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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爱却难得+生生世世等你一人]世上最远的距离,是你我都在彼此眼里,却又总是爱而不得。尘归尘,土归土,巫山几度云又起,若有来生不负你。
主角:周以萧 更新:2023-03-26 10: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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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以萧的其他类型小说《三朝三暮鬓成丝》,由网络作家“朝花夕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前世今生+爱却难得+生生世世等你一人]世上最远的距离,是你我都在彼此眼里,却又总是爱而不得。尘归尘,土归土,巫山几度云又起,若有来生不负你。
1927年,民国十六年,时局动荡。
殷怀箫怔怔地矗立在那里,微风徐来,她那零乱的发丝飘扬在半空,
那宛如雷鸣的钟声响彻长街,拉长的余音震撼着旁人,禁锢了所有人的思绪,留下了一片片孤寂的空白的。
在她的身后,是余烟缭绕的断壁颓垣,燃烧的火光映着阴晦的天际。
几番硝烟几番雨,乱世儿女心魂痴。
第一次,她没有在意自己的形象;第一次,她不再害怕大娘和奶奶嫌弃鄙夷的目光!
突然,一阵笑声打破孤寂的街区,那是二奶奶在笑,在狂笑,笑得前俯后仰,笑得钗倒鬓歪。
日夜兼程的逃亡生活,早已让这个曾经生活在书香世家的大家闺秀精神崩溃,一阵阵疯狂的笑声,仿佛是地狱冤凄的鬼厉!
笑声夹杂的不再是往日作威作福的得意,不再是藐视众人的嘲弄,它包含了太多太多压抑在心底的妒和恨!
或许有一朝的明朗,也能让她格外的张狂和刻薄!
但现在只有黯然的天地,风卷残云的萧索。
她倦了,逼她入火坑、迫她进绝境是她的亲生父亲,这一刻她真的倦了!
“不,我不相信”,寥落的大帅发出最后的挣扎。
昨日权臣今日寇,但今日的落魄不能抹杀他昔日的威严!
纵然今朝他不再显赫,他也不允许在他的人生存在这样的污点!
大帅举枪对准了殷怀箫,罾大的眼睛如果能把一个人生吞活剥,那么她早已被千刀万剐。
“我没有你这种女儿!我没有你这种女儿!你不是我女儿”。
这长啸的声音缭绕在风中,话音刚落,他愤怒地扣动了扳机:“嗙”。
殷怀箫早已闭上了眼睛,这样也好,她也已经厌倦了这个肮脏的世界,她也不想再看见肮脏的自己,只可惜了:“渝,这一世,终究还是误了你”!
“渝鹏……”奶奶尖利的惨叫破空而来。
就在大帅开枪的一刹那,一具身体扑上来,紧紧的抱住了殷怀箫!殷怀箫甚至听到子弹破空入肉的声音,骤然睁开双眼,章渝鹏的身体就在她面前慢慢的下滑。
章渝鹏膝盖刚要触地的瞬间,她跪下来揽住了他:“为什么?你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我造的孽还不够多吗”
“怀箫……”章渝鹏吁吁难语,他没有叫她嫂嫂,而是直呼她的名字: “怀箫,这辈子……你是……二哥的……下辈子……答应我……下辈子……爱我”。
他的瞳孔慢慢散了,迷离的看着她,闪烁的眸光回到了当初那个少年气盛的四弟,那个热血,那个冲动,那个要带她冲出腐朽,那个急着想要寻找自由的四弟。
“答应我……”,他攥着她的衣袖,弥留之际,他只想要一个回应,他枉顾天,也抛了性命,无论如何他只等她一个回应。
世人之所以为世人,是因为世人终究敌不过命,所有的人都敌不过天命!
“好!我答应你”,殷怀箫怀抱章渝鹏,声泪俱下。
攥着她衣袖的手也慢慢垂了下来,满脸的尘土灰屑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这也许才是世上最远的距离,你总在我眼前,却又总是爱而不得。
尘归尘,土归土,巫山几度云又起,来生我定不负你。
如果,真有来生!
“此恨何时已。
滴空阶,寒更雨歇,葬花天气。
三载悠悠魂梦杳,是梦久应醒矣。
料也觉,人间无味。
不及夜台尘土隔,冷清清,一片埋愁地。
钗细约,竟抛弃。”
天高,海蓝,群山连绵起伏,望不尽的壮阔!
