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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大院:从贴身秘书开始全局

疯眼睛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省委大院:从贴身秘书开始》震撼来袭,此文是作者“疯眼睛”的精编之作,故事中的主要人物有沈鹏齐全盛,小说中具体讲述了:他出身寒门,当年以高考状元身份考入重点大学经济系,怀揣热血沸腾的心跻身政府岗位,哪怕当时只当了一名码字员。缘由很显浅,他不谙官场规则,遭到了省府秘书大军的排挤。但命运待他不薄,凭借着不凡的公文、儒雅的相貌,脱颖而出,受到当时副省长的青睐,钦点为贴身秘书,并被带到了今天的省委大院,勤勤恳恳履职至今。本以为前路坦荡,可谁知,上司突然要退位让贤,他措手不及。没有背景,又没有钱财,他未来的路怎么会坦坦荡荡?可事出有因,背后的真相竟然是……...

主角:沈鹏齐全盛   更新:2025-04-09 14: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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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鹏齐全盛的现代都市小说《省委大院:从贴身秘书开始全局》,由网络作家“疯眼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省委大院:从贴身秘书开始》震撼来袭,此文是作者“疯眼睛”的精编之作,故事中的主要人物有沈鹏齐全盛,小说中具体讲述了:他出身寒门,当年以高考状元身份考入重点大学经济系,怀揣热血沸腾的心跻身政府岗位,哪怕当时只当了一名码字员。缘由很显浅,他不谙官场规则,遭到了省府秘书大军的排挤。但命运待他不薄,凭借着不凡的公文、儒雅的相貌,脱颖而出,受到当时副省长的青睐,钦点为贴身秘书,并被带到了今天的省委大院,勤勤恳恳履职至今。本以为前路坦荡,可谁知,上司突然要退位让贤,他措手不及。没有背景,又没有钱财,他未来的路怎么会坦坦荡荡?可事出有因,背后的真相竟然是……...

《省委大院:从贴身秘书开始全局》精彩片段


范毅悠悠地说:“小沈,这次你们处理得很好,给政府部门树立了一个典型的良好形象啊。可是这个尺度要把握好,我很信任呀!你一定要带好头,掌好舵,切莫辜负了市里对你的信任啊!”



沈鹏知道范毅指的是魏明辉赌博事件,但是也明白范市长所指,于是,他也来个糊涂,他坚定地点了点头,诚恳地说:“这还多得范市长的栽培,我一定不辜负市领导的信任,不辜负范市长的期望!”

范毅听了,满意地点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说:“当然了,工作上生活上有什么困难的话,你都可以提出来,我会尽我所能的帮助你的!”可接着,范毅话锋一转,说:“前段时间城北的聚殴事件处理得怎么样了?”

沈鹏不慌不忙地回答,说,“具体原因正在调查中,事件我们公安局已经控制起来了。”

“恩。”范毅思考了一下,接着说:“江州的需要稳定啊……”两个说完下到埂坝上,两塑料桶里已有鱼在里面噼里啪啦跳,是几条鲫鱼。

……

沈鹏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与其说是坐在沙发上,不如说是躺在沙发上。他旁边是一只很大的玻璃烟缸,里面塞满了烟头。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散乱地堆放着许多案卷,太阳光从窗帘的缝隙处钻进来,投在案卷上。

他整天整天思考同一个问题:碎片化传播年代,信息表达缺位了核心要素,客观上制造的耸人听闻与主观恶意一样恶劣。在真相残缺的时候,往往以经验主义想象当做替补。这种“经验”,既有合理的成风,也有盲从的偏见。

譬如切糕事件之所以引起如此广泛的共鸣,不得不说,火车站、汽车站等流动性较强的地区,实在是因为不少人有过类似不愉快的“挨宰”经历。时日长久,大家心里都有一股气,这个现象值得反思。

卖糕者身份因素而吊诡折戟,这些年来,发生的涉及少数民族的案件,都会让当地警方和政府头痛,而在处理的过程中,由于担心引发“民族问题”,往往采取一些不能坚持原则和法律的做法来息事宁人,而这种经验大多数人也会借鉴以往经验来出来,可问题关键在于,这案件上隐约看到范毅的身影,他并不关注事件本身是什么,更多在于沈鹏怎么处理这件案件,这让沈鹏头痛。

这个时候他手机又响了起来,是潘志东,沈鹏翻身坐起,听到潘志东汇报,沈鹏精神为之一振,顺手将烟头按灭,平静地说:“恩。”

挂断了电话后,支撑着站起来,脚完全是麻的,走路不稳。心里惊叹,看来还得多锻炼下。尽管如此,他还是歪歪扭扭走过去,将门打开,走了出去。

江州市公安局一间审讯室内,气氛肃杀。

大堂之上坐着三名警察,居中者正是沈鹏,而眼前之人正前段时间城东恶性群体事件的卖主维族人提提买。

沈鹏微笑着盯着提提买,嘴里却很平静地说:“持械群殴,社会影响恶劣,够判刑的。”

几个提提买闻言面面相觑,其意是说“听不懂”,对于他们的举动,沈鹏不以为然,任由他们骚动着,此刻的气氛显得更加诡异。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审讯室的门被敲响,随后只见两个高大的穿着袷袢的男子走进来,沈鹏站起来迎上去,伸出双手说:“亚克西目sei斯”(yakeximuseisi音译,意为:你好。)



临近中午时分,宋世杰再次来电让沈鹏受宠若惊,他以商量的口吻请沈鹏接待兄弟省市公安局考察团,沈鹏没有推脱说,很平淡地接受了:“我听从宋局安排。”

“话不能这么说哦,我是在和你商量,如果你不方便,我挤出时间去接待。”宋世杰很客气地说道。

沈鹏说:“这哪里话,我去安排,宋局忙你的。”

宋世杰挂断电话不到十分钟,潘志东来汇报接待细节。在听潘志东汇报的时候,沈鹏突然想一个问题:莫非又是临时安排?听完了介绍,沈鹏便问:“对方临时来的?”

潘志东答:“对方一周前就联系的。我们早就安排了接待事宜。”

沈鹏若有所思地说:“哦,对方谁带队?”

“原先是局长带队的,因为局长有重要会议,改为侦副局长带队参观考察。”

原来如此,这又不是多大级别的公务接待,何必这么讲究呢?沈鹏自嘲,看来我沈鹏也要将在省委学来的官场常识运用到实践中去。

中午养了一会儿精神,沈鹏取出行头,第一次上下一身警服装扮,自己独自给予自己配上三级警司,更是精神。

秘书小丁进门那会儿,沈鹏正在前后转动打量自己呢,小丁说:“沈政委,你好英俊哦!”

沈鹏洋溢着喜悦,暗地比较了也是一身警服的小丁,心说,比起你小丁来,我不英俊谁敢说?可他客套着打哈哈地答道:“我都中年人了,还英俊?小丁你说假话也不看对象。”

这次接待工作沈鹏是全程陪同。来访的副局长年过半百,面对小自己一轮还绰绰有余的沈鹏,可能是自认官场历练久学问深,因而说话文绉绉的,套话连篇,沈鹏谨慎应对,笑脸侍候,套话奉陪。

饭桌上,听说沈鹏从封疆大吏身边走来的,来宾无不伸颈侧目而视,这名那副局长立刻以景仰眼神望着俊朗的年轻人,道:“哦,沈政委年少有为原是出自高层啊,幸会,幸会!你这是到公安局局锻炼来的?”桃花适才收敛些许。

“他这是在说笑话呢。”沈鹏望了一眼替自己贴金的自家公安局局委办副主任,腼腆地说道,“小可不才,是向在座学习来的。”受到兄弟单位副局长侧目,沈鹏心中短暂荡漾了自豪。

接待期间,蔡敏来电,说女儿开学了也一段时间了,该请学校老师吃顿饭,说起自家女儿沈鹏甜蜜立刻滋润着他的心田。

瑶瑶今年十岁,以自己的优秀成绩升入省重点初中。在省委期间,沈鹏一直没时间陪瑶瑶,但瑶瑶聪颖好学,琴画天赋极高,且文化成绩名列前茅,为此沈鹏为此欣慰不已。

蔡敏说要请客吃饭,沈鹏欣然同意,还说这规格得按我们老沈家最高规格,这个我们和不能掉孩子的后腿。这引来蔡敏的阵阵笑声。

晚上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钟,瑶瑶已经睡了,蔡敏着黑色吊带衫蜷缩在沙发上观赏韩剧。

沈鹏放下皮包坐在太太侧面,问道:“学校老师请了么?”

