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吞噬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重生后,暗恋大佬成了粘人精林诗诗陆昶最新章节

重生后,暗恋大佬成了粘人精林诗诗陆昶最新章节

流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后半部分,却解开了林诗诗许久的迷惑。原来余氏与余文铭是外祖母的丫鬟所生。外祖母成亲之后五年无所出,外祖母便让陪嫁丫鬟宁惠做了妾,绵延子嗣。宁惠很快有了身孕,生下余月扶没多久,老太太也有孕了,就是余月瑶。但之后,老太太未再生育,宁惠却在五年之后生下余文铭,月子期间感染离世。老太太把三个儿女都养在自己膝下。在信里,沈嬷嬷提醒林诗诗,余月扶姐弟应该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并怀恨在心,才会毒死老夫人,让林诗诗回宁海,远离余氏。林诗诗看完微信,身体气得都忍不住颤抖,原来如此。对于前世的事,终于有了一个更合情合理的解释。张妈妈和春雨更是如遭雷击,不敢置信,许久才从惊诧中回过神来。“小姐,我跟随二姑奶奶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在背后提过这事,平时往京城送东西,...

主角:林诗诗陆昶   更新:2025-01-14 17:35: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林诗诗陆昶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暗恋大佬成了粘人精林诗诗陆昶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流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后半部分,却解开了林诗诗许久的迷惑。原来余氏与余文铭是外祖母的丫鬟所生。外祖母成亲之后五年无所出,外祖母便让陪嫁丫鬟宁惠做了妾,绵延子嗣。宁惠很快有了身孕,生下余月扶没多久,老太太也有孕了,就是余月瑶。但之后,老太太未再生育,宁惠却在五年之后生下余文铭,月子期间感染离世。老太太把三个儿女都养在自己膝下。在信里,沈嬷嬷提醒林诗诗,余月扶姐弟应该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并怀恨在心,才会毒死老夫人,让林诗诗回宁海,远离余氏。林诗诗看完微信,身体气得都忍不住颤抖,原来如此。对于前世的事,终于有了一个更合情合理的解释。张妈妈和春雨更是如遭雷击,不敢置信,许久才从惊诧中回过神来。“小姐,我跟随二姑奶奶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在背后提过这事,平时往京城送东西,...

《重生后,暗恋大佬成了粘人精林诗诗陆昶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后半部分,却解开了林诗诗许久的迷惑。原来余氏与余文铭是外祖母的丫鬟所生。外祖母成亲之后五年无所出,外祖母便让陪嫁丫鬟宁惠做了妾,绵延子嗣。

宁惠很快有了身孕,生下余月扶没多久,老太太也有孕了,就是余月瑶。但之后,老太太未再生育,宁惠却在五年之后生下余文铭,月子期间感染离世。老太太把三个儿女都养在自己膝下。

在信里,沈嬷嬷提醒林诗诗,余月扶姐弟应该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并怀恨在心,才会毒死老夫人,让林诗诗回宁海,远离余氏。

林诗诗看完微信,身体气得都忍不住颤抖,原来如此。

对于前世的事,终于有了一个更合情合理的解释。

张妈妈和春雨更是如遭雷击,不敢置信,许久才从惊诧中回过神来。

“小姐,我跟随二姑奶奶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在背后提过这事,平时往京城送东西,也不忘给余氏送一份。二姑奶奶没有拿他们当外人啦,这姐弟俩怎么这么狠的心。”

张妈妈惊出一身汗。

她陪着林诗诗来到镇国将军府后,何尝不是希望林诗诗与陆旭能喜结连理,有人护全。如果不是与大公子有了肌肤之亲,而她又是一个守旧的人,她真的就是一心一意,希望林诗诗与陆旭成亲的。

真真是羊入虎口。

可怕可怕。

她不由赞赏的看向林诗诗,小姐小小年纪,思虑周全,在余氏的步步为营中,竟然察觉到了不妥,她几十岁的人了,竟然没有这样的觉悟,不由汗颜。

春雨攥紧了拳头,愤怒的道:

“残害嫡母,没想到他竟然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还有余夫人,小姐,你和大公子的事,只怕与她脱不了干系。证据确凿,我们去报官吧。”

林诗诗摇摇头,她有了前一世的遭遇,倒要平静许多。

“现在不是时候。一是咱们并没有抓到他的现行,他可以反告我们污蔑。二是外祖父显然不知情,就算知情,这是他唯一的儿子。”林诗诗道。

“那我们就装聋作哑,这么放过他?”春雨不甘心的道。

“自然不会。敌强我弱,我们要韬光养晦。以前是点我名,现在我们知道了怎么回事,还能由着他们吗?”林诗诗目光悠远。

前一世,何尝不是她自己上赶着往别人的套子里钻。

这一趟没白来,解开了自己的疑惑,也让张妈妈和春雨明白了所处的环境。

“小奇,你在这个地方待的可还好?”

小奇点点头,她在这里学到了不少手艺,能养活自己。

“你孤身一人,多多小心,如果有困难,就来林府找我。”

林诗诗对沈嬷嬷和小奇都十分感谢。

给小奇留下十两银子,再三嘱咐她照顾好自己,林诗诗她们才打道回林府。

林诗诗回到林府,府里的下人说陆昶派人送来了一匹布,林诗诗打开一看,哪里是普通的布匹,是难得的金锦,花色独特,连她的丝绸铺子都没有,估计是宫里赏的。

“陆大人说,谢谢小姐的香囊。”下人道。

原来是回礼。

林诗诗想着那个香囊,不过是随手绣的。临走时得芳姑姑提醒,才将它相送。他却送来如此贵重的回礼,看来陆昶这人虽然面冷,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林诗诗让春雨去找府里的绣娘,给她缝制成衣,哪天回镇国公府,就穿上。


沈玉娇并不知道孩子不是陆旭的。

可这又如何,只会让沈玉娇更恨她。哪个女子在出嫁后,愿意看到别的女人怀着自己夫君的孩子。

何况,这个人还是夫君的青梅竹马。

沈玉娇用各种法子磋磨林诗诗,一开始她还顾忌着婆婆余月扶,但后来见余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像只要不弄死林诗诗,也不会插手,便肆无忌惮了。

生下孩子后,陆旭倒隔三差五的来她院子里留宿。

她想生一个与陆旭的孩子,余氏不让。说你已经生下了长子,正妻还没有生孩子,不能再生了。

因此,每次同房后,她就要喝下忍冬送过来的避子汤。

陆旭虽然与她同房勤快,但沈玉娇磋磨她,他却只是打太极拳。听得多了,只说他朝政繁忙,后宅的事情,少让他操心,有事可以找余氏。

沈玉娇的父亲是兵部尚书,是陆旭的强大助力,他讨好沈玉娇还来不及呢。

他一点也不喜欢那个孩子,不让他近身,还给孩子起了一个陆尽的名字。

多不吉利。

原来他过来,只是贪图她的身体。

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孩子熟睡的脸,林诗诗在想,如果,当初选择与陆昶成亲呢?

