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锁骨开始一直到后腰,从大腿根一直到脚踝,疤痕凹凸红肿,看起来仿佛一个症状严重的疱疹患者。
那是假千金宋宝儿留给我的礼物。
被抱错后的第十八年,我妈发现了我爸出轨,她哭着求我帮我爸舔脚:“思男,外头那小妖精玩的花,咱们可以比她更花。”
我嘴里应着好,抬头就拿烟灰缸砸破了她和我爸的头。
我爸十分愤怒,把我关进了狭小黑暗的衣柜里,不许我出来,在我接近窒息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
“就差半个月,只要过了这半个月,……一切就都是我们的。”
我听得云里雾里,还没来得及想通,就被扯出了衣柜,我妈插上了她烫头发的卷发棒,我爸死死按着我。
那滚烫的卷发棒一下又一下按在我身上,皮肉冒出白烟,发出了刺鼻的味道,我惨叫着晕了过去。
我被烫得满身伤痕,丢到乡下一个小诊所养伤,一个满脸横肉的女人走到哪里跟到哪里。
偶尔我会听到她给我妈打电话:“放心吧,都烫成这样了,跑也跑不动,衣服也没办法穿,能跑到哪里去?”
很多年后我才明白,当年我的亲生父母发现我被抱错之后,疯狂地寻找我,终于得到了一点线索,却在去的路上意外出了车祸,在 ICU 里弥留之际,也强撑着求假千金宋宝儿来找我。
宋宝儿很快找到了我,但她没有把我带回去,而是把我弄成重伤藏了起来,她怕我跑。
亲生父母去世那晚,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一对温柔的中年夫妻亲热地搂着我,喊我宝贝。
那个温柔的女人捧着我的脸说:“孩子,活下来,活下来,你的家人在等你……”我醒来时,眼泪止不住地滑落,心里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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