“嗯。”蔡敏仍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机,机械化地点了点头。

“哦。我去洗澡了。”

“明天把发票带上。”

“嗯?”已经走到卫生间门口的沈鹏一愣,回头问,“什么?”

“请学校老师吃饭的餐费,两千六百元。”蔡敏轻描淡写地回答。

“多少?”沈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耳背啊,是两千六。”蔡敏抬高了嗓门。

“这规格还真高。”沈鹏轻声喃喃说道。

“这可不是,我可是按照领导指示依照老沈家最高规格标准,我和你说,明天你可得把这发票拿回去局里报了。”

沈鹏一怔,自言自语般说道:“这关局里哪门子的事?”

蔡敏破天荒地转过了头,盯着沈鹏,厉色说道:“我说沈鹏你这个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呢?你这官还真白当了,有没有实权我就不多说了,说多了也没有味,可这一千几百的费用也不能报销,那你干脆回来带瑶瑶得了。”

沈鹏苦笑着,更让他疑惑的是,不就是孩子上学么?又不是开后门去的,他们也真够现实的。家长请客,他们是当仁不让的。

十月底,江州还是骄阳似火的,在露天待上几分钟就要出一身汗的。针对前面的电视电话会议,一轮公安系统工作正在进行。

正当各处系统部门开展电话电视会议后工作开展得如火如荼期间,沈鹏在办公室对着工整的发票,从头至尾在票据上一张不落地“沙沙”签下自己的大名,然后掂量票据,心说,票据纸张轻飘飘的,分量可不轻,这些发票是经得起推敲和日后审计的。发票有住宿餐饮的,有礼品,而餐饮则占多数,单子金额没有低于五千元的。

原本作为局党委书记宋世杰是财务一支笔,财务一支笔,当着局党委其他成员的面亲口授权过,沈政委年富力强,担子替我挑一部分的,便将这个单子落在沈鹏的肩膀上。

沈鹏合上装有发票的文件夹,略加斟酌,还是没有把抽屉中的发票夹在其中,这个时候,高中同学姚志勇来电,沈鹏便一步跨入同学情谊之中。

姚志勇来电目的很简单也很直接,说是晚上聚一聚。

沈鹏笑着打趣着说,“最近很忙哟,估计抽不出空。”

姚志勇估计也熟悉官场文化,听沈鹏这般说,便知道晚上沈鹏没有饭局,于是他不容置疑地说:“那就是说今晚没有饭局。那就这么说定了。”

沈鹏也没有造作,他说:“待处理了公务再说吧。”他估计是局里最空闲的人员了。放下电话沈鹏在办公室浏览了一下网页,看看腕中的表,已经是五点四十分了,换下警服,给蔡敏说了声,他方才懒洋洋地给老同学去了一个电话,姚志勇说,好那晚上起点九号公馆见。

沈鹏对九号公馆可是熟闻耳详,这是一家达官贵人社会名流云集之所。

沈鹏走出办公室时,大楼静悄悄的,还如往常,侧了一个身放眼,宋世杰的办公室门是紧闭的。宋世杰的办公间和沈鹏的安排得特有意思。这两间比邻,但却处在垂直的两条边上,各自进出谁也看不到谁。

沈鹏迈着均匀的步伐走到出口,接受了值班民警的问候,便跨入车里,直驱九号公馆。

这里侍应生个个是英俊小生,侍应小姐无一不是万里挑一的粉黛,沈鹏虽说对九号公馆熟闻耳详,但从未深入,不由得被那气派的装潢勾动心弦,这里的镜、画、光、饰、挂、摆、陈、色、间等九大娱乐空间的新概念,匠心独具、金雕玉砌、浑然天成,一进设计独特的大厅,娜娜看到穿梭在装修豪华的保养很好的标致妇人和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男人;鲜花,美食,美妇,一切都是那样相得益彰。心想,这家是不是可以满足耳目之欲。

“呀,老同学很久不见,甚是想念。”姚志勇迎接上前,便是给了沈鹏一个大拥抱。沈鹏笑了笑,被老同学亲热地搂抱了一下,感觉有点别扭,随即便去往一个小包间。



沈鹏任职江州公安局政委一职也将近四个月,可这些日子来遇到的破事,他一件都不愿做,这样的时候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逃避,可沈鹏却一件逃避不起,不管是对宋世杰的检举材料还是蔡子铭的事,都是他现在需要去处理的,可是这些事一个处理不当,便会让他陷入困境。

这些事处理得好便没有什么坏处,可是处理这些事却很讲究策略,所以怎么做却成为沈鹏目前最大的苦恼,这些事他一件也没有把握处理得好。

就拿蔡子铭的事来说,一个处理不当,被有心人逮到把柄,虽然不至于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但是一定会让他政治生涯蒙上一层淡淡的灰色阴影,对宋世杰的检举材料更不用说了,这份检举材料无疑是一把双刃剑。

当然这些事如果发生在他任齐书记秘书期间,那就很容易解决,因为谁也知道在官场只存在两种权力磁场力,一种是架构,另外一种是被架构,可无论是哪一种,都是为了更好地在这个圈子生活。

作为齐书记秘书的时候,沈鹏一直处于被架构权力网中,这种力磁场作用很大,大到足以让圈中人,不管乐不乐意都和积极去帮你去做一些你希望的事,或者你想不到但是又和你有关系的事。

可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个磁场的影响随着中心架构者的远离,而消散得无影无踪,而沈鹏却正好处于这种状态之下,环保局长张春生的态度足可以解析。

沈鹏现在最首要处理的,便是拜会刘秉义,沈鹏明白在江州这个圈子,想站稳还得自己架构一个属于自己的力磁场。

虽然在江州任职也快四个月,可在江州市的领导班子里,他却没有任何可依靠的背景,此刻他想到的是作为常务副市长的刘秉义。

对于江州市的领导结构,准确说是江州市政治圈子势力,沈鹏是有所了解的,刘秉义不参与任何的派系之争,是个敢作敢为的干部,但他也不是那种铁血干部。

沈鹏权衡了利弊,很快就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这个时候,向刘秉义汇报工作,是很有必要。

刘秉义没有住在市委家属大院里,而是在市委的城南的宿舍中,这让沈鹏对这位常务副市长徒生几分好感。

市委宿舍是原来是市纺织厂的工人宿舍,后来纺织厂实行了经济改革之后,这些宿舍楼便又政府征收改建为机关宿舍。

虽然进行过了大装修,可是还是掩盖不了历史的痕迹,毕竟也历经了几十年的风雨,在里面住着大多都是江州市个机关的普通科员。

刘秉义住的是二号楼四楼的一套小二居的宿舍里,沈鹏来到宿舍楼楼下,往上看了一眼,看到楼上的等亮着,心里才暗自欢喜。

沈鹏把车靠边停好,便爬上这二号楼的四楼,这楼原本就是为纺织厂的工人期间的,所以也没有太讲究,楼梯有点昏暗,也比较徒斜,这短短的几道楼梯让沈鹏喘气,他在刘秉义房门前整整喘了两分钟的气,整理一下衣冠才敲响那道发黄的木门。

开门的是刘秉义的秘书陈志明,沈鹏愕然一下,看样子,刘副市长也是刚到家,陈志明把沈鹏引到刘秉义的客厅里,而刘副市长此刻正好在客厅,手里拿着一份材料,他看到沈鹏拿下了老花眼镜,热情地指着沙发,说道:“噢,小鹏来了啊?来,来,来这里坐。”

对于沈鹏的到访,刘秉义好像预知一样,没有表露出一丁半点的惊异。

沈鹏走进刘秉义的客厅中坐下,暗自愣了一下,他的印象中,很多领导人家里都会有自己的书房,在书房中无一不是有几个大大的书架摆在里面,让所有进入其中的人都能看到。

可实际上,书架仅仅只是这些领导人的摆设,只是领导人的另一张脸,里面的书,别说是看,恐怕翻都没有翻过。

刘秉义的书房却是设立在客厅中,狭小的客厅更显得拥挤,在书架跟前是有一张学生时期的办公台,上面摆了一些花草,办公桌后面,也不像其他领导人那样,挂上一幅书法作品,俗一些的,上面写着勤政爱民、天道酬勤、革故鼎新、天下为公、裕民足国之类,雅的写着旰食宵衣、箕风毕雨、考绩幽明、悬石程书、政简刑清、鼎鼐调和之类。

刘秉义的办公桌后面,是一幅山水国画,清峻雄奇,颇见气势,让沈鹏感到惊讶的是,刘副市长竟然也是一位功力极深的书法家,感觉非常熟悉,但沈鹏也顿时想不出这样熟悉感由哪而来。

“谢谢,刘副市长。”沈鹏收回目光,比邻而坐,程志明给沈鹏倒了一杯绿茶。

刘秉义喝了一口紫砂杯中的茶,润了润嗓子问,“小沈,对新环境干得顺手么?”

