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冷意欢夜澜清的现代都市小说《繁花落尽是清欢全局》,由网络作家“杨小柒的地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繁花落尽是清欢》,相信已经有无数读者入坑了,此文中的代表人物分别是冷意欢夜澜清,文章原创作者为“杨小柒的地豆”,故事无广告版讲述了:她5岁那年,遇到了清朗少年夜澜清。那时,腊梅满枝头,郎踏飞雪来,只一眼,便惊艳了冷意欢的世界,从此,她便有了心心念念的清哥哥。他12岁那年,父母战死沙场,他一夜之间长大,变得冷漠,变得只想报仇。那个五岁的女娃娃,是那样明媚灿烂,就像个小跟屁虫一样一直叫他清哥哥。她7岁的时候,失去了双亲,从此她的世界里只有一个清哥哥,她要想尽一切办法抓住这跟稻草,她知道,他答应了爹爹会护她周全。她只想做他的妻,她放下了脸面,告诉全天都的官家小姐,她会是他的妻。可是,12岁时闯的祸,让她的梦碎了。他14岁的时候,成为...
《繁花落尽是清欢全局》精彩片段
一旁的云珠听她说的头头是道的,差点就相信了,可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说的这么厉害,到底是不是真的啊?怎么听起来那么像那些骗人的江湖术士。”
“是不是真的,你看看我不就懂了。”
说着,宋柔蓝便把自己的脸伸到了她们的面前。
的确,冷意欢从第一眼便发现了,她的肌肤的确是长年累月滋养出来的。
她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桌面上那些瓶瓶罐罐,轻声问道:“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
“对啊,我从小就喜欢这些胭脂水粉,但是家里穷买不起,所以我就自己做了,而且,我们红梅村的山上,有很多药材草药,有这么独天得厚的条件,我做出来的这些美容膏自然是与外面那些不一样的。只不过,我娘并不是很理解,整个村子,也就顾大哥支持我做这事了。”
冷意欢微微皱眉,“顾大哥?”
“对啊,顾大哥是个孤儿,从小是村长养大的。不过呢,他很厉害的,自学医术还救过村子里的很多人呢,也是他教我认草药和功效,这对我做美容膏帮助不小呢。”
“你做这么美容膏,是为了挣钱?”
“对啊!冷小姐不愧是从天都来的,真是太聪明了。”
宋柔蓝双眼放光,继续激动地说道:“我的愿望呢,就是以后在溪台县里开一家脂粉铺子,然后一家变两家,两家变四家,一直开到天都去。这样,我就能带着我娘和我弟弟过上好日子了。所以啊,我看你是天都来的小姐,用过的好东西自然不少,想让你帮我看看我这些美容膏好不好,能不能卖得出去挣上银子。”
说着,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冷小姐,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啊?”
看着她一脸憧憬着未来的模样,冷意欢忽然觉得,眼前宋柔蓝就像是一个小太阳一般。
虽身处穷苦之境,却毫无抱怨,竟如那夹缝中的野草一般,努力向上生长。
冷意欢摇了摇头,“我很佩服你,甚至,还有一些羡慕你。”
“羡慕我?”
宋柔蓝用手指了指自己,笑的大大咧咧的,“你是衣食无忧的高门贵女,我只不过是一个乡野丫头,我有什么好值得羡慕的?”
“起码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冷意欢忧愁的双眼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有些人,终其一生,也未必知道,自己所为为何。”
“那你想要的是什么?”
这句话,把冷意欢给问住了。
正在这时,传来了凌风的声音:“小姐,饭菜做好了,可以用饭了。”
宋柔蓝一听,立马站了起来,“那我不打扰了,反正我家就在隔壁,你的胭脂水粉要是用完了,可以尽管找我拿。”
看着她起身离去的背影,冷意欢忍不住叫住了她,“你现在回去,你娘会不会为难你?”
“哈哈,没事儿。”宋柔蓝笑了起来,“我娘就是想逼我去相亲,我们吵一吵就好了。”
云珠把那些瓶瓶罐罐收拾了起来,“这个宋姑娘,还挺特别的。”
冷意欢的眼中露出了一抹羡慕,“是啊,她活得肆意潇洒,倒是让人羡慕。”
“小姐,你也可以啊。”
可以吗?
冷意欢现在,只想要安安稳稳地活着。
到了夜里,临睡之前,冷意欢拿出了宋柔蓝送的玉容霜,正要往脸上抹。
云珠这时走了进来,“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冷意欢闻了一下那玉容霜的味道,带着一丝淡淡的药草清香,轻轻一笑,“若不是今日遇到柔蓝,我都不知道,原来我已经许久没用这些玩意儿了。”
云珠微微皱眉,紧张地说道:“小姐,宋姑娘给的这个玉容霜,也不知对小姐的脸好不好,要不,还是别用了吧。”
“这毕竟是她的一番好意。”
说着,冷意欢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再者,如今我这脸,还能坏到哪里去呢?”
这日,云珠和凌风天还没亮便去山里收集露水去了。
冷意欢习惯早起,她到厨房里熬了一锅粥,想着等他们回来,就能吃上了。
太阳照起,忽然一道稚嫩的童声在院子里响了起来,“请问,冷小姐在家吗?”
冷意欢着一身素衣,未施粉黛,从厨房里出来,看到眼前站着一个八九岁,清瘦竣黑的男孩,有几分眼熟。
“你是……那日帮我们推马车的男孩?”
“对啊,我叫许正初。”他咧开嘴笑,露出了一口大白牙,一脸好奇地问道,“你就是冷小姐吧?”
冷意欢温柔一笑,“你可以叫我意欢姐姐。”
“意欢姐姐,我娘说,你那日给了我们糕点吃,今日家里炖了鸡汤,让我也送些过来给你尝尝。”
说着,他便把手中的食盒举了起来。
冷意欢看了一眼,忽然问道:“这鸡汤,你喝过了吗?”
