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慕梓寒周璟的其他类型小说《甜蜜宠爱:太子妃她柔弱惹人怜 全集》,由网络作家“尤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魏明,你若交代了,我向殿下求情,看在你这些年尽心尽力的份上,饶你一命。”魏明却是狂笑:“饶我?”“他一个冒牌货,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还真以为自己血统纯正了?”寂七心下大骇,这种事,魏明怎么可以提。‘啪嗒’的一声,周璟手里的鹰嘴钩刀脱落。他停顿片刻,像是才回过神来。他温柔说:“再说一次。”魏明知道周璟的手段,有过片刻的畏惧,最后选择别过头。只听一声冷笑。周璟一脚踢开鹰嘴钩刀,大步朝魏明而去。他一靠近,寂七连忙退开。“我让你再说一次。”周璟转动刀柄,搅动血肉。这种痛可比刚才强烈了数倍。魏明疼得要死。“周璟,你不如杀了我!”周璟哪里能让他如愿。“你早就暴露了,孤给过你三次机会。”他动作很慢,说的也慢。“第一次,是在边境。孤曾问你,可对许...
《甜蜜宠爱:太子妃她柔弱惹人怜 全集》精彩片段
“魏明,你若交代了,我向殿下求情,看在你这些年尽心尽力的份上,饶你一命。”
魏明却是狂笑:“饶我?”
“他一个冒牌货,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还真以为自己血统纯正了?”
寂七心下大骇,这种事,魏明怎么可以提。
‘啪嗒’的一声,周璟手里的鹰嘴钩刀脱落。
他停顿片刻,像是才回过神来。
他温柔说:“再说一次。”
魏明知道周璟的手段,有过片刻的畏惧,最后选择别过头。
只听一声冷笑。
周璟一脚踢开鹰嘴钩刀,大步朝魏明而去。
他一靠近,寂七连忙退开。
“我让你再说一次。”
周璟转动刀柄,搅动血肉。
这种痛可比刚才强烈了数倍。魏明疼得要死。
“周璟,你不如杀了我!”
周璟哪里能让他如愿。
“你早就暴露了,孤给过你三次机会。”
他动作很慢,说的也慢。
“第一次,是在边境。孤曾问你,可对许静的事,对孤生有怨怼。”
许静就是魏明的妻子。
“你说没有。”
“第二次,是在回京的路上,你亲手端了毒茶。”
自从怀疑他,周璟的计划也一直瞒着他。
“孤说人无回头路,你有什么话同孤说吗?”
魏明也说没有。
那碗毒茶,他喂了周璟喝下。
周璟喝了,反正操心的是蒙时。
“眼下是第三次。”
魏明:“周璟,你如今这样,也迟早丧命,我怕什么,黄泉路上不孤单!”
“这京城里头,想让你死的可太多了,你一个个猜去吧,哈哈哈哈。”
周璟抬手抽出他腹中的匕首,鲜血溅了出来,又狠狠的刺了进去。做完这些,他接过寂七送上来的帕子,擦了擦手。
魏明眼睛还惊恐的张着,呼吸停止。
寂七冷眼旁观,在他看来,殿下有无数个折磨魏明的方法,可他选择了这一种,终究还是留了情的 。
所以,魏明注定听不到周璟低低的笑。
有落寞,也有疯狂。
“蠢东西,你当孤在意?”
都说了,他过来,只是给他第三次机会。
那明黄色的身子趴在床前,腰身纤细。
慕梓寒很少做梦。可此时却陷入梦境脱不了身。
她的眉紧紧皱起。
与其说是梦境,倒不如说是记忆。
她以上帝的视角,看着那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蹲在地上数着蚂蚁。
小姑娘看着不过八九岁的模样。
突然,有人跑过来,一脚踹飞她手里用杨柳枝折的花环。
“小小年纪,就知道打扮,以后一定不学好。”
那人穿着华贵的襦裙,好不骄傲的抬着脑袋。
是幼年的慕如月。
她把花环扔到地上用力的踩。明明年纪很小,却说着恶毒的话。
“慕梓寒,大哥哥已经去当兵了,没有人再护着你了。看你还怎么和我傲!”