“有组织的培养,前辈给我指引,能适应下来”沈鹏谦虚地说道。

刘秉义副市长望着沈鹏,过了一会,才说:“不错,不错。”

这话像是对着沈鹏说,但更像是自言自语,接着才说:“前段时间工人罢工的事,处理得不错。”

沈鹏顿时倍加凝神,心想,刘副市长有关注自己?

此时,沈鹏脑瓜闪过一个念头,对,这个环境布局和齐书记的书房有几分像,暗自愣了一下,心中不由得欣喜起来。

沈鹏和刘秉义不痛不痒地闲聊了一会,好不容易才逮到一个机会,当时刘秉义着说,这政工工作不好做,这权衡尺度要把握得很到位,向左让一些纪律部队纠风得不到有效的治理,向右就伤了同志们的心,所以对待这些问题尤为要谨慎。

沈鹏感叹着说:“是啊,很多时候真的感觉很迷茫,很无助的感觉。”

刘秉义好像意识到什么,他说:“哦?这么快就遇到情况了?”

沈鹏坦然的说:“恩,可不是嘛,最近遇到了个这样的情况,让我也措手不及,所以特来请教下。”

刘秉义问道:“什么情况。”

沈鹏从公文包拿出关于对宋世杰检举材料交给刘秉义。

刘秉义接过举报材料,没有直接看其内容,而是翻到材料的后一页,挥了挥这份举报材料,问道:“这材料怎么得到的?”

沈鹏说:“这是有人塞到我的办公桌抽屉里的。”

刘秉义满脸疑惑,他打开材料文件开始阅读这份文件,他翻了两遍这份举报材料,才放下来,他没有说出沈鹏期望的任何话,甚至没有任何表情。

这个时候,陈志明走过来俯身在刘秉义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便把电话递过去给刘秉义,沈鹏看这情况,便起身告退,刘秉义也没有多留,只是让陈志明代为送一送沈鹏。

陈志明送沈鹏出去的时候,还发生了个小插曲,这也是沈鹏料想不到的。他不经意间,很随意地问了下,关于蔡子铭的事。

陈志明问道:“沈政委,环保局蔡子铭是你的小舅子?”

沈鹏愕然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他任齐书记秘书已经八年了,对于他的个人关系,在江东省政坛来说也早已经透明了,所以很坦然地说:“是啊。”

陈志明和沈鹏之前没有见过,根本不会有什么什么私交,不过他马上分析到陈志明话中的信息。

沈鹏意识到陈志明一支传话筒,于是,便加了句冠冕堂皇的话,“他最近好像犯了点什么事,搞得天*怒人怨。我岳母一天到晚在我耳边哭哭啼啼的,都烦死我了。”

所谓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蔡子铭搞别人的老婆被打这件事,虽然在蔡家里还是隐瞒着,可在江州官场中可是别人饭余茶后的笑谈,市政府有心人自然知道。

陈志明感言说:“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沈鹏也无奈着说:“是啊,一个不省心的舅子。老婆也一天到晚在耳边啰里啰嗦,这种烂事把我头也爆了。”

陈志明也没有再接过话来,简单聊了几句,并挥手送别了沈鹏。

蔡子铭确实是烂事,对于有些人来说,这是件大事,但对于有些人,却是小事。这界限的区别就是权力,难怪大家都想拥有权力,这是就是权力的好处。

蔡子铭终究还是保住了科长的职务,但不是在环保局,决定下来了,蔡子铭调到其他县继续做他的科长,而领导司机也作出了新的工作安排,具体沈鹏也就没有深入考究。这个结果,各方都能接受。

蔡敏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沈鹏没有觉得意外,只是有点欣喜,但是却带着一丝丝不安。

欣喜是因为他已经走入了一个新圈子,这个将会给他在江州官场带来不少的便利,而对于检举信一事到现在还没有任何一丝动静?他不清楚上面想怎么处理这事,完全平息压下来,还是低调处理呢?

沈鹏知道,一个副厅级干部的升、调、查都涉及很广的面,往往还关于几个利益链,所以大局出发,只要不是特别过分都只将会压下来。

想到这里,沈鹏不由得觉得心中闷气。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电话却意外响起来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您好,我是纪委伍一鸣。”

……


晚上沈鹏从局里出来,没有直接回家,和蔡敏说了一声,蔡敏还在医院。

沈鹏独自驾车往省城驾驶去,这广本老爷车他现在越来越熟悉了,可这熟悉的方向却让他有陌生的感觉,但是怎么陌生他却又说不上,只是有一种很遥远的感觉,一种无法触及的距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凭着感觉进入了一个小区,这里不到一千米不到的望江路错落二十几座风格各异的欧式小洋楼。

早几年移植的梧桐树也早已经根深叶茂,硕大的树冠下零落挂着的路灯让这片小区更加幽静,这一切像雍容华贵的少妇,和人民道上省委家属大院那一座座森严的永远关闭着的院门相比少几分令人敬畏的威严,却多几分安详。

齐书记住在望江路二十八号的一座法式小洋楼,和相邻的小洋楼相比,没有什么异样,可在沈鹏眼中却多了几分苍凉,前院盘载着几盘野荨麻花和石蒜。

齐书记交出权力接力棒后,便也从人民道八号大院,搬迁到这里望江路,这个是他独自的居所。

齐老喜欢安静,所以知道这个处所的人不多,只是身边很熟悉的人才知道这一住所,而作为秘书的沈鹏正好是那不多之中的一员,以前齐书记做大决定前,都会回到这里,沈鹏恰巧陪同他来过这里几次。

沈鹏在前院停好车,坐在驾驶位上思索了一会,才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支酒两条烟,。

他拎在手里,犹豫片刻,记得刚成为齐书记秘书那年,他也是带着礼物到时任副省长家里,给齐老狠狠地批评了一通。

可这次沈鹏理直气壮,这烟酒是那次和自己老同学姚志勇吃饭剩下来,硬是让沈鹏带走的,这玩儿自己也不是很喜好,这借花献佛聊表心意,这只是我这个后辈对长辈的拜访。

这样沈鹏说服了自己,便坦然了起来,轻车熟路地快步走向望江路前院大门。从容地按起门铃。

很快里面传出来熟悉的声音“来了,来了。”门很快就开了,是齐夫人,她见到沈鹏,就满脸笑容,亲切地说着:“小鹏啊,快进来,快进来,老头子都唠叨你半天了呢。”一点不生外地就在门的边上大喊着:“老齐,小鹏来了。”

沈鹏在笑着亲切地叫了声,“阿姨好。”

齐书记这一辈子没有孩子,这些年来沈鹏陪同着齐书记出入,而齐夫人也早把沈鹏当做半个儿子。

“老头子在书房。”齐夫人待沈鹏进来又是倒茶又是端水果,这感觉让沈鹏尤为温暖。

沈鹏也没有闲着,进了门,熟练地把手中的东西整理放置在柜子里,和齐夫人打了个招呼便轻轻走到了书房。

齐书记正在书房正拿着笔蘸了墨,在砚池边轻轻掭着,看到沈鹏走进来,瞄了一眼沈鹏,但是没有停下笔,接着准备写,沈鹏立刻走到齐书记对面,准备帮他拖纸。

他迟迟没有落笔,思索了一会才在白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下“谦卑融入,微笑征服。”

写完盯着几个大字看了一会,才悠悠说,老了,老了。那声音很小,像是独自唠叨。过了一会,才望向沈鹏,说:“小鹏,来,来练练。看看你这段日子有没有把这功课落下了。”

他拿起齐书记写好的字,却让他心弦一动,难不成老书记特意告诫自己?他把老书记的字放到一旁。

走到齐老身边,提起笔,那瞬间,他发现齐书记双鬓多了许多白发,苍老之态比上次又多几分,心中沉重不由得加了几分,提着笔,却没有下手。

齐书记在一旁,说:“怎么?到了江州把练字也荒废了?”

沈鹏说:“有段时间没有练了。”然后略思考一会,下笔疾速写下“大鹏展翅”。

齐书记盯着沈鹏的字良久,才说:“嗯,不错,不错,有进步。”

沈鹏他似乎明白齐老所指,可是不经意发现齐书记看自己的字时候眉头却不经意地拧在一起,这就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虽然这个细微动作只是瞬间,但是却收进沈鹏眼中。

齐书记悠悠说道:“小鹏,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写字要诀是什么吗?”