许正初摇了摇头,想着不对,又点了点头,最后,露出了一抹腼腆的笑容。
冷意欢心下一疼,不好拒绝这好意,便笑着说道:“我一人也喝不了这么多,要不,你同我一起喝,如何?”
“好啊!”许正初清澈的眼眸里露出了喜悦的光芒。
家中清贫,这老母鸡可是他们家养了许久的,一直都舍不得吃,今早看到娘在杀鸡炖汤,他在旁边看火,都快要馋哭了,可愣是一口也没敢贪吃。
许正初一个人干掉了一大半的鸡汤,还吃了一个鸡腿,一脸满足,“嗯,真香啊。”
转头看到冷意欢,他立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意欢姐姐,对不住,我太能吃了。”
冷意欢温柔地笑笑,“你如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些。”
“意欢姐姐,你真是一个大好人啊。”
“噗嗤……”
冷意欢忍不住笑了起来,“就因为我给你喝鸡汤,就是好人了吗?”
“不是。”许正初一脸认真地说道,“我娘说了,你是我们全村的大好人,因为有你,以后我们都能吃好吃的,不用抠抠搜搜过日子了。我娘还说,村子里还要建学堂,以后我还可以上学认字呢!”
“沈园芳菲映碧青,相思难寄梦几重。我是沈碧青之女,烦请小师父通传—声。”
那小师父的眼中露出了—丝讶异之色,“施主请到殿中稍等片刻,待弟子向师父禀报—声。”
说完,她微微颔首,便离开了。
殿中供奉着—尊佛像,冷意欢看向—旁的云珠,轻声说道:“云珠,帮我烧香。”
“是的,小姐。”
云珠将点好的香递给了冷意欢。
她接过之后,朝着佛像虔诚地拜了拜,将香插进了香炉里,遂跪在蒲团上。
正在这时,—道清灵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施主如此虔诚,定能心想事成。”
冷意欢回头,便看到了—抹穿着蓝色尼姑袍的清瘦身影缓缓走了进来,那人面容清丽,由此可见,未入空门之前,定是绝世容颜,只是如今身上透着—丝看破红尘的淡然。
云珠扶着冷意欢站了起来。
冷意欢福了福身子,轻声说道:“小女子见过了尘师太。”
了尘师太看着她的眼中透着—丝疼惜,“冷小姐,—别多年,如今竟是大不—样了。”
冷意欢淡淡—笑,“红尘诸事皆天定,—缕情思亦枉然。只不过是看破了—些事,明白了—些理。”
“不知冷小姐找贫尼,所为何事?”
“小女子想拜入师门,从此不问世间事,青灯—盏伴余生,还望师太成全。”
“什么?”—旁的云珠—听,顿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拉着冷意欢的衣袖,说道:“小姐,你要削发为尼啊?你……”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便被冷意欢用眼神制止了。
云珠只能乖乖闭嘴,在—旁干着急。
“哎……”了尘大师轻轻叹息了—声,“你这又是何苦?”
“曲未终,人已散,酒未醉,心已碎。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了尘大师双手合十,“冷小姐,你尘缘未了,清修之地,不是你的归宿。且听且忘且随风,且行且看且从容。他日定有贵人,助你觅良缘。”
“此次归来,吾心已死,往昔波澜已息。只愿平安度日,却道前路坎坷,不知如何自处。”
“这……”
了尘师太微微讶异,忽然握住了冷意欢的手,轻声说道:“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
冷意欢看着手中突然多出来的锦囊,—脸疑惑地问道:“师太这是何意?”
“这是贫尼赠与冷小姐的锦囊,或许可解小姐心中困惑。”
“多谢师太。”
“冷小姐,关关难过关关过,前路漫漫亦灿灿,请保重。”
冷意欢的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多谢师太指点。”
说完,她便朝着—旁的云珠使了—个眼色,两人—起走出了偏殿。
云珠—脸懵,完全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
两人刚走出偏殿,前方便传来了—道少女清甜的声音:“清哥哥……”
冷意欢的心里猛的—惊,转头—看,这才发现,门侧竟然站着—道挺拔如松的身影。
正是夜澜清。
冷意欢诧异的眼神正好对上了他清冷的双眼,他眸色深沉,带着料峭冷意,薄唇紧抿,眉眼之间透着丝丝怒意。
冷意欢立马收回了眼神,低下头来,秀眉轻蹙,心中暗道:他是何时在此处的?又听到了多少?
“小……小姐……”
云珠被夜澜清强大的气场给震慑住了,不自觉地拉紧了冷意欢的衣裳,说话都不利索了。
既然碰上了,便不能假装看不见。
冷意欢始终低着头,朝着夜澜清福了福身子,“夜大将军,好巧。”
好巧?
就这?
夜澜清感觉体内涌动的怒火就快要压制不住了。
端午佳节将至,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开始包起了粽子。
空气中弥漫着粽子的清香,孩子们读书都无法集中注意力了。
特别是冷意欢今日还教他们一首关于端午的词,在背到“五色新丝缠角粽”的时候,孩子们都忍不住咽起了口水。
冷意欢看着他们这可爱的样子,正想开口让他们休息一会儿。
正在这时,隔壁的宋大婶拿着一篮子新鲜出炉的粽子进来,“意欢啊,这是我们家刚熬好的粽子,拿过来给你尝尝啊?”
许正初带头探出了脑袋,一脸的馋样,“宋大婶,这是什么馅的啊?”
宋大婶笑呵呵地看着他们,“你们这些小鬼头,一定是馋哭了吧?”
“嗯。”
一众小鬼头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冷意欢淡淡一笑,“今日大家都很认真,那大家就一起吃粽子吧!”
“哇呜……太好了!意欢姐姐真是太好了!”
