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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婆母分家后,赚钱养娃当诰命柳亦素苏元衍后续+完结

欧阳仓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门外站着一个削瘦挺拔的身影,一件青蓝色长袍,已被洗得泛白,袖口已有些磨损。宽肩窄腰,皮肤白皙,周身优雅沉稳的气质与这卧房格格不入,甚至与苏家格格不入。“亦素。”他轻轻的嗓音,温润如水,低低地飘入她耳中,有一股莫名的缱绻。还未等她反应,门外就响起了苏母急切的声音。“衍儿啊,你总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就要见不到你娘了。”苏元衍探究地看着屋内的人。而柳亦素直视着他的目光,有些倔强。苏元衍轻笑了声,转身去找苏母了。“你的好媳妇就只知道躺床上偷懒,让她做个饭,她还拿扁担打你娘。好吃懒做的呦,整个山水村找不到一个比她还凶狠的人了,竟然掀桌子,还拿菜刀威胁我和你爹。你都不知道呦,那仗势就像我们是她的仇人一样。”柳亦素倚在门前,看着院子里的苏母拉着...

主角:柳亦素苏元衍   更新:2025-01-10 13: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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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柳亦素苏元衍的其他类型小说《和婆母分家后,赚钱养娃当诰命柳亦素苏元衍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欧阳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门外站着一个削瘦挺拔的身影,一件青蓝色长袍,已被洗得泛白,袖口已有些磨损。宽肩窄腰,皮肤白皙,周身优雅沉稳的气质与这卧房格格不入,甚至与苏家格格不入。“亦素。”他轻轻的嗓音,温润如水,低低地飘入她耳中,有一股莫名的缱绻。还未等她反应,门外就响起了苏母急切的声音。“衍儿啊,你总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就要见不到你娘了。”苏元衍探究地看着屋内的人。而柳亦素直视着他的目光,有些倔强。苏元衍轻笑了声,转身去找苏母了。“你的好媳妇就只知道躺床上偷懒,让她做个饭,她还拿扁担打你娘。好吃懒做的呦,整个山水村找不到一个比她还凶狠的人了,竟然掀桌子,还拿菜刀威胁我和你爹。你都不知道呦,那仗势就像我们是她的仇人一样。”柳亦素倚在门前,看着院子里的苏母拉着...

《和婆母分家后,赚钱养娃当诰命柳亦素苏元衍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门外站着一个削瘦挺拔的身影,一件青蓝色长袍,已被洗得泛白,袖口已有些磨损。

宽肩窄腰,皮肤白皙,周身优雅沉稳的气质与这卧房格格不入,甚至与苏家格格不入。

“亦素。”他轻轻的嗓音,温润如水,低低地飘入她耳中,有一股莫名的缱绻。

还未等她反应,门外就响起了苏母急切的声音。

“衍儿啊,你总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就要见不到你娘了。”

苏元衍探究地看着屋内的人。

而柳亦素直视着他的目光,有些倔强。

苏元衍轻笑了声,转身去找苏母了。

“你的好媳妇就只知道躺床上偷懒,让她做个饭,她还拿扁担打你娘。

好吃懒做的呦,整个山水村找不到一个比她还凶狠的人了,竟然掀桌子,还拿菜刀威胁我和你爹。

你都不知道呦,那仗势就像我们是她的仇人一样。”

柳亦素倚在门前,看着院子里的苏母拉着苏元衍一阵苦大仇深地演着。

看起来好像真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就这黑白颠倒,以假乱真的样子,让柳亦素都佩服至极。