山群之中,一巍拔地而起的峦石,一簇无木无花的青苔,景致浩瀚中透着绢雅,欲将长风当歌,啸啸徐行。
在突兀的山石上,一双白色的绣鞋踩被白纱的长裙低摆掩盖,随着山风忽隐忽现,几块碎石哔叵着滚下山涧。
一抹缟洁的身影,吹散的长发,飘飞的素衣,轻纱翩然。那一身的画韵诗魂像是融到了远山碧天中,却唯独不应属于这叠峦叠嶂之畔。
良久,那抹白影半转过身子,长发拂过。回首处,星眸暗转,巧笑嫣然,却是山为之悲,天为其伤。
他看到她了,一直看着她。
看着那抹盈盈的笑,看到她轻轻启口,声音很轻很浅,轻浅到让他难以察觉,但他确又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来生吧!”音随风飘。
那抹笑,依旧挂在她的嘴角。静静转回过身,莲步轻移,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青山,蓝天,山风……
“不……!”他骤然惊醒。
窗外圆月一轮,梦中倩影如昔。甚至还泛着她纵身坠崖时的惊悸和心痛。
清冷的月光,低吟的秋风,他再睡不着了!索性坐起,背靠在床头,燃起一支烟,白色的烟线轻轻袅袅的腾起。
他也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梦到她了,他却依稀记得,那双深幽的眼眸,如梦如幻,但又真真切切!
“人会死,但生前拥有的随身饰物却不会。即使是作为陪葬品,它也一定会回到主人的身边,生生世世跟着你!所以你所选中的,或许就是你前世留下来的,也包括梦中人!”
偶然想起那个“她”的话!也就是从那天起,他开始梦到她,或是“她”?
他不信神鬼,但他却无法解释,究竟是“她”让他记起了梦中的她,亦或是由她成就了“她”?
他不知道,为何他那天会心血来潮,跑到古旧货市场?为何会对那些堆在地上的“破烂儿”感兴趣?为何茫茫然的绕了三圈却不肯离去?
一切都好像是在等她?或者是她在指引他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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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
天气依旧炎热,炙热的艳阳烤得人浑身难受!
他站在古旧货市场里,
耳听,是老式的留声机里,传出的近乎荒腔走板的梅花大鼓;
眼见,是八仙桌,太师椅,成堆成堆的碎玉铜钱,墙边靠着东倒西歪的烛台兵马俑,甚至还有为数不少的佛像,大到一人高的镂花瓷瓶,小到戒指鼻烟壶。不论真伪均有待考证,但仅凭那上头的淤泥浮土,或可证明它们的历经苍年老岁!。
老实说,他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却又转了足足三圈都未曾离开。
难道冥冥之中真有什么吸引着他留在这吗?
直到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清清泠泠:“人终会消亡,但生前拥有的饰物却不会。即使是作为陪葬祭品,它也一定会回到主人的身旁,生生世世与你相随!所以你所选中的,或许就是你前世留下来的!”
站在古玩市场的人,但凡听这一席话,不免都会看看是何方神圣能够说得此言!
他回过头,看到了身后的她!
黑色的毛料长裙,黑色的长风衣,同色系的皮包短靴。
一身黑,衬得未加脂粉的脸略显白皙,清雅秀气,小女孩儿?
只是回头一瞥,女孩儿的眼睛便对上他。
她黑眸中反射着幽幽的光,象是含着两颗梦!
他转回头去,淡淡想:那不过又是个爱做梦的小丫头罢了!
就象是董意筝,整天眨巴着她那双骗死人不赔命的眼睛,捧着小说幻想金龟婿的狂想主义者!
他不再理会身后的小女孩儿,继续边走边看!
翻翻这儿的旧照片,掂掂那柄锈迹斑斑的红铜剑,也到那成堆的秦砖、汉玉、明钗、清镯里摆弄几下!
纯粹无聊而已。
他站在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老旧物件前,挑挑捡捡。
许久,
血石的扳指换成了一对青绿色的太极球,继而又看上了一块貌似汉白玉的篆刻印信,最终却又都仍了回去!没什么感觉,直到瞥见了那只镯子。
那镯子混在一堆玉器之中,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也就是它的本色是黑色,并且很匀称的包裹了一层尘土,仅此而已。
但那一刻,他却清清楚楚的知道,他要找的,就是它!
他刚要伸手去碰那只镯子的瞬间,一只素白纤细的手先握住了那只镯子。
而他,握到的,却是那人的手!
他全身一震,触手所及的,是一阵侵入心扉的凉。
在这样一个骄阳似火的烈日下(虽然已经是秋天),那一只手竟然没有一点温度!
他和那人同抬头,收手。
是她!那个黑衣女孩!
她本是弯腰在够镯子,这一触,转而抬眼看他,却又是让他一怔!
有别于刚刚的印象,这时的她眉飞入鬓,秋水般的双眸承着万般的空灵幽幻,带着一丝丝的迷茫无措,甚至还有些许独属她的妩媚,整个人都浸在一种浓浓的韵致中!