沈鹏当然没有忘记齐老的教诲,当年齐书记刚接任省长的时候,齐老和他说过这样的一番话:从写字可以看到人的性格,心情和做人做事的态度。写字首先要对得起这张白纸,像做人一样要对得起自己的人生。所以要用心写,认真写,多写多练,才能写出好字来。他至今还记忆犹新,他说:“这我可不敢忘记,用心写,认真写,多写多练,这样才对得住笔下的白纸。”

齐老书记“呵呵”地笑了笑,说道:“忘不了就好,其实写字和为官也是一样的道理。这样才对得起组织的信任。”

沈鹏点头,像是孩童一样。

齐老书记接着又说:“可这写字的功力也是要经历岁月的沉积,欲速则不达啊。”接着他又再一次看了一眼沈鹏,微笑着,说:“你这江州公安局政委的工作干得顺手么?”

沈鹏留意到一个细节,记得上任第一次,齐书记是问“干得顺手么?”而这次却强调了政委工作干得顺手么,这样的两句话,看起来意思大致一样,但是沈鹏跟着齐书记多年,出于对齐书记的了解,他在其中味到其中滋味,或者说齐书记对他实在太了解了,想到这里,沈鹏说,这味还缓不过来。

“江州是个好地方啊。”齐书记突然感慨起来,沈鹏明白其中的含义,可又迷糊了。

齐书记是在江州市起来的干部,在江州政坛将近三十多年,可以说江州是他的根,对江州的情怀很深,这些年来,老人家一直关注江州市,对江州市的大小事情也略知一二,自己还是秘书的时候,多次跟随齐书记到江州考察调研,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带病还亲自为江州市这个当时被国际投资机构评定为不宜投资的城市招商引资,也就是这个老人的极力担保才有如今这个仅次省城的经济大市。

老人家都将究落叶归根,这些沈鹏能理解,可是偏偏这个时候说出这句话,却让沈鹏猜不透老人家的目的。

“你没有政法机关经验,到江州任政委,这得慢慢适应啊。”齐书记话锋一转。

沈鹏一怔,马上反应过来,他脑子中隐隐记得国家干部任命文件中有这样一条,没有政法机关工作经验的领导不能直接任命不能直接任命政法机关一把手,而宋世杰马上就任满十年,想到这里沈鹏不由得惊骇地望着老书记,心中突然记起,对啊,自己没有政法机关的履历啊。

齐书记开始聊了起来,关于江州的,聊的有些沈鹏有些是知道的,有些却是他不知道的,沈鹏想个小学生一样,静静地在旁边听着,心中却将江州班子里的架构关系整理出来。

沈鹏小小心翼翼地说:“我该怎么办?”说完,便感觉到此话不妙。

齐书记“呵呵”一笑:“怎么办?这就得看你政治智慧了。稳为前提,为官者必须四平八稳,若要打击对手时,必须看准时机,看准对方弱点才下手,而下手时务必讲求一个‘狠’字,必须要狠毒,毫不留情的将对手置於死地,令他永无翻身的机会,要是不能,那就忍。”

此刻,沈鹏心灵一个激灵,他料想不到齐老书记现在会对自己说这样的一番话,他还在回味着这番话的时候,厅外齐夫人饭菜已经摆好。

齐书记微笑着便和沈鹏一起到厅外就座,齐书记亲自拿出了一支酒,这也让沈鹏感到意外,在他记忆中,这过去八年里,他好像也没有和齐书记一起喝过酒。

他不经意扫视了一眼齐书记手中的那支酒,沈鹏不由得楞了一下,对这支酒还有印象,齐书记刚上任的时候,时任老书记送的,齐书记一直没有舍得喝。

齐书记把酒打开,沈鹏回过神来,连忙接想过去帮忙,可齐书记轻轻挥手制止,倒满了两杯,说:“小鹏,来,今晚我们好好喝一顿。”说完,便举起酒杯,沈鹏连忙拿起另一半酒,和齐书记碰了一下杯。

席间,他们没有在谈及时政局势,而是沉醉在这过去八年的各种零散片段,期间,齐老语言慢慢带着伤感,沈鹏不知其所以然,也只好随声附和。

吃过晚饭,齐书记和沈鹏到书房,沈鹏像往昔一样负责泡茶,他们继续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题,快十点的时候,沈鹏告退,这次齐书记亲自送他出门,临走的时候,齐书记说:“有空你待我去秉义同志看看。”

刘秉义是江州市常务副市长,此人为人低调,但对分管的工作却是十分负责,背后没有后台,属于典型的实干型干部。可这也让沈鹏摸不着头脑了,在江州官场,乃至江东政坛,谁不知道江州市的一把手程子坤是他老人家一手提起来的,现在齐书记让他拜访刘秉义,而不是他的得意门生,沈鹏心中疑惑起来。

虽说心中疑惑,但是沈鹏丝毫没有怀疑齐老的意图,看来也要尽快抽个时间去找刘秉义副市长汇报一下工作。

由于喝了酒,所以沈鹏就留在省城,可这一夜,他彻夜难眠,脑子里满满都是齐老书记的教诲,似乎能触摸到一丝半点,可是终究还是搞不清楚个中道理。


接到姚志勇的通知可以上菜,十分钟不到,所有的菜,全都上来了。

说是随便吃点,可服务员送来的菜可让沈鹏有点吃惊,满桌的海鲜,鹦鹉螺,澳洲大龙虾,等等一些沈鹏从来没有见过的玩儿把桌子摆得满满的,足够七八个人的量,其排场一点不比齐书记的饭局差。

沈鹏惊诧问道:“还有谁来?”

姚志勇很轻描淡写地说,“就我们哥俩,还有谁啊。”

沈鹏说,“那这些能吃得了?”

姚志勇满不在乎地说:“吃不了就拉倒,只要尽兴就可。”

姚志勇富得很,沈鹏是知道的,下午的网页浏览可得出不少的信息,他是江州市房地产商之一,也是江州市最大的证券公司大股东,也是最大的金融投资商之一,据估计,个人资产,便已经超过五亿元。

沈鹏看了看摆在一边的四瓶国酒茅台,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还把沈鹏吓住了,这酒可是大有来头啊,并非普通的飞天茅台,而是87年的琼酿玉液,他也只是在齐书记书房里看他收藏过一瓶,于是对姚志勇说,“这个也太夸张了吧。”

姚志勇没有立即接过话,而是走到旁边,从一只袋子里拿出两条软精包装苏烟,扔在他的面前,说,“今天,我带了四瓶酒,两条烟。不准备拿回去了,这是今晚的任务,我的量你知道,剩下的,全部是你的。”

那一瞬间,沈鹏沈鹏怔住了,自己的量也只是半斤的料,于是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这样的念头,姚志勇并非是同学之间的聚情谊,而是有求于己,可他又实在想不出眼前这位在江州市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的老同学能有什么求自己这个公安局政工工作的二把手。

酒倒好后,姚志勇端起杯子,举到沈鹏面前,很豪迈地说:“来,走一个。”

推杯换盏,品味美食,两位唠嗑同窗往事,似乎真的是为叙同窗之谊。沈鹏知道醉翁之意,但既然姚志勇不提,他也就没有顾虑地吃喝。

一瓶茅台空了,姚志勇吩咐服务员开酒。

沈鹏望着脸色赤红的老同学,摸着自己发烫的脸皮,对杯中物流露了畏难情绪,便挥手制止开瓶的服务员,说道,“多了。”

姚志勇吆喝着服务员“开了,继续。”接着对沈鹏说,“谁不知道谁呀,在校时都是斤把不倒的人,又是久经沙场的人了,还装什么啊。”

沈鹏突然一愣,马上意识到老同学之间的记忆只在求学那点片段的现实,心头一紧,心中苦笑一声,心说,难得这么放松,喝吧。

姚志勇给沈鹏空杯加满了,又给自己加到堆积欲滴程度,然后从包里摸出手机,对着电话说道:“在哪儿呢?过来,我给你介绍我的同学你们认识一下……”

不到五分钟,一个很年轻秀气的女孩推门探进头来。见门被推开,姚志勇已经望向门口,看到那个女孩,没有站起迎接,只是招了招手说,“来,雅婷,快进来。就等你们了。”

雅婷芳龄约二十三岁,一袭黑色衣裙,肩挎Gucci包,她身后走进来的是白皙优雅的女孩,看上去和雅婷年纪相仿,只是少了几分媚色。在姚志勇的示意下,雅婷将那个身后女孩的手抓住,往沈鹏身边走。

沈鹏看了她一眼面前这个女孩,身高一米六五左右,雪白肤色泛着丝丝红晕,宛若东家女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卷曲的黑发像长长的蔓藤自然垂落,黑眸在凹陷的眼眶里流动,鼻梁挺直。