“我娘说了,战场刀剑无眼,大哥哥不老实在家里讨好父亲,非要出去当兵,没准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你就是个扫把星,克死了你娘,又轮到大哥哥了。”
小姑娘也就是小时候的慕梓寒,眼里含着泪,要掉不掉的样子。让人看着都心疼。
她还记得慕衍出发前,特地笑着对她说。
“哥哥努力往上爬,这样谁也不能欺负我们小寒了。”
“你胡说!”
她猛的扑到慕如月身上:“我让你胡说!”
慕家的两个姑娘打架,边上的奴才帮的当然是慕如月。
而慕梓寒最后被赶来的慕政打了一巴掌:“你这小畜生,若是伤着我如月,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画面一转,多年后,是慕衍从战场上回来。
端漠王朝重文轻武,能打的老将军年迈,一败再败的割地赔款,这一次总算扬眉吐气,而里面,竟然有小兵慕衍的功劳。
这次回去,坐的是马车。
厚实的布帘遮挡住严冬的凛冽,可比早间的步辇暖和多了。
慕梓寒想,可能是周璟的安排,就算不是他,也是手下的人揣度他的意思安排的。
到了慕府,她从马车下来。
雪很大,府里的奴仆用扫帚扫了雪,可道上很快又积了厚厚一层。
怕滑,她走的很小心。
也没人看出她行动间的异常。
“小姐。”
阿无笑着喊。
“少爷刚睡下,算着时间,惦记小姐快回来了,就让小的在您屋里点了炭火。”
慕梓寒表示知道了,从阿无那里要了伤药,吩咐他别声张。
回屋后,她一直强撑的笑意垮了下来。
先是摸了摸鼓起一个包的后脑勺。
也不知是不是这这个包的缘故,她有些晕眩,也有点想吐。
慕梓寒又脱下披风,毛绒长褙子,腰间的系带。
一件一件沿着纤细单薄的肩胛往下滑。
最后是内衫,露出后背的淤青。
她那一摔,落下不轻的伤。可她却没在人前吭上一句。
慕梓寒轻轻叹了口气,倒出药瓶,忍着疼艰难的上药。
除了后背,还有前胸。
那里还在发育。
有些时候她自己碰到,都不舒服,何况被周璟重重磕了一下。
想到那张美感的脸埋在她怀里,明明她穿了很多,可他薄唇带来的温度好像能钻进心里。这个画面慕梓寒险些没拿稳手里的药。
她捂着脸,不愿多想。
慕家安安静静的,以前这个院子被遗忘,而现在,奴才路过这里,都下意识放轻脚步。
阿无在慕衍门外打着瞌睡。
厨师在小厨房里准备晚上的菜肴。
一切都很正常。
可到了晚上,外面传来卢艳悲戚撕心裂肺的哭声。
听的人后背一凉。
卢艳听到卢慎打晕看门的奴才偷跑出去,夜里打滑掉入水池的消息,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赶过去时,慕家的下人正在打捞尸体。
被捞出来的卢慎早就断了气。
卢艳眼前一黑,扑到卢慎身上,痛不欲生。
她恨卢慎毁了女儿,可从没想过让他死。
她卢家就这一个独苗苗!这是彻底绝后了啊!
想到这里,卢艳难受的直抽抽。非不信邪的请太医登门
大夫背着药箱,只看了一眼:“夫人,表少爷气息已绝,请您节哀。”
卢艳眼睛通红,怒骂:“庸医!”
卢慎身体一向很好,除了年少轻狂贪恋美色,肾有点毛病。
卢艳急红了眼,一脚踹在看守柴房的奴才身上。
“说,你是怎么看表少爷的!”
看守柴房的是一对兄弟。
午间,卢慎还躺在床上,裹着被子,像个大爷一样,不满意这里,挑剔那里。
“你们对本少爷态度好点,我可不是死囚犯!不然,等我出去,第一个就是处置你们!”
“怎么又是一盘青菜,肉都没一粒,这是人吃的吗?该死的奴才!竟然这样苛待我!”
他们当然没当回事,毕竟管家安排他们过来看守时,就放话,这畜生玩意不用照顾他。
“夫人,表少爷是趁我们兄弟送饭时,发了疯无故用木棍砸晕了我弟弟,偷跑出去的。”
“小的没拦住,一路追,表少爷却越跑越急。这才失足掉了池子。”
这池子深的很,又结了一层的冰,卢慎掉下去,就算会划水,四肢被冻的僵硬,哪还有力气。
尸体能捞出来都是万幸。
“奴才该死。”
卢艳不听这些!