“她是谁?为什么会有感觉和她那么熟悉那么熟悉?”他心里嘀咕,确实从未见过她,难道,真的有前世?他不信命,但这一刻,也只有这一刻,像是唤醒了沉睡千年的记忆。
他,真的困惑了……
一只乌镯,将往生的你唤醒在我的梦里,又将今生的你带回我的身边?!
身旁有人近乎夸张的抽气声,唤回了他已经游历到太虚幻境中的意志。
女孩儿已经低下头,微红了脸,轻轻咬着下唇。抽气的,是她的女伴!
他们身边的人,凡是看到刚刚那一幕的,也都颇感兴趣,盯着准备吃瓜!
他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尤其是在女孩儿刚刚说过那种话之后。
前世吗?他忽然发现,他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排斥这种想法。
他朝女孩儿伸手示意,示意把镯子让给她。
女孩儿的眼睛重新对上了他:“你,不要了吗”?
也就在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要它做什么?他是完全不需要一只手镯!
他拿起那镯子,递到她面前。
女孩儿莞尔一笑,接了过去……
他最终还是没有选到称心的东西。却不似先前那般无所依从的空洞。
就连他自己,都不禁在想,“他之所以会这么反常,或许是冥冥中注定了要经他的手,将镯子,交到她的手上吧!”
也就是从那一晚,他开始每夜夜做那个梦。
那天他并没在意,大街上的机缘巧合每天都在上演,他不认为这意味着什么。只是梦中的那双眼睛和白天的她,一模一样。让他有种难以铭状的熟悉!
但那又能怎样呢!他不认为还能见到她,所以,一切,只是巧合罢了!
可事实证明他错了!
因为从那天起,一向沾床就睡的他,开始多梦起来。
梦里的一切,人、事和物,醒来后都是朦朦胧胧的,惟有结束时她纵身投崖的白衣身影异常清晰!
直到许多年以后他才明白,也就是从那时起,她,再次成为了他今生的梦魇……
当然,他怎么也不会料到,只是短短的一个星期,他就再次见到了她。
学校联谊会。
他原本不想去,奈何自家兄弟是学生会会长,人手不够便拉他来做义工。用他的话说,就是在那儿闲逛乱串,以显示规模的盛况空前!
在人群里无精打采的穿梭了两圈,走出会场,燃起一支烟。
天很蓝,没有云。
还不到秋日的萧索,校园里依旧草青柳绿,一阵风起,牵起缕缕枝条,荡在风中。
这样的景致,几分和梦中相似……
他怔怔的出起神来,直到手中的烟烫到了手指,他惊觉,抛掉烟头,转身向礼堂的整装室走去。
果真是盛况空前的联谊会。
他轻轻吹了声口哨,侧身走到水池旁,连这里都这么多人。
他细细冲着手上残留的烟灰。“叮”一声很清脆的碰触声在他身旁响起。
一双纤细的手臂伸向了他旁边的水池,雪白的腕上挂着一只荧亮的乌镯,悠悠的荡着。
那只镯子,他再熟悉不过了!转头,见到了那道梦中的身影……
“嘿,快点儿”身后的催促声唤醒了他,也让身旁的人转头看向他。
她显然也认出了他,先是一怔,那双明澈的眼睛望着他,随后轻轻点头,静静漾开一抹笑。
他点头回以一笑。
……
那一晚,他“顺理成章”的又梦到了她!
乌镯,梦里梦外的她,窗外月光如水,清清幽幽地洒着淡淡的铅华。
这一夜,他又“理所当然”的失眠了!
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吗?他又想起了那只乌镯,事实上它并非黑色,阳光下,它会呈现出幽深的绿。
他从不知道,绿也是可以这么凄美!
那一刻,挂在她的皓腕上,泛着近乎妖冶的色泽……
经历了这些,对于缘分的说法,他是真的有些动摇了,也许这真是命。
……
“周以箫,中文系的系花。你该是听说过吧!她是学生会会长周以天的妹妹。以箫,他就是你哥哥经常提起的王仲飞。OK,人我就交给你了,帮忙照顾一下!”说罢,不等他开口便转身钻进人群中。
转身看她,她向他点头微笑,他点头示意,“你好!”
今天的她一袭白色的中长风衣,藏蓝的牛仔裤。这装束在任何一所大学都是司空见惯。可穿在她身上,却有一种难以言明的雅丽。
他不禁感叹,不愧是中文系花,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她全身都散发着浓浓的书香气息,隐隐还带着那么点儿诗情画意的味道!
冷场,良久。
他下意识的看看表,她清清灵灵的声音响起“你要是有事的话,我没有关系的!”言下之意,你可以不必陪着我!
他竟有丝紧张,“没什么!你是第一次来我们学校吗?”废话,要是常来还用人帮忙照顾吗?今天不知怎么了,是睡眠不足导致思维混乱吗?
