂飞招招手。
“我真、是来打酱油的。”聂飞呵呵笑道,看看四下无人,现在天色已经在擦黑了,村口就赖顺贵一家,显得十分寂静,聂飞立刻就绕过柜台跑了进去。
“哟!今天连衣服都换啦?”聂飞促狭地笑道,又把范春花给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瞧你那样儿!”
两人还没聊两句,外面就传来一声叫喊。
“范姐!范姐!”
“谁啊?”范春花定了定神伸了个脑袋出去。“李家妹子啊,找我有事儿?”
“我买盒蚊香,家里用完了!”买东西的女人笑道,范春花走出去拿了一盒蚊香,收了钱又看见那女人走远了,才又赶紧回屋。
“婶儿!我妈真叫我出来打酱油呢,要是回去晚了我不好交代!”聂飞急忙说道。
“得,我去给你打酱油去!”
聂飞提着酱油壶子又原路返回,路过江果家里的时候,隔着半人高的院墙就能听见里面赖顺贵说着酒话。
聂飞笑了笑也没有理会,打算继续走路,不过抬头一看,江果那妮子居然站在院门口,手里还拿着一部手机在看着,江果听见脚步声,抬头看见是聂飞,哼了一声就把手机放进裤兜里,转身进屋了。
“这妮子!”聂飞摇头道,“脾气真倔!”不过也没办法了,谁让自己中午骂人家了呢,改天再找机会去解释道歉吧,毕竟都乡里乡亲的,还受过高等教育,这妮子总不可能一辈子都不理自己吧?
聂飞无奈地摇摇头,心里一烦就想到其他的一些事情,心道今年也不是本命年啊,怎么会这么点背呢?
“得啦,知道你积德!”赖顺贵拉着聂飞的肩膀就走了过去笑呵呵地看着舒景华。
“聂飞,好久不见!”舒景华脸上带着笑容,显得很客气,不过下一句话就让聂飞心中不爽了。“看看,像你这样的农包,还是农村适合你!瞧你这装扮,多接地气!”
“真是屁事多!”聂飞心中骂道,虽然他极不愿意陪着舒景华到处转,但一想确实张婆婆那几个老人生活很困难,就当是做善事了。“顺贵叔,我可是看在张婆婆他们的面子上啊!”
“的啦,知道你积德!”赖顺贵拉着聂飞的肩膀就走了过去笑呵呵地看着舒景华。
“聂飞,好久不见!”舒景华脸上带着笑容,显得很客气,不过下一句话就让聂飞心中不爽了。“看看,像你这样的农包,还是农村适合你!瞧你这装扮,多接地气!”
“是是是,咱们这些农包的确是不能跟舒主任相比!”聂飞还没说话,赖顺贵便一脸笑意地恭维道,“舒主任是大学高材生,见过世面,不像我们,祖祖辈辈都在农村,就像井底的蛤蟆,只能看到碗大的天!”
聂飞原本还想呛舒景华两声的,但赖顺贵这马屁拍得比他呛声还快,聂飞就只能暗地里鄙视赖顺贵两眼。
舒景华呵呵笑了两声,也不再跟赖顺贵啰嗦,迈开步子就朝前走去,走了几步就到了江果家的小院前。
正好江果也洗完了头,低着脑袋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洗完头发的水就从小半人高的围墙上泼了出去,哗啦一声就泼到了外面的大路上,如果不是舒景华躲得快,就要溅到他的身上了。
“他……”舒景华刚想发火,扭头一看居然是一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大,但却长得粉嫩嫩的女孩子,特别是那脸肉嘟嘟的,甚是可爱,一个他字刚出口,就把后面“妈的”俩字给硬吞了回去,眼睛就看向了赖顺贵。
“舒主任,这是江果,江达明家的二妮子!”赖顺贵眼珠子一转,他当个村支书都知道搞女人,自然也就知道舒景华心里打的主意了。
“可了不得呢,传媒大学毕业,马上要去省报社上班了!”来顺估计又把江果的职业介绍了一下,在他看来相当于提高了东合村的档次,不过他也明白,也只有像江果这样漂亮的高材生舒景华才能看得上。
“是嘛!”舒景华脸上立刻露出了一阵如春风般温暖的笑容。“没想到咱们东合村,也是人杰地灵的地方嘛!我叫舒景华,很高兴认识你!”说罢,舒景华还很有风度地往前走了几步,伸出右手。
“我可不敢认识舒主任!”江果并没有去握舒景华的手,“我们是农包,穿的衣服也是土里土气的,接农包的地气,不敢高攀舒主任这种城里人!”