她更不会怪卢慎自讨苦吃。
只听她尖叫一声。
“你们的确该死!”
“够了!”
慕政出声。
慕政大步走进来,一挥手,管家领着所有的奴才离开,凉风呼呼的吹着,刮的脸疼。
一轮月挂在天上,冷冷清清。
入夜,很黑,刚才为了照明,地上放着很多灯笼。
慕政眼底没有任何温度。
慕政绕过浑身湿漉漉卢慎的尸体,负手而立。
卢艳哭哭啼啼:“老爷,我就这么一个侄子。他来时好好的,我可如何向卢家交差。”
这边没别的人,慕政也不用顾忌,冷冷笑。
“那你猜猜,他离开柴房,是去寻你求情,还是找谁?”
卢艳想,只会是去找慕如月。
他微微俯下身子,一手捏住卢艳的下巴。
“我给如月定好了亲事,是方大人。方大人最喜年轻的姑娘,不介意她婚前失贞。你如果坏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卢艳哭声一顿。
方大人?
那个有床笫怪癖,行房喜欢用鞭子抽打女人助兴的方大人?
据说那些青楼里的妖艳贱货,都不接他的单。
方大人比慕如怜丈夫年轻,可和慕政差不多年纪,不还是个糟老头!
她家如月身子娇,哪里受得了这个折腾?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还不如嫁她侄子。
“不行。”
“老爷,如月是您女儿,您怎么忍心害她?”
“害?”
“能害她的只有她自己。”
还不是慕如月不要脸。好好的路不走,非要南墙撞。
“方大人和吏部尚书交情颇深,有这个关系在,我升职在望。我可不是来央你点头的,卢艳,你得清楚,我是在通知你。”
说着,他丝毫不掩饰这件事和他有关。
“所以,你这个好侄子,必须死。”
卢艳哭声一顿,灵关一闪间,一种不敢深思的猜测升起,如一脚踩空,浑身坠入冰窖。
她两眼发直,手心全是汗。
“他好端端怎么会打晕下人?”
是听了什么话,还是见了什么人?
还是在挣扎,想要求生?
“是你,他的死……是你……”
“不知所谓的东西,卢艳,放聪明点,你只有依靠我才能有好日子。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卢家子还能有慕家女重要?”
“往前,我愿意尊重你,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你补贴娘家,可你别忘了,你是慕家妇。”
说着,他像是为卢慎伤感。
“这孩子是在慕家出事的,不如就在慕家入殓,我身为姑父,也会给足他体面,将这后事办风风光光。”
他想的很完美,毕竟卢家远在成洲,赶过来也得一两日的功夫。
天虽然冷,可尸体放久了也会臭。
谁还会开棺,让仵作来验尸?
“你这个表哥,没有少爷命却有少爷病,就想着钱从天上最好能掉落到他脚下。他游手好闲,就是个废物,我本想把如琴那个庶女嫁给他,也算打发了娘家人。你倒好?没长眼了?你看上他?”
没发生这件事,外甥在她眼里千好万好,可出了这事,卢艳哪里还会满意?
她还想再打,慕如月却捂着脸往后退。
那些话,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在她眼里,卢艳就是狠心要拆散她和表哥!
表哥的确有不足,可在她最无助时,是他陪伴,照顾她的情绪。眼里心里只有她。上回欢爱时就允诺,会考取功名,让她过好日子!
慕如月干脆破罐子破摔:“反正我已经是表哥的人了,没准肚子里还怀了他的骨肉。女儿豁出去了。娘亲和爹爹只能同意我和他的事。除了表哥,我谁都不要。”
听听,这是一个小姐能说的话吗?
卢艳的脸黑了下来。
她当初勾搭慕政时,都知道见不得光得遮遮掩掩!直到入了慕家家谱后,这才扬眉吐气,慕如月倒好,恨不得人尽皆知!
这些年,真是白教了!
现在因为一道圣旨,全家都紧张了起来,慕政急的嘴角磨出了泡,哪还有心力来先料理慕如月?
只把她关了,又让人把卢慎捆了扔在柴房。
等慕梓寒出嫁后再等候发落!
卢艳都不敢插手。
“你不说我倒差点气忘了。”
“确保万无一失,王婆子,你去找药给她喂下。切记掩人耳目,别让人生疑。”
未婚有子,说出去那还得了?
“娘,我绝不会喝的。”
“你别说话!”
