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那个小陈怎么样?
我妈问。
哪个小陈?
到机场接你的那个陈晖，怎么都不上心?
此时的我已经拿着手机犹豫了很久，是不是该给周阳发个信息?
中秋快乐。
我终于把信息发过去。
直到半夜，我被手机震动吵醒。
航班延误了，我刚落地。
图片
飞机上拍的，漂亮吗?
在飞机上过中秋，才能看到这么无暇的月亮吧，是真的很好看。
辛苦了，过节还要工作。
我回复他。
还没睡?
醒了。
要不要出来陪我吃点东西?
我下床来到窗边，云层终于散去了，月亮露了出来，常言道，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似乎是真的。
中秋节加班，飞机还延误，我连晚饭都没吃。
我更加不想拒绝了。
24小时营业的拉面店里，周阳把我们卡座中间的挡板推走。
他把衬衣的袖子卷起来，摘下手表活动了一下手腕。
晒黑了。
我看着有些想笑，周阳戴手表的那圈手腕分明肤色白些。
看看你的。
他直接拉起了我的手。
我像触电一般把手收了回来。
我不戴手表的。
是吗?
他狐疑地问，眉毛自然地挑了起来。
那只手表坏了之后，我就没有手表了，周阳。
我在心里说。
又是一阵沉默。
拉面上来了。
这些年过得好吗?
周阳问。
我点点头，挺好的。
我听说了，你爸的事。
他又说。
都过去了。
我爸是在我高考结束没多久意外去世的，我害怕我上大学后我妈一个人想不开，于是只报了本地的大学。
那段时间家里忙我爸的事，我过得浑浑噩噩，甚至忘了早早和周阳约好一起在图书馆填志愿的事。
手机也被我丢到一边，连停机了都不知道。
忙完我爸的后事，我妈便带着我回了外婆家，在那里度过了我高中的最后一个暑假。
本科毕业后我才考研去了北京，那个我和周阳约定一起要去的城市。
那时我妈已逐渐走出阴霾，开始结交新朋友，隔三差五便会出去旅游。
我终于到北京了，却早已没了周阳的消息。
后来我在北京找到了工作，也是差不多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可以看到周阳的朋友圈了。
不知道他在哪个城市，朋友圈里的定位横跨了大江南北。
慢慢地我才知道他成了一名飞行员。
周阳把一碟麻油菠菜推到我面前，我其实不饿，但还是陪着他吃了一些。
跟他有一句每一句地聊着，我不时地侧头看他。
说不上来究竟是我就喜欢这种类型，所以我会喜欢周阳。
还是说，因为初恋是周阳，所以后来我都倾向喜欢这个类型。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周阳说。
我下意识地抬手看表，对了，手表坏了。
于是我抬起的左手掩饰地拨了拨头发。
那我们走吧。
坐在他的副驾驶，我有些拘谨。
看得出来，他很累了。
做飞行员要保持精神充足。
我说。
嗯。
回去就睡。
他打了个哈欠。
谢谢你送我回来。
晚安。
我跟他说，开始解安全带，准备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