不去演戏,都浪费了她的才能。

也许感觉到柳亦素的注视,她的夫君侧头看了她一眼,眸子里藏着一丝深沉的探究,还有一丝晦涩不明的笑意。

至少他没有一味相信苏母的话,没有对柳亦素抱于怒气。

柳亦素松了一口气,至少她名义上的夫君,不是她的对立面。

也许还可以拉到她的阵营,这样未来的谋划可以容易些。

“爹,娘不是偷懒,她是被大伯娘推倒在地,头撞到地上了,都出了好多血。”院子里的苏洛口齿清晰地为她娘伸冤呢。

爹回来了,祖母和大伯娘就不会欺负她们了。

“亦素,你过来。”清冷的声线,如风拂过琴弦,清冽中透着一些柔情。

柳亦素不疾不徐地迈步而去,立在苏元衍旁,只及他的肩。

四目以对,他那张清隽的脸在柳亦素眼前放大,眉眼极为好看,眼睫如鸦羽,根根分明。眸底黝黑,仿佛能将人吸进去。

这要是放在她那个时代,妥妥的爱豆体质。

再看看自己如今这身姿,实在是高攀得很呢。

微凉的手掌附在她的额头,手指削瘦而修长,骨节分明,白净的皮肤下隐约可见淡青色的血管。

“疼吗?”带着一丝水汽滋润过似的微哑,如一位疼爱娘子的夫君。

愣在一旁的柳亦素,呆滞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仿佛被他蛊惑了般,“现在不疼了。”

果然男色误人,对她这个母胎单身狗来说,眼前的男人简直哪哪都长在她的心巴上。

疑惑地看着眼前的苏母,找不到一丝与她夫君相似之处。

再想想昨晚的苏父,依然没有一丝相似之处。

想不通。

“二弟,我再怎么撞也不会把你媳妇撞晕倒在地吧,就是她自己偷懒不干活,还抢承泽和承志的鸡蛋,咱村恐怕也找不到一个跟小辈抢吃食的长辈了吧。”苏大嫂也来到院子,站在苏母旁,阴阳怪气道。

“娘只是想我们也吃上鸡蛋。”一旁的苏洛为娘亲辩解。

“大嫂,亦素头上的伤口,还有那么大的一个肿包至今没有消,可不是轻轻一撞造成的吧。”他一字一字地启唇如浸入雪水般的冰冷。

“二弟这话说得,难不成我还故意大力把她撞晕了。”

“大嫂我没说你是故意的,我只是在阐述事实,亦素被你撞倒地摔破了头,就休息了一个中午,如今却被娘和你说偷懒不做饭。

至于鸡蛋,娘,我每月上交的银子,还不能让我的两个女儿吃一个鸡蛋吗?

为什么承泽和承志有鸡蛋,洛儿和清儿却没有。”

苏母一阵心虚,而后又像想到了什么,理直气壮地说,“之前是你媳妇说不用给这两个丫头吃鸡蛋的,吃了也是浪费,我才没给的。如今却怪起我来了。”

柳亦素一阵懵懵的状态,这原身是个怎么奇葩的存在,竟然跟苏母她们合伙欺负自己的女儿。

不管过去怎样,如今是她,她可不是那么拎不清的人。

“我之前就是被猪油蒙了心,这不,昨日被撞了头,脑子里的水也倒出来了,现在正常了。

往后,承泽和承志吃什么,我的洛儿和清儿就吃什么。”

她仿佛又想到什么,强装娇涩,又有些不确定地捏着一旁苏元衍的衣袖,“否则,夫君每月上交公中的银子就得留一部分给我,我可不想再拿着菜刀给孩子抢吃食了。”

苏元衍望着柳亦素,眼底荡漾着化不开的情绪,晦暗不明地看着拉着他衣袖的手,而后十分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掌温热,热得柳亦素脸上燥热。

“我跟你爹还没死呢,你们就想着藏私房钱了,这家还要不要了。”苏母尖声刺破小夫妻俩的涟漪。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个个就只知道吃好的,家迟早被吃穷了。”