“噗嗤!”聂飞一下子就没忍住,这妮子性格还是这么辣,肯定是刚才她在这里洗头听见舒景华说自己了,所以在这里又来酸一酸舒景华,看来这丫头还是向着咱们东合村的人嘛!想到这里,聂飞就抬头去看院子里的江果。
结果发现这妮子也在看他,见到聂飞看自己,江果凶神恶煞地朝着聂飞一瞪眼,便转身走进了屋子。
“舒主任,咱们继续走吧?”赖顺贵见舒景华的脸色有些尴尬,便摆出一副笑脸对舒景华道,领着舒景华朝前走去。
一路上聂飞也没怎么说话,就光听舒景华说了,无非就是一些上面的政策,农村应该如何摆脱贫困,应该走什么路子,把聂飞在后面听得直撇嘴。
民政你懂,扶贫你也懂,经济发展你懂,你干脆去当市长算了,赖顺贵还一脸郑重地掏出一个小本子在上面写写画画,这让舒景华很是满意。
在村里转悠了差不多一下午,去张婆婆那几家贫困户只是看了几眼就出来了,也许是赖顺贵陪得周到,舒景华当场就拍板将张婆婆等几家纳入低保费发放的范畴,张婆婆听后激动地想拉着舒景华的手道谢,结果舒景华却显得有些厌恶地躲开了,直接走出了张婆婆家,
“顺贵叔,事情也办完了,我可以回去了吧?”聂飞见事情也差不多了,下午天都快黑了,赖顺贵总该放自己走吧。
“你这样,聂飞,你去你家鱼塘里弄几条乌鱼,要个大点的,拿到我家来,一会儿我给舒主任装上!”赖顺贵思索了一下道,然后又跑到舒景华那边。
“舒主任,我在家里准备了些农家菜,家里的腊肉炒花菜、土猪肉灌的香肠、再炒了两盘腊排骨,还有一道烤韭菜,那是我们村里的一绝!正好我闺女上次给我带了两瓶茅台我一直舍不得喝,这次就借着舒主任的光,让我把这馋给解了!”赖顺贵一脸讨好地看向舒景华邀请道。
“这不好吧?”舒景华眉头一挑,“我们下来是给乡亲们排忧解难的,这不成了吃拿卡要了嘛?”
聂飞心中就极为鄙视舒景华,马匹的,你吃拿卡要的还少了吗?
“瞧您说哪儿的话!”赖顺贵立刻笑着说道。“舒主任为了咱们港桥乡的低保事业奔波劳碌,我这个做村支书的总得代表我们东合村的群众表示一下感谢吧?”
“反正也快到吃饭的点了。”舒景华眼珠子转了转。“刚才那个妮子你说是省报社的?这样,你去请她也来吃饭,正好我有些问题要问她!”
“行!您就请好吧您!”赖顺贵就知道舒景华的算盘了,心道他单独去找江果那妮子肯定不行,那妮子发起脾气来连他这个村支书都不会认的,看来还是得找他爹妈去!
一转身,赖顺贵就看到聂飞还站在这里,便使了个眼色。“聂飞你怎么还站着,赶紧去啊!”说罢就连推带拉地把聂飞给推走了。
“唉!鱼儿啊鱼儿!”聂飞蹲在鱼塘边,看着水桶里的三条乌鱼。“你们跟着我聂家也没捞着什么好,不被人吃,却要马上被我送去喂狗啦!算了,也只能怪你们命苦了!”摇头晃脑一阵,提着水桶就往赖顺贵家里走去。
不过走到江果家的时候,就看见江苹拿着簸箕在外面倒垃圾,聂飞便换上了一副笑脸迎了上去。
“苹姐,忙着呢?”聂飞笑道。
“打扫打扫,你这干嘛去呢?”江苹见到聂飞又想起昨晚江果说让她跟聂飞在一起的话,就连她父母都好像有这个意思,只不过没明说出来罢了。
江苹就觉得脸上有些发烫,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都快三十的人了,聂飞比自己小五岁,这不是瞎胡闹么?不过细细想来,其实聂飞这人还是不错的。
“喏!”聂飞将手里的桶掂了掂。“顺贵叔让我给他送鱼呢!”