“嗯,我报了这儿的校外选修课,大哥带我来这儿熟悉环境!”边说,空灵幻然的眼睛淡淡的望向人群里,象是在搜寻着什么。
“这样啊,那我带你去公共教室,顺便四处走走?”她搜寻的目光让他心中一紧,积极的转移话题。
她只是微微一顿,清澈的眼睛看着他,嫣嫣一笑,温温柔柔的:“麻烦你了!”
……
……
一路上两人都默默不语,只有偶尔的风声,一样的朗日晴空,她就在他的身边,非梦中的悬崖。
不知从哪儿拐出一辆黑色的轿车,贴着她的身侧急弛而过。他下意识的将她拽向他的身边。她重心不稳,伸手拉住他的衣服。
疾驰的轿车,在他们的周围旋起一阵风,引得她的长发飘飞,在他们中间结起一道黑帘,她清秀的面孔映在帘后若隐若现。
良久,她抬头看他,满脸的疑问,又有些无措的慌张!
他骤然醒悟,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并非梦中的幻影。避开她的目光,低头的刹那,却又看到了她手上的乌镯,阳光下,它隐隐泛出绿光……
她松开手,象是猜到了他的想法,抬起左手腕,上面挂着那只镯子:“你也很喜欢它是吗?”
这叫他怎么回答?说喜欢,难道叫她退下来给自己不成!不喜欢,是说她眼光差,何况,那天的举动怎么算?
支吾半天,勉强一笑:“你带着很好看!”虽是答非所问,却是由衷赞叹。
她低下头,浮上一抹甜甜的笑!微微启口象是要说什么,他有些期待。
可她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只是抬起头,用那双含着梦的眼睛,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看着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窗外淡淡的月光,映得房间中银雾缕缕。
他忽然发现白天黑夜的两个自己竟有如此大的差别,否则,为何回想起她白天明媚的笑,心中竟泛着浓浓的忧殇?
……
梦里太苦,醉时是痛。
这一刻,忘却了前尘往事,却总在不经意间想起你
窗外,月光如水铅华,
窗内,箫声阵阵,
悠扬的调子婉转飘荡在空气中,映着月光,牵起窗前的轻纱幔帐,牵起系在箫管上的流苏,牵起吹箫人几缕发丝,一曲即罢,放下手中的箫。
“临江一曲凭谁诉,箫声应晓月光寒,”淡淡的叹了口气,几乎不闻。
与此同时,身后有掌声响起,周以箫回过头,一股朦胧的笑意,对着身后的人轻轻扯起了嘴角。
“爸妈的名字真不是白取的。以箫以箫,以之为乐,以之为箫!”
来人身型欣长,抱臂而立。
两道浓厉的眉,一双深邃的眼睛,闪着似是能洞烛一切的光,周以箫看着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从来就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他,古人有“文可才惊江南,武可震慑三关”,那么以天呢?
她含笑走向他,刚刚一句虽然多半是戏谑,可声音中透出的沉稳冷戾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让人不禁产生隐隐的压迫感!
但却不包括面前的以箫!他同样看着她,脸上的凌厉缓和了几分。
周以箫眼睛一转,透出几丝狡黠,“以天以天,以之为重,以之为天!你是在提醒我爸妈有多重视你吗?我可是会伤心的!”眼底的笑意未减一分,盈盈等着他的回答。
周以天没有回答,却径直两步步向她,伸出一臂揽她入怀,宠腻的点点她的眉心,“傻丫头,胡说什么?我还没问你什么叫‘箫声应晓月光寒’,你倒先做起文章来,就会说些乱七八糟的,该打!”话是责怪,语气却轻了许多。
谁会相信,这是让整个大学趋之若骛,一贯以牟利冷竣著称的学生会长?
是让商界普遍看好的周氏继承人?
什么冷静,怎样的威仪,何等的凌厉?
全都融化在了她流光溢彩的眼波里,心中一个角落的堤防渐渐土崩瓦解,柔柔的情絮在两人之间飘荡,
从何时开始,以箫在他心中占有如此的地位?大概,就是从她奶声奶气叫出第一声哥哥的时候!
撇开异样的情绪,维系着现实的平静,
周以箫双臂环着他的腰,静静的枕在哥哥的胸膛上。
她不知道是不是任何人家的兄妹都会像她和以天一样。但她却清清楚楚的了解,这一刻,她是无比的心安和平静!亦或者说“以之为重,以之为天”根本就是为她自己说的!
从小而大,她最亲近的,信赖的,不是父母,而是他,她的哥哥,兄长,以天!
爸爸妈妈经常说来嘲笑她,当初,他们费了千辛万苦教她说一句“妈妈”却不能够。却在一个相携归来的午后,听到了她含含混混的叫着陪在她床边的以天“哥哥”。
或许从那时起,她就知道,哥哥,以天,以之为天,也为她撑起一片天!