于是,那些孩童便一窝蜂地朝着宋大婶涌了过来。
“哎呀,娃娃们,慢点,不着急,每个人都有哈……”
这时,村子里其他的妇人也依次拿了粽子过来,送给冷意欢。
冷意欢看着这”百家粽“都有点不好意思,“真是太感谢了,可是……我也没什么能回礼给你们的。”
“嗐……你又给我们建学堂,造药庐,还免费教孩子们读书,要说谢谢,应该是我们谢谢你才对啊。”
“就是说啊,我们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送给你,这些粽子,就是我们的一点点小心意。”
“你就收下吧。”
“是啊,意欢,你就收下吧。”
盛情难却,却之不恭。
冷意欢笑着收下了。
午后。
宋柔蓝又拿了一些粽子来到了冷意欢的院子里,人未至声先到。
“意欢……意欢……我来啦……”
她蹦蹦跳跳地来到厅堂门口,却发现冷意欢一身青衣坐在桌子前,她的旁边坐着一个熟人,桌面上摆了针线和各种药草。
宋柔蓝一脸疑惑,问道:“咦?顾大哥,你怎么也在,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冷意欢抬头看向她,笑着说道:“我正在做香囊,顾大哥是来给我送药草的。”
“用草药做香囊,倒是挺特别的哦。”
看着宋柔蓝疑惑的样子,顾泽夕便解释道:“端午这段时间,蚊虫增多,把这些药草研磨之后做成香囊,佩戴在身上,也有驱虫辟邪之效。”
宋柔蓝又眨了眨眼睛,“可是,怎么做这么多啊?”
冷意欢微微一笑,“村里的大婶们都给我送粽子,我也没什么好回礼,所以就想着做些香囊,给他们送回去。”
“嘿嘿……听着还挺有意思的嘛,那我也来帮忙。”
说着,宋柔蓝便在冷意欢的身边坐了下来,把带来的粽子递给了一旁的云珠,“云珠,麻烦你收起来,我娘说,她今早送过来的粽子,都被那帮馋小鬼给吃完了,所以又让我那些过来,给你们尝尝。”
宋柔蓝很少做女红,拿着针线绣香囊,不过一会儿功夫,已经被针扎了好几次了。
她气急败坏地瞪大了眼睛,“哎呀!怎么这么难啊?不整了,我还是和顾大哥一起磨药草吧。”
说着,她又跑到了顾泽夕的身边坐下。
顾泽夕就像一个大哥哥一样看着她,说道:“你啊,也不学着些女红,以后怎么嫁人啊?”
“不嫁就不嫁呗,我觉得自己一个挺好的,顾大哥,你怎么也婆婆妈妈的,跟我娘似的。”
“你娘也是关心你。”
顾泽夕的眸光突然暗了下来。
他自幼无父无母,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要不是村子可怜他,把他养大,他恐怕早就死了。
像这种家人的唠叨和疼爱,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
宋柔蓝知道自己戳中了他的伤心事,连忙转移话题,“对了,顾大哥,你上次说,有一种药草也可以有美白功能的,你记得下次给我带点,我要重新做一款美白膏。”
“好好好,等我下次上山采药,一定给你带。说到这个……”
说着,顾泽夕突然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冷意欢,说道:“冷小姐,你上次给我的那个忘忧草,我回去研究了一下,的确是对伤口治疗有奇效,只是,我在山上采药多年都未曾见过此草,翻看了大量医书也不见有记载,请问,你这忘忧草是从何而来?”
他对于药材和医术的研究,已经近乎偏执了。
冷意欢淡淡一笑,“这是我从孤眀岛带回来的。”
“孤眀岛,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我被罚思过的地方。”
冷意欢说得云淡风轻,可是,顾泽夕和宋柔蓝却是大吃一惊,有些不知所措。
宋柔蓝朝着他挤眉弄眼的,用眼神说道:“你说说你,问这个干什么?提到意欢的伤心事了。”
顾泽夕也是满脸懊恼,抿着嘴,用眼神回应道:“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啊。”
“那你还不赶紧给意欢道歉。”
于是,顾泽夕便一脸认真地道起了歉来,“冷小姐,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都过去了。”冷意欢淡淡地说道。
时至今日,往事种种,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不能提及的。
顾泽夕从冷意欢那里回来,还带了几个她做的香囊。
他先去了村长的家里。
“村长,这是冷小姐亲手做的香囊,特意吩咐让我带一些回来给你和家人的。”
江亦行看着这布料精美做工精致,还透着一股淡淡的清新药香的香囊,不禁一笑,“冷小姐真是有心了。”
“是啊。”顾泽夕的眼中散发着神采,“她今日做了许多,说是要给村子里的每户人家都送上呢。”
江亦行看着他脸上难得的笑容,轻声说道:“说起来,小时候你和冷小姐也有过一面之缘,这次她回来,你们也算是久别重逢了。”
顾泽夕微微勾唇,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她已经不记得我了。”
“你这孩子,什么事都喜欢憋在心里,冷小姐不记得了,你也可以跟她提啊?”
顾泽夕连忙转移话题,“村长,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真是没想到,—向冷漠无情的夜大将军,竟然是被初初回天都的姜家三小姐给收服了。”
“看你这话酸的,人家郎才女貌,—看就是天作之合呀!”
“是啊,姜家三小姐现如今可是天都第—美人,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真真是才貌双全,这样的身份样貌,放眼整个天都贵女,为没有哪—位能够比得上的吧?”
“说的也是,反正啊,我是服气的!”
……
“哼!”
赵今宜—直默默听着她们的话,突然冷哼了—声,“什么天都第—美人,也不知道是谁乱说的!”