陆昶就算再冷心冷情,自己的亲骨肉,他总不会嫌弃吧。

如今,只能暗自流泪。

陆尽三岁多的时候,突发疾病,缠绵病榻一个多月也不见好,最后请了太医。太医说,是胎里带过来的病,要想根治,要生父的鲜血做药引。

余氏平时也不待见这个孩子,这会却过来跟林诗诗道:

“为了孩子,你就给在西北的那人写封信,让他偷偷回来一趟吧。”

林诗诗犹豫,但孩子的病一直不好,再不想办法,只怕没命。

她最后只能提笔写信,也不确定他会不会为了孩子回来。

毕竟,他都不知道自己有个孩子。

半个月后,他回来了。

他披着月色站在她的院门前,风尘仆仆。

之后的事情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为孩子取完血,陆昶第二天一大早出城的时候,在城门口被抓了。

西北那边也随即传来战事,吐蕃族突然出兵进犯,而大盛朝的主帅陆昶居然私离军营了。

西北军大败,死伤七八万人。

朝廷震动,弹劾陆昶的奏章多如牛毛,最后皇帝也护不住了,下旬问斩。

身在后宅的林诗诗什么都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短短几年,他竟然就成了西北军的主帅。

她只知道,喝了生父的血,陆尽竟然真的康复了。

她一开始对那个太医还很质疑的。

如今想来,所谓的太医,也都是串通好的。

有一天,沈玉娇突然约她去外面看热闹,说今天有一朝廷大员因为延误军机,要被处死。

她不想去看,沈玉娇说,这人跟她还有点关系,不去看会后悔,她疑惑的跟了出去。

断头台上站着的,正是陆昶。

“林诗诗,是不是跟你有关系,我没骗你吧。”

沈玉娇指着断头台上的人, 嘲弄道。

林诗诗身体里的血骤然冷到了冰点,无论如何,他是孩子的生父,她不会希望他有事。

何况,他的死,会不会跟这次让他偷偷回来有关?

她不顾一切冲了过去,被卫兵拦住了。

“陆昶……”

她拼尽力气喊道。

陆昶循着声音,转过头看过来,见到了她。

他有些困惑,但很快唇角扬起一丝不察觉的微笑。他的眼神含着关切的询问,仿佛在问:

“孩子好了吧?”

不知为何,林诗诗竟然哭了起来。

直到她临死,林诗诗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个阴谋。从她怀孕那一刻,余氏让她生下孩子起,她就已经入局太深。

“没想到你们露水夫妻,他竟然还愿意为了孩子回来送命。这样多好,轻而易举就帮八王爷把最大的隐患剔除了,皇帝少了一只胳膊,妙啊。”

林诗诗此时已经被沈玉娇灌了两天的极寒汤药,虚弱到抬不起头。

“你们,你们敢造反?”林诗诗瞪大了双眼。

“为什么不敢?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不过,你是看不到那天了。我得好好谢谢你,你的那些个嫁妆啊,钱财啊,婆婆都送给了我。有什么办法,谁让我能辅佐夫君上青云呢,陆旭不过二十二岁,现在已经是吏部侍郎了,等八王爷登基,就是大盛朝最年轻的吏部尚书啦。哈哈哈。”

沈玉娇摸着已经显怀的肚子,肆意的笑着。

“沈玉娇,你敢杀我,姨母和表哥都不会答应的。”林诗诗不甘心。

“林诗诗,你以为婆母是真心为你好?她让你生下孩子,不过是为了让孩子成为棋子,制约陆昶。毕竟,陆昶可不是一般人,在十六岁的时候,就能把吐蕃将领的头颅割下来。我父亲说,他是难得一见的将才。”

“至于你,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价值了,从你把宁海那边的钱财转移到京城的那一刻起,你这颗棋子,就没多大用了。现在陆昶也死了,你就更毫无价值了。”

在陆尽两岁的时候,余氏让林诗诗把宁海那边的田庄,宅子,铺子都卖了,说时间久了,万一宁海那边的林家人把这些东西侵吞了。

林诗诗言听计从,亲自去了一趟宁海,那边的祖父、叔叔,听说她嫁给了自己的表哥,还生了个儿子,十分高兴,丝毫没有为难她,只是让她有空带孩子回去看看。

那些钱财,最后都落入了余氏的手中。

她死都不敢相信,余氏黑心黑肺到了这个田地,她不是自己的姨母吗?

“你可真蠢,你母亲和外祖母也蠢,这些事居然都没有告诉你。怪不得婆母轻而易举就把她们弄死了,原来是自己蠢死的。快把这碗药喝了,说不定黄泉路上,还能追上你的儿子。”

“你们把陆尽害死了?他才三岁多啊,你们这些魔鬼……”

“呦,难道你们都死了,把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留下?我可是好心,让你们在地下团聚。”


陆怀喜对着余氏一顿数落。

余氏本来心情也不好,事情没有得逞,现在陆旭关着门,也不搭理她。

张妈妈刚刚又过来说,要带着林诗诗搬离府上,这一个个的,是要气死她吗。

“老爷,您说话可要凭良心,陆昶难道没有干那丢人的事?你们替他遮掩,我就不能说实话了?你以为诗诗是心甘情愿要跟她成亲,她是被迫无奈。她明明心悦旭儿,我是不忍她一辈子因为别人的错误,跟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她父母将她拜托给我,我为她谋划,何错之有?”