至于身边的那个女人,姚志勇只是稍稍介绍了一下,江玉梅,是江州师大的学生,具体什么情况,沈鹏没太在意。

姚志勇说,你们迟到了,酒我们就不罚了,但是,你们得给你沈哥敬一杯酒。江玉梅倒是干脆,端起酒杯,对着沈鹏说,“沈哥,我敬你。”然后一口饮尽,紧接着雅婷也不甘落后。

沈鹏本不想再沾酒的,怎奈在姚志勇怂恿下有美女敬酒,他又下去了两杯,本已热血沸腾,此时周身更是燥热不堪,擦着涨红的脸。

雅婷似乎看出了沈鹏不自在,又提出去钱柜唱歌。在酒精燃烧下,沈鹏看了时间,便欣然同意。钱柜就在楼上,于是,四人离席,到了钱柜。

很快几人进了包间,其流程严密就像齐书记行程表一样,一点不像临时的安排。刚开始,沈鹏还显得矜持,不是他有意为之,而是到了这种场合,他没法令自己放松,在这样的场合,保持高度警惕,在齐书记身边,他养成的习惯。

不得不提一下,师大的两个女孩颇有才华,至少在歌舞方面,绝对是歌星的水准,沈鹏唱功却不赖,嗓音富有磁性,跟齐书记年间,沈鹏很少有自己的时间,到夜总会或KTV屈指可数,也作罢,沈鹏倒也很乐意享受着。

酒喝了很多,大家都有点进入状态的感觉。江玉梅紧紧地抱住了沈鹏,胸前的两团肉,压在他的身上,让他觉得那里像烧着两团火一般烫。

他暗自吃了一惊,本能地想推开她,可她抱得很紧。他想,估计她喝多了,也没有在意太多便作罢。

可几轮下来几个人都喝到了状态,也说不清为什么,越到后来,他们越兴奋,也就越放肆。彼此之间,也不记得是谁主动,跳舞进展到了拥吻,再后来便开始抚摸。

深夜,散场,姚志勇说,喝点有点晕,上楼休息一会再回去。不由沈鹏拒绝便将他推上电梯。

电梯继续向上两层,门开后,沈鹏想扶着她向外走,可她喝得实有点太多了,身子软,挪不开步子。

姚志勇给了沈鹏一个房卡,一下子没有明白过来,雅婷接着说,“玉梅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对她,不然我饶不了你。”

沈鹏正不知所措的时候,江玉梅进一步抱紧了她,将嘴往他的脸上拱,要将她放下来,她却不干,紧紧地搂着他。他只好抱着她向前走,进入房间后,她还不肯松开他。

沈鹏将她放床上,此刻,沈鹏酒醒得差不多了,房间里,弥漫着一阵胭脂味,这个味道,他太熟悉了,蔡敏突然拥然在他心头,此刻,他心中却不安起来。


从表面上看,城市的祥和和繁荣,充满生机和希望,但这这是在普通人的眼中的情景,而祥和而繁荣背后,却不由得人们细细品味,贪婪欲望往往伴随着一些不光彩的勾当,这是个永恒的主题,而你还不能较真,较真了那你就悲剧了,真相总是沉甸甸的,哪里那么容易付出水面。

就拿江州科技集团工人闹事这一事件来说,并没有任何后续故事,彷如这个事件并没有发生过,偶然间,在老同学姚志勇饭局中,沈鹏却闻到了一丝丝味道,他相信这绝非是偶然唯一事件。

这些对于这次事件的来龙去脉,要说不知情的,估计只有当数这些工人们了,沈鹏在这些传闻中也掌握了个大概。

原来,那个财团公司主要是靠资本运营的集团公司,他们发家手段不外是从政府手里收购一些不良资产,他们所有投入运营,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包装运营,想办法把企业卖给下家,从中赚取暴利,在行业中可谓臭名昭著,可他们却有很深政治背景,所以一直以来,他们每次出手都能凯旋而归,对他们来说,组织生产只是个幌子,只不过为了把卖出的商品打扮漂亮一些而已,他们根本不在乎生产的利润,他们的资本需要快速滚动,不能停滞。

可在江州,在江州科技这肥肉中,他们却失算了,在江州一直找不到下家,也就是买家,虽然说他们只是损失了包装的钱,可习惯将最大化的资本运作的专家却不习惯这样的失败,于是他们采取了另一种谋略,准备出卖地皮来补上他们的损失,原本这个违背了当时协定的协议,可令人意外的竟然是主导经济的范市长确同意了。

更关键的信息是孙老的儿子原来正是这家财团的高层,这个中的缘由就耐人寻味了,不过沈鹏也没有太在意,只是抿嘴一笑,所谓不在其位,不愁其政,这些事情让他们班子领导去思索,他只要管好他公安局这一亩三分地的政工工作就可。

可这小小的市局却是一滩深不见底的水,这让沈鹏迷惘不已,他在的办公楼上,望着下面形色匆匆的人们,心神却定不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案头上的,座机响起来了,是宋世杰来的电话:“沈政委,今晚可有空?”

自从上次工人闹事平息之后,宋世杰对沈鹏客气有加,但也正是这样客气,让沈鹏有一种猜不透的味道,他多年的政治触觉告诉他,暴风雨前夕的安静。

沈鹏马上意识到,今晚计划到刘秉义副市长家里汇报工作也是不可能了,说“宋局有什么指示吗?”

“我说我们的大政委,怎么说话那么怎么还那么见外,我们之间还谁指示谁啊?”宋世杰故作埋怨,然后接着说“都怪我,都怪我,最近太忙了,忙起来就找不着北,刚才才想起来,今晚小聚一下,讨论局里有关工作的安排。”

“哦,既然工作方面的事,那我就听宋局的安排,工作第一,工作第一。”沈鹏暗笑,说饭局是为联络感情交流工作心得讨论事项,那是在数年前的社交水准上。

“还是我和沈政委做搭档和谐。”宋世杰说道,“以前老政委总是推三阻四的,严重影响了工作的开展。唉,不提过去,展望未来。待会儿见。”

待会儿到哪里见?沈鹏听得是一头雾水,可那头已经挂断了电话。

放好电话,沈鹏就给蔡敏发了一条信息,蔡子铭还没有出院,沈鹏是知道的,他省得蔡敏一番唠叨,所以只是发了一条短信而不是去一个电话,想到自己这个妻弟,沈鹏也是一个头两个大,算了,还是不去想了。于是,便埋头也就开始浏览网络新闻,最终等来了接待处长于丹。

对于于丹的了解,沈鹏也只是听潘志东介绍过,于丹原为办公室副主任兼党委秘书,接手接待处已经有两年了。

于丹保养得很好,今年三十二岁,却依旧风姿迷人,值得一提的是此人眼睛让人感觉到会说话的感觉,她在沈鹏面前是字字带着笑:“沈政委,让您久等了。宋局他们已经动身了!”

沈鹏点头,心中突然明白,可是总觉得很奇怪,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于丹退到门边等候,沈鹏出门正要关门的时候。

“沈政委,我来。”于丹落在沈鹏身后带死了门,说“沈政委,走。”此刻,沈鹏看到宋世杰也从另一头现了身,身边跟着潘志东等人,众星拱月之态。

“车准备好了吗?哦,准备出车。”于丹用手机呼叫沈鹏的司机,而他的手机一直没离开过手。

看到这个陪同的人沈鹏不由得心里嘀咕了一下:“宋世杰何故带上我这么一个圈外人呢?”沈鹏与宋世杰走着,心里冒起一个不解的念头。

两辆车并排停靠在门廊下,奥迪与老款广本相比之下,沈鹏的座驾更显得卑微,可沈鹏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宋世杰和沈鹏各自上了车,先后离开警局,于丹招呼大家上车尾随而去。直到目的地了,沈鹏才知道今日的晚宴地点江州上档次大酒店,水上人间。

饭店总经理早已在门庭外等候了,小跑迎接,这举动让沈鹏感到疑惑,这架势比齐书记也过之了吧。

酒店总经理亲自把宋世杰和沈鹏等人引进天字厅。宋世杰首先坐到了上席,招呼沈鹏:“沈政委,坐。今晚是小范围的聚会,我就喊了他们来陪你。人少,请你多担待啊!”