说着扭身转向火房,即使再不愿意,也得给那两个赔钱货孙女准备好吃食。

至少她二儿子在家的时候,得做好表面功夫,等老二去镇上了,她再好好收拾柳亦素。

对面的苏大嫂将眼前这对小夫妻的亲密看在眼里,这柳亦素真得是被她撞得换了一个人似的。

竟然当众与她二叔牵手,以往每每她二叔归家,柳亦素都离得远远的,别说牵手了,一个眼神都没有交流的。

如今竟然还恩爱起来了。

虽然心里各种膈应,但内心还是有一些羡慕,想想她的夫君苏元武,不仅长得跟苏元衍天差之别,脾性也云泥之别。

即使她为苏家诞下长子长孙,也依然得不到额外的柔情,甚至有时候还会因为琐事对她大打出手。

村里的男人几乎都这样,只要没打出大问题,大家也就默认这是夫妻之间的小情趣。

可,她见过苏元衍是怎么对柳亦素的,即使柳亦素刚开始生得是女儿,却从未有过苛责,轻声细语,对两个女儿也温和教导。

有时候她在想,她跟婆婆如此看不惯柳亦素,甚至怂恿她与苏元衍和她的两个女儿疏离,是嫉妒苏元衍对柳亦素的好。

同是女人,柳亦素凭什么能得到夫君的另眼相看,一个孤儿,就只是因为长得好看些吗?

苏大嫂眼神像萃了毒般,死死盯着眼前的柳亦素,她不能忘记第一次见到柳亦素的惊艳和嫉妒。

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眸若春水,明净又娇憨。

如不是苏元武已成亲,苏元翔又还年幼,这门亲事也轮不到苏元衍。

那么好看的柳亦素,如今也成了一个比她还丑的村妇。

那么多年的地里劳务,吃食营养跟不上,柳亦素早就没了往日的惊艳。

只是黝黑皮肤也掩盖不了的精致五官,还是让苏大嫂一阵膈应,心里暗骂了一句“骚狐狸”。

也随苏母进了火房,今日苏元衍归家,她婆母定会做肉。

想着那肉味,苏大嫂的步伐又快了许多。

苏元衍一手牵着柳亦素,一手牵着苏洛,回房了。

他像变魔术般从宽大的袖口掏出几颗糖,塞给苏洛。

苏洛拿着糖,小心翼翼地看着娘,怕娘私下又要叫她将糖给堂哥。

柳亦素剥开糖纸,直接将糖塞进苏洛的嘴里,“剩下的你拿去跟妹妹一起吃。”

苏洛兴奋地跳起来,还给柳亦素塞了两颗,“娘也吃,可甜了。娘也给爹剥一个。”

说着跑出去了,去找妹妹苏清了。

苏元衍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柳亦素,一个荒诞的念头涌向心头,而后他又自己摇了摇头。




“老二家的,别太过分了!”苏父脸色沉了下去。

“爹,怎么过份了?进儿和修儿不是你的孙子吗?他们还那么小。是大哥说打了人,给五个鸡蛋就好了。

怎地,是他们的身子比进儿和修儿的更珍贵吗?”

“你......”苏父被气结了。

苏大也被柳亦素这颠倒过来的思维弄懵了。

“老苏,我觉得苏二家的提议挺合理的。”一道沉稳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村长来了。”人群中走来了威严的村长。

苏父他们一看是村长,连忙起身。

“老苏,你们苏家在山水村家底本就不薄,如今跟苏大他们生活在一起,日子过得本就好些。当初分家,苏二家几乎没分到什么,今日,还把苏二家的粮食都抢完了,还打了娃儿。

你不去管苏大家的,却为难苏二家的,这是何道理?”说着,村长从袖处掏出一张契约,“这是你们分家时签得,苏大给你们养老,田地银两都几乎给了苏大,苏二每年给你们二两银子的养老钱,当日已给了二两。

未来一年,苏二不需再给你们任何供养。

如今,分家还未满一个月,你们又打着孝敬二老的名义,去苏二家抢粮,这是何孝敬?这不是置苏二一家于死地吗?”

苏大嫂还想狡辩,却被村长一记严厉的眼光刹住了,“你是要被告去衙门,还是被送回娘家?”