余氏的火气比陆怀喜的还要大,倒硬生生把陆怀喜的气势给压住了,陆怀喜瞪圆了眼睛望着她。

“你,你,我告诉你,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昶哥儿不是你的孩子,你才把他往外推。你要是不依不饶,心胸狭窄,这家你也不用当了。”

陆怀喜外强中干的警告道。

旁边的小道上,粗大的银杏树干后面,站立一个玄色的身影。只见玄色的衣摆转动,陆昶眸色晦暗,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身边的护卫一声不敢吭,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

余氏还在那里和陆怀喜拉扯,两个人都憋着气,非得把这气出了才行,都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动静。

“父亲,母亲!”

余氏和陆怀喜站立的地方离陆珊珊的院子不远,把她惊动了。

余氏见到陆珊珊,才想起,自己是来找陆珊珊的,却被陆怀喜截住吵起来了。

陆怀喜见女儿嘟着嘴看着他们,也觉得有些尴尬,不再与余氏纠缠,愤愤的甩甩袖子转身走了。

余氏含悲带泣的走过去,拉着陆珊珊的手,道:

“走,珊珊,娘正要找你说话。”

两人并排着进了陆珊珊的珊瑚院。

余氏坐下,道:

“娘昨晚就去找了沈姑娘,上午又去林诗诗那里百般安抚她,想让她拒掉与陆昶的婚事。白天朝廷派人过来问询,只要她咬死被冒犯了,朝廷上有沈尚书发力围攻,这事必然能成。谁知道林诗诗却替他打掩护,把他保了下来,你父亲一回来,就对着我一顿埋怨。”

陆珊珊也颇觉奇怪,以前林诗诗对余氏十分依赖顺从,对陆旭更是一片儿女痴心,就因为一个沈玉娇,林诗诗私下不知道用多少好东西来贿赂自己。

这两年,陆珊珊巧妙的周旋在沈玉娇和林诗诗中间,从两人这里得了不少的好处。

林诗诗甚至委婉的说起,以后谁要是做了陆珊珊的嫂嫂,必定会给她添一份丰盛的嫁妆。

言外之意,就是想让陆珊珊帮着她。

如果沈玉娇和林诗诗都成了陆旭的女人,那她还可以源源不断的从她们那里谋得好处。

“娘,女儿也觉得蹊跷。以前,诗诗把我当成姐妹,有事会来找我,但这次,她闭门不出,连二哥她都爱见不见的。难道她真铁了心要嫁给大哥?”

余氏叹了口气,现在可不就是这个情形。

“你祖母和你父亲都同意了。沈姑娘只知道弹劾陆昶,是让他失去宗子之位,若知道我们还想让林诗诗做旭儿的妾,以她那性子,一定会记仇的,这事,要 烂在肚子里,千万别说漏了。”

余氏提醒陆珊珊,陆珊珊点头,让她放心,她在这方面都是很小心的。

“娘,林姐姐上次说,想把京郊那个带温泉的庄子给咱们,你有没有把它要过来。”

因为陆珊珊体寒,每次癸水一来,就疼得在床上打滚,这半年吃着上好的药材调理着,才少了许多的痛苦。

大夫说若能在冬天的时候,在温泉里泡上几个月,就会大大的减轻,以后也不会影响生育。

当时,林诗诗就笑着安慰她,说她是有福之人,她在京西北的九华庄园,看样子是要送给她了。

这个九华庄园她们冬天偶尔也会去,占地接近千亩,有天然的温山泉,那山泉还带着药石的味道,曾找人看过,说里面的水含有诸多矿物质,对人体极好。

林诗诗还真不是说说,说为了冬天能在那里常住,需要改建那里的房子,现在上个月那边的管事还过来回报说外面已经完工,在做内饰了。

林诗诗和陆珊珊一起商量了七八几天,一起画图,选材料,才定了下来。

林诗诗可真舍得花银子,都是上等的木材做的家具,地毯也是进口的,看得她啧舌,上千两银子就花进去了。

陆珊珊知道林诗诗出手大方,脸皮又薄,她只要稍微用点心思,就能轻而易举的从她那里拿到很多东西。

不过,这个庄子,自然要麻烦一点,因为林诗诗说过,她的田锲这些,都是张妈妈给她收着的。

陆珊珊最近都在讨好林诗诗,就是想哄着她想办法把这个庄子送给她。

陆怀喜寿宴那天,沈玉娇来了,陆珊珊就借着身体不舒服没有出去,沈玉娇是去的她院子,关起门来说话,以免被林诗诗看到了不高兴。

“珊珊,你身子好点,就去找诗诗说说话,你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跟她好好说话,体现你们的姐妹情就可以,她是个心软的。就是那个张妈妈,你要避着点,那是个老辣的。”

顿了一会,余氏接着道:

“你父亲这次过生辰,诗诗之前说的会送一个绸缎庄子做生辰礼。我特意告知大家晚上家人聚餐的时候,家里人再把礼物送上。我想的是,她和陆昶事发后,她为了求得大家对她的包容,估计会送得更多,她在京城,有七八家绸缎店。没想到,她刚刚派人送过来了一个锦盒,我打开一看,里面只是八百两银票。”

其实八百两也不少,但是跟一个绸缎庄子根本没法比,一个庄子一年的利钱就得几千两。

再者,给银票,显得不用心,是在敷衍。

余氏接到这个锦盒,心情就很不好,她有一种失控的感觉。

而上一世,正如余氏预料的那样,林诗诗为了讨得陆怀喜余氏的包容,交出了京城六家绸缎铺,每年坐收银钱上万两。

此时的余氏有一种自己被自己算计了的落败感。


林诗诗只知道余氏是镇国将军府的继室,却不知道她是妾室,然后扶正的。

她怔怔的望着余月扶。

余月扶自知失言,但也不甚在意,只道这事得缓缓图之,陆怀喜是一家之主,得他松了口才行。

张妈妈劝林诗诗从镇国将军府搬走,住回外祖父家,或者回宁海老家也行。

可林诗诗却像入了魔,不愿离开,还为了讨好陆府的人,讨好陆怀喜,一而再再而三的把父母留下的钱财奉上。

张妈妈叹气不止。

余氏悄声对林诗诗道:

