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上睡得昏昏沉沉。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母亲在病床上,认真地看着我的戏,她指着电视,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说:“这丫头眼神亮,像我闺女。”
经纪公司找上门那天,我正在秦王宫拍箭雨戏。
三十支橡胶箭牢牢地黏在背上,化妆师为了追求逼真的效果,往我伤口涂蜂蜜引蚂蚁。
导演在一旁大声指挥,要求拍出“万虫噬身”的真实反应。
这时,经纪人踩着高跟鞋,小心翼翼地跨过电缆,走到我面前说:“林小姐,签我们公司,给你改个艺名。”
合同上写着“林曼”,年龄也被要求改小三岁。
我看着合同,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我蘸着假血,在条款旁坚定地画叉,说:“我爸在矿上砸断腿那年,给我取名‘小满’,说人生不求圆满,小满即安。”
橡胶箭被扯下时,带走了刚刚结痂的伤口,鲜血再次渗出,我忍着疼痛,把带血的合同折成纸飞机,看着它缓缓飞进拍战争戏的火堆里,火苗瞬间将其吞噬。
综艺邀约来得很突然,节目组说是要拍“横漂的一天”。
编导安排我在出租屋前啃馒头,想营造出穷苦的形象。
但我没有按照剧本哭穷,而是掏出阿梅送的辣酱,笑着说:“这是江西姐妹的家传秘方,就馒头能吃出肉味。”
播出时这段被剪掉了,弹幕上全是骂我“摆谱”的评论。
倒是收工时偶遇的画面被偷拍上网,引发了关注。
那天,我蹲在城墙根,耐心地教餐馆小妹念台词,她的围裙上沾着油渍,手里紧紧攥着用点菜单抄的《雷雨》片段。
这条偷拍视频点赞量很快破了百万,小妹打工的餐馆也因此成了网红打卡点。
深秋,我接到电影节邀约,心中既惊喜又紧张。
我翻出四年前那件虞姬戏服,轻轻抚摸着,虽然腰身已经松了两寸,袖口的金线也早已脱落,失去了往日的华丽,但它承载着我的回忆。
阿梅用红绳精心给我编了条腰带,说:“当年你教我系水袖,这次我帮你系。”
我们挤在漏风的洗手间里化妆,阿梅拿着烧焦的眉笔,仔细地给我勾