“那快去吧!”江苹笑道,“刚才赖书记还让我爸做江果的工作呢,江果也被叫过去吃饭了,那妮子还不乐意呢,不过听说是为张婆婆办理低保,也就去了。”
聂飞很快就来到了赖顺贵的家,穿过前面的柜台就到了后院,天色还没黑,所以酒席摆在了院子里,四方桌,八个人,舒景华自然是坐在上首的,而且江果那妮子就被安排着跟舒景华坐在同一张长条凳上。
舒景华的左手边坐的是赖顺贵和范春花两口子,右手则是村里的妇女主任姚小红,这女人呢三十岁出头,也许是接到通知说陪舒景华喝酒,特地一改以往的风貌。
穿着一件低领的贴身衣服,下面是一条很短的小短裙,居然还穿上了肉色的丝袜,聂飞往下一看,姚小红的那条小腿就不住地在舒景华的腿上蹭。
这家伙好像还很满意似的,时不时的拿筷子的手就把手放在自己的腿上,趁着别人不注意就在姚小红穿着肉丝袜的腿上摸两把。
聂飞心道还没看出来舒景华这家伙居然是个色鬼,便提着鱼桶走进了院子里。
刚一走进院子,聂飞就看见舒景华端着一碗酒在劝江果喝下,本身江果就不太愿意来,要不是看在自己爹妈苦口婆心地做工作,而且张婆婆确实是生活困哪的情况下,江果才勉为其难答应过来的。
结果就被舒景华给盯上了,菜还没吃一口呢,酒倒是先喝了两口了,而且赖顺贵还帮着舒景华一起劝。
“聂飞,你把鱼放那儿就走吧!”赖顺贵看到了进院子的聂飞,他可没有叫聂飞一起吃饭的打算,指了指一个角落便道。
聂飞看了看江果,江果也看了一眼聂飞,眼珠子转了转,打小就受这妮子欺负的聂飞就知道了,江果是让聂飞给想想办法,不过聂飞却是朝着她一笑,跟赖顺贵打了声招呼就径直出去了。
“该死的聂飞!看等有空我怎么收拾你!”江果心里把聂飞给骂了个遍,昨晚还占了她便宜,自己找没找她算账已经是便宜他了,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见死不救!
“来,果子!”舒景华借着酒劲也放开了,不像一开始喊名字,而是也跟赖顺贵一样喊起果子来了。“今天认识你很高兴,我再敬你一杯!”
聂飞空着手出了赖顺贵的门,农村都这样,天没黑只要人家在,都是大门敞开的,心里琢磨着刚才江果的眼神,自己要是不去帮她解围的话,这妮子肯定要收拾自己,咋办呢?
