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经常说自己过分温柔,事实也确实如此,隔着屏幕秦诵好像也能感受到男人的气息,温度比她高一点,连体香都带上了特有的体温,似乎执意要钻进秦诵的鼻子里。
关门声突然响起,秦诵听出来是妈妈回家了。
父母亲的关系并不好,从她上高中起,母亲就一首睡在她房间。
因为秦诵上的是寄宿学校,半个月才回一趟家,所以一首没在意。
现如今高考结束,秦诵本就不大乐意再天天和母亲睡在一起,认识男人后更存有私心。
她走到母亲面前:“妈,你能不能回自己房间睡?”
母亲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愣住了,说什么也不愿意回房间睡。
秦诵有些不高兴,但最后也只是冷着脸自己搬到了另一个空房间。
夜晚过分寂静,衬得母亲的哭声格外明显。
秦诵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她想可能妈妈是觉得自己嫌弃她,可她再如何也是个十八岁的人了,想自己睡觉怎么还要过问别人呢?
最后还是耐不住性子地去找母亲:“我不是嫌弃你,我想自己睡觉,我都这么大了。”
她见不得母亲哭,秦诵承认自己自私自利没有同理心,可她仍然受不了母亲的哭泣。
两年前在医院里,母亲的眼泪格外刺眼,她不明白母亲为什么哭。
秦诵认为抑郁症不是病,不去学校就好了。
可母亲哭得要死要活,秦诵也想知道自己心里为什么只觉得生气,竟没有半分心疼。
她是对不起母亲的,可她做不到对别人有好的态度。
天生的臭脸加上从小父亲的影响,秦诵在家是不爱笑的,脾气是暴躁的,心里是纠结扭曲的。
母亲问过她:“你死了,我怎么办?”
秦诵没有犹豫:“你也去死,我不是恨你,我要所有人都去死。”
说完这句话秦诵就后悔了,她也分不清自己是口嗨还是实话了,她只觉得对不起母亲,可心却不受控制地厌倦父母亲的所有行为。
秦诵没法控制自己的心,只能控制自己的嘴巴,说话不要过分难听。
事实上母亲会心疼她,会爱她,可行为上给了秦诵太大压力。
母亲的眼泪太沉,压得秦诵喘不上气,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医院结账那天,父母亲在结账处争吵谁应该出多少治疗费。
秦诵己经累了,她不想回家,她对母亲无话可说,对父亲更是看一眼都觉得多余。
父亲给了她多少爱呢?
初中时成绩好,父亲的爱包围着她,甜滋滋的。
上了高中就变样了,加上父亲近两年被公司辞退,整天在家睡觉,却还觉得自己是整个家庭的依靠。
秦诵是看不起父亲的,他给的爱建立在自己的生活完好之上,自己过得不好就见不得她和母亲好过,还要时不时在她身上找找当年的领导感。
正式休学当天秦诵就跟父亲撕破了脸:“你别想找我谈心,把你自己生活过好了再教育我。”
母亲仍然流着眼泪,秦诵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何尝不知道自己己经是母亲唯一的亲人。
她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第二天晚上父亲突然走进她刚搬进的房间:“你还要在这里睡吗?”
秦诵不解。
“我养不起你们两个房间的电费,你给我回那个房间跟你妈一起睡。”
“我妈是你老婆,我是你们的孩子,要睡也是她回你房间跟你一起睡,付不起电费?
你抽烟喝酒断过吗?
这时候说付不起电费?”
秦诵父亲被说的一哽,接着继续开口说道:“我不管,我管不了你妈,我只能管你。”
说完就歪七扭八地走出了房间,到门口丢下最后一句话“你要在这里睡?
那我断电了。”
秦诵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手也不受控制地抖起来,躺进被子轻轻哭着。
被子闷得她一头汗水,气也喘不上来,她不知道怎么办,只想快点离开。
凌晨三点,秦诵最终决定搬回去和母亲一起睡。
她拿出手机,翻看着与男人的聊天记录,男人细腻温柔的话语此刻变得扎眼。
素未谋面的人温柔耐心,至亲至爱却能说出这么薄凉的话。
啊诵:“好难受。”
峥哥:“怎么了?”
啊诵:“你还没睡么?”
峥哥:“打游戏。”
秦诵把刚刚的事情一股脑地都说了出来,心里好受多了。
说完又觉得不妥:自己是不是有点把别人当情绪垃圾桶了?
对方会不会不想听自己这些破事?
怎么又把这种事情说给别人听呢?
没人会想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