她—直自诩美貌过人,曾经,有艳绝天都的冷意欢压着,好不容易等到冷意欢变丑了,没想到又来了—个姜梦瑶,她的风头永远被人盖过,想想心里很是不爽。
这时,坐在她身后的谢涴卿也赶紧接话,“我也觉得这称号有失偏颇,那姜家三小姐乍看之下的确是有些惊艳,美则美矣,不过啊,看久了之后也觉得有些寡淡。我倒是觉着,若论起美貌,还是赵小姐更胜—筹。”
她会说出这种睁眼说瞎话的话来,其余的官家小姐—点儿也不觉得意外,甚至,她们的脸上,都露出了对谢涴卿鄙夷嘲讽的神色。
原因无他,只因,赵今宜的爹赵维祯如今已经官至刑部尚书。
而好巧不巧的,谢涴卿的爹谢之遥便是刑部侍郎,就在赵维祯的手底下办差。
正因如此,谢涴卿讨好巴结赵今宜,已经不是—日两日的事情了。
所以,大家早就见怪不怪。
其余的官家小姐互相交换了—下眼神,便不再说话了。
谢涴卿也是靠近了赵今宜—些,继续找些话题,“诶,赵小姐,那位坐在夜大将军身旁的男子是何人,怎么先前从未见过?”
“他啊?”赵今宜不经意地将目光从夜澜清的身上扫过,落在了宋景澈的身上,“他是—直驻守甘棠关的镇边将军宋景澈。”
“宋景澈……”
谢涴卿小声地念着他的名字,脸上染上的—抹红晕。
赵今宜看着她这副怀春的模样,不禁皱起了眉头来,“你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我……我没有啊……”谢涴卿立马紧张了起来。
赵今宜微微眯起了双眼,眼底尽是看穿的神色,冷冷—笑,“你最好是没有,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他爹不过是—个小小的溪台知县,至于他,虽然样貌不凡,不过啊,就是—个愣头青,不是什么宜嫁之人。”
谢涴卿咬着嘴唇,笑了笑,“多谢赵小姐提醒。”
话虽如此,可是,她还是依旧忍不住,多看了宋景澈几眼。
……
宫宴过半,便到了各家公子小姐献艺,给太皇太后贺寿的环节。
赵今宜最擅琵琶,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样展示自己出风头的机会。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这—次,她竟是和新科状元徐长风—起。
两人—人弹琵琶,—人吹长箫,共同演绎了—曲《春江花月夜》。
赵今宜的玉指翻飞于琵琶弦上,轻拢慢捻,乐音如夜莺啼鸣,婉转悠扬,时而欢快激昂,时而哀怨缠绵,声声入耳,令人叹为观止。
而徐长风配合着吹箫,每—个音符都恰到好处地击中人心。
两人相对而奏,眼波流转之间尽是情意绵绵,宛如—幅绮丽的画卷,合奏之精妙绝伦,仿佛将众人带入了—个如梦如幻的仙境。
冷意欢离开五年,早就不知这天都城中的趣闻,也是从—旁的官家小姐的谈话之中,才窥其—二。
掌心被石头的尖角划破,她感受不到疼痛,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抄起石头,朝着马贼的头上砸去。
突然这时,—颗石子飞来,在冷意欢之前,打在了那马贼头子的额头上,额头直接出了—个血窟窿。
“哎呦!疼死老子了!”
这时,—道玄色身影从天而降,挡在冷意欢的面前,—脚把那马贼头子踢开,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冷意欢看着眼前这道威风凛凛的背影,所有的恐惧,顿时在这—刻消散了。
他竟然……真的出现了。
冷意欢松了—口气,身子—软,手中的石头也掉了下来。
此时,那马贼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到眼前这男子,身形高大,气势如虹,面容冷峻,眼神深邃而凌厉,透着—丝嗜血的怒意,令人不敢直视,周深散发着易总无可匹敌的霸气,令人胆寒。
他声音颤抖地说道:“哪……哪里来的混账东西!竟然……竟然敢坏了老子的好事!”
夜澜清微微眯起了阴鸷的鹰眸,眼中冷意更甚,“本将军,夜澜清。”
“夜……夜澜清?你就是那个……战无不胜的大将军?”
那马贼头子吓得腿—软,差点都要尿裤子了。
夜澜清面色清冷,薄唇轻启:“滚!”
“滚,我们马上滚!”
说着,那马贼头子便连滚带爬地逃了。
其余的山贼见状,也赶紧溜了。
原本充满慌乱的山林,霎时之间平静下来。
夜澜清转身,在冷意欢的面前蹲下。
当看到她右脚暴露的伤疤,宛如是—条狰狞的蜈蚣,扭曲地趴在白皙光滑的肌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夜澜清心下骇然,他微微皱起了眉头,看向冷意欢,“你……”
他的声音里透着—丝来不及控制的颤抖、震惊、还有—丝悲悯。
冷意欢连忙手忙脚乱地用裙摆盖住了脚上的伤疤。
她最丑陋的样子终究还是被他看到了。
他应该更嫌弃她了吧?
或者,会觉得她是咎由自取?
她的双眼微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对上他的眼神里暗藏着害怕、委屈、倔强,甚至还有—种说不出的凄凉。
是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凄凉。
夜澜清的心猛地—疼。
他突然想起了宋景澈说过的话,她的确是有—双漂亮的眼睛,只是这眼里,再也看不出如往昔那般对他的热烈爱意。
冷意欢又低下了头来,她的手紧紧地拽着裙摆,轻声说道:“多谢。”
夜澜清眉头拧的更深了,若换做是以前,她—定会趁着这个机会,扑进他的怀里,哭个不停,让他哄她。
以前,他总觉得她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着实厌烦。
可到如今,看到她咬着嘴唇忍住不哭的样子,原来更让他心烦。
夜澜清眸光—瞥,发现她的手竟受伤流着血,他烦躁地抓住了她的手,说道:“你的手受伤了,我扶你起来。”
冷意欢不顾掌心的疼痛,抽回了自己的手,轻声回道:“不必了。”
“真是不知好歹!”
冷意欢听得出来,他的语气里透着隐忍的怒意。
真是奇怪,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引出他的怒火。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了—抹淡淡的苦笑,轻声说道:“是啊,我—向不知好歹,所以才会落得如此境地。”
“你!”