但里面那么多人,自己跑进去硬拉江果走,舒景华这家伙可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要是因为自己把张婆婆他们的低保费给弄没了,聂飞可就成了罪人了。
聂飞走了几步,正思索着怎么帮江果解围呢,眼神一抬,便嘿嘿笑了起来,前面一条大黄狗正一摇一晃地跑过来,这是村里一家人的狗,起码有五六年了,聂飞以前就跟这狗混得很熟。
“小黄!过来!”聂飞朝着黄狗一召唤,一招手,大黄狗便吐着舌*头朝聂飞奔去,以前聂飞吃饭的时候可没少给这守嘴的黄狗骨头,它见着了聂飞自然会觉得亲。
聂飞摸了两下狗头,看了一眼赖顺贵的里屋,才蹑手蹑脚地绕道柜台里,在里面拿了一盘两千响的鞭炮,找了根绳子,绳子一头捆在大黄的尾巴上,另一头将那鞭炮给拆开捆在鞭炮上。
之所以要用绳子而不是直接将鞭炮捆在狗尾巴上就是怕鞭炮把狗尾巴给炸伤了,聂飞嘿嘿笑着,将大黄的狗头拨弄着朝向赖顺贵的柜台的里屋,那里直通后面的院子,然后从包里拿出了打火机往鞭炮的捻子上一点。
捻子刺啦啦燃完了,鞭炮声猛然响起,大黄一下子成了惊弓之鸟一般,尾巴拖着长长的两千响的鞭炮就直接往赖顺贵的院子里冲,一边冲还一边吓得哀嚎着。
“他嘛的,这事怎么回事?”赖顺贵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吓懵了,一条黄头拖着长长的红色的鞭炮,鞭炮炸响后散发出来的青烟一溜烟地朝这桌人冲过来。
黄狗直接就窜进了桌子底下,那响声把众人给炸得耳朵里全部是嗡嗡直响,特别是妇女主任姚小红,为了来勾*引舒明亮特地穿了一条小短裙。
结果一颗鞭炮一炸一弹,一颗炸了的鞭炮直接弹到了她,把这女人痛得直接跳了起来。
江果被这情况给惊呆了一下,然后立刻就想到这肯定是聂飞那家伙干的了,也就只有这家伙能想出这么损的招来,江果立刻就找了个空挡,从凳子上站起来,趁着别人都鸡飞狗跳的时候直接就跑了出去。
舒景华和几个民政办的人最惨,几个人都是县城的,哪见过这阵仗,几个人吓得满院子跑,好不容易等到两千响的鞭炮都放完了,黄狗也跑出去了才我望你你望我地长出了一口气。
“舒主任,你没事吧?”赖顺贵暗道不好,舒景华这脸色那可是铁青铁青的啊!“这真是……也不知道是哪个先人板板搞出来这事情!”
“我知道是谁!”舒景华恨恨地道,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整个东合村除了被自己搞开除的聂飞,还有谁跟他能有这么大的仇恨?
舒景华最后是在赖顺贵的鞠躬道歉中走的,连饭都没吃完,几人也没有心性再吃了,不过该拿的却不少拿,赖顺贵在村里各家各户去搜刮了一些土鸡土鸭,自己还送上了十几节香肠腊肉还有聂飞提过来的乌鱼。
江果从赖顺贵家里跑出来之后就一路狂奔,生怕赖顺贵又跑出来拉他回去喝酒,直到跑了两百多米远,转了一个垭口看不到赖顺贵的家了,江果才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挺直了腰板想回家,就看到聂飞从一处低洼的土里爬了上来,脸上还带着笑意。
“怎么样?我这办法好吧?”聂飞笑道,“成功地把陷入敌方阵营的我方战士救出!”
“好个屁!”江果白了他一眼,“人都要被吓死了!”
“好了,没啥事我就先回家了!”聂飞打算立刻闪人,这丫头要是找自己算昨晚那笔账,那可就要了命了,自己昨晚的做法可跟强奸无异了。
“你跑什么跑?”江果立刻把想要转身的聂飞叫住了,冷笑一声就走到了立定的聂飞的前面挡住了这家伙的去路。
“昨晚的事情,你怎么给我交代?”江果看着聂飞问道。“是你给我下跪道歉呢?还是我去派出所报警?”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地,跪父母,跪老婆,你给我个理由让我下跪!”聂飞急忙说道,反正你不是天帝,也不是我父母,想让我跪,那就得是我老婆,就看你江果敢不敢应下来。
“如果你想报警你就去,反正也没什么人证物证,警察凭什么相信你?凭你的红口白牙啊?而且你昨晚不但不反抗,反倒好像很享受似的呢!”聂飞一想起昨晚江果的表现,了脸上就露出了回味的表情。
“你……”江果一下子居然说不出话来,这种事情,哪怕有证据也不好往外公开啊,说自己被聂飞强奸了?
想着家里老妈还要用酱油,聂飞又加快了脚步,走到家的时候天刚擦黑,聂长根也回了家,放了一把竹椅在院子里悠然自得地抽着烟,聂飞心里想了想,就将身上那包烟给摸了出来,走上前去给聂长根敬烟。
聂飞刚才走了一路也想了一路,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不是一个明智之举,舒景华的后台很强大,万一马晓燕跟他斗法失败,那自己还得去找个事儿做,要不然哪来的钱花?