只有是在以天的羽翼下,她才能放心的让自己安然和平静!
夜,静静的。窗外月光依旧潋潋,清冷的照着相拥的两人,
时间,静静的流逝,似弹指,也似千年,
他感到怀中的以箫微微的一抖,他抚着她柔软的长发,“你冷吗?”她不答。
“以箫?”手离开她的发,正想把她拉开来,却感到她把自己环得更紧了。
“哥哥,你不会走吧!你会永远陪着我吧!”她的声音软软的,有些可怜兮兮的。
“傻丫头,”他静静的笑了!
在他怀中的以箫感觉到他的笑意,也感觉自己的问题好蠢,抛开头脑中隐隐的不安,静静枕在他的怀中笑了……
这是周以箫第一次到外校来上选修课,坐在阶梯教室中,看着往来穿梭的人流。
笑闹声,嬉戏声,问候声,不绝于耳。
而她,只是孤零零的坐在欢乐的人群之间,瞬间的影象重叠,就好像,她又被遗弃在别人的欢乐之外!
周以箫,不要再想了!
喝住了自己的回想,却喝不住曾经存在的过往,
她本就是柔肠百转的女子,而这样的女孩儿又多半敏感纤细。聆听着别人的欢笑,竟有种“华盖满京集,斯人独憔悴”的感觉!
胡乱翻着手中的英语练习,头脑中想着的却是大相径庭的句子,“谁伴明窗独坐,我共影两个……”
或许,自己也是害怕孤独的吧!思绪远了,丝毫没有注意身旁的人谈论着什么,
“你知道你刚刚撞到的人是谁吗?”
“没见过,怎么了?”
“他就是大学的那个周以天!听说是个狠角色!”
“那他跑到咱们学校做什么?”
身旁的人耸耸肩,“那谁知道?”,
铃声响起,盖过了满室的细语声。
教授走上讲台:“我知道大家都来自不同的学校,有许多不同的问题需要交流,”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了!鱼贯而入的几人吸引了全场人的目光。在其他人都忙着选位落座的时候,中间一个声音沉稳的开口“对不起教授,我们迟到了!”
与此同时周围有人开始窃窃私语,细语中,都包含着一个名字,周以天!
听到如此熟悉的声音,周以箫回过头,赫然发现哥哥正在看着自己,对着他轻轻漾开一抹笑,飘飘荡荡好久的心,都在这一刻落了地!
正在她转回头时,发现一双眼睛正望着自己,在自己隔位的女孩!
那是一双很静,也很冷的眼睛,像无波的古井!
她,没有表情的望着自己,却像有洞悉一切的能力!
周以箫微一怔,随即向她点头,腼腆一笑。她也微微的点了下头!不再看她。
教授开始正式上课了。
周以箫放下悬空的心,静静的听着,却没有发现,在她后面很远的角落里,一样有一双目光在注视着她,把刚刚的一切尽收眼底!
……
周以箫认真的记着笔记,不经意间左手上的镯子磕到了桌沿上。
她这才惶惶忽忽记起王仲飞也说过要来上这门选修课的。
却还不知道,她身后,就连周以天都发现了的,已经盯了她很久的王仲飞……
巫山云雨,潇湘水!都忘了吧
可,真的可以吗?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一个月过去了,周以箫再没见过王仲飞,却由于她和周以天的同行同止,让她在大学出了名……
依旧是周三的晚上,依旧是人满为患的阶梯教室中,
“看到了吗?前面那个就是周以天的妹妹,”
“就是那个什么大学第一才女!”
“什么第……”后面的话变成了窃窃私语,周以箫听不到了。
她面无表情的翻着手中的课本,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了,她听的几乎麻木了!谁让她眷恋着以天的宠爱,一得必有一失,这是她必须面对的……
窗外天色渐渐晚了,夕阳残照,华灯初上,并不协调的风情,却交错穿插在一起,易逝而悲哀,
“喂,周以箫,周以箫,”身后有声音咆哮,伴随着乒乒乓乓书本掉落的声音。周以箫侧过身,奇怪,没有人?
声音的源处,许多人挤在一起,半晌,方才露出头,满脸的萧条颓废,看到了转向这边的周以箫,站起来都没顾上,直接指着她身边的座位狂吼道:“帮我们占坐儿,”
周以箫再也没有心情形容窗外的风景,愣愣的向他点点头,大概被吓到了,生平没见过这做派的男生,何况,还是学生会长!
他挤过最喧闹的人群坐到了她的隔位,并且一落座就很不客气的拿起她放在桌脚的笔记本扇风纳凉。
直到看到她一直对自己行“注目礼”,方才嘿嘿一笑,“咳,挺热的!”
