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榻上坐下。
“治国如烹鲜,烈火浇油未必是好事。”
我似懂非懂。
依我看,最好三下五除二把他们统统拿下,这么费劲做什么?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娄谅,我要派人去跟着他。”
“好好,娄谅就交给殿下了。”
沈伯序轻笑一声,一手松开了薄纱帷帐。
“……下官,也交给殿下了。”
我根本禁不住他的视线。
“唔……”
一只素白的手半蜷着摊在薄纱堆起的褶皱处,轻轻地晃着。
另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立刻追着覆盖上去。
根根手指扣紧,不容拒绝地将素手又拖回了帷帐内。
……
在初夏时分,我终于解了足,再次踏入朱红的高墙。
却不料和娄谅狭路相逢。
他站在长长的官道的另一端,金冠白衣,身旁站着摄政王宋嘉怀。
我蹙起眉。
之前一直没找到消息的娄谅,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宫内?
他们躬身先后踏入了一旁的马车,直到马车向我驶来,我才猛然意识到了另一个事实。
他们竟然可以在宫道内行车!
要知道,除非有特殊的恩典,文武百官都只能步行过宫道,不论严寒酷暑。
从我记事起,仅有德高望重的三朝阁老才有过这样的殊荣。
我呆呆地站立着,马车哒哒地行驶向我的身侧,帘布被掀起。
娄谅森白的脸从暗处浮现,他好整以暇地盯着我。
无声地做出一个口型。
“你,跑,不,掉,了。”
马车不停向前,扬起一阵风,帘布的边缘飘荡着。
我僵立在明晃晃的日光下。
“殿下,殿下?”
在侍女小声的提醒下,我白着脸回过了神。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摄政王带着娄谅进宫,便是正式给他恢复了宋家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