聂飞学的是建筑专业,不过现在没人没关系,想找一家像样的建筑公司也难,这家伙又想起了靠山村那片无人看管的果树坡。
“硬中华?”聂长根见到那红色的壳子便是眉头一挑,这种烟连乡里都卖得很少,好几十块一包呢,没什么人买,“你个兔崽子,你一个月才挣多少?比老子的档次还高啊!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求老子。”
“这是我在乡里用来敬领导的,就剩下这么几根了,老头子,我跟你打听个事儿,咱家的存款,到底有多少啊?”聂飞看了看灶房里忙活的刘惠,这话可不能让老妈给听到,否则又要絮絮叨叨地说一阵子了。
“你想干啥?”聂长根刚才还挺悠闲的葛优躺一下子就坐直了,想了想又道,“你也大了,这些家底也该让你知道,算上这些年我跟你妈挖两斤半,卖粮食还有承包鱼塘赚的钱,储蓄所里大概有五万多的样子。”
“这么多年你就存那么少一点啊?”聂飞有些失望,他心里盘算了一下,靠山村的果树林大概有三个山坡头,哪怕没人看管,没有三万块是拿不下来的。
拿下了果树林,还得自己跑销路,在学校的时候聂飞就老是听人们在说网上销售,聂飞也想买点资料学学,那就得置办一台电脑。
上学的时候宿舍里有个城里同学曾经买了一台,配置一般也都要四五千块,线上的推广要做,那线下的也要做。
自己去跑业务,就得算上车马费、请客吃饭的花销,必要的时候还得送礼,这样一算下来,五万块压根就成不了什么事。
“这么点?”聂长根没好气地瞪了自己这儿子一眼,“你算算你,高中三年学费,住校的生活费你是不是要花销?当初你考上县城那个破职高,我跟你妈都建议你不要念,你非要去,一学期三千的学费,再加上你住校的生活费,衣食住行你自己算算!”
“得得得!当我没问!”聂飞受不了老头子这样的唠叨,“在乡政府上班的时候我去过靠山村那边,那漫山遍野的果树现在都没人打理,果子也卖不出去,我琢磨着我是不是去给承包过来,自己去跑销售,或许还能挣一笔呢!”
“你啊,就别做白日梦啦!”刘惠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你要是靠那个能挣钱,人家靠山村的人早就干啦!他爹,我看要不这样,村里老冯这几年在县里干泥水匠,听说一天能赚一百多呢,我看哪天等老冯回来,咱家鱼塘里的大鲤鱼给他弄上两条,家里还有几只养了四年的老鸭子给老冯提过去,跟他商量商量,收聂飞当徒弟,咱们再摆上一顿拜师酒……”
“学泥水匠啊?”聂飞一听就没劲了,那玩意相比起在农村干农活收入是要高多了,但是累啊,大太阳的撅着背,整个人被晒得乌漆抹黑的。
“泥水匠咋了?”刘惠拍了一把聂飞,“一天一百块,一个月下来,除去下雨不能干活,能赚小三千呢!”
“打死我都不去!”聂飞拿着酱油瓶就往灶房走,刘惠下的面条已经煮好了,聂飞麻利地将大锅里的面条挑进自己碗里,倒上点酱油和辣椒就走到堂屋吃起来。
“这不去那不去,我看你干啥?一个大男人就在家啃老啊?”刘惠叉着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着堂屋道。
“嘿嘿!妈,你还知道啃老这个时髦的词儿啊?”聂飞乐了,如果是要找个老老实实挣钱的活计,干泥水匠的确是个很不错的路子,不过聂飞可不想这么干,在乡政府的时候就因为自己是农村的就受到歧视。
今天在江果家被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们给弄得自尊全没了,聂飞想着一定要干出个什么事业来,把自己今天受的气全部都赚回来,再者说了,恐怕自己被江果泼了一脸饮料的事儿就会传得村里人尽皆知了吧。
刘惠白了聂飞一眼也不再答话,去灶房挑了面条端出来就跟聂长根在院子里坐着吃了,等一切收拾完毕的时候,老两口就回了自己卧室。
“媳妇,要不咱还是把存款拿出来给那小子折腾吧?”聂长根上了床,思索了一下道。“我估摸着那小子是今天受了训,现在心里憋着一股火想要找回点面子呢!”