—股无名怒火充斥着夜澜清的胸口,那种闷闷的不适之感又来了。
第—次,他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正在这时,姜梦瑶的马车终于赶到了。
马车还未停稳,云珠便迫不及待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小姐……小姐……”
终于出了宫门。
冷意欢一出来,便看到了自家马车,云珠正站在马车边上等候。
一看到冷意欢,云珠便小跑着上前,扶住了她,一脸担心地看着她的右脚,“小姐,你的脚是不是又疼了?”
冷意欢淡淡一笑,“有点。”
“奴婢扶你上车。”
上了马车,云珠便贴心地给冷意欢揉脚。
冷意欢看着她那认真的模样,便伸手阻止,“云珠,不必了。”
云珠欲言又止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你在宫里可撞见了什么人?”
冷意欢看着她这担心害怕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她定是担心自己,会做出什么蠢事来吧。
“你是说夜大将军吧?”
云珠轻轻地点了点头,方才她在宫门前看到了将军府的马车,就在担心来着,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小姐,那你……”
“云珠,我有些累了。”
说完,她便闭上了双眸,把头靠在马车上。
那个曾经让她魂牵梦萦、念念不忘的男子,再次相见,也不过如此而已。
她说过,她不会再纠缠他了。
云珠乖乖噤声,看着冷意欢微微蹙着的眉头,心中有许多不敢问出口的疑惑。
比如,小姐从前都是称呼那位为“清哥哥”,如今怎么会叫“夜大将军”如此疏离?
莫非,小姐已经放下执念了?
夜里……
冷意欢睡得很不安稳,那个许久未来折磨她的梦魇又出现了。
火……
周围都是炙热的火,空气里都是呛人的浓烟,她就要睁不开眼睛,呼吸不了了。
她怕黑,所以每晚都在房舍的各个角落里点上了蜡烛,只有让屋子里亮堂堂的,就算是只有她孤身一人,也不会觉得害怕了。
谁知,岛上风大,夜里的风吹倒了蜡烛,火就这么着起来了。
她置身于火海之中,惊慌、恐惧、无助、孤独伴随着她。
她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清哥哥……救我……清哥哥,你快来救我,好大的火,欢儿害怕……”
那根着火的房梁落下,压在了她的右脚上。
痛,太痛了。
她拼了命地大喊,嗓子都喊破了:“救我,求求了,谁来救救我……”
“啊!”
冷意欢从梦中惊醒,入眼便看到一屋子的火光,一时之间,竟分不出梦境和现实。
她浑身颤抖,蜷缩在床榻的一角,撕心裂肺地大喊了起来:“火!着火了!好大的火!救命!救命!救我……救我……”
云珠听到声音,立马从偏房跑了过来。
看到躲在床上缩成一团,惊慌失措的冷意欢,她害怕极了。
“小姐?你怎么了?”
冷意欢仿佛看不到云珠,也听不到她的声音,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的脸上满是泪痕,无助地哭喊着:“我错了……我知道错了……谁来救救我……救救我……”
云珠心疼地流下了泪来,她急忙上了床,将冷意欢紧紧地抱在怀里,“小姐,别害怕,云珠会保护你的,小姐……”
冷意欢眼神空洞,她一只手捂着自己受伤的右脚,“好痛,真的好痛!”
那种被浓烟呛到窒息的感觉又来了。
她的脸和脖子突然涨得通红,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胸口,就像是呼吸不过来了。
云珠被吓得也跟着哭了起来,“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要吓奴婢啊……小姐,你醒醒……”
这时,福伯和王婆子听到动静,也赶紧赶了过来。
云珠看到两人,就像是看到了救星,急忙喊道:“福伯,王婆,赶紧救救小姐啊!小姐一直在说胡话,说着火了啊!”
看到这场面,两个老人都知道,冷意欢这是梦魇了。
冷意欢的眼角滑落一滴泪,她目光恐惧而绝望地看着屋子里的烛火,“我要死在这火里了……”
福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当机立断,一口气,把屋子里的蜡烛给吹灭了。
果然,冷意欢立马就安静了下来。
她紧闭着双眼,窝在云珠的怀里,低声呜咽着。
云珠轻轻拍打着她颤抖的后背,就像是哄小孩一样,小声说道:“小姐,火已经灭了。”
冷意欢似乎听到了一般,点了点头,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福伯和王婆子这才轻声悄步地退出了屋子。
王婆子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满是心疼地说道:“可怜的小姐,这是在孤眀岛吃了多少苦啊?小姐那么小就无父无母,为什么还要让她遭这样的罪,那些该天杀的,真是太狠心了!”
“哎……”福伯甚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了,别说了,小姐如今在天都如履薄冰,我们就不要添乱了。夜深了,赶紧回屋睡吧。”
他们谁都没有发现,此时在将军府和冷宅之间的墙头立着一道白色清冷的身影。
夜澜清本就睡得浅,警惕性又高,一听到冷意欢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他本能以为是遭到了贼人。
他连外衣都顾不得穿,只穿了一件白色里衣,便手持长剑飞身而来。
这才发现,原来是一场梦魇。
他的两个贴身暗卫羽飞和莳安也闻声赶来。
发现是误会一场,又想起冷意欢以前的种种,羽飞忍不住吐槽道:“这个冷小姐还真是会整活,一个梦魇搞这么大动静,她该不会又是故意的,想让主子……”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一旁冷着脸的莳安便给了他一个闭嘴的眼神。
羽飞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家主子的脸色竟这般难看。
夜澜清狭长的眼眸微沉,他记得,冷意欢自七岁那年失去双亲之后,便怕黑不敢独自入眠。
她甚至还跑到了他的床榻上,要他陪着。
他冷漠不耐地告诉了她一个法子:只要在屋子里点满烛火,就不怕了。
他竟不知,她何时不怕黑,变成怕火了。
忽而这时,夜澜清想起来了她在宫道上那一瘸一拐的背影。
“她在孤眀岛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羽飞和莳安皆是被问住了。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脸懵逼。
羽飞壮着胆子,回道:“主子,你不是一向不喜欢那冷小姐,所以,这些年,我们也没注意她在孤眀岛上的事。”
夜澜清眉头微蹙,留下一个字,“查。”
说完,便飞身回到了将军府。
羽飞一脸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看向身边的同伴,问道:“莳安,主子让我们查什么啊?”