“诗诗,张妈妈一而再的怂恿你离开府上,是不是有别的心思,你可要多长个心眼,别被奴才给骗了。”

林诗诗道:

“姨母,张妈妈只是不放心我罢了,她曾经救过我母亲的命,我父母把她给我,是完全放心她的。

“诗诗啊,你还小,不懂人心是会变的,还是留意一点好。”

余氏没有再多说什么。

过了几天,有绸缎铺的伙计来镇国将军府背刺张妈妈,说她这么多年,一直在贪墨主家的钱财。

林诗诗自然不信。

但对方叫来京城一号大赌坊的人,说张妈妈的儿子在那里赌钱,输了就去丝绸铺取钱,如今丝绸铺都快被掏空了。

林诗诗不过十六岁,对自己的钱财如何管理并没有什么概念,她只知道,父母给她在京城置办了大量的铺子,田庄,宅子,但如何管理,都是金宝楼的罗掌柜在经营,张妈妈负责监督,查账。

林诗诗每年连对账都懒得去做,每次张妈妈都直摇头。

所以听到张妈妈竟然暗中挪用钱财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懵了。

余氏在旁边煽风点火,说如果不是林诗诗把这丝绸铺子给了她,她去查账,都不知道里面的情景,林诗诗不知还要被这老奴欺瞒多久。

林诗诗与张妈妈的多年情意,自然非比寻常。

张妈妈当即跪下:

“小姐,老奴的儿子确实在赌钱,老奴也是刚知道的,你去报官,该如何,老奴都没有怨言,哪怕是打杀了他。但老奴对小姐,绝没有二心。”

平时,林诗诗是不让张妈妈自称老奴的,更不可能让她下跪。

她慌了神。

所有的人都让林诗诗处置了张妈妈。

林诗诗犹豫不决,先将张妈妈看管了起来,她想细细调查一下。

就在这个档口,她发现自己的月事已经快两个月没来了,跟余氏一说,叫来府医,竟然是有孕了。

林诗诗吓得六神无主。

余氏沉默半响,先吩咐府医封口。

林诗诗要打掉孩子,余氏却有些犹豫,说缓一缓,明天再做商议。

第二天,余氏过来劝她不要打掉孩子,这样对身体不好,多少女子因为打胎终身不孕,反正这也是陆家的血脉,就当陆旭的孩子好了。只不过,就得委屈她现在就给陆旭做妾。

林诗诗条件反射想找张妈妈商量。

余氏在旁道:“诗诗,你既然如此信赖张妈妈,不如把罗掌柜的叫过来,听听他怎么说张妈妈的事。你不是说,你父母让你有内事就找张妈妈,有外事就找罗掌柜,可见,这两个人都是十分得你父母信任的。”

林诗诗一想,这倒是个办法,张妈妈与罗掌柜接触最多。

罗掌柜来了以后,一开始三缄其口,最后才痛心的道:

“小姐,罗某人有罪,辜负了主家的托付。张妈妈的儿子不仅去丝绸铺支取银子,也经常打着张妈妈的旗号,来金宝楼要银子。”

罗掌柜的这一句话,定了张妈妈的罪。余氏当场说要把这背主贪墨的奴才打死。

林诗诗不忍心,说把她赶走就行。

张妈妈临走时,跪在林诗诗面前,老泪纵横:

“小姐,是老奴教子无方,但老奴绝没有背叛小姐。小姐身负万贯家财,只怕有人见财起意,希望小姐三思。”

张妈妈还给了林诗诗指了两条路,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回外祖父家,或者回宁海林家。

“小姐有这么多的家产,就算曾经有污点,想找个好夫婿,依然不是难事,若继续呆在这镇国公府,只怕最后被人吃干抹净。”

林诗诗流着泪看着张妈妈被赶出了镇国将军府。

她身边现在只有秋云和忍冬,忍冬还是姨母给的人。春雨在与陆昶事发的第二天,就被余氏发卖了。

林诗诗摸着自己的肚子,很是茫然。

她还是想打掉这个孩子,否则,她一辈子都要背负着这个耻辱。

陆旭倒是很意外的,让她把孩子生下来。说都是陆家的血脉,反正大哥以后也不会再回来了,就当是自己的孩子。

只是他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像被人勉强了一般。

余氏也过来说,你姨夫知道你怀了陆家的孩子,答应让你给陆旭做妾。

敢情以前她做妾的资格都没有。

也是,陆怀喜肯定是恨她的,毁了他的大儿子。

秋云和忍冬也劝她不要冒险打掉孩子。

林诗诗迷糊了,就这样拖着拖着,肚子渐渐大了,孩子真的就不能打掉了,她也就成了陆旭的妾。

连个仪式都没有。

她有一次病得很严重,凑巧罗掌柜上门来找她汇报账务。

她连身子都爬不起来。

余氏让她以身体为重,道:

“诗诗啊,你养身子要紧,这些事,要不就让姨母帮你料理吧。”

就这样,这些事逐渐的都交到了余氏的手里。

半年后,沈玉娇以正妻身份嫁了进来,成亲的第二天,就带着丫鬟到她院子里羞辱她:

“林诗诗,好女不嫁二夫,你这样的破鞋,也就我夫君人善,才会拉你一把,你可莫将别人的善良当枪使,他给了你这个孩子,你以后就本本分分的在院子里待着,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云舒院。

林诗诗为了不让秋云起疑心,让秋云和春雨都在外面等着,只留了张妈妈一个人在屋里商议。

以前,她的事情很少避着春雨和秋云。

今天把张妈妈叫回来以后,她就言简意赅的把事情讲给了张妈妈,张妈妈惊惧之间,很快就与林诗诗取得了一致,事已至此,那就是与陆昶成亲才是上上策。

林诗诗需要这个亲事,来保全自己的名声,以后有了陆府大少奶奶这层身份,余氏便也不能借着亲事拿捏她。

而陆昶这边,她不担心他会不答应,这次余氏更直接针对的是他。相较而言,他更需要这场婚事来替他免了这场算计带来的灾难。上世他就应下了婚事。

只不过,在这府里,余氏是当家主母,陆怀喜虽然不至于有害了陆昶的心,但是,他一向是个没主见的墙头草。

所以,林诗诗和张妈妈都想到了董老夫人。

张妈妈亲自去董老夫人的静安院,很快便说动了董老夫人。

董老夫人及时出现,压住了场子,打了余氏一个措手不及,把两个孩子的婚事口头上先定了下来。

但余氏岂会善罢甘休?