“他今天受谁训了?”刘惠冲完澡进来,穿着一件汗衫,虽然年逾四十多了,但胸前那两坨肉还依旧饱满。
聂长根一看就咧着嘴,刘惠有些心猿意马,,“别闹,我问你话呢!”
“还不是去果子那妮子家吃酒的事……”聂长根下午在地里,就听到几个江家的亲戚一路谈论聂飞被他那同学说什么德行,被江果泼了一脸饮料的事情。
“哎,这小子啥都好,就是心眼小。”刘惠听着心里也挺难受,不管谁家孩子被别人这么损心里都不是滋味。
“不过那也不行,现在挣钱多难!毛都没长齐呢,你是不知道,我可是听说过的,靠山村那些果树是扶贫的下来弄的,连乡镇府都出去帮忙找过销路,还不是一个都卖不掉,这小子再能耐,还能能耐过政府?钱被他败光了,咱们可就一夜回到解放前了,我可警告你,不许乱来!”刘惠低声警告道。
“我也就是那么一说,你看你这着急的样子!”聂长根咧嘴笑道,眼睛就瞅了瞅刘惠身前的肉,嘿嘿一笑,一只手就伸过去抓了,另一只手就自然而然地把刘惠那条短裤给褪了下去。
“你轻点……孩子在家呢……”刘惠低声道。
“怕个啥!”聂长根喘着气,“那玛咖酒我都喝了三个月了,我试试看
因为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做什么,聂飞索性在家里钓了几天的鱼,期间范春花还特意从聂家的鱼塘前经过,故意朝着聂飞抓了抓自己胸前的两坨肉。
但聂飞就跟看不见似的,还笑着问范春花是不是几天没洗澡了,怎么总往身上抓,把范春花给弄了个没趣。
聂飞也见过江果几次,不过这丫头一见了聂飞不是鼻孔朝天冷哼一声就走了,要不就挖苦聂飞几声。
特别是在村东头那大槐树下挖苦了两次,聂飞简直就成了整个村的笑柄,现在不管是谁看到聂飞都要多看两眼,好像从眼神里都能把这家伙给看穿似的。
新的一天早上,聂飞照惯例就拿着鱼竿准备去鱼塘,结果被刘惠给叫住了,聂长根从偏房里担出来一挑箩筐,又从屋里拿出两张大薄膜往箩筐里一铺。
“今天别去钓鱼啦,反正你在家闲着没事,去乡里菜市场卖鱼去!”聂长根道,乡里每逢一三五号就是赶集的日子,聂长根昨晚就在鱼塘里用大网子网了好几十条鱼。
“你不去?”聂飞不想去乡里,要是碰到以前的同事那就尴尬了,以前好歹也是个临时工,要是让那些家伙们看到自己担着箩筐蹲在菜市场卖鱼,还不给笑话死。
“废话!”聂长根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儿子回来了这些事情难道还要老子做?老子天天下地干活的就不兴休息休息?把我累死了,我看你啃谁的老去!”