被遣送回娘家的人,几乎跟被休没什么区别。

苏大嫂吓得脸都青了,紧紧抓住苏大的衣摆。

她不能回娘家,回娘家,她会被打死的。

娘家的生活比苏家的生活穷得多,且她爹娘特别重男轻女。

回去别说吃不饱穿不暖,还有可能被卖去给鳏夫填房。

衙门更不能去,寻常百姓一辈子连衙门都没进过,听说进了衙门,没几个能全须全尾回来的。

苏大嫂慌乱地摇摇头。

“既然不想去衙门,也不想被送回娘家,那你们就得真心实意地补偿苏二家的,事后深刻反省,往后不能再做这种恶事了。”

村长转向柳亦素,“苏二家的,你也听听,我说得赔偿,你满不满意,

一是将今日拿得粮食如数奉还,”扫了一眼餐桌上的吃食,“如果少了,要补全。

二是苏二家的娃受伤了,得看大夫,给个五百文医药费。”

“我们家没钱!”还未等其他人说话,苏母反射性地抢话了。

银子就是她的命,给五百文老二家,做梦!

村长扫了扫院子,看了看鸡舍里的鸡,“没钱就拿鸡替上,承进和承修被打伤是事实,就给四只鸡和二十个鸡蛋,让他们补补身子。”

“什么!”苏母睁大双眼。

苏父拉了拉她的袖子,凌厉的眼神如刀子扫向她。

再这么折腾下去,小心村长把她也送回娘家。

眼皮子浅的两个蠢妇,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村长主持的公道没问题,如果不服,送去衙门让官老爷判好了。”

村长看苏父和苏母没再吱声,转向问柳亦素,“苏二家的,你看这样的赔偿,如何?”

柳亦素连声感谢。

村民纷纷为村长的公道连声称赞。

相比蔫了的苏父和苏大家,柳亦素母子几人喜上眉梢。

还未等苏母说话,苏洛就带着苏清去鸡舍抓鸡。

得趁现在村长还在,人多的时候将鸡抓了。

苏母狰狞地看着鸡舍中的人,再看到她们一人一手拎一只鸡,四只最肥的鸡被她们捉了去,心在滴血。

苏大嫂窜进火房,将大米、鸡蛋和土豆,还塞多了些,补齐了,扛到柳亦素面前。

也不去看苏母狠狠刮她的眼神。

这些都是她拿过来的,不给回柳亦素,去衙门,被送回娘家的可是她。

就在苏家鸡飞狗跳中,苏元衍施施然地从人群外来到柳亦素和孩子们身旁。

“元衍从镇上回来了,你再不回来,你家都要被人搬空,娃被人打死了。”大娘们添油加醋地说道。

......

苏元衍一一向村长和人群中的村民鞠躬,“感谢大家为我妻儿主持公道。”

人们纷纷摇手。

乡下人对读书人有天然的敬畏,即使他只是个童生,却也是私塾的先生。

像他们这般大字不识一个的种田户,都需要苏元衍这样的读书人看些信、地契或是契约。

所以,对苏二家的帮衬,也不仅仅是为了看热闹,更是对苏元衍的示好。

苏母咬牙切齿地看向苏元衍,“你这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感谢外人来欺负自己的亲爹娘吗?”

“娘,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正因为我是读书人,我才不能被愚孝蒙蔽了双眼,置正义于不顾。

况且,进儿和修儿是我的亲生骨肉,被人欺凌,怎能不闻不问。

我相信如有他人欺凌我和大哥,爹和娘务必也会为我们讨回公道的。

即便那人是大伯娘。”

苏母被他怼得不知怎么回,如果她的妯娌敢欺压大郎和三郎,她会打上门去。

老二就算了吧,没打死就好。

苏元衍看着苏母变幻不定的脸色,不禁嗤笑了下。

村长刚提出的建议也是苏元衍提前跟村长沟通好的,甚至村长都是他找来的。

苏母是什么人他知晓,要让她赔银子,那比登天还难。

但没关系,可以换成实物。

村长的确是个公正的人,但苏家三天两头闹事,他也不想次次都去找晦气。

只是苏元衍,他还是得给些面子,他的孙子还想送去镇上私塾上学的,届时少不了麻烦苏元衍。

也不知苏父和苏母脑子怎么想的,对明明前途远大的苏二那么不待见。

还让分出去单过,如今还各种欺负,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东西拿齐了,该说得场面话也说了,该散了。

正当人群向外走时,迎来了一辆华丽的马车。

马车前赫然坐着的是苏大家的大郎苏承泽。

人群开始骚动。

毕竟这村里可从未出现过那么华丽的马车。

村尾王向松的牛车就是山水村最豪华的座驾了。

“苏大嫂,这是你家大郎啊!”