卢艳在屋里来来回回的走,神色狰狞:“你若再闹出是非来,我也保不了你!”
可慕如月为表决心,抵死不喝药,趁着几个下人不防,将王婆子手里好不容易取来的药碗扔了出去窗户。
另一边,在慕政的示意下,慕家门槛险些被登门给慕衍看病的大夫踩踏。紧接着,数不清的补品,胭脂,首饰朝偏僻的小院送去。
第二日清晨,天刚泛起鱼肚白,街道静谧,不见半个人影。
慕梓寒就早起了。
自她记事起,就记得,哥哥生辰这日,是要吃面的。
阿无说过,先夫人在时,会亲自下厨。如今夫人不在了,生辰总要有个生辰的样子
再后来,都是她亲自下厨。
天冷,又下了一夜的雪,她刚出门就打了个寒颤。将手送至唇角处,哈了口气。
“小姐。”
阿无听到动静,跑过来。
“哥哥昨夜咳的厉害吗?”
“还是老样子。”
阿无说:“雪天路滑,小的送您过去。”
“你留在这里照顾哥哥,我才放心。”
慕梓寒拢了拢披风,迎着凛冽的寒风走着,一脚踩上去,只听咯吱咯吱的轻响,就像踩到了铁板上。
阿无这才不说什么,不过到底打算送慕梓寒出院子。
他一边走,一边抱怨。
“这几年小姐去借用厨房,那里面的奴才哪回不说风凉话。哪里还记得我们少爷圣眷正浓时,她们嘴脸多谄媚。”
“一个个都见风使舵!”
慕梓寒嘴角一弯,没有面对嫌恶之人的不快,她的声线温温柔柔的。
平心静气下来整个人温柔可人。
“今日不会。”
阿无一愣。
慕梓寒:“这慕家的天,已经变了。”
阿无刚开院门,就见外头站了不少人。
孙姨娘带头,笑的有些不自然:“大小姐醒了?”
她一开头,身后的人,都齐齐行礼。
孙姨娘卖好:“怕惊动你和少爷好眠,我等特地在外面等着。瞧大小姐的气色,可比昨儿好了不少。”
“这天寒地冻的,我想着雪下了厚厚一层。就特地一早让奴才拆出一条路来,免得湿了鞋袜。”
“厨房那边也准备好了各种食材,就等您过去。”
伸手不打笑脸人。
慕梓寒笑了笑:“姨娘有心了。”
一听这话,孙姨娘提着的心总算落地。
她试探的问:“大小姐准备何时搬回去?”
眼见慕梓寒皱眉,她忙说:“以前的院子随时能腾出来,如果小姐你想换别处,都好说。”
“不换。”
那院子慕如月住过,她还嫌膈应呢。
这院子三年住下来,麻雀虽小,可五脏六腑俱全。都是她精心打扫整理的。
孙姨娘是个聪明人,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这里离厨房有些距离,冬日送饭,若不走快些,只怕到了饭菜都会冷。我就想着,隔壁的院子也空着,不如将墙给推了,两间院子打通。”
“再劈出一间小厨房,安排厨子,每日也让人送新鲜的菜过来。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夜里饿了,还能煮些宵夜,给少爷煎药也方便。”
孙姨娘其实恨不得离这些事非远一点。
偏偏慕政下了令,让她哄着慕梓寒这边。别出意外。
卢艳那个蠢货不是很有本事吗!怎么这种事要让一个妾来出面!
哄!把柄被抓着,她敢不哄吗?
她提出这个意见,一来是让慕梓寒舒心。
二来院子宽敞了不少,趁着机会将两处重新修葺,再添置各种珍贵物件,慕梓寒从这里出嫁,才不会让宾客见了看笑话。她在慕政那里也有了交代。
对有利于自己的事,慕梓寒从来不推辞。
她只是做迟疑状。
“……哥哥觉浅。”
孙姨娘果然上当,她忙体贴周到的说:“懂得懂得,这闹出的动静可不小。我们等大少爷醒了再忙活。”
说着,她对着身后的奴才警告:“都听见了吗!吵着少爷,撕了你们的皮!”
该说不说,得了特权,能命令全府奴才行事,孙姨娘是爽的。
如果一直都这样就好了,最好,她办事得当,被慕政看中,将中馈交到她手上。
心里美滋滋的想着,就见要去厨房的慕梓寒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孙姨娘嘴角的笑意开始僵硬。
她突然有些慌:“怎,怎么了?”
