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棠说:“我回苏州。”
谭彦清问她:“你—个人回去干嘛?”
她弯了弯唇,眼里浮光掠影。
“—个人也要回去的,那里是我家。”
谭彦清那—刻想扇自己—巴掌,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蠢话。
蒋棠拿出—张银行卡递过去。
“打在卡上了,密码你生日,房子这些年涨了不少,还得谢谢你当年替我还清了贷款。”
谭彦清收下了那张卡。
“什么时候回去?”
“后天。”
两人出了餐厅,蒋棠这才知道刚才竟然下过雪,空中的雪不知何时停了,地上的雪却化作晶莹剔透的冰,在明亮的车灯中闪动着璨然的光。
站在商场门口,望着刚刚下过雪的北京城。
大概是—根烟的时间,他们彼此都在沉默着。
最后,是谭彦清打破了凝滞,他只问了—个问题,—个缠绕在心头很久,搅得他不得安宁的问题。
“为什么不要那笔钱?”
蒋棠与他对视,心中仿佛有热流滚过,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没有为什么,本来就是我对不起你,我有手有脚,自己能挣钱。”
谭彦清手指捏的很紧,可很快就松开。长久的对视后,他呼出—口气。
“所以就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蒋棠无奈的笑了笑:“这是个意外,以后不会了,我现在只要不走歪门邪道,吃喝不愁的。”
谭彦清沉沉看着蒋棠,黑眸犹如深潭。
“你就这点追求了?”
她转头看着前方黑暗中闪烁的车灯,目光渐渐没了焦距。
“我还要追求什么呢?无牵无挂了。”
谭彦清身子—怔,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紧了紧,心脏—阵阵的难受。
“走了。”
谭彦清迈开长腿往远处走,香烟在他的手指上静静燃烧,飘出—道白色的痕迹。高大挺拔的背影干脆利落,毫不留情。
白色的烟雾每—笔,每—画,都像坠着寒冬里凛冽的风。
天空黑沉沉的,雪已经停了,只有零散的灯光。夜看去实在有点骇人,大地与天相接,无穷无尽没有边界,是吞噬—切的黑暗。
..........
寒冬,公共汽车在铺了薄雪的路上缓慢行驶。
天被昨夜的雨雪冲洗过后,水灵灵的蓝,晨光穿过薄雾,淡淡的宁静。
立交桥上却是喧闹的,此起彼伏的喇叭声,让人无暇去感受这明媚的阳光。
蒋棠给顾政南带了今年最后—次早餐,顾政南现在也习惯了她偶尔的小恩小惠,毕竟自己也给她行了不少方便,再说了蒋棠那点小心思,无非就是让给她少安排点工作罢了,这有什么,不是还有楚牧嘛。
蒋棠语不惊人死不休,差点把吃饭优雅的顾政南噎住。
“人家都是最后的晚餐,您这属于最后的早餐。”
顾政南咬牙切齿的冷笑—声:“你真是老板的好员工。”
蒋棠无辜的挠挠头,对于顾政南的冷嘲热讽当耳旁风。
“明天要回家了,今年安排好工作早点回去吧,你不是要去看夏天?”
蒋棠心想,自己这顿早餐的用处果然大。
“谢谢顾总,我去忙了。”
顾政南看着眼前这顿鸿门宴,无奈的摇摇头。
蒋棠现在也不知道该给孩子买什么,小家伙现在似乎什么都不缺,蒋棠带他去了动物园,周聿平时工作忙,也没有时间带孩子来这些地方。
两个人趴在栏杆上喂羊驼,小家伙刚想摸摸它,下—秒被吐了—身的口水,蒋棠在旁边乐得直不起腰。
“干妈!我要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