人群开始骚动了,村里人也惯会见风使舵的。

苏大家的大郎在镇上大户人家干活,也不知干些什么,原以为只是打杂的。

可如今,还能驾着那么华丽的马车回村,这该不会得了主人家的青眼,做到管事了吧。

苏大家大郎如今也不过束发之年,竟有如此的际遇。

以后还得了。

刚还讨伐苏大嫂的村民,又想着跟苏大嫂示好了。

甚至村长,都有些迟疑了。

苏母和苏大嫂急忙走在人群前面,腰杆挺得直直的,不屑地看向苏元衍一家。

“哼。”




苏家。

苏二家分出去后,没了柳亦素这个劳力,苏大嫂也要下地和做家务了。

今日的晚饭她蒸了一了大锅大白米饭,炒了五个鸡蛋,做了一碟土豆丝。

苏父和苏大从地里回来,看见餐桌上的饭菜。

竟是大米饭。

还有鸡蛋。

“娘,今日怎么吃大米饭?”

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上一顿不掺杂粗粮的大米饭,今日娘怎么那么大方。

“这是苏二家孝敬爹娘的。”苏大嫂将粗口大碗盛满了米饭,递给苏大。

“老二家?他们怎会有那么多的大米?”明明分家的时候只给了一小袋粗粮,也没给他们分一点银子。

“吃还堵不上你的嘴啊。”苏母不耐烦地白了苏大一眼。

一想到老二家私屯了那么多大米、鸡蛋,苏母心里就一阵生气。

肯定是在没分家的时候,老二家私藏了银子,没上交公中。

否则,怎会有那么多的细粮。

还好老大家的多了个心眼,去地里给老头子他们送饭的时候,去老二家看了下。

要不然,都不知道他们私藏了那么多好东西。

已干了一天农活的苏大也饿了,不管这米是哪来的,进了他的肚子就是他的了。

狼吞虎咽地扒着碗里的米饭,连菜都没空夹。

苏父将他手中的旱烟杆敲了敲,也开始大口地吃饭。

正在院子里吃着饭,就见一大群的人往苏家走来。

苏大嫂“蹭”地从凳子上站起来。

为首的是拿着镰刀的柳亦素,身后跟着拿了工具的四个孩子,后面还跟了一群乌泱泱的村民。

苏大嫂见着那么多人,有些心虚。

苏父和苏大也看见了院子外的一大群人。

苏父有些头疼了,老二家已经分出去了,怎么他家还不得安宁。

再看看一惊一乍的大儿媳,没有好气地说,“你又做了什么?”

而后放下碗,“这些粮食真得是老二家孝敬我和你娘的?还是......你抢的?”

“什么?你竟去老二家抢粮?”苏老大也放下手中的碗,厉声道,“你真是糊涂啊,这么点粮食,还去老二家抢,如今摊上不好的名声,家里的男娃们,还要不要娶亲了?”

苏大嫂梗着脖子,“什么抢,这本就是咱家的,是他们分家前私藏的。”

又不是她一个人吃的,有爹娘在前头顶着,她就不信柳亦素还敢翻了天。

她这个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弟媳,也不知什么时候跟村里的这些长舌妇关系那么好,还能带着那么大群人来家里。

苏母吊着三角眼,心里还一肚子气,这老二家竟在她眼皮底下藏了那么多粮,就那么分家了,真是便宜他们了。

如今,就拿了点他们的粮食,竟敢带人找上门来。

“吵什么吵,儿子孝敬父母,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就是我让老大家的去拿了点吃食,怎么了?还犯法了?

哪有儿子家吃白米饭鸡蛋,爹娘吃糟糠粮的,亏他苏元衍还是个读书人。”

苏母一点都不担心。

就一个“孝”字,就能狠狠地将老二家拿捏住。

“苏大爷也在家呢,哎哟,都吃上大米饭和鸡蛋了,吃得还挺香的,也是,抢得东西最香了。”李大娘阴阳怪气地说道。

餐桌上的人都明白了,这都是给老二家讨公道来的。

苏母放下手中的碗,“李大脚,你这是吃饱了撑着,都要管别人家的事了。你家的粮还能让你吃撑着了?”