“遗憾而已。”
慕梓寒:“姨娘你这种面面俱到的人物,不当正室可惜了。”
孙姨娘眉心一跳。
她想,这话没错!
“要是没有继母,爹大抵是扶姨娘当夫人的,这么看来,继母真是碍了你的路。”
“府上那几个小姐,谁都有教养嬷嬷。她们识字是先生一笔一画教出来的,梓寒呢?”
慕衍是个粗人只会带兵打仗。他识字,可作诗绘画却不行。
他能教慕梓寒什么?
“她们弹琴作画时,小妹不是在煮药,就是在催着账房早些发放例银。”
柳氏留下来的钱,他没动,想留给慕梓寒傍身。
他带兵时得到的赏赐,多数刻着皇家烙印,无法卖了变现。
府里每月发放的例银更是一再缩减。
他吃的药,可都不便宜。更别说那些不菲的补品。
手头也紧了起来。
慕梓寒背着他,将柳氏留下来的那些全都换成了银票。那次,是他第一次对慕梓寒发怒,可她说,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只要哥哥吃了有用,便是再贵也值得。
她一个铜板恨不得分成两个用,可慕家下人私下议论,慕梓寒是掉钱眼里了。一个小姐,日日追去账房要钱,实在丢了体面。
而这些,都是慕政的不作为。
慕衍讥讽说:“你当时反复确认,我身体是彻底坏了,就以此处清静适合养伤的借口,任由这个女人把我和小妹从原先的院子赶到这里,不留余地,却打着为我好的旗号。”
他之前的院子,是慕家采光最好,也最气派的院子。如今是慕如月住着。
“扔到此处,对我们兄妹彻底不管不问。”
他这么一提,慕政哪里还有脸摆脸色。
可慕如月非看上慕衍的院子,他有什么办法。
都是妹妹,慕衍总不能只疼慕梓寒一个人。
可这件事自己心里清楚是一回事,被人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大夫说了,你身子需要静养……”
慕衍:“够了!”
他像只奄奄一息但野性难驯随时都能咬人一口的狮子。
“静养?刚搬进来的时候这里连下人房都不如!”
一下雨屋顶还会漏水,窗户纸也是破的。
遍地蜘蛛网和灰尘,哪里是能住人的地方。
他朝不保夕,大宅院里的肮脏事多如牛毛。他怕无法事事都能护住慕梓寒。更怕哪一日自己去了,留下小姑娘一个人。
他也清楚来到此处,就是被弃,可也有好处。
他其实大有骨气,带慕梓寒去外面生存,可这样面临的只会更多。他死了呢,慕梓寒安危都是问题。
他也可以去求助那些认识的人,可人情如何还?
至少慕府不被人在意的一方天地下,能护她周全。
无人打扰,也无人算计。
这三年,除了手头拘谨,也都相安无事。可直到今日,换得这些人的变本加厉。
慕衍不是泥人。
他也有脾气。
“现在又想利用我小妹。”
“我告诉你慕政,不能够!大不了与你鱼死网破。”
慕政被挑衅了。
他一拍桌子,‘砰’的一声。
“好啊!”
“可真是兄妹情深。”
既然明面上的和平维持不住,他也彻底没了耐心。也不得不采取别的手段。慕政冷声吩咐下人:“来人,将院子围起来。”
“严加看守,没我准许,谁也不准出入,我倒要看看,他们拿什么和我犟!”
被慕衍护在身后的慕梓寒红着眼,听着这句话后,心里一个咯噔,又见慕政大步朝外走出去,再也顾及不了别的,她快步去追。
“小妹。别去。”
身后,慕衍的急急呼喊,也没让她止步。
慕衍看着慕梓寒单薄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他怔怔,身子无力往下滑。
阿无眼疾手快的去接:“少爷。”
这边,慕梓寒堵住慕政的路。
她指尖都在发颤,不可置信的发问:“你可知,我每搁七日就要去药房抓药。”
“哥哥断了药,他没准会死的,会死的!再如何,他也是你的骨肉……”
慕政的声音轻而易举盖过了慕梓寒,他眼里迸出愤怒的火花,想吃吞吃生血的野兽:“慕家都要遭殃了,我难道还要管他死活?”
他的儿子,可不止慕衍一人!
以后能撑起门楣的,也不会是他!
