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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鬼.葬礼.朋友

发表时间: 2024-08-22
哐!”

窗户上被砸出一个大洞,玻璃渣西处飞溅。

一道人影从洞里钻进来,飞扑向雄介。

是鬼!

父亲猛的站起,抓住鬼的双臂,与鬼十指相扣。

他弯下腰,紧盯鬼血红的双眼。

这时,雄介看清了鬼的外貌。

鬼个子不高,身上的医师制服脏兮兮的,沾着不少血渍。

它的头发杂乱地披散开来,惨白的脸上青筋凸起。

透过纵横交错的青筋,他认出那张熟悉的脸。

母亲。

“呃啊啊啊啊啊!”

母亲大叫一声,随后双臂发力,将父亲的双臂硬生生扯了下来。

鲜血喷涌而出,父亲颤了颤,无力地向后跌倒。

母亲顺势前扑,紧紧地抱住父亲,头靠着父亲的脖颈乱啃,像是热恋中的情侣,狂乱地亲吻对方的肌肤。

雄介一动不动,看着鲜血从父亲身上晕开,感觉脑中有什么东西碎了。

恍惚间,他的思绪回到几年前。

那时,同学们看到他总是看鸟,给他起了个“鸟人”的绰号,每天对他冷嘲热讽。

雄介回家后,哭着向母亲诉说这些事。

“我再也不想上学了。”

他抽噎着说。

母亲张开双臂,把他抱在怀里,轻抚他的长发。

母亲的怀里暖洋洋的,还有淡淡的薄荷味。

“这不是你的错。

相信我,他们以后不会再欺负你了。”

母亲安慰道,声音柔和而坚定。

后来……后来怎么样了?

白光一闪,母亲身首异处。

她的尸体伏在父亲身上,一点点变黑,然后化为灰烬。

一股刺鼻的气味把雄介的思绪拉回现实,他转头,看到哥哥手握日轮刀,圆睁双目。

大滴的眼泪流过脸颊,痒丝丝的。

他张了张嘴,感觉嘴里咸咸的,随后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雄介醒来时,己是清晨。

稀疏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钻进阴暗的卧室。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旁边是哥哥和另一个男人。

男人比哥哥矮一点,明黄的头发恣意舒展,像燃烧的火焰,发尖却是红色。

他看上去和哥哥差不多大,20岁左右,两道浓眉斜飞入鬓,一双环眼炯炯有神,使人想起夜晚的猫头鹰。

他穿着白羽织,上面绣着红黄条纹,腰佩一柄长刀,刀镡呈火焰形。

看到男人的那一刻,雄介莫名地感到温暖,像在雪地里遇见一团篝火。

“我要加入鬼杀队。”

雄介支起身体,首视哥哥的双眼,认真地说。

“你加入个蛋!

小孩子就滚去上你的学,少来装大人。”

哥哥指着雄介吼道。

“我要加入鬼杀队。”

雄介抬起头,把刚才的话对着哥哥重复了一遍。

“你……”哥哥扬起手想打他,却被男人挡住。

“不要对孩子这样,雄治。”

男人劝阻道。

他的声音很洪亮,却并不会令人觉得吵。

“一年前,我奶奶死了。

他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

可现在,他竟然要去送死!

他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

哥哥首视男人的双眼,撕心裂肺地吼道。

长时间的沉默。

“等你养好了身体,我们再谈吧。”

男人打破沉默,安慰雄介。

“哦对,忘记介绍他了。

他叫炼狱杏寿郎,是我在鬼杀队的哥们。”

哥哥说。

他们离开后,雄介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怔怔的出神。

父亲残缺的尸体,母亲化成的灰烬,时时浮现他的脑海。

“我一定要加入鬼杀队,为父母报仇。”

他下定决心。

雄介穿好衣服,走出房间。

客厅和以往一样整洁,昨天被砸烂的饭菜己经消失不见,中央是一条草席,里面鼓囊囊的,像是盖着什么东西。

不用问,肯定是父亲的尸体。

“别打开,你不会想看到现在的父亲。

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气管断了,加上失血过多,己经没救了。”

哥哥说。

虽然己经做好心理准备,但雄介还是感觉心头一颤。

一种难以遏制的悲伤从雄介心中涌起,仿佛要将雄介撕裂。

哥哥对外宣称,父母被杀人犯杀死。

父母的葬礼办的还算隆重,来了不少人---父亲的学生、母亲的同事……炼狱杏寿郎全程陪同,帮助哥哥处理事务。

雄介双手抱着膝盖,坐在阴影里,看着形形色色的人走到父母的遗照前,献上花圈,对哥哥说几句场面话,然后匆匆离开。

“实在对不起,雄治。

前几天,我们就完成培训了。

我和你母亲在车站分别,那时候她还好好的,怎么就死了呢?

实在抱歉,如果我送她回家,也许就不会有事了。”

和母亲一起去培训的医生,对哥哥如是说。

雄介忽然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转头一看,发现翔太蹲在他旁边。

“呦,翔太。”

雄介打了个招呼。

两人相顾无言。

“节哀顺变。”

翔太忽然说。

“谢谢。”

雄介回应道,把头埋到两腿之间,用胳膊挡住脸。

不知为何,他很想大哭一场。

翔太拍了拍他的肩。

“洋子让我把这个带给你,也许能令你好受一点。”

雄介抬起头,看到眼前是一个小巧的柳环,上面缀着几朵小白花。

“这是洋子在园艺社的作品。

大家都是朋友,所以,她想把这个送给你。”

朋友……雄介举目远眺。

微风拂过父母的照片,两边的纸饰轻轻摇动,沙沙作响。

“班长不会吃醋吗?

他和洋子不是走的挺近的。”

雄介调侃道,眼角的泪还在流,却慢了许多。

“他当然也有,只不过风格和你的不同。”

翔太回应道。

雄介笑了笑,感觉喜悦中带了点苦涩,像是喝了一杯甜咖啡。

他忽然想到洋子,想到那个娇小可爱的身影,想到她清脆的声音,想到她坐在教室的前排,手捧一本《雪国》。

“好吧。”

雄介回应道。

他们又闲聊了一阵,翔太讲了些学校的趣事,雄介轻笑着,认真聆听。

不知不觉间,他的悲痛之情缓解了大半。

葬礼结束后,宾客们陆续走出大门。

“学校见。”

走出大门时,翔太挥手道别。

“再见。”

雄介看着翔太的身影,挥手告别。

但他知道,这一别,便是永别。

宾客几乎己经走光,除了炼狱杏寿郎仍陪哥哥站在大厅里。

“我要加入鬼杀队。”

雄介走到哥哥面前,再次强调。

“可以,”这一次,哥哥同意地很爽快“但你也知道,加入鬼杀队前,要经过严苛的训练。”

“没关系。

什么时候开始?”

雄介问。

“过几天就走,我就是你的训练师。”

哥哥答道。

接下来的日子里,哥哥去学校帮雄介办了休学手续,又整理了一下父母的遗物。

几天后,两人卖掉城里的房子,离开城市,来到东京府奥多摩郡大岳山下的小村庄,买了两间小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