周以箫看着他这一连串自来熟的举止,忍不住笑了,“是有点儿。”
还没再来得及张口,就看着他对门口伸长了脖子拉开了嗓门:“踅摸什么呢,,这呢!”
周以箫也跟着回头,却看到了正向他们这个方向看的王仲飞!
他显然比董大学长谦逊了许多,绕远走过来!
却感觉董意文正用她的笔记本捅她,一脸不齿的看着王仲飞,“看见没,迂腐啊!”
等到王仲飞走过来,方才要在最边上的座位坐下,就听到号称学生会的楷模,董大会长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恩,命令:“里边去,我半节课就走!”
教授抬头,众人侧目!是选修课也不至于这么目无尊长吧!
他却一副悠悠然的样子,然后又漫不经心转头冲以箫道,“对了,以天今天去做实践报告了,让我放学带你去找他!”
“不用麻烦了,你告诉他我自己回去好了!”
“不会吧,这么不信任我!不然我送你回去?”
“你不是一会儿也要走的吗?真的不用。”
“不如”,
“铃,”上课铃响了,截断了王仲飞将要出口的话,
教授走上讲台,周以箫坐正上课,不再理会一旁两□□脚相向”的窃窃私语,
……
下课了,旁边的两个人也商量好了,这本是她自己的事,她也不明白怎么就成了他们的“公务”,由王仲飞送她回家!
出了校门,两人无语前行。走了好久,周以箫侧头问道:“对了,上次你不是也去联谊会了吗?为什么今天不用去开会?”
王仲飞没料想到她会问这种问题,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坦然一笑:“我不是学生会的,上次是被董意文强拉去的!”
“哦!”周以箫接口道。眼睛一转,“这么说你们是室友?所有人都住在一起应该很好玩儿吧!”眼中流露出些许羡慕。意有所指的感叹道:“听以天说的篝火晚会相当热闹是吗?”
“这我也不知道,住宿舍一般很吵。我是和董意文在外面租房子住的!”王仲飞没有多想,实话实说。
等的就是你这句!“那你也还要回学校再回家啊!”她惊呼,“那要几点了?不要再送我了,快回去吧!”
王仲飞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周以天的妹妹,以周以天和董意文的交情她怎么会不知道他们的事?
着实没想到她会绕了这么大圈把话题转回来,真是让他啼笑皆非。看着她决绝的目光,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客气的嘱咐了她两句,转身而去。
眼看着渐行渐远的王仲飞消失在人群里,周以箫独自站在阑珊的夜色中。路灯、车灯、霓虹灯,闪烁交织,映亮了原本晦涩的天空。
一个人缓缓徐行,漫步在街道上。这一刻,什么也不去想,只是深深沉浸在这恹恹如醉的气氛中。
“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今夜,谁又在寻寻觅觅千百度,谁又等在灯火阑珊处呢?
看着身旁的往来行人,红男绿女,老老少少,自己,一个人,却不曾觉得孤单害怕,总觉得人才是真正可怕的,却也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想。
随即又对自己摇摇头,颇不认同的笑了。
一路走来,且行且静,仿佛自己都要化作了光晕秋风融入到了这嫣然如醉的气氛中,
什么东西沁沁凉凉的粘在了脸上,周以箫回过神来,下雨了!映着霓虹灯,天空中真的飘起了细细的雨丝。
她静静的站在雨中,并不讨厌这场突如其来的雨,“燕垒空梁画壁寒,诸天花雨散幽关。”
清清凌凌的秋雨映着光像流落的彩线,不觉冷,相反像是给她那诗情画意的灵魂又添了一抹烟花秋梦,荡漾在迷离雾色中的美!
她一路走着,感受着风,感受着雨,感受着轻灵晶莹的世界,
然而雨却越来越大了,由不得她再和风喜雨下去。
摸摸口袋里,这才想起钱全由以天带着,口袋里现在是唱了“空城计”,空空如也!
卸下书包拿手机,顽皮的轻咬了下下唇,对自己吐吐舌头。
心中却不由得盘算,在这样一个前不近学校,后不见家门的地方打电话,知道了不免又要让以天讯问一顿!
敲敲自己的头,有些懊悔自己的随心所欲,以天已经够忙了,怎么还让他担心呢?
不过这种想法只限于她拿出手机之前,看到之后她就不再为此而担心了!
手机,没电了!
这一刻,她由口袋里的空空如也,沦落成了孤家寡人!
周以箫十八年来都不曾这么狼狈过,站在人群拥挤的地下通道里,只能期盼雨停。
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以天或许已经到家了吧,对不起对不起,但愿不要为她太担心,她只能这么乞求,纵然她自己都不相信。
人声喧哗,站在通道口的人尤其多,有人进来了,有人出去了,到底还下不下了?