林诗诗把张妈妈单独留下了,就是想商议接下来该怎么办。

“小姐,你真的决定与大爷成亲,那二爷那边,你如何给个说法?”

事到如今,张妈妈依然觉得很多事情没有理清。比如,小姐失了身,因此觉得与大爷成亲,这个她能理解,可是小姐这些年对二爷的感情,怎么说放下就放下了?

还有对余氏,林诗诗向来言听计从,可今天明显余氏是不希望她答应这门亲事的。

“张妈妈,此一时彼一时,既然我选了大爷,之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一府之中,若是拉拉扯扯,以后日子也不好过。再者,今天的事情,你不觉得很奇怪,是有人针对大爷,甚至这个人也提前把我算计了进去。”

林诗诗没有指名道姓的说是余氏,但张妈妈岂有不懂之理。

她对这些后宅里的阴谋见得多了,但余氏之前一直伪装得很好,她都没有发现任何不妥,没想到人家一出手,就是致命。

“小姐,依我之见,既然近期就要与大爷议亲,再借住在府上,就不方便了。不如,咱们跟府上请辞,回你外祖父那边去如何,这样你的亲事,也有外祖父替你做主。”

林诗诗正有此意,虽然余文铭这个舅舅让她疑心大起,但相较而言,外祖父余家比这里要好,她要八抬大轿嫁入陆府,而不是像上世,连院子都不用挪,院门口挂个红灯笼就算了事。

“张妈妈,我觉得秋云有些异样,但又没抓到她的证据。”

既然要离开这里,自然要清点名下财物,能带走的就带走。但林诗诗不想让秋云参与其中。

张妈妈听了,犹豫了半响,问道:

“小姐为何疑心她,却不疑心春雨?我记得当时让你去别院的是春雨。”

秋云目前还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动作,林诗诗是根据上世的事情才知道的。

她解释道:

“秋云鬼鬼祟祟,我直觉她有问题。当时那么多人围着我,她却要离开我去请府医,就这一条,她就不是个妥帖的。”

张妈妈眉头轻蹙,秋云平时很是伶俐,在关键时刻却不知轻重,怪不得林诗诗会怀疑她的忠心。

“小姐,若她真有背主之心,我自有办法处置她。”

林诗诗附在张妈妈耳边耳语一番,很快,张妈妈就把春雨和秋云都叫了进来,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下,严厉道:

“小姐的亲事定下了,你们两个知道些里面的事,定要守口如瓶,不能坏了小姐和未来姑爷的名声。大爷是朝廷大员,若有人有些用这个弹劾他,他这官做不成,亲事便也黄了,那就是在害小姐。所以,这件事,不管你们知道多少,都要烂在肚子里。”

春雨和秋云都连连点头,保证不会拖小姐的后腿。

这时,喜儿从外面回来了。

“张妈妈,东西买回来了。”喜儿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委以重任。

“你们去把药煎了吧。”张妈妈吩咐秋云和春雨。

这是林诗诗让喜儿去药铺抓的避子药,上一世,林诗诗怀了个孩子,这一世,她不想有这个孩子。

春雨和秋云拿过药,就去小厨房忙活去了,喜儿则在院子里忙活别的。

张妈妈说自己要去一趟董老夫人那里,转身也出去了。

林诗诗站在窗户边上,悄悄盯着大门看。

过了一会,果然就看见秋云端着个笸箩,里面塞着套脏衣服,往外面去了。

林诗诗冷哼一声,转身回了榻上。


余氏走了。

只要张妈妈在,余氏就待不久。上世,林诗诗会把张妈妈支走,但现在,张妈妈就是她的挡箭牌。

只一会的功夫,陆旭真的过来了。满脸的委屈,就好像自己最爱的玩具被人抢走了。

他等着林诗诗开口,向来,表妹都是依顺着他的。可如今的林诗诗没有心情安抚他,对他客客气气,这让他心生不安。

“诗诗,你知不知道我很难过,你快跟我说,你对他,并没有想法,你也是被迫无奈的,对不对。”

对他的问题,林诗诗避而不答。

“二表哥,事已至此,再说这些话,可不太妥当。姨母的意思,二表哥可能也未必清楚。”

陆旭恨不得发誓,说母亲已经完全同意了,只要她拒了陆昶。

张妈妈在旁边道:

“二爷,你就不要难为小姐了,有些话小姐是不好说的。昨天晚上,夫人担心沈小姐伤心,还特意找过去解释,这其中的意思,二爷应该想一想就能明白。”

张妈妈今天出门的时候,拐弯抹角的就跟车夫打听了余氏昨天的去向,自然就知道了余氏昨晚是去找沈玉娇了。

陆旭脸色唰的变了,母亲难道在耍他?

刚刚母亲还过去劝导他,让他过来哄好林诗诗,只要诗诗愿意,她这个做母亲的,只要儿子幸福,也乐见其成。

林诗诗在旁边一脸惆怅,很是无奈的样子。

“诗诗,不会的,这中间定然有什么误会。”

陆旭哆嗦着嘴唇,面色有些苍白。

“二表哥,若姨母能去官府定下你我婚约,诗诗方能安心。有没有误会,你去问问便知。若姨母做不到,二表哥以后也不必再多说。”

陆旭见林诗诗松口,赶忙高兴的道:“我这就去找母亲,我们去官府。”

陆旭去了半天,却没有回来。林诗诗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余氏是不可能答应明媒正娶她的。

这时,府里有下人过来道,朝廷来了人,让林诗诗出去。

林诗诗明白,这是陆昶在朝堂上被弹劾了,皇帝亲自派人来问询。

上世,她哭哭啼啼,寻死觅活,一口咬定是陆昶做了禽兽之事,使得陆昶在朝堂上再无立足之地。

林诗诗让丫鬟拿来一件披挂,穿上起身即走,她早就是梳妆打扮好等在这里的。

到了大堂,林诗诗发现还是上一世的那个太监,余氏在旁边笑着奉陪,陆旭也在。

见了礼之后,那公公尖着嗓子道:

“林小姐,我代朝廷问询与你,你要如实回答。有人弹劾中郎将陆昶陆大人,说他昨天污了你的清白,可有此事?”