既然是小圈子的聚餐,都是一个体系里的人,沈鹏也没有太讲究,随便走了一个位置,拉开椅子,做落座架势,说:“宋局见外了。”

于丹急忙上前对沈鹏说道:“沈政委,请您上座。”她指的是宋世杰左边的空座,沈鹏在官场多年当然知道中为尊,左为上,只是想不明白就这样局里圈子一个就餐也这样讲究,笑道:“哪里都一样的,就这里吧。”

“怎么能坏了规矩呢!”宋世杰沉下脸,指着座位,道,“来这里。”沈鹏哪里不清楚宋世杰那话的含义,作罢。

于丹提前移开椅子,恭请沈鹏入座。

“谢谢!”沈鹏听命落座,可发现众人依然拥在入口处,没有谁有入席的迹象,便侧脸看了看宋世杰。

“嗯,大家坐吧。”宋世杰发话了,众人像扇形散开依序入座。沈鹏很快便意识到,宋世杰向他摆明了个这样的信息:公安局,是我的,不管你是谁,在我这个圈子里,也不得不低头。

在这次虽然不是权力的较劲,可是宋世杰也占尽上风,沈鹏内心却暗笑起来。

“上菜。”宋世杰简单地说了句,酒店总经理便安排了服务员上菜,然后他自己拉开一个柜子,像变戏法一口气地提出十瓶五粮液,而另一位服务员帮着开盒,有序地摆放。

沈鹏瞅着一字排开的酒就已经瞠目了,看到餐桌上摆满的食物,自己的老同学姚志勇不自觉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为此,沈鹏不由得暗暗再次衡量着宋世杰。

宋世杰站起身,众人统统地直立身形。宋世杰说:“第一杯,干了。”

“干!”在宋世杰一声吆喝下,众人仰起脖子灌下杯中酒。

“坐下,大家慢慢喝。”宋世杰率先落座,等服务员重新倒了酒,摸着酒杯对沈鹏说道,“沈政委,这一杯我敬你。”

“不敢当。我敬宋局。”沈鹏提着酒杯要站起来。

“我们的规矩敬酒不离凳子,坐下,坐下喝酒。”宋世杰笑言,“你我不分彼此,谁也不敬谁,碰一下,你我同饮!”

沈鹏心里嘀咕,筷子都没动一下,就连续作战,照这样喝下去,真的要喝死人的。望着酒杯发怵。“宋局,你看,桌上的人不少,你我都意思一下,可以?”

酒桌上的人都在观望局长和政委,谁也没动杯子。宋世杰纵览全桌食客,说道:“既然我都发起了,你就应了吧。剩下的就可以随意了。”

沈鹏真想摸筷子先吃点菜垫一下空腹,怎奈宋世杰不置可否的,俨然金口玉言,他硬着头皮应战,说“恭敬不如从命。”

与宋世杰“叮当”一声碰了下,一脸痛苦表情地喝下去。这痛苦表情一半是真的,一半是装给宋世杰看的。山外有山,云中有高人。自己依仗有点酒量一点都不推辞,很容易被人一对一的掀翻在桌下,别说还有这么多人等着来车轮战呢。

“痛快,别看我们的沈政委是个书生,喝酒像个汉子,爽!”宋世杰也喝得一干二净的。

“吃点菜吧。”桌上已经堆满了菜肴,沈鹏胃里火辣辣的,不由地去摸筷子。

“对,大家吃菜,喝酒。”宋世杰似乎才想起不仅仅是来喝酒的,也是享用美食的。

大家简单地吃了一口,于丹先举杯,大家跟进,纷纷举杯敬宋世杰酒,宋世杰说“嗯”、“好”,一概浅尝一口,部属们却主动全部空杯。

热闹之中,惟独没有人敬酒给沈鹏,沈鹏心里有点小小失落感,但也乐得做旁观者,时不时地吃菜填充胃部。可谁也不知道,就在他们在这里较量的时候,一场风暴正在酿造中。


沈鹏的初恋情人叫李婉儿,她的脸好像永远盛开的白兰花,笑意写在她脸上,每天都溢满着愉悦的满足,脸上那双带着稚气、被长长睫毛装饰起来的眼睛像是两颗水晶的葡萄。

她大概是不小心坠落凡间的天使,眉宇之间透着的,是与凡尘女子不同的灵气,她就像空中的羽毛,你很想触碰,却有让人有一种我爱犹怜的心痛,可这种心痛让沈鹏真的心痛了,让他的心支离破碎。

毕业之后,沈鹏到了省委办公厅做了个码字员,而李婉儿出了社会,一连几个月也是待业,之后突然有一天,她提出了分手,这让沈鹏料始不及,他问:“为什么?”

“他们所有人都问我为什么,你也在问我为什么,那我今天告诉你,宝格丽,卡地亚,最新款的普拉达,还有省城的户口,望江帝景的房子……就这些,可是这些东西你给不了。”

这些年来,也一直没有李婉儿的消息,过去的那段历史让沈鹏打击很大。

……

酒倒好后,崔天恩,端起杯子,举到沈鹏面前,说:“祝贺你,掀开人生崭新的一页。”

这才把沈鹏拉回到现实,他端起杯子,望了一眼海燕,和他们碰了杯,分别说了祝酒词,沈鹏一口把杯子中的酒喝干,心里苦笑着,这就是生活,这就是让人操蛋的生活。

这明亮的灯光让沈鹏有一种错觉,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他的情绪。第一杯酒喝过,文娟便端着酒杯走过来,给沈鹏敬酒。

文娟是交际花,对沈鹏说了很多动听的话,让沈鹏甚是开怀,一连喝了三杯,在一边的崔天恩也拍手称“痛快,痛快。”

对比之下,海燕就显得有些青涩,也是学着文娟,给沈鹏敬酒,可能是喝得急的原因,她喝第一口的时候,猝了一下。

沈鹏连忙说:“意思一下就好,意思一下就好。”

崔天恩却在一边说:“这怎么行呢?规则不能坏了。”

海燕望了望崔天恩,当然也不甘落后,马上把酒倒上,一连三杯下肚。

沈鹏耐不住两位美女轮番一再进攻,开始酒场上的沉闷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开始和她频频碰杯,气氛一下就上来了。

几轮过后,沈鹏也有几分醉意。

席间,崔天恩不经意地说:“最近公司开发了一个楼盘,在市政府对面,只有几百米远。那里的房子肯定升值快,这房子建起来了,可是积压得厉害,还有几块地还搁置,银行这边催得急,有钱的话,帮哥哥捧个场,去挑一两套,帮我缓解下压力。”

崔天恩所说的楼盘沈鹏略有耳闻,它位于江州大道南,临近新城市中轴线,周边配套也完善,因为靠近市委市府所以吸引了不少商业巨贾、企业高管、国际买家在内的投资和置业买家。可以说是江州最为抢手的楼盘,这个楼盘,已经完成了两期建设,前两期,卖得非常火爆。三期开始建设的,市场前景一片光明。传闻开盘的时候,一个黄牛号也能炒到三千块。

这不得不提一下崔天恩的商业头脑,此人绝非一般人可比。市里要修新的市委市政府大院的消息,尚在热议之时,黄天锦便将江州市各地块仔细考察了好几遍。

后来,市里做出了好几套方案,他便对这几套方案仔细分析,并且选出其中几套方案,在周围买地。方案确定后,他果然买中了其中一块地。


晚上快到七点了,沈鹏一行刚要到江州市区的时候,沈鹏电话响了,拿出来一看,原来是老同学姚志勇,这个老同学又邀自己吃饭,与此同时,沈鹏脑海中浮现出了另外一个人,便说,“今天有点忙,真赶不上了。”

姚志勇说:“再忙也不能不吃饭吧?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人生太苦短了,应该及时行乐的。我看你也快到江州了,老地点,不见不散。”

姚志勇依旧是那般霸气,让人不容退却,这多少也让沈鹏心里不痛快,只是他也没有把这小细节放在心里,毕竟和姚志勇也是一起同过窗的铁关系,刚才校园回来的沈鹏也只要应约,只是他不知道这样的社会,这样的铁关系,还能持续多久,这让自以为睿智的沈鹏也很茫然。

收起电话那刹那,沈鹏突然想起了什么,让他不由得暗冒冷汗。虽然这次出行不是什么保密行程,但是这安排就是公安局里也就是负责行程那几个人知道的。

可自己的老同学竟然对自己行踪掌握得如此精细,那很明显,局里也有属于他姚志勇的根,想到到这里沈鹏突然有这样的一个念头,这个老同学真的不简单。竟然能在宋世杰这样霸权的人手中也能瓜分势力。这可让沈鹏对这个老同学重新审视一番。

回到江州,沈鹏没有回到局里,也没有让小丁和司机跟随,只是和人事处几个同行人员打个招呼,然后便独自打车来到了九号公馆。

包间姚志勇已经电话告诉了他,他直接进去了包厢,包厢中一如既往,只有姚志勇一人。沈鹏刚落座,还姚志勇还没有指示,服务员已经有序上菜了。

姚志勇已经醒了酒,两支空拉菲瓶子错落在一旁,就在沈鹏坐下那一秒,姚志勇没有看着沈鹏,只是为沈鹏跟前的高脚杯倒满了红酒。

“干!”在姚志勇一反常态,众仰起脖子灌下杯中酒,一边继续倒酒,一边不经意说道:“你和宋世杰合作的怎么样?”