“得,今天玩不了了。”聂飞被老爹的这几声老子老子的给弄得没了脾气,担着箩筐去了鱼塘。
箩筐是竹篾编的,不能直接装鱼,那样关不住水,用两张大薄膜这么一铺,连鱼带水放进去就妥妥的了,弄到乡里一天都不会死。
父子俩动作倒也迅速,聂长根给聂飞装好鱼后就走了,这厮苦哈哈地把箩筐给担到了乡里。
说是菜市场,实际上是在乡里街道的尽头给划了一片空地出来,连个柜台都没有,那些从农村挑菜过来卖的人把挑子就地往地上一摆,就开始吆喝了。
聂飞担着挑子左看右看,找了个地势稍微宽的,就把挑子给放在了地上。
“新鲜的乌鱼!鲢鱼嘞!不新鲜不要钱!”聂飞没麦过着玩意,学着从电视剧上看来的架势,双手捧成个喇叭状大声地喊起来,惹得周围的人哈哈大笑,这一笑反倒把聂飞给弄得怪不好意思的。
不过聂飞也不在意,刚想又捧着手继续喊,脑袋一扭,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苹姐吗?”聂飞心中想到,江苹是江果的姐姐,比聂飞大五岁。
相比起江果那小辣椒的性格,江苹在聂飞的心中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性子,说话轻声细语的,还是娃娃的时候,聂飞就被江果欺负,江苹就总是给聂飞解围,还说自己妹妹的不是。
从那时候起,聂飞就特喜欢跟江苹待在一起玩,江苹很勤快,家里养着猪,每天一放学就背着背篓去山坡上割猪草。
聂飞就跟在她屁股后面,遇到爬不上去的坡江苹就拉着他的手,拉他一把,遇到过不去的田坎,江苹甚至还把背篓给放下,背着聂飞过去,然后又自己去背背篓。
小的时候,两家人也经常在一起谈天说地,在聂飞十岁那年,江达明逗聂飞说以后给聂飞说个婆娘,问聂飞有没有喜欢的女娃,聂飞看了一眼已经上初中正在做作业的江苹,直接就说以后要娶苹姐做老婆。
这话把做作业的江苹给说得面红耳赤,而江达明和聂长根则是被逗得哈哈大笑,谁也不会把一个十岁小孩子的话当真的。
不过江苹的命运就没有江果好了,十五岁那年江苹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县一中,结果正好也是那年,江达明在给桑树剪枝桠的时候摔下来给摔断了腿。
眼看家里积蓄不多,江达明要在家里躺好几个月,江果又马上要上初中,江苹就果断放弃了念书机会,去县里一家卫生纸厂当小工,后来又认识了厂里的一个会计,刚到了二十岁的法定年龄就结婚了。
江苹结婚的那年聂飞十五岁,这家伙着实伤心了好一阵子,连在江家吃酒席都全程闷着一块脸,新郎是一个精瘦精瘦的小个子,还有点龅牙,聂飞觉得非常恶心,觉得江苹嫁给他简直是一种亵渎。
东合村没通公路,新郎来接新娘子的时候是雇的一顶滑竿,就是竹子制作的一把椅子,扶手两旁用两根粗壮的竹子窜起来,前后有人挑着,像一顶没有轿厢的轿子一样。
江苹戴着红盖头从家里被接出来,媒婆搀扶着上了滑竿走了,聂飞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直接追着滑竿就去了,一边追一边叫着苹姐。
江苹听到了聂飞的呼喊,一下子就把盖头给撩了起来,扭过身子朝聂飞招手告别,为了这事,新郎家里还极度不满意,说哪有新娘子自己揭盖头的,而且还是揭盖头看其他的男的,两家人还为此争辩了好几次。
嫁了人的江苹就去了另外一个镇上的婆家,除了逢年过节回家之外都不回来,聂飞十五岁就去县里上高中了,现在算算,这些年他和江苹见面的次数,没超过十次。
见到江苹的身影,童年的故事一下子就在聂飞的脑海里浮现出来,刚想出声叫住她,结果就看到江苹四下张望了一下,显得很急促似的,在一个卖猪肉的摊子上提了一块猪肉就转身走了。
“这忙天忙地的干啥呢?”聂飞奇怪地想到,在他旁边是一个卖菜的老人家,聂飞便让老人家帮着自己看着鱼摊,顺着江苹离开的方向就追了过去。
一路狂奔,早已经没有看到江苹的身影,聂飞又在人群中四下望了望,遇到赶集的时候港桥乡整条主干道上都是人和小地摊,聂飞找了好久也没看到江苹的影子。
“算了,估计苹姐也要回家的,赶紧把鱼卖了回家找苹姐聊天去!”聂飞心中想道。
结果刚路过两栋房子中间的小巷子,聂飞就听到巷子里传来一阵声音,一个女人在叫着“放开我,你放开之类的话语。”
“苹姐?”聂飞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一下子便认出了江苹的声音,他担心江苹是不是碰到了乡里的小流氓,便欲冲进小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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