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宵姐，你脸色也太难看了吧。”
孟宵虚弱地笑了笑，“昨晚没睡好。”
“小冯，你就别凑上去了。”林千姿如同丧鬼，总能在孟宵状态不好的缠上来。
“你没看见宵宵姐昨晚艳福不浅吗？”
“没…没看见。”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林千姿忽然提高音量，“这吻痕是谁的呀？唐少爷的？还是你男朋友的？”
孟宵举起手机，暗紫色的吻痕贴在锁骨上，周围还有一圈浅浅的咬痕。
都在向众人宣示着吻痕主人的疯狂。
“没谁。”
孟宵话音刚落，一阵响亮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沈奕宸手上提着早餐，宠溺道，“千姿，又不吃早饭？”
孟宵起身打了个招呼，沈奕宸只是点点头。
淡漠又疏离，仿佛昨夜疯狂的是世界上的另一个他。
胃酸猛然涌上心头，孟宵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小冯连连递上纸巾，“宵宵姐，你没事吧？”
孟宵接过纸巾，就朝卫生间奔去。
林千姿放下早餐，意有所指地说，“宵宵姐不会没做好安全措施吧？”
声音不大不小，足够传遍公司上下。
沈奕宸的脚尖转向孟宵离去的方向，可始终没有迈出一步。
“阿宸，你在想什么？”
沈奕宸摇摇头，“没什么，我还有工作，有事就来找我。”
林千姿双眼眯起，露出两个酒窝，“我知道了！”
孟宵近乎要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她虚虚拖着步子走出卫生间。
“不会吧。”
难道是上次？
在林千姿回来的前两天，沈奕宸大醉一场，一回来就找她。
孟宵招架不住，只能随他的愿。那一夜，他们近乎疯狂。
她的双腿夹住他的腰，在暧昧中，沈奕宸托着她从玄关走向落地窗。
情意高涨时，沈奕宸咬着她的耳朵，“你看，星星被我们踩在脚下了。”
事后清晨，沈奕宸像个没事人一般出了门，孟宵全身酸软，几乎动弹不得。一觉醒来，发现错过了最佳服药期。
也就是第二天，林千姿被接了回来。
她接了几股清水，往脸上浇了几把。
不适感慢慢隐去。
孟宵不是滋味地走出门，一只影子立在那里。
沈奕宸的眼睛轻垂向地面，孟宵也低着头，想要装作没看见。
他语气沉沉，“有了？”
紧接着，他又补充，“有了就打掉。”
一股气没顺上来，在心脏旁结成一个硬团。
孟宵没什么情绪，“请沈总放心，孩子的爸爸不会是你。”
“不是我？”沈奕宸伸手掐住孟宵的手，“那是谁的？”
“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
沈奕宸的力道大得出奇，孟宵觉得自己的手腕要断了。
“和我去医院。”
“去医院？”孟宵抬眼，“好像能带我去医院的还轮不到沈总吧。”
“孟宵。”
沈奕宸死死咬着后槽牙，眼底寒意更甚，双眉死死皱起。
孟宵还要说话，林千姿的身影就出现在转弯处。
沈奕宸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反应迅速，拉着孟宵钻进了一旁的安全通道。
他的下颌线紧绷着，神色专注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等高跟鞋的声音消失，沈奕宸的神色才恢复了平静。
铃声响起，孟宵的手终于被放开。
安全通道宽敞又安静，她轻易就听到了电话那头是林千姿。
“阿宸，我来例假了，你能不能帮我买几包卫生巾来？”
“好，你等着我。”
没有一丝犹豫。
她从不敢让沈奕宸帮她做这些事情。
唯一有一次，避孕药被用干净了，孟宵全身酸软求他下楼买一盒。
沈奕宸一边系着浴袍，“孟宵，没有人敢差使过我。”
孟宵了然，强撑着身体去买了药。
“今天下完班去医院查一下，有了就打掉。”
不是商量的语气。
沈奕宸打开安全通道的门，走之前留下一句，“你等个五分钟再出来。”
孟宵小腿酸胀，只好靠在墙上。
身后冰冷一片。
孟宵走出安全通道没多久，就接到了唐问的邀请。
她午休出公司，手机上发来一条短信。
“记得去医院。”
孟宵想都没想，就把短信删掉了。
“看什么呢？”
唐问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孟宵连忙收起手机。
“没什么。想吃什么？我请你。”
唐问俯下身，“什么都可以吗？”
阳光照射在他的蓝色眼球上，透出梦幻的蓝。
一种迄今为止还没有人发现的蓝。
孟宵一时看入了迷，唐问趁这个时候，从身后掏出一束花。
“请收下，我亲爱的公主。”
孟宵双手接过花，阳光照在花上，落在她的轮廓。
唐问卡着壳说道，“云想衣裳花想容。”
“好了，还是深造一下再用中文去泡其他女孩吧。”
孟宵抓住他的手，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歪七扭八的中文。
她笑了。
沈奕宸站在离两人不远的地方，就静静看着。
“好配啊。”林千姿歪着头看向他，“阿宸，你说宵宵姐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是唐少爷的？”
沈奕宸目光深沉，轻微跳动的太阳穴宣告着他的情绪。
和唐问吃完饭，窗外就翻起了片片乌云。
孟宵站在店门口等待唐问的时候，劈头盖脸的雨就落了下来。
一个挺拔的身影撑着一把黑伞，划破了雨的屏障，向她走来。
他在孟宵面前站定，二话不说拉着孟宵就走。
“沈奕宸，放手！”
头顶上的伞被撤离，沈奕宸扛起她，硬是把她塞进了车里。
孟宵数不清是第几次被沈奕宸这样强硬的对待。
车子的目的地果然是医院。
沈奕宸强拉着她拉到妇科，他冰冷交代道，“查一下她怀孕没，要是有直接打掉。”
“还有，查查她最近有没有和别人上床。”
“沈奕宸！你疯了？”
孟宵就要走，却被沈奕宸一把按到了操作台上。
“孟宵，想让你妈妈活下来，就听话点。”
她不再挣扎，沉默着躺好。
冰冷的仪器在她的身体里搅动，孟宵是麻木。
不过半个小时，她就下了病床。
“沈总，她没怀孕，最近也没和人发生性关系。”
沈奕宸眉间的不悦散开，“知道了。”
他走向孟宵，递给她一张卡，“想买什么买什么。”
孟宵抢过卡，朝他脸上扔去。
“沈奕宸！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昨天让我衣不蔽体地走在大街上还不够，你今天还要这样羞辱我！”
孟宵高高举起手，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朝他的脸上扇去。
沈奕宸的脸上只有红痕，甚至他的身体都没有扭动。
孟宵才意识到自己花费了全身的力气也撼动不了他一点。
一时间，她丧失所有勇气。
他语气平稳，像个旁观者，“别闹了，下午还要去唐氏。”
她和沈奕宸永远闹不起来。
他总是站在理智的尽头，看着你一个人沉沦在失控的情绪里，将你的不堪尽收眼底。
孟宵垂着头，虚虚说道，“我要请假，我很难受。”
“难受？”沈奕宸挑着眉，“你还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