沈鹏愕然,但是很平静地说道:“我们没有矛盾冲突,友好相处的。”

“谁人不知宋世杰在公安系统一手遮天?政委、副局长的在他面前像个孙子,说话没有他放屁响。就说你的前任受尽了窝囊气,抑郁而退。”姚志勇明显有些激动的情绪。

“和我相处,宋世杰是什么态度尚不得而知。”既然姚志勇还有酒兴,沈鹏不再阻拦,他笑了笑,“他做他的公安局局长,我当我的政委,虽说是各自分工不同,但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目标才走到一起的,应该精诚团结和睦共处的。”

“停,停。”倒酒完毕,姚志勇放下容酒器,屏退服务小姐,说道,“老同学,你我什么关系?”

沈鹏没有马上接过话,只是举杯和姚志勇应碰了一下,咀嚼蟹腿肉,听着老同学继续说下去:“男人价值在哪?在兜里,就两样东西,公章和钞票。说升官就为了发财也太粗俗了,男人要体面地活着,而你没有一定地位,谁还瞧得起你?”

话毕,姚志勇从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摆在沈鹏眼皮底下。沈鹏看得心惊肉跳的,仿佛那不是银行卡,是一张薄如纸片的高科技定时炸弹,说:“你这是做什么。”

“那我就直说了。”姚志勇停顿片刻,说道,“这次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在公安局里牢牢站稳脚跟……”

“你意思我明白。可是就也用不着来这一套吧?”沈鹏假装糊涂。

姚志勇直爽地说说:“这东西不是给你的,是打点有关人的,里面是二十万,你在这个圈子也算是老人了,我也就不多说,有些话留在心中,你懂的。”接着捏起筷子指挥沈鹏,“吃菜,我们哥俩一要喝酒,二要享受大餐,革命工作太辛苦,不能委屈了了自己肚子。”

沈鹏苦笑,我现在沦落到这公安局局给宋世杰做花瓶还是齐老书记做了很大的工作,现在这个花花世界,二十万?再多十倍,估计也起不了什么浪花吧。

整晚还真是只是喝酒和享受大餐,姚志勇也没有多说什么,两人杯酒灯影,片刻间便把这两支红酒消灭完了。

这晚沈鹏很出奇地没有制止姚志勇再开酒,三支剑南春由服务小姐打开,他只看到了一丝梦色,最后他连怎么回到家里也不知道,他只记得当时脑子想一团零散的线球,毫无思绪。

……

挂断了的电话,沈鹏苦笑着,人走茶凉啊,便将手机安放在桌面上,这已经是八个电话了,之前和他称兄道弟的哥们儿,无一不是忙碌得一沓糊涂,吃饭的时间也没有。

敲门和手机落桌几乎是同步的,沈鹏语气有些不耐烦道:“请进。”

“沈政委。”小丁捧着一个文件夹便走了进来。

沈鹏看此情景,沉了沉脸,潘志东一大清早就说等会就把这些送文件,可这等会也就整个上午了,这就要下班了才来,还随便派遣个人带过来,这也太不把我放在眼内了吧。此刻,那内心的不安分更加暴动起来。

“沈政委,我……重新整理了……耽搁了。”小丁走到桌前,看了一眼椅子,紧张地站着将警官学校学生档案递给沈鹏。

沈鹏没去看这些档案,而是将档案挪到一边,抬眼望着小丁,眼前这个小秘书不知道哪里学了些圆滑处世之道,这发出点没有坏心眼,可是技术不到家,显得十分生涩,还有点像马戏团的小丑,内心里不免有些怜悯,看着他没有离开办公室,沈鹏也和蔼地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沈政委,我表哥想见你,你看……”小丁迟疑地说道,眼神之中也带着一丝惶恐之色。

“谁?啊,刘东升啊?”沈鹏隐约记得小丁有个表哥也在市公安局工作,好像是在在刑侦二队里也是个小队长队长,原本这类小人物沈鹏是不打算搭理,正想打发小丁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了,伟大领导“农村包围城市”这味道的战略部署,这才赏了小丁一个笑脸“他在哪呢?”

“就在外头待见呢?”小丁这才来劲,小心翼翼地问道:“他一直想和沈政委汇报工作,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嗯……”沈鹏故意地沉吟,“好吧,请他进来。



“好的,我这就去把他叫进来!”此刻小丁才如释重负地回头退出门外。

“沈政委!”不到一分钟刘东升便进来了,估计也是一直在门外吧,刘东升身高一米八左右,小平头,很健壮,看样子也是个干练实干的汉子。

“小刘啊,来了啊,来来……坐。”沈鹏热情地打着招呼。

可能是在刑侦出身,所以刘东升也没有客气,利索地坐到了沈鹏面前的座位,小丁也适时拘谨地走了出去,还不忘把门带上。

和刘东升的这次谈话,是沈鹏任职政委以来,也是他和部属谈话最长的一次,足足四十分钟。

最后,沈鹏还很热情地把他送到门外。这也算是他任职政委以来唯一感到欣喜的事情,但是他知道这也只是长征路上的第一步,未来的路还远着,不过能看到一丝曙光,也是值得高兴的。


沈鹏妻弟蔡子铭被打伤住进了医院。这个消息是蔡敏告诉他的,蔡敏电话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正在整理学校学生档案。

案头上座机响了,他头都没抬,便伸出右手,拿起了话筒,没想到是蔡敏,听到她的声音说:“什么事?”

蔡敏说:“晚上有时间?子铭住院了。我们一起去看看他。”

沈鹏怔住了,沉着慌张,问道:“子铭住院了?什么病?在那个医院呢?”

蔡敏很平静地说:“子铭他不是病,是被人打了。听说还很严重,现在还在骨科医院。”

沈鹏一听更是吃惊了,不由得把声音提高了几度,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被人打了?”

蔡敏说:“现还不太清楚。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一起去看看。”

沈鹏眉头紧凑,这毕竟是自己妻弟弟,住院了这样的事情,自己作为姐夫和应该去看一看,所以也没有推脱,于是他说:“恩,这样晚点我过来接你。”

挂断电话,沈鹏中有一堆疑问猛然而生,心中不由得忐忑不安,却又无法很快获得答案。他知道自己这个小舅子以前在自己还是齐书记秘书的时候就拿着自己的名号胡非作歹,自己也没少给他擦屁股,如今自己来到了公安局,别人眼中的无所不能的部门,也不知道他闹出什么乱子。

蔡敏是江州市中一个区工商局科长,其级别官员没有专车,沈鹏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工商分局接她。

沈鹏的公安局的车,蔡敏还是认得的,见到沈鹏到来,直接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一路上蔡敏对大哥被打一事半句不提,沈鹏也没有多问。

只是在一起上楼的时候,沈鹏才忍不住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很严重吗?怎么闹到要住院?”

蔡敏说:“他们去一家工厂搞环保大检查,那是家环保不达标企业,上面已经限期整改,有可能要关闭。那家企业可能以为他们是来关工厂的,煽动一些工人围堵执法人员,最后动手了,打伤了两个人,子铭是最重的。”

蔡子铭是市环保局的一名执法科长,他进环保局沈鹏没有出过力,是他自己大学毕业的时候通过国考进去公务员体系。

刚才考察期,就当上了科长,当然这沈鹏没有动用过任何手段,只是时任环保局的局长,一次偶尔中知道子铭的妹夫是沈鹏,大赞子铭是个实干的孩子,有股冲劲,正是环保局所需要的人才,所以不久就破格提升为科长了。

他们来到病房时,蔡敏的母亲、姐姐以及嫂子也病房在里面。

这是一间单独的高干病房,条件相当不错,病房里有沙发有电脑,还有单独的卫生间和厨房。

蔡子铭的妻子陈艳艳,此时正趴丈夫的病床前哭着,蔡家的老太后站一旁,看到沈鹏进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骂娘班说道:“这是哪个断子绝孙的下手这么狠。”

岳母看到沈鹏,在老人家的记忆中他还是齐书记秘书,只要他说一句话,就连市委书记也不敢怠慢,便以极其权威的口气说:“小鹏,这件事你一定得为我们家子铭做主。我们子铭不能就这么被打了。这千刀剐的得送进监狱。”

沈鹏心里苦笑,暗自叹气,我这个不管业务工作的政委能做什么主呢?不过老人家的心态,他是懂的,于是他便说:“是是是,妈,你放心。会给子铭一个公道的”

沈鹏开始只知道子铭被人打了,还以为一些伤,可是进了病房才知道,竟然打得非常严重,头上缠了很多绷带,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张嘴和一双眼睛两个鼻孔,不知是说话不方便还是不想说,他的嘴紧闭着,手上腿上身上也缠着绷带,整个人被裹成了粽子。

先不说被打的是自己妻弟,就算是看到其他的执法者被打成这样心里也是很痛心,所以他异常愤怒,有点失去理智地说:“这是哪个王八蛋,这不是要把人往死里打?”