周以箫亦步亦趋的向着门口方向挪动,使尽浑身解数方才换到了门口!然后她愣住了,似乎她今天所经历的意外,比她这十八年来经历的都要多。
门口,最外边,站着淋得半湿的王仲飞!
他并没有转回身,更是几乎将半个身子探在外面,这种雨,稍靠边一点都会被捎到,更遑论是向他这样,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想什么,百感焦集的穿过众人挤到他身边。
“你怎……”话说了一半儿,你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里吗?
知道又如何?周以箫咬着下唇,不过又是一份难还的心债!
头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被悄悄开启,那种无比熟悉,却又无从说起,
那眼中,承载的究竟是什么?她甚至分不清这究竟是王仲飞的眼神,或是……谁?她为什么会知道?
那双能和这眼神完美契合的眼睛!
究竟是谁?
周以箫并不知道!
却在王仲飞眼中找到了自己,
从那双此刻看起来无比相熟的,静静注视着自己的眼中……
若说刚刚是周以箫十八年来不曾经历的意外,此刻,毫无疑问的,该轮到王仲飞吃惊了!
站在周家大门外,望着高耸的镂花大门,隐没在绿荫茂密中的别墅,延绵的灯海。看着管家毕恭毕敬的叫着以箫二小姐,他终于知道周氏财团究竟意味着什么!
没有原由的,好像一盆冷水当头淋下,比刚刚的雨更现实!
细雨中漫步的以箫,灯火阑珊处的以箫,诗情画意的以箫,都被这一盆水挥之殆尽!
有的,只是闻名遐迩的第一才女,是千娇万宠的乖女孩儿,是,周家的二小姐!
他第一次发现,他和周以箫之间,隔着怎样的距离,
然而他不知道,在这一切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随着他的所见有了些许的变化。而这些,尽收在了周以箫眼底,
随着他眼神的游移不定,她的眼中更是一片慌乱,这就是她为什么不肯他送她回来的主要原因!
功名利禄于家是荣耀,于父亲是威望,于妈妈是权贵,于以天是责任,至于她,她不知该怎么说,往事依依,历历晃如昨日,到现在,她依旧分不清,究竟是她被功名所累,还是权贵害她半生!
周以箫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低下头,无意识的皱了下眉。
“周以箫,对不起,我不能再跟你玩儿了!她们说我要再跟你玩儿的话,她们就永远不理我了!”
“周以箫,这是你的新裙子吗?挺漂亮的,就是不太适合你,”
“以箫,你怎么就不能像你哥哥一样?每天惶惶忽忽不知在想些什么?”
“咱们怎么能比,人家是大小姐呢?”
“儿子是天生商人的料,至于这女儿,不提也罢!终究是女孩子,由她去吧,”
“什么第一才女,我家要是那么有钱,我也是才女,”
浑身打了个冷颤,摇摇头,甩掉头脑中流窜的句子。低低的舒了口气:周以箫,那些都过去了,忘了它,不许再想了。不再想了,
远远的,王仲飞便看见周以天向这边走来,身后随着三个夹着公文包,西服格礼的角色。周以箫不待他走过来,便忙过去,抓住他伸过来的胳膊:“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周以天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确信她无恙后,才随意的向门边的王仲飞点了个头。口气淡淡的,听不出语气:“进去再说吧!”,这话是对着以箫王仲飞说的。
然后冲着管家道:“二小姐已经回来了,去打电话让派出去的车回来!”
转身之际,便看到了自己身后的三个“跟班”。其中一个战战兢兢的递出一份文件,犹豫着措辞:“大少爷,您看这,”
周以天有片刻的犹豫,睨了王仲飞一眼,接过递上来的文件,三个“跟班”很明显都松了一口气。这才点头哈腰冲着周以箫致意,“二小姐好!”
王仲飞从没见过周以箫如此忧心忡忡的表情,迟疑的向他们点了个头,微拢起眉梢望着眉头紧簇的周以天。周以天大略看了一下,签过字递回那人手中。那人如蒙大赦,三人匆匆忙忙的离去。
直待他们走远后周以箫才算松了这口气,回头看着王仲飞,见站在门口的两人相视不动,很是刻意的扬起嘴角,热络的招呼:“王仲飞,进去坐吧!”
“不了,我得回去了!改天吧!”
周以箫本来还想说什么的,看着王仲飞满脸的不自然,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那么谢谢你,小心点儿!”王仲飞则给了她一个你放心的笑,又向身边的周以天示意,随即转身离去。
还没迈出步,身后周以天的声音响起:“王仲飞”,他回过头,“你,谢谢你送她回来!”伸到裤袋里的手,半饷又空空的掏了出来。
周以箫实在不明白他们这些男生的相处方式,王仲飞只是又随便点了个头,以天则是以一个几乎看不出来的微笑回应,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不过她却清楚的知道,以天叫住王仲飞决不是为了道谢!