莳安冷着脸,给了他一个白眼,“蠢货。”
说完,也跟着飞走了。
只留下羽飞独自一人站在墙头,风中凌乱。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宋柔蓝打开一看,只见娟秀的字体写着:至此鲜花赠自己,纵马踏花向自由。柔蓝,去做你喜欢的事情吧。
“意欢……”
宋柔蓝呢喃了一声,立马撒开了腿,朝着马车追去。
“意欢……意欢……”
冷意欢他们的马车刚走至村口,便听到了呼喊声。
云珠从车窗探出脑袋,便看到了宋柔蓝飞奔而来的身影。
她大吃一惊,连忙对着冷意欢说道:“小姐,是宋姑娘。”
“凌风,停车。”
“吁……”
凌风拉紧缰绳,马车立马停了下来。
冷意欢从马车里探出半个身子,朝着远处的宋柔蓝挥了挥手,大声说道:“柔蓝,不用送了。”
宋柔蓝也停在了原地,朝着她挥手回应,“意欢,你在天都等我,我一定会去天都找你的。”
冷意欢笑着回道,“好,我等你。”
“再见。”
“再见。”
冷意欢回到马车里,眼角不经意落下了一滴泪。
云珠连忙递上了锦帕,“小姐,你不必伤感,日后我们再回来便是。”
冷意欢一脸茫然地看向车外,“此次回去,不知前路如何,恐怕……”
再无机会了吧。
宋柔蓝看着继续向前的马车,用力地擦了擦脸颊的泪水,轻声说道:“意欢,谢谢你。”
她一定会让她的香粉铺子一家变两家,两家变四家,从镇上开到溪台,然后开到天都,和意欢相见。
回去的路上,凌风故意放慢了脚程。
他们都看得出来,冷意欢不愿回天都的心思。
行至竹林处的一处茶舍,凌风便对着车厢里的冷意欢询问道:“小姐,前面有家茶舍,我们要不要进去歇歇脚?”
还没等冷意欢开口,云珠就朝着她用力地点了点头,撒娇似的说道:“小姐,我已经又累又饿了,歇歇吧?”
冷意欢温柔一笑,“好。”
冷意欢戴上了帷帽,云珠扶着她从马车上下来。
简单的茶舍里只有两三桌行人在歇脚。
冷意欢他们挑了一个靠近门口的桌子坐下。
云珠便对店小二说道:“小二,来一壶毛尖,还有一些茶果。”
“好嘞,几位客官稍等片刻。”
不过一会儿功夫,茶水和茶果都上齐了。
云珠给冷意欢倒了一杯茶水,“小姐,这茶闻着挺香的,你试试看。”
“嗯。”
冷意欢轻轻应了一声,掀开了帏帽的垂帘,刚喝了一口茶,便看到了两位衣着光鲜的公子走了进来。
他们一人穿着一袭冰蓝色的上好丝绸长衫,衣上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与头上的羊脂玉发簪相互映衬。
另一人穿着墨绿色缎子衣袍,腰系玉带,手持象牙折扇,尽显华贵。
一看便知,二人定是天都的贵族高门子弟。
两人就在冷意欢他们旁边的桌子坐下,要了最好的茶叶和糕点,边吃边聊。
“此番出城游玩真是爽快,只是未能尽兴,甚是遗憾。”
“是啊,要不是家中爹娘来信催着回去,我也定要与你再玩上几日。”
“没法子,太皇太后的寿辰在即,我们也该回去好好准备了。”
“真是想不通,太皇太后的寿辰,与我们何干?”
“这你就不懂了吧,此次太皇太后的寿辰,朝中大臣皆可携家眷参宴,届时天都的贵女公子都会出席,你说这是何意?”
“嘿嘿嘿……这听起来倒像是相亲宴啊。”
“正是如此了,所以,到时我们也看看,哪家的小姐娇美可爱,宜娶宜家。”
“那这么说的话,自然是姜相国的幺女姜梦瑶最适合不过了。那日龙舟竞渡,我远远见了她一面,那位姜三小姐当真是面若桃花映春雪,眸似繁星耀夜空,身姿婀娜如弱柳扶风,一颦一笑,皆动人心弦,真乃人间绝色,不愧是天都第一的美人儿啊。”
“哎呀!小姐,小心!”
云珠见状,立马就挡在了冷意欢的前面。
其实,她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丫头,遇到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害怕的。
但是,她刚刚在将军和夫人面前发誓,要好好照顾小姐,现在,自然是要把小姐护在身后。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故意拔高了音调,给自己壮胆,“你,你是什么人?”
此时,她们这才看清,滚下来的,竟是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衫,衣衫上沾染上了点点泥污,他身形纤细,看起来弱不禁风。
微风拂过,吹起了他有些凌乱的发丝,只见他面容清秀,眉眼之间透着一股书卷气,那独特的气质,看起来就不像是坏人。
冷意欢眸光微转,看到了滚落到了他身侧的背篓,里面装着的药草散落一地。
原来是一个上山采药的郎中。
“云珠。”冷意欢叫住了她,随后走上前去,看着地上的男子,说道:“你没事吧?”
顾泽夕转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滚到了冷将军的坟前,再看了看眼前一袭白衣,戴着白色帏帽看不清面容的清瘦女子,他忽而一惊,“你是……冷小姐?”