沈鹏也没有多想,便到了病房外面走廊上给江城公安分局的分局长打了一个电话。

可对方说,根本没听说这样的事。沈鹏想这也许事件刚发生,下面的呈报滞后,这样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于是,他又打了几个电话,可结果是同样的,根本没有这样的事。此时他心中便开始疑惑起来。

最后,他又打了个电话给局里刑侦二队的刘东升,不到十分钟,事情的前因后果就浮出来了。

原来蔡子铭根本就不是执法被打,而是偷人家老婆,被丈夫堵家里,给人打的。和蔡子铭胡搞到一起的那个女人也是环保局的,在环保局办公室搞内勤,她的丈夫是区政府的司机。

蔡子铭胆大妄为,他和那个女人的事,无论是区环保局还是区政府,很多人知道,只是没有被抓住而已。女人丈夫为此曾和妻子吵过闹过,妻子一口否认,说是别人捕风捉影、造谣污蔑。

不管是不是事实,作为男人谁也不想给别人就这样一顶绿油油的帽子盖上,当时女人的丈夫暗想,等我拿到了真凭实据,看你能有什么话说。

于是女人的丈夫经过一番谋划之后,丈夫故意对妻子说,自己要陪领导出差,三天后才能回来。其实,他向单位请了三天假,又叫了两个最好的哥们,暗中设下埋伏。

那个女人当真以为自己丈夫三天不会回家,这样的机会正是和蔡子铭快乐逍遥的好机会,立即把这一消息告诉了蔡子铭。

蔡子铭急不可耐,当即便要和女人一起去她家。两人在单位也没什么事,磨磨蹭蹭了一阵,分别找了借口,说是出去办事。

女人先溜回来家,没过多久,蔡子铭也去了。女人家的门没有锁,蔡子铭轻轻一拧,门便开了,随即闪身而入,将女人搂在怀里。

女人的司机丈夫是做了充分准备的。他在附近租了一间房,恰好可以观察自家门前动静。先是见女人回来,不一会儿,又见蔡子铭到达,便知道事情成了。

掐好时间,丈夫带着朋友到了自家门前,用钥匙去开门。女人也是得意忘形,以为丈夫出差,平安无事,门并没有从里面反锁。所以她丈夫很容易便将门打开,领头冲了进去。此时,蔡子铭和女人正滚在床上,丈夫什么话都没说,和两个哥们上去便一顿暴打。

沈鹏一听心里也是凉透了,但是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略作沉思,转身进去了病房,刚好医生在查房,所以便了解了蔡子铭的情况,子铭伤得实在严重,尽管没有致命伤,但全身有四十几处伤,其有十几处伤势较重,大小手术处理多达十一处,全部加起来,共缝了七十多针,两处骨折。

沈鹏知道这些已经足够,他不想继续留这里,于是只把留蔡敏在医院,说自己晚上有个饭局,便离开了。

蔡家人簇拥着他,护送他离开。

尤其是自己岳母,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一再向他提出要求,要如何如何,十足是领导指示工作一样的口吻。

沈鹏也不好多说什么,也没有再表什么态,附和着迎合着老人家,可是他意识到这事情才刚刚开始,刘东升的话还在耳边,被带绿帽子的男人是市府领导的司机,而他父亲还是一名退休的领导。

沈鹏回到汽车上,拿起手机,双眼却半合着,如今自己可不再是省委秘书,只是公安局的一个花瓶,这事情可怕自己压不下来,想到这里心中便不由得萌生悲凉之感。

这个社会就是一个人脉的社会,这些关系构成一张张网,但是这个关系网的失衡,那这张张网也将慢慢支离玻碎。

就像如今的沈鹏,之前他还是省委一号首长身边的人,别说是地方市的一把手给他想亲近他,就是在省委省政府那些排的上号的首长也多少有拉拢之意,可是现在,估计那些人也没有时间搭理他这个空闲之人。

他很明白,其实也不能怪他们,他们接近自己只是为了靠近齐书记,准确地说是为了向权力中心靠拢,可是今非昔比,他们心思没有变,变的只是权力的行驶者。

想到这里,他心中想起了齐书记,想来老人家现在的心情也不是很好受吧。

于是,拨通了齐书记的电话。

沈鹏一如既往地叫了声“齐书记。”

两人聊了几句家常,齐老书记电话那头笑着说:“小鹏啊,有一段日子没见了,哪天过来,上家里吃顿饭。”

齐老书记再这个圈子混了大半辈子,再者他是看着沈鹏成长起来的,哪里看不透沈鹏那点肠子,他不知道什么遇到了什么困难,但是他也能料想到沈鹏遇到了不如意。

沈鹏对着电话,无奈地吸了一口气。八年了,沈鹏和齐书记虽然一直是上下级关系,可私下里,他们之间的关系情同父子,沈鹏哪里不清楚老书记的意思?

而然这个电话却是影响他一生仕途的电话。


在一个豪华的办公室内,贝天集团崔天恩和助理正在里面忙碌着。

贝天大酒店是江州市仅有的五家五星级酒店之一,硬件设施比喜来登大酒店还要好。地上建筑三十八层,地下建筑三层,顶层和下面客房完全隔离,设有四套欧美风格的总统套房和一个空中游泳池,其奢侈豪华程度不亚于国内任何一座著名酒店。地下三层不属于酒店经营范围,是贝天集团总部的办公区。

而这个办公室就设在最底层的东区,东区因此便成了贝天集团的大脑和心脏。局外人谁也想不到,在这简朴的董事长办公室西侧,竟还有一大片秘密区域。这个秘密区域内设有多功能会议室、豪华舒适的套房,和只有崔天恩自己掌握的集团机要资料室。

身为贝天集团董事长兼总裁崔天恩在这里镇定自若地指挥着大量资本运作兴风作浪,不断制造着一个个经济奇迹和神话,同时,也制造着经济特有的泡沫和无奈。

此刻崔天恩在自己精心设计的模拟政治股市上摆弄着及时做了一番调整:把过去从没看在眼里的沈鹏作为一只尚待观察的潜在绩优股输了进去,归类为省股板块,开盘当日即上涨300%。

这番调整过后,电脑显示:该日大盘政治综合指数为2012点,进入高风险区域。崔天恩竖起拇指对助理东方白说:“你别看江河市现在表面风平浪静,但暗中的角逐争斗此时比任何时候都激烈,现在是大市见底了。”

东方白说:“依崔总之见,是否会有大的变局?”

崔天恩说:“变局大不大要看上面如何平衡。不过现在入市也是时候了。”

东方白轻声问道:“沈鹏?”

崔天恩点了点头,东方白却满脸不解地说,“齐老下台了,他这个人没有什么后台背景,能排得上位吗?”

崔天恩“呵呵”地笑了笑,说,“你没有和齐老接触过,不了解他,这个很正常,沈鹏超出了IPO预想,是一支不错的潜力股,不过现在还得加一道火……”

此刻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便问东方白,“海燕现在在干什么呢?”东方白楞了一下,想了一会,才说“好像现在在江州电视台天气预报栏目。”

崔天恩说:“东方,我们下半年的广告也该开始了吧?你约一下电视台熊台长。”

沈鹏刚回到局里办公室,平静的喜悦心情不经意地传染给了他,靠着椅子上,手机的短信出奇地响起来了,这个铃声他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响起来了,拿起一看,只有号码没有名字,让他更为好奇,打开未阅信息: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亲爱的,你在忙什么?想你的海燕。”

原本年轻、活泼的海燕在大学的时候颇具才气,有着独特的精神世界和冷傲之骨,对于社会上的种种“潜规则”她都嗤之以鼻,我行我素。

电视台招聘人员的最后关头,熊台长亲约她参加一个私人宴会,她对色眯眯的熊台长早就十分反感,她问道:“如果我拒绝你的邀请,可能我的录取就没戏了吧?”

熊台长说:“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一个人一生中的机遇只有几次,机遇在于自己把握。”

海燕揶揄道:“吃过饭之后呢?我是不是还要为我的机遇献身?不不,用你们官场的话来说,是为革命事业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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