李大娘家是村里的困难户,因连续生了三个女儿,被婆家赶了出来,男人也因意外早早去世。

留下她一人拉扯着女儿长大。

没有劳力,家里孩子又还年幼,常年揭不开锅。

“李大娘家的粮是吃撑不了,但人家都是自己辛苦耕种得来的粮,不像你们苏家,抢了别人的粮,可不顿顿吃大米饭撑着了吗?”看着苏母揭李大娘的短,许大娘率先站出来为李大娘说话。

人家家里虽然过得艰难,但不偷不抢,一个女人抚养三个女儿,就这份魄力,也是山水村的头一份。

“就是,不像你们家,手脚不干净!”

......

“什么叫手脚不干净!我那是去老二家拿些细粮孝敬爹娘,这是我们自家人的事,有外人什么事了?”苏大嫂也气得大声质问起来。

苏大按下要暴起的苏大嫂,就几升米几个鸡蛋的事,大不了还回去就好了,哪需要这么大的阵仗。

“老二家的,这是我们的家事,没必要弄得人人皆知吧。

如果你们觉得爹娘不配吃你们的白米和鸡蛋,我让娘给你们还回去就好了。”

苏大的话是要将苏二家钉在不孝的柱子上了。

“大哥,什么叫爹娘不配吃我们家的,分家的时候说得很清楚,嫂子主动提出由你们供养爹娘,爹娘的积蓄也归你们。

房子、田地,几乎都是你们的。说是分家,说我们二房被赶出去还更恰当。住得是村尾空置了许久的老屋,没有任何家具。

分得地只有村尾那不肥沃的薄田。粮食只有半袋粗粮,一粒大米都没有。

这些粮食是我们家全部的家当,是救命粮。进儿和修儿身子弱,只能给他们熬点白米粥吃。

我们大人连野菜馍馍都没得,只能喝水充饥。

今日你趁我们大人不在家,直接进屋去抢,还踢伤了两个娃。”柳亦素说着,将苏承进和苏承修大腿上的淤青给大伙看。

“村里分家单过的也不是只有我们一家,有哪家的大嫂可以随意进家里,打了娃,抢了粮,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打着孝敬爹娘的大旗,把家里的救命粮抢得一粒不剩,你们是吃撑了,我们却要饿死了。这还有没有可以说理的地了。”

“娘亲,疼。”苏承进暗暗捏了自己的另一侧大腿,疼得他两眼泪汪汪。

还不忘偷偷捏了捏挨在一起的弟弟,苏承修瞬间泪崩,“娘亲,我好疼!”

柳亦素倏地抱住两小只,默然地流着泪。

苏洛和苏清也扑在娘的背上,五人凄凄惨惨地哭声此起彼伏。

“天啊,竟然对孩子下那么重的手。”

......

苏大嫂翻了个白眼,不就踢了两脚,好像是要他们命一样,以前打得也不少,怎不见他们要死要活的。

“这还得了,要不报官吧。”人群里的妇人说了一句。

瞬间燃爆了人群。

村里好久没见有人报官过了,这可有热闹看了。

一听到报官,苏大嫂吓懵了,这点事怎么还扯上报官了。

“你大伯娘就是个急性子,她就是觉得爹娘最近身子不太好,碰巧在你家看到有些细粮,才拿过来的。

走得急,不是真得要踢进儿和修儿。都是自家人,要不,给进儿和修儿一人五个鸡蛋补补?”

苏大并不觉得拿了老二家的细粮有什么错的,至于踢了苏承进和苏承修两脚,也不是什么事,小孩打打有什么要紧的。

可他们家的苏承泽和苏承志,可从未被打成淤青,即使打了,也只是做做样子吓唬他们。

那些粮,没了就没了,柳亦素就当喂狗了,可抢了粮把她儿打成这样,就赔五个鸡蛋?