周以箫和周以天穿过大厅,上楼前后进了以箫的房间。“哥,刚刚那三个人不是贸易部的企划吗?爸妈那边怎么了!”一进房间,周以箫顾不得放下书包,反手抓住周以天的胳膊问。
周以天只是静静的安慰她:“没什么,今年的年度预算出了点儿问题,爸让他们回来和我核对一下。”
好避重就轻的回答,周以箫不安的看着他。方要开口,却听他岔开了话题,“今天怎么是他送你回来?”言下之意,怎么没听话等我!“我听董意文说你们放学之后还有联谊的事,好像很忙,”说了一半儿,转身却看到以天坐在沙发上闭目拢紧了眉头。周以箫低低的叹气,走到他面前。
半蹲在他面前,静静的看着他。直到周以天睁开眼,才看到他面前忧心忡忡的她。对上那双盈亮的眸子,“没事的!”他拍拍她的头。
周以箫看着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却屏住了气不让它掉下来。周以天看着这样的她,伸手环住她。周以箫跪在地上,双手环住他的腰,闭上眼睛,以任自己的眼泪在他怀中掉落。良久,吐出一句话,带着哝哝的鼻音:“别再告诉我你没事,可你更不要有事,”。周以天没有回答她,只是紧紧环住她,
被他拥在怀中的周以箫忽然全身一颤。他拥的更紧了,她瑟缩的更深了,是她多心了吗?以天如此拥着她,是不是在担心,若是有一天,他无法为她撑起这片天时……
这一夜,周以箫睡的很浅。梦里以天的眼神和王仲飞的眼神重叠,那是一个她没见过的人,却让她觉得如此相熟,相熟到他的名字就在她的唇边!周以箫醒了,梦中的一切历历在目。她听到了,她记得,睡梦中的自己,叫他,……于……飞…… ?
周以箫拉紧被子侧躺在床上。午夜梦徊,无边的黑暗抵不住灵魂中的脆弱,现实的、过往的、痛苦的、恐惧的,那些掩藏在晴天白日之下的悲哀全都袭向了她,
那是什么时候了?“以箫乖,听妈妈的话,哥哥要上课的,不能陪你玩儿,去找别的小朋友玩儿好吗?”
“周以箫笨死了,踢个毽子都不会,咱们不和她一起玩儿!”
那又是什么时候?“看吧!就知道她会躲在教室里看书装好学生,好让老师爸妈都夸她。”
我想这样吗?周以箫想大叫,我也不想,那么谁来告诉我,我究竟怎样做才对?然而她并没有叫,因为那样会没有礼貌,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仍旧是无动于衷的坐在那里,晃若未问的看着手中的书,
然后呢?然后她长大了!懂得用虚假的微笑对待身旁得人,懂得了礼貌的谦恭进退,懂得适可而止的与人交往。她不再那么孤单,周旋应酬在“朋友”的包围中,也不乏别人的嘘寒问暖,只是觉得好累,却是没有回报的累,那不是对她的,那些关怀,是要通过她,传递给以天的!
她仍旧痴迷于书,诗词歌赋,传记史诗,戏词剧本无所不包,绝佳的记忆力和飘飘荡荡无所依的灵魂成就了她的诗情画意。她成了第一才女,可那又怎么样呢?没有人会关注她究竟付出的是什么,没有人在意她的努力,生长在一个挣扎于名利场中的家庭,一身的诗情画意,有什么用,
“什么第一才女,我家要是那么有钱,我也第一呢!”
这就是她得到的,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书上说“千金易得知己难求”,诗中有“桃花坛水深千尺,不及汪论赠我情。”
“凭寄语,劝加餐。桂花时节约重还。分明小像沉香缕,一片伤心欲画难。”
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心境!她从来不去怀疑这些的真实性,直到现在也是一样!然而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她却连个影子也抓不到,她相信两肋插刀的真挚,可轮到自己却是茫茫人海中难寻一个知己,可笑,可叹!
但她还有以天!单单凭这一点来说,上天就待她不薄了。
以天懂她,怜她,宠她,多少年来亦父亦兄的照顾她,周以箫常常在想,若是没有以天,她会变成什么样子!幸好,有他陪在她身边。她是漂泊的船,他是浩瀚静谧的海,她不知道该如何还他这份情,甚至傻傻的想过一辈子陪在以天身边。
周以箫拽着被角掩嘴轻笑:好傻啊,你想,以天还不一定要呢?就算以天愿意,又把未来的嫂嫂置于何地呢,
嫂嫂?究竟要怎样的女孩儿才可以配得上以天呢?
最后,以天终也不是她独属的一片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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