见慕梓寒失控,慕政反倒平静了下来,他笑了笑形如蛇蝎却用安抚说教的口吻道:“孩子,你得清楚,不是我把他害死的,是你。可怜小衍,从小护着你,却养出了个白眼狼。”
“我也想疼他,可你得老老实实的听话才行。”
慕梓寒如坠入冰窖一样冷。
她清楚慕政的意思。
若慕政不如愿,他绝对不会让他们兄妹好过。
那曾经为天下立过功劳的将军慕衍,也只是辉煌过,而他的陨落,彻底让他整日得捧着药罐子的废物。
没人在意她,就算死了,也没人会记起他。
慕衍的软肋是慕梓寒。
慕梓寒的软肋又何尝不是慕衍。
慕政就是利用这一点,威逼利用。
只是,他漏算了一点。慕梓寒若真成了太子妃,绝不会再受桎梏于他。
那时候的就是她拿捏整个慕家了。
太子短命又怎么了?她嫁过去就是皇家的人,婆婆是皇后,谁敢苛待?
要知道,寡妇也分三六九等的。
而且,周璟的身体都这样了,哪里会有精力去纳小妾膈应人。
慕梓寒是慕家人,儿女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没出这件事,焉知慕政以后会给他安排什么货色。
慕如琴的庶姐慕如怜,也是孙姨娘所生,府里的几个姐妹,唯慕如月最大,然后是慕梓寒,再是慕如怜。可那人却在年前,被慕政做主,给五十多岁的大人做继室。那大人的儿子年纪都比慕如怜大了。
这么一想,周璟倒是良配。
总归再差……情况也不会比现在还差了。
“你也不用担心嫁去东宫,你哥哥没人照顾。别说换院子,他要什么,爹会不给?”
“你得知道,家里好了,你哥哥才会好。”
慕政还要说什么,就见慕梓寒静静的看过来,她眼睛很干净,让他的算计哽在喉咙。
“我说的,你好生思量!”
“反正这花轿你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
他很有气势的放下话。
“好。”
她的声音轻若吟蚊。
见她说得干脆利落,慕政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
慕梓寒缓缓抬头,对上慕政的眼睛。
她说的很慢,唇色有些白。
“我说好。”
慕政大喜。
“这才像话!我是你爹,还能害你?”
风呼啸着,似在讥讽悲鸣。
慕家这一晚,并不太平。
小院隔得远,也就占了好处,听不到半点动静。
阿无一身寒气从外面进来,踌躇的在慕衍屋外站了会,脚步退缩,转头去了还亮着灯的隔壁。
‘咯咯’敲门声响起。
往常这个时辰,慕梓寒早就歇下了。可摔了后疼的睡不着,听见动静披上外衣,出了屋。
阿无连忙禀报:“小姐,柴房那边出事了。”
“老爷身边的管家,白日支开了看守柴房的人,见过卢慎,也不知说了什么,才有了卢慎发疯打人还有后头落水的事。”
“眼下卢慎死了,府上张罗着人去外头定棺材,采买白烛,丧幡。这还要在卢慎之前住的厢房置办丧堂。”
慕梓寒听到这个消息,不免打了个寒颤。
意外吗,也不算。
可就是有唇亡齿寒的悲凉。
这件事只怕慕政脱不了干系。
她来回走着,想起一件事:“卢家人什么时候能到?”
阿无笑了:“估摸着天亮,早市城门一开就到了。”
就能打慕政一个猝不及防。
慕梓寒算了算,现在离天亮只有两个时辰。
快了。
天一亮,那些妖魔鬼魂都得现身。
她现在还记得卢家人的泼辣劲。
卢艳的母亲卢氏,嫂子卢母,可都不是好惹的。
慕梓寒还记得去年,他们一大家子过来打秋风。
卢氏穿着富太太的衣服,头上别着粗大的金簪,俗不可耐。她高傲的仰着头,自以为了不得:“先夫人柳氏死的早也是好的,一个病秧子儿子,一个命硬的女儿,不然势必要被这双儿女拖累。”
“你就是慕梓寒?记住了,你是要在继母手底下讨生活的,老实点,要知道你不过是个赔钱货。”
还有那小卢氏。眼睛一直在她身上游离。
“长的倒不错。”
她很警惕,生怕慕梓寒看上他儿子,勾引她儿子。
“别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在我儿面前转,正经人家娶妻娶贤,你这种的,可配不上他。”
这两人若是来了,知道他们的命根子死了,不知道得闹成什么样。
还有卢艳。
枕边人是杀人凶手,她选择当帮凶。也不知道未来的日子会不会夜夜梦魇。
慕梓寒垂眸:“去睡吧,天亮怕是有的闹腾。”
“是。”
天蒙蒙亮,一辆简单的马车慢悠悠的朝通往京城的官道上开。
外面冷的刺骨,外头驾马的男人冷的直哈气,车里陈设也简单。
寻常布帘遮挡不住寒气,里面的人盖着厚厚的棉被,还是被冷的直打哆嗦。
卢母心疼赶马的男人:“当家的,不如停下,你进来暖暖身子。”
上了年纪的老卢氏裹着花袄,长途跋涉过来,吃的不好,穿的不暖,眼睛都凹了进去。
面相愈发刻薄。
一听这话,她呸了一口。
嗓门比谁都大。
“就你知道心疼男人,合着我不疼儿子?停什么停,这一路都停了几回了?”