还未等柳亦素说话,大娘们嗤笑着。

“把孩子打成这样,就赔五个鸡蛋?”

“那可真划算,跟谁家结怨了,就找他家小娃娃打上一顿,赔五个鸡蛋,就好。”

......

柳亦素站起来,冷冷地说道,“大哥,我给你们每个人五个鸡蛋,你们让我踢上一脚,承泽和承志,我给每人十个鸡蛋,你看,成么?”

亦素的话一出,苏父和苏母坐不住了,这女人竟然还想打承修和承志。

苏承泽和苏承志是他们的宝贝嫡孙,从小到头都跟宝贝疙瘩般带大的,谁都别想碰他们。




看着连村长都来了,院子外围着一群看热闹的人,苏父的脸越来越黑了。

“老苏家的,听说你要卖孙女去当丫鬟?”村长胡须已白,也是苏家的族长。

柳亦素和两个女儿依然瘫坐在地上,抱着哭嘁嘁,凄凉得很。

村长看了眼地上的母女三,又看了立在一旁消瘦的苏二,同情之意涌向心头。

把人逼成这份上,实在是太可恶了。

“怎么可能,我们家做不出这样被人戳脊梁骨的事,都是一场误会。”苏父率先表态。

“如果真的不喜老二家,就把家分了,让他们单独过。

你看都把人逼到什么份上了。青阳啊,好好管管家里,可别把整个村的名誉都毁了啊!”

苏父领着村长进厅堂。

院外的人,看了村长进去了,也打算散了。

村长和苏父刚坐在主位,就见苏元衍跪在他们的前面。

“村长,爹,娘,自小我就知道自己不是你们喜欢的孩子,唯有默默干活,十二岁就去书院做活计,补贴家里。

如今大丫二丫还小,进儿、修儿还年幼且身弱,未来估计还得花大把银子调理身体。

总是让大哥家和爹妈补贴养我这个小家,我也有些于心不忍。

所以,分开让我们单独过吧,过得再差也不会有人戳爹娘的脊梁骨,也不会说大哥大嫂苛刻我们二房。”

柳亦素一看苏元衍这是铁了心要分家了,连那么违心的话都说得出来。

她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苏大嫂,一脸认真地在算计。

苏大嫂知道未来那两丫头肯定也是不能发卖的了,老二家的那对双胞胎儿子还是柔柔弱弱的,还不知要花多少银子。

她大郎月例也有将近一两银子,二郎未来也可以去镇上找活计。

如果将老二家分出去,爹娘的小金库就会紧着他们,刚才娘一下子就能拿出二两银子,想必至少有个几十两。

还有那么多的良田山头,把老二分出去,必是利大于弊的。

柳亦素看了看,一把跪在苏元衍身旁,“爹,娘,我身子越发不利索,往后可能无法跟以前一般下地干活了。”

苏父苏母一听,就知道柳亦素是要将发癫进行到底了。

如果她往后还是跟这两天般那么好吃懒做,他们可不想养着他们一大家子。

“娘,老二家要单独过,就让他们单独过吧。否则,到时候,老二家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还要怪罪你们照顾不好,这不是吃力不讨好吗?”

苏父的额头皱得都要夹死蚊子了。

树大分支,他也知道这个道理。

只是,在他传统的观念中,家里人还是要团结在一起。

如今,老二家的闹得沸沸扬扬,这三天两头的不是拿刀就是上吊,地也不下,活也不干,谁又愿意养着他们。

“青阳,儿子大了就得分家过,否则留来留去留成仇。”村长在一旁感叹道。

苏父看着地上跪着的人,深深叹了口气,而后狠狠地刮了一眼一旁的苏母。

如果不是这个蠢妇,这个家也不会这样。

苏父让苏母清点了家里的财产。

“爹娘跟我们一起,以后我们给爹娘养老。”苏大嫂一副孝心的样子表态。

柳亦素也不点破她想霸占多些的家里财产的小心思。

跟在家里天天跟愚妇斗来斗去,浪费时间,还不如分出去,过自己的小日子。

“娘,家里没有现银吗?”苏元衍看着苏母清点出来的财产,没有一点银两。

“家里哪里还有银子。”苏母高声道,像是要掩盖自己的心虚,“家里那么多口人吃吃喝喝,刚还给了人伢子二两,哪还有银子。”

苏元衍直直地看向苏母,“田地要分多些给我们,还有房屋怎么分?”