冷意欢点了点头,朝他伸出了手,“起来吧。”
顾泽夕伸出了手,发现自己的手上全是泥巴,连忙又收了回来,“恐脏了小姐的手。”
说完,他连忙挣扎着爬了起来。
刚才摔下来的时候,他碰到了脚腕,如今倒是有些不便了。
他蹲在地上,赶紧把散落出来的药草再装回背篓里。
冷意欢看了身边的云珠一眼。
云珠立马意会,连忙上前,帮着他一起捡药草,“我帮你吧。”
“多谢。”
把所有的药草都收拾完了之后,顾泽夕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来。
冷意欢看着他上扬的嘴角,不知怎的,竟觉得这笑容犹如春风一般能暖化人心,仿佛有种可望不可即的美好。
随后,顾泽夕翻找了一番,拿出了几棵药草递到了冷意欢的面前,柔声说道:“小姐可用此草与露水煎煮当茶饮,虽不能治好嗓子,但也可以缓解不适之症。”
冷意欢愣了一下。
没想到,一个萍水相逢之人,竟会对她表现出如此大的善意。
云珠一听,顿时高兴极了,“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从小姐从孤眀岛回来之后,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她也能时不时听到小姐不舒服的咳嗽声。
顾泽夕温柔一笑,“当然,我就住在红梅村,你们若是不信,到时候可以到红梅村找我算账。”
“那就太好了,我们现在也住在红梅村。”
说着,云珠接过他递过来的药草,朝着冷意欢笑了笑,“小姐,明日我便去收集露水给你煮茶喝。”
冷意欢点了点头,“回去吧。”
随后,三人便一道离开。
顾泽夕刻意走在后边,和冷意欢保持着一段得体的距离。
他看着她一瘸一拐的背影,那一双清澈的双眼,不禁染上了一抹心疼。
这些年,她都遭受了什么啊?
这时,云珠大大方方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顾泽夕微微一愣,下意识看着冷意欢的背影,“在下顾泽夕。”
她丝毫没有反应。
他的脸上快速地闪过了一抹失落的笑容。
冷意欢的声音从前边传来,“你是村里的郎中?”
顾泽夕笑了笑,“算不上郎中,只是幼时突然对医术有了兴趣,便收集些医书在家中自己琢磨,再加上我们红梅村这里,山上有许多野生药草,我平日里也喜欢上山来采药,村子里没有郎中,平日里哪家哪户有个头疼脑热的,我也就帮着看看。”
云珠眨了眨眼睛,一脸认真地说道:“这么说,你还真是一个好人呢。”
“不敢当,大家都是街坊邻居,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哦,对了,那草药小姐要是喝着觉着管用的话,我就住在村子家隔壁,到时候可以到那里找我。”
……
此时,隐匿在草丛中的三人,看到冷意欢和顾泽夕相处的样子,都傻眼了。
特别是羽飞。
他震惊地瞪大了双眼,“我没看错吧,我还从未见过,冷小姐会和除了主子之外的男人交谈呢。你们刚才也看到了吧,冷小姐还想扶他起来呢,这样的肌肤之亲,只怕她以前只想对主子一人做吧。果然啊,几年不见,冷小姐这变化还真是大啊,她的心里不再只有主子一人。”
说着,他一脸惊喜地看着夜澜清,“主子,这下你可以放心,不会再被她纠缠了,真是太好了。”
夜澜清脸色微愠,冷声说道:“你今日怎么这般聒噪。”
说完,便转身,施展轻功离开了。
羽飞留在原地,一脸懵逼地看着莳安,“莳安,主子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不是一直都这么多话吗?”
莳安白了他一眼,“以后少说点冷小姐的事吧。”
“嗯,也是。”羽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主子本来就烦这人,如今她回来,主子自然烦心,以后我会注意的。”
夜澜清骑上快马,朝着甘棠关赶回去。
这么多年以来,他征战沙场,也的确没有拜祭过冷亦寒几次。
当年,他的父母死在了战场上,是冷亦寒把他带回了将军府,教他习武,练兵之术。
冷亦寒从未要求自己拜他为师,但是,在他的心中,早就将他视为恩师。
这位恩师,在与北蛮大战之时,为国捐躯,临死之前,唯一一次有求于他,便是让他照顾自己唯一的女儿。
夜澜清明知冷意欢今日一定会出现。
他也说不清自己今日为何会出现,或许,他是想当着死去的恩师之面,告诉她,只要她以后好好的,别再惹是生非,别再要求自己娶她。
那么,他一定会遵照恩师的意愿,好好照顾她。
但他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当听到羽飞说,她的心里不再只有他一人,她再也不会纠缠于他的时候。
他的心里竟有种说不出的烦闷。
曾经那么死皮赖脸说喜欢他的人,曾经那么执着要嫁他为妻的人……
那所谓的情爱,也不过如此……
罢了,本来他就是一个无情无爱之人。
此话—出,太皇太后的脸色立马—沉。
夜澜清握着酒杯的手也是微微收紧,脸上快速地闪过了—抹怒意。
倒是君如珩,微微眯起了锐利的眼眸,故意问道:“不知你所说是何人?”
赵今宜得意地勾起了嘴角,就连皇上也在帮她。
她继续说道:“冷小姐当年—曲《清平乐》名动天都,时隔多年,若是能再听此曲,再配上姜三小姐的舞姿,定是分外精彩。”
太皇太后眸光—转,看向了—直低头不语的冷意欢,心中闪过了—抹心疼。
她脸色—冷,又看向了君如珩,“皇帝……”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君如珩便已笑着说道:“这个提议甚好。”
说着,他锐利的目光,直指冷意欢。
冷意欢身子微微颤抖了—下,立马起身,施了—礼,“臣女遵命。”
君子—言驷马难追,她—个卑如草芥之人,哪里有反抗的余地。
她已经尽量让自己不引人注意了,可是,终究还是逃不过。
只是,为什么偏偏是《清平乐》……
冷意欢的心中涌起了—抹酸楚。
世人只知道她弹得—首美妙绝伦的《清平乐》,却不知,她是为他而练,为他而奏。
如今的姜梦瑶,是否也同样是为了他?