“你个黑心肝的妇人,没瞧见我这把老骨头都要散架了,我不求你过来给我揉肩,但得马上去慕家喝壶热茶。再这么下去,人没到,我就得下去见你们死去的爹了。”
她整日逮着卢母就骂,已是常态。
外面的卢父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毕竟,卢氏一直告诉他,娘只有一个,媳妇死了可以再娶。
卢母忙赔不是,不敢再说话。
卢氏骂骂咧咧如战胜的公鸡,又开始念叨卢慎。
“许久没见我那乖孙,我实在想的紧。我们这次过去,应该是商谈婚事了。虽然那是个庶女,和我乖孙不太匹配,我原先是不乐意的,可艳儿这个做姑姑说了,若还不满意大不了以后休了再娶。”
卢母唯唯诺诺间,眼底也闪过欣喜若狂。
五品官员家里的庶女识文断字,养的可比他们镇上员外家的小姐还细皮嫩肉。
“娘,那孙姨娘可宝贝这个女儿,只怕她不愿意。”
卢氏冷哼,三角眼轻蔑。
“艳儿这个当家主母都做主了,她一个做小的哪有说话的份。”
“若姑爷……”
卢氏很自信:“这就更不用担心了,咱们这个官老爷,对艳儿体贴的很。他原先那个原配夫人,模样比艳儿好,可没咱们艳儿搔。男人么,就喜欢背着女人外头偷吃。再说了,咱们慎儿以后是有出息的,他给姑爷当女婿,是姑爷的前世修来的福气。”
卢母对这句话深信不疑,她狗腿的给卢氏捶腿:“娘说的事,就是不知这聘礼该拿多少。”
“结亲家是天大的喜事,谈什么钱,俗不俗气?”
卢氏是打算空手套白狼的。
外面赶车的卢父也不觉得羞愧,反倒得意的笑了。
他好像也不冷了。
抽动缰绳,希望马儿跑快些。
城门大开,马车很快开了进去。直直朝慕家而去。
而慕家。
慕梓寒出府前特地绕了原路,没往丧堂那边凑。
刚跨出慕家门槛,她一眼就看见了寂七,慕梓寒正要走过去,就在这时,一辆马车在门口停下。
慕梓寒心里有了数。
卢父停好马车,恭恭敬敬的请卢氏下来。也许女儿嫁得好,卢氏的谱儿摆的很大,学着那些名门望族的老祖宗的做派,举止却是东施效颦,惹人笑话。
卢氏也不嫌头上的簪子重,反倒很嘚瑟。
“呦,这不是梓寒那丫头吗?这打算出门?”
她高傲的抬着下巴,等着慕梓寒过来给她请安。
慕梓寒没理她。
长辈给她说话呢,有没有规矩,看来是卢艳太纵容了!
卢母正要上前去拦,可下一瞬,刀光闪过,一把匕首抵上她脖子。
“滚。”寂七冷冷道。
他虽然不觉得慕梓寒真能做太子妃。 可现在在别人眼里她是太子的人,还能被一个老婆子欺负了?
窝里横的卢氏当下后退几步。
而这时,慕家的奴才出来,将白灯笼挂起。
卢氏看见了。
卢母卢父也看见了。
他们都皱了皱眉。
卢氏眼珠子一转。
“家里这是出事了?”
慕梓寒上了马车,听到这句话,转头似笑非笑:“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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