余氏从林诗诗一进来,就用迫切的眼神望着她,这会更是心提到了嗓子眼,恨不得替林诗诗回答。

“是!确有此事。”林诗诗恭敬答道。

余氏面露喜色。

“但陆大人说,你和他是两情相悦,一时兴起,且双方已经在议定亲事?”太监问道。

“是,此事也属实。”林诗诗又道。

太监眉头一皱,不悦道:

‘林小姐,你究竟是什么意思。陆大人到底有没有行不轨之事?’

林诗诗掩面道:

“大人,小女说的都是真的,小女本无脸跟大人您复述一遍昨日之事,但既然大人要问,小女也只能说出来,昨天陆大人确实抱了我,但小女与陆大人确实两情相悦,情不自禁,得府上董老夫人的同意,已经在议定婚事。”

“你是说,昨天的事,你们只是抱……了,又是双方自愿的?”

太监瞪着大眼问道。

林诗诗点头,道,“此事,鲁国公夫人在场,我姨母也在,您若不信,可以问证。”

余氏急得在旁边直跺脚,道:

“大人,您稍等片刻,让我和她说上几句话。”

说着,就想拉着林诗诗到一边去说话。

那太监却不给她这个面子,不耐烦的道:

“夫人,你们有话且好好说吧,洒家还要回去回复皇命,就此告辞。”

说完,带着两个小太监火急火燎要走。

余氏不敢强留,只能气急败坏的对那太监道:

“大人,哪有那么简单,陆昶可是把我侄女的身子玷污了,诗诗,你不要怕,你跟公公说实话,皇帝会为你做主的。”

太监眉头紧皱,斜着眼看了看余氏,才对林诗诗道:

“你可有事补充?”

“大人,小女年岁尚小,母亲又亡故,有些事无人教导。昨天,陆大人抱了小女之后,小女以为,那就是男女之事,后来张妈妈跟我做了解释,小女才明白有所误会。姨母也是被我误导,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太监鼻孔对着余氏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诗诗,姨母跟你怎么说的你怎么答应姨母的,你都忘了?”余氏气得咬牙。

“难道姨母要让诗诗,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自己丢了清白?你让诗诗以后怎么活。”

林诗诗说着,掩面就哭了起来。

气得余氏伸出去的手,又只能收了回来。

余氏昨天天都快黑了出府,把沈玉娇叫出来在路边商议了半天,让沈玉娇发动她的父亲,今天给陆昶在上朝的的时候上眼药。

太监一来,只要林诗诗咬死陆昶强迫良家女子,他在朝廷和府里都没有立足之地。

谁知道林诗诗完全没有听进去她的话。

真是奇了怪了,这陆昶跟她一日欢好,她就变了心了?

她不禁狐疑的望向陆旭,她一直相信儿子在林诗诗心目中的地位。

哪想陆旭正用埋怨的眼神看着她。

看得余氏一个哆嗦。

余氏还想说什么,林诗诗已经哭着告辞,带着张妈妈走了。

陆旭满脸黑气。

“母亲,诗诗是不相信你才会答应与大哥成亲的,你为什么不答应去官府?”

“旭儿,娘没有不答应,这么大的事,不得等你父亲回来,好好商议…~”

陆旭埋怨的看了看余氏,他不想听,从门口追了出去。

余氏只觉得这事办砸了。

傍晚,陆怀喜气呼呼的回来了,在府里的通道上正好遇见余氏,也顾不得那么多,冲到余氏面前,对着她撒气:

“余月扶,你究竟什么意思,昨天大家不是已经说好了,昶哥儿与诗诗成亲,你为什么在罗太监面前,说三道四?你是想毁了昶哥儿?”

原来,这罗太监是皇帝的身边人,而陆昶又得皇帝中意,所以,昨天罗太监去朝廷回了话,给陆昶解了围之后,又派了个小太监,去礼部找到怀喜,说她夫人做下的蠢事。

陆怀喜颜面尽失,气得火冒三丈,一到下值点,当即回府,要找余氏好好问个明白。


钟姨娘和柳姨娘的礼物也一模一样,头上戴的金步摇。

陆圆圆十二岁,头一次得这么贵重的礼物,高兴得连连说谢谢大嫂。

给沈玉娇准备的倒是与众不同,一对蓝田玉耳环,看着普普通通,但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轮到陆旭沈玉娇敬茶,一切顺顺当当,沈玉娇的礼物拿出来,虽然比较精巧,但在林诗诗实打实的金子面前,就不值一提了。

尤其对于两位姨娘来说,她们缺的是实打实的好处,遇到个事,能换银子。

余氏从桌子上放着的梨木盒子里,拿出两个玉镯子,分别给了林诗诗和沈玉娇。

给沈玉娇的明显成色好上不少,不过在林诗诗看来,她都看不上。

用这点手段,真是膈应不了她。

“好了,你们各忙各的去吧。”

余氏道。

刚说完,又喊住陆旭和沈玉娇:

“你们留下来陪我和你父亲用早膳。”

这么明显的偏心,也真是没谁了。

她就是故意要给陆昶林诗诗难堪。

陆昶性子冷,抬腿就要走。

林诗诗给余氏和陆怀喜行了一礼,道:

“父亲母亲,大爷衣裳打湿了,我陪他先回去更衣,你们慢慢用膳。”

说罢,跟着陆昶走了。

余氏又想拉脸,可陆怀喜在旁边看着她。

路上,林诗诗与陆昶并肩而行,中间隔着一步的距离。

两人都没有说话。

陆昶微微侧头看了林诗诗几次,终于道:

“是我连累了你,以后,少不得要受些委屈。”

林诗诗一愣,没想到他会这样想。

在他看来,余氏不喜他,林诗诗也跟着被连累。

林诗诗连忙道:

“你我夫妻一体,哪来的连累之说。姨母偏爱二弟,也是能理解的,这不是你的错。”

陆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是觉得心里有点暖。

进了北院,陆昶在院子里道:

“除了书房,其它的地方,包括东西,你都随自己的心意。”

“好。”林诗诗点头。

“那我去书房了。”

陆昶转身欲去书房。

“大爷,你的手没事吧。”林诗诗喊住他。

刚才的茶水那么烫。

“没事,我的手粗糙。”他张开大手,给林诗诗看。

林诗诗见他手掌宽大,上面有厚厚的茧。

边关的生活,在他身上留下来难以磨灭的痕迹。

陆昶见她怔怔看着自己的手掌,眼神还有些心疼,以为她担心自己被烫了。

“真没事。”

他收回了手。

等他走了,林诗诗心情也有些复杂。在北院走了走,这个院子位于府里的北边,是一个很大的院落,就是里面没什么摆设,连花花草草都少,显得有些凋零。

昨天成亲的洞房,虽然增添了些色彩,但看起来,整个调调都偏向硬朗。

也难怪,以前这里连个丫鬟都没有。

现在林诗诗嫁进来了,就有了女性的气息。

既然他说我可以随意动,林诗诗就想着要布置布置。

钱她有,丫鬟现在也有四个,春雨和喜儿,还有两个粗使丫鬟,再从外面买几个进来。

以后自己搞个小厨房。

林诗诗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张妈妈,让她安排再买四个丫鬟进来,她不打算跟府里要,还是自己买的放心。

上世,秋云和忍冬可没少唆使她走歪路。

“小姐,嫁妆都还在库房堆着,我带着她们几个去整理。”春雨道。

当时这些嫁妆差点都抬进了府里的库房,还好林诗诗提前跟张妈妈说了,张妈妈在陆昶来迎娶的时候,就拉着安庆嘀咕了几句。


“你想得倒是周到,果然是个孝顺的孩子,那你便好好做吧,等晚膳的时候,再端上来。”

余氏突然变了态度,别说林诗诗,就连沈玉娇都觉得奇怪。

余氏自有自己的算盘,挥挥手让林诗诗走了。

沈玉娇满脸狐疑的看着余氏。

余氏也不好跟她多说,只道:

“我累了,要午睡一会,你也回去吧。过半个时辰,你让旭儿过来,我有话对他说。”

沈玉娇有些不高兴,但她又隐隐约约觉得,婆母不可能就这么放过林诗诗,且等一等。

她甩着帕子走了。

林诗诗回到北院后,厨房的人正好从外面采购回来。

“大奶奶,您看这鱼可还行。”

厨娘讨好的把桶里的鱼递过去。

林诗诗看了一眼,笑道:

“很好,辛苦你了。”

“哪里哪里,大奶奶您客气了。以后有事,尽管吩咐。”

厨娘笑呵呵的道。

刚才林诗诗去厨房,让她去买鱼,直接给了她一坨金子做跑路费,让她买回来直接送到北院。

别怪她见钱眼开,厨房虽然有油水,但买个鱼就给金子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遇见。

她自然就要把林诗诗伺候好了。

这西湖醋鱼,这宁海地区是经常吃的,林诗诗她们都会做。

但凭什么自己亲自下厨做给她们吃呢!

所以林诗诗就多买了几条,今天晚上大家都吃。

她让春雨过来,先处理,这醋泡鱼,得好几个时辰才好吃。

尤其是还要给老太太送过去,自然更得小心,得把那骨头都酥化了才行。

余氏那边,吩咐庄嬷嬷去给茉莉送个信,让她晚上给老太太的饮食动一点手脚。

“老太太向来是吃自己厨房的东西,如果吃了她做的鱼,吃出了问题,那便是她的责任。”

余氏阴笑着。

到了晚膳的时候,大家的桌上就都有了一道西湖醋鱼。

余氏又派忍冬过来叫林诗诗过去伺候吃饭。

“忍冬,烦请你去告诉夫人,老太太今天高兴,让我过去陪她吃饭。您看,我是去老太太那里呢,还是去夫人那里?”

林诗诗无辜的看着忍冬,一副你替我拿主意,我听你的。

忍冬回去告诉余氏的时候,余氏不仅没有生气,眼里还闪过光芒。

忍冬摸不清头脑。

一旁的沈玉娇也满腹狐疑。

庄嬷嬷看了忍冬一眼,让她好好伺候主子们用膳。

晚膳陆怀喜和陆旭都在,如果林诗诗过来,陆昶也会一道过来,余氏本就不方便给林诗诗立规矩。

她去老太太那边,等老太太用膳后身体不适,正好人证物证都在。

只要茉莉那边,不要掉链子。

陆怀喜听说林诗诗陪老太太用膳,十分高兴,他对这个大儿媳本不太满意的,但既然得了老太太的眼,也是她的造化。

余氏这边用完了晚膳,又让忍冬泡了一壶消食茶和一点饭后小食,一家人围坐着聊天。

陆珊珊见大家都在,倒是个说话的好时机。

“母亲,最近天又变冷了,我跟大嫂说了,想去她的温泉庄子上住一段时日。”

余氏爱怜的望过去,大概是天冷了的缘故,陆珊珊的脸更显苍白了一些。

“你一个人去?我有些不放心。”

余氏道。

那个庄子挨着山,周围都是郊区,荒凉得很。

陆珊珊身边也只有一个嬷嬷和两个丫鬟。

陆珊珊看了一眼沈玉娇,道:

“二嫂刚新婚,肯定是不愿意陪我的,母亲事也多……我约了个闺蜜,就是父亲刘员外郎家的。”


“无妨,等外祖父和舅舅回来再说,我们这次来,也想住上几天再走。”

林诗诗开始逗弄邦哥儿。

张大媳妇一家都是周氏找过来的人,丫鬟松儿是去年新买的,结巴刘嫂子在这里倒是干了很多年了,但她平时只顾埋头干活。

林诗诗与周氏东聊西聊,这个舅母比她也只大了四五岁,以前林诗诗在余家的时候,与她相处过两年,所以两人很熟。

周氏比较小气,但人很勤勉,平时也比较话唠。外祖母过世之后,林诗诗没有提起过外祖母要给她添嫁妆的事,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余家,以后也都是余文铭的。