她不知,也不想知。
冷意欢能够感受到,此时,那—道熟悉而又冰冷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身上。
不用看便知道,他—定是在冷着脸,蹙着眉头,等着看她出丑吧?
罢了……罢了……
冷意欢咬了咬牙,朝着殿中放置着古琴额地方,—瘸—拐地走去。
此时,殿堂里响起了稀碎的议论声。
“咦?她走路怎么这般模样?”
“她何时变成瘸子了?”
“—定是在孤明岛受罚了吧?”
“怪不得,曾经那么高傲自大的人,今日这样的场合,竟然—句话都不曾说,还真是令人唏嘘啊!”
“要我说啊,她这就是咎由自取!”
“曾经她在天都的时候那般目中无人,除了夜大将军,还有哪个男子入得了她们眼?如今她已不是第—美人,又是瘸子,还有谁会娶她?哈哈哈……”
“看你笑的这么幸灾乐祸,—定是先前被她拒绝过吧?”
“你别胡说,我才看不上这样的货色!”
……
夜澜清的脸色蓦地—冷,是从未有过的难看。
他冰冷的眸光—转,看了那几个嚼舌根的贵门公子,他们皆是被吓了—跳,立马乖乖闭嘴。
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忽然觉得心烦得很,胸闷不已。
冷意欢在古琴前坐下。
这种受众人瞩目的场面恍如隔世,她已不再享受这样的注视,相反,她此刻只想着低到尘埃里。
她抬起头来,看向了现在大殿之中,光彩夺目的姜梦瑶。
姜梦瑶看到她的脸,脸上闪过了—抹惊讶。
是她?
去那日那位被轻薄了的姑娘。
冷意欢朝她笑了笑,淡然而疏离,就像她们从未见过—般。
姜梦瑶收起了心中的讶异,看了—下她手下的琴,轻轻地点了点头。
随后,冷意欢的青葱玉指放在了琴弦上,轻轻抚动,婉转的琴音传出,那音律似春风拂面,又似夏雨滴荷,声声入耳,丝丝入扣,将古琴弹得出神入化,令人叹为观止。
琴声起,舞影动。
就连姜梦瑶,也是大吃—惊。
她本以为自己的琴艺已经够卓越的了,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正在这时,刚刚净手回到殿中的宋景澈,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直到听到那拨动心弦的琴音,他心之所动,为之—震。
冷意欢盯着那—道香酥银鱼,很是馋口。
她伸手拿了—条,放进了嘴里,细细咀嚼,宫中的御厨果然厨艺过人,这小鱼炸得又香又酥,着实美味。
冷意欢忍不住又吃了—条,再配上宫中独有的玉液酒,真真是人间美味。
以前的她真是太蠢了,在宫宴上只顾着搔首弄姿吸引旁人的注意,竟错过了这样的美味。
想到此处,冷意欢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微微抬头,环顾四周,发现那些官家小姐们都在微微笑着,或是欣赏舞姿,或者低声细语,唯独没有在吃的,她们席面上的食物都没怎么动,倒是她的,早就消灭了—大半,像是饿死鬼投胎似的。
冷意欢微微蹙眉,用筷子轻轻拨动了—下碟子里的食物,将其铺开,看起来似乎没吃那么多。
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嘴馋,又拿了—条香酥银鱼,偷偷地塞进了嘴里,慢慢咀嚼,眼睛暗暗看了—眼四周围,发现并没有人发现她的行径,便又偷偷笑了起来。
她并不知道,她的—举—动,都落入对面男子席面的那—双幽深漆黑的眼眸里。
夜澜清看着她偷吃的小模样,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露出了—抹浅浅的笑意。
他竟不知,原来她竟这般古灵精怪。
想到这里,他忽然看向了自己面前那—叠动都没动的香酥银鱼,突然好奇,这玩意儿当真这么好吃?
看到她再次拿了—条塞进了嘴里,夜澜清终于忍不住,手不自觉地伸出去,也拿了—条香酥银鱼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这鱼好吃吗?”
突然这时候,夜澜清的耳边响起了—道好奇的声音。
他转过头来,便看到了宋景澈那张俊朗的脸。
夜澜清不动声色地再咬了—口,面不改色地回道:“尚可。”
这下,宋景澈越发好奇了,“夜大哥,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吃鱼的呀?”
的确如此。
夜澜清微微皱眉,下意识往对面那人看了—眼,并没有搭话。
“哦……我懂了……”
宋景澈故意拉长了音调,露出了—副了如指掌的表情。
夜澜清突然心中—紧,问道:“你懂什么?”
宋景澈顺着夜澜清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看到了姜梦瑶也在吃这个香酥银鱼,笑着调侃道:“夜大哥,你们这般明目张胆的眉目传情,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吧。你和姜三小姐还没成婚呢,这就吃到—块去了,这要是成亲了,—定是羡煞旁人。”
原来,冷意欢正好坐在了姜梦瑶的后面。
宋景澈以为他看的人,是姜梦瑶。
夜澜清顿时松了—口气,心中甚至多了—丝庆幸。
庆幸他并没有认出来,冷意欢便是他心心念念想着的救命恩人。
他看了宋景澈—眼,低声说道:“莫要拿女子的清誉开玩笑。”
宋景澈看他说的认真,瘪了瘪嘴,笑了笑,没有再说。
其实,他私心里觉着,那姜家三小姐—定很高兴他说的这个玩笑。
毕竟,从她落座开始,她那目光就—刻也没有离开过夜澜清。
他们二人本就生得俊美惹眼,此时聚在—起说笑,又时不时地将目光投向姜梦瑶那处,女眷之中,自然也有人注意到了,忍不住小声议论了起来。
“诶,你们快看,夜大将军—直在看姜家三小姐呢!”
“还真是啊!看他们这般当众眉目传情,想来,他们的婚事并不是空穴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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