“田地就这些,房屋就这一间,如果你们要分出去单独过,自己再建房。”苏母嗤笑一声,就老二那一两银子,养六口人,还得建房子,这得何年何日。

“村尾的两亩水田,还有背后的那座山,归你们,山脚下有座小屋,也是咱家的,就是多年无人居住,有些破败,修修还是可以住人的。”苏父想了想,分这些田地给老二家,也不算亏了他们。

毕竟还有老三还未成亲,他跟老婆子还得跟老大一起生活,肥沃些的田地一定是不会给他们的。

苏元衍默认了田地的分法。

柳亦素将火房里的吃食,粮食和锅碗瓢盆分了分,放在一处。

他们也未与跟苏父苏母多加纠缠,将东西放在板车,临走前还从鸡舍拿了四只母鸡。

“杀千刀的,连母鸡都拿走!”

苏元衍在前拉着板车,大丫二丫在后面推着。

柳亦素背着一个,怀里抱着一个,跟在板车的后面。

走了将近一刻钟,才到达村尾的这座小屋,虽然有些破,但好在还算宽敞。

“大丫,二丫,你们看着弟弟们,我跟你爹将屋子打扫下。”柳亦素将双胞胎交给苏洛和苏清。

便着手打扫起来。

村尾原来只有赶牛车的王大哥一家,他们是外姓,来山水村也只能在较为偏僻之地建房。

“阿衍,听说你们分家单过了,你爹娘竟给你们来这老屋住啊!”王大哥看着家徒四壁的老屋,一阵地数落苏父苏母的偏心。

虽是数落着,但也没闲着,陪着小夫妻两收拾着,“这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连床和桌子都没有,如果你们不嫌弃,我家还有闲置的,虽然不是新的,但也能凑合着用。”

柳亦素正烦恼着没有床呢,“太好了,太感谢王大哥了,我给你钱。”

说着掏出一串铜钱。

“要什么钱,都是我家觉得旧家具,你嫂子不愿扔,就留在家里了。”

柳亦素也没有硬塞铜钱给王大哥,待以后有很多机会还给他。

随着从王大哥拿的一些旧家具,刚开始空荡荡的屋子,也有了家的模样。

“娘,你看我给鸡做的鸡舍!”苏洛捡了一些竹子和树枝围成一个圈,将四只母鸡放在其中。

孩子们都围着看鸡啄草吃。

忙活了下半天,总算将屋子收拾得能住人了。

至少有床可睡,有桌可吃饭,有灶可做饭了。

“亦素,委屈你和孩子了。以后我会让你们住进三进三出的青瓦房。”苏元衍看着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有些尘土的女人,有些歉意。

“苏元衍,我不委屈。以后靠我,也能让孩子们过上好的生活。”

夕阳洒在门前的空地上,孩子们嬉闹着,屋里的男女相对而站,相视一笑。。




苏元衍站在柳亦素身旁,将两个孩子挡在身后。

紧缩的眸子透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涌动着无法掩饰的愤怒。

他拿过契约,逐行逐句地看完,“这上面没有两个丫头的名字,更没有我和内人的手印和签字,如告到官府,你也带不走我的女儿。”

“你娘签字了,也收钱了,你们这是要空手骗我十两银子吗?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没有哪个祖母有权卖孙女的,没有哪一条律法是祖母签了字就可以发卖孙女的!她签了字,她收了你的银子,按律法你的确可以告她!”冰冷的嗓音,冻得苏母要站不住了。

怎么突然间,老二一家都变了呢,不再唯唯诺诺受她拿捏了。

突然间要翻天了。

“老二,你这是要逼死你娘吗?当初柳亦素可没反对!”

“是吗?我没反对吗?我明明就反对了!是你们根本不听我的!我有在契约中签字摁手印吗?我有收她的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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