对此,周氏十分欢喜,待林诗诗反而比外祖母在的时候还要真诚几分。

周氏爱闲聊,又没把林诗诗当外人,把余家最近大大小小的事情,比如祖父余德友告老之后喜欢去钓鱼,爱抽旱烟,最近总咳嗽等等琐事,都跟林诗诗讲。

“诗诗,一会你舅舅回来,他要是说你两句,不要跟他计较。家里收到你送过来的信,说和大公子定亲了,大家很高兴,就你舅舅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说你翅膀硬了。我就不明白了,他怎么就看不上这桩婚事,要我看,大公子和二公子都很好。”

周氏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林诗诗的婚事。

“话又说回来,估计是你姨母太喜欢你,想让你跟二公子成亲。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嘛……额,大公子也不是外人,都是一家人。以前是一家人,以后更是一家人。”

“你舅舅现在也不在学馆好好教书,背着你外祖父在外面不知道搞什么,也不让我说。好像是跟了一个彭总管,是什么八王爷的人,还说会赚大钱,我就担心别被人骗了,反正家里的银子我是不给他往外拿。你姨母许久不来,要是她来,还能帮我说叨他几句,他就听你姨母的话。”

八王爷?林诗诗没想到从周氏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我看以后光耀门楣的事,得靠邦哥儿了。你外祖父不让娶妾,家里干干净净的,省了很多心。女人啦,一辈子就那么点盼头。”

周氏自嘲道,一个人絮絮叨叨了许多。

两人说笑一番,余德友被下人叫了回来。老头子精神矍铄,身板硬朗,见到林诗诗十分开心。

看着外祖父一向板正的脸上笑出褶子,林诗诗心里不禁想,外祖父不让舅舅娶妾,那他自己会娶妾吗?

母亲和姨母是一个娘生下来的吗?

可她根本开不了口。

余德友倒是翻出了沈嬷嬷的住处,春雨拿着地址坐着马车赶紧出发了。

余德友对林诗诗的亲事满意,问了又问。

林诗诗道:

“外祖父,姨母因为这个亲事,对诗诗不满。还说外祖父偏心,当初让她做妾。外祖父,姨母以前是镇国将军府的妾吗?”

余德友仿佛胡子被人揪了,瞪圆了眼生气道:

“陈年旧事,提它干嘛。”

“姨母连对去世的外祖母也有埋怨,外祖父,你们当时为何让姨母做妾?”林诗诗问道。

“你一个小孩子,问这些干什么?以后她是你姨母,也是你婆母,你孝敬着她便是。”

余德友瞪胡子道,却并不多说。

“哦,诗诗知道了,诗诗是担心,过去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姨母心里有怨怼。”

“她现在是镇国将军府的主母,还有什么不满意。”

余德友显然不会提过去的旧事。


说着,抬手指着毛林海对王寂川道:

“你看你看,就是那个年轻人,是不是郎才女貌配一脸。”

王寂川抬眼望去,就看到了对面的毛林海,一身淡蓝色锦服,面色白净文雅,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子弟。

而毛林海此时,正抬头看向陆珊珊的方向。

王寂川鼻孔冷哼,忽而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倒满一杯酒,罕见的回敬“刘大人”一杯,一口喝尽。

陆珊珊还在那里想着,等宴会散了,她要找个机会去见王寂川。

她哪里知道,林诗诗安排好的“刘大人”,在三言两语之间,已经让王寂川把她归入了水性杨花、心机深沉之列的女人。

宴会结束,宾客接二连三的离去。

芙蓉院里,余氏却在赔着小心。

“亲家母,您消消气,今天是孩子们大喜的日子,您不看僧面看佛面。”

对面尚书府的罗夫人满脸煞气,气哼哼的道:

“余氏,要不是玉娇就看上了陆旭,就你们这做父母的,这么做事,我一百个不愿意。你当初怎么跟我讲的,怎么跟我讲的?”

“是,是我的错。但我绝不是故意诓你的。难道我不希望旭儿坐这宗子吗?谁知道这死老太太,这么多年都不管事,突然搞这么一出,我一点防备都没有。”

余氏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罗夫人看着她那窝囊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敢情什么都得他们尚书府倒贴。

不仅要帮着陆旭走仕途,还陪嫁了那么多的嫁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招个上门女婿呢!

“我女儿从小娇惯着养大,可不是赖你府上受气的。如今,人家是长媳妇,如果以后又是宗子夫人,还是你外甥女,哼!”

罗氏瞥着余氏,让她表态。

“亲家母,你放心,我一定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她才是我亲亲的儿媳妇,这个我是分得清的。”

余氏谄媚的道。

罗氏不理她。

“亲家母,宗子的身份,我们定然会想办法。还请您回去在程尚书面前多多美言。老太太年纪大了,能出一次头也就一次。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这种事情,我们也得看你们的努力,空口说说,都做不得数。”

罗氏可没打算轻飘飘的揭过,她女儿本就是低嫁,一而再的退让,人家还真不以为她们是上赶着的。

余氏满口应承下来,说一定会想办法。

她想着正好趁机逼一逼陆怀喜。

罗氏毕竟是女儿的新婚之夜,又是她眼巴巴想嫁的男子,不能闹得难堪,带着丫鬟面色不悦的走了。

送走罗氏,余氏只觉得身心俱疲,她做错了什么,竟然让她一个人承受。

那个死老太婆,关键时刻出来坏事。

“庄嬷嬷,不是说老太太身子骨熬不了多久了吗,我怎么看她生龙活虎的?”

以前,她也不介意府上养着这么个老太太,她有诰命在身,有朝廷的俸禄,也是府上的荣光,可她出来搅和事,那就得另说了。

“夫人,莫气着了身子。我再去问问老太太院里的人,让她上点心。”

庄嬷嬷小心的道。

“老爷呢?又去柳姨娘那里了?”余氏问道。

庄嬷嬷点了点头,不敢多说。

“哼,儿子成亲,老子也跟着沾光,我呸。”

北院。

两只硕大的红烛灼灼燃烧。

林诗诗已经换下了喜服,身上穿的是红色绸衣稠裤,头发用一根金簪挽着,耳朵上的红色琉璃依然戴着。

脸上的盛妆洗去,但依然让春雨给她化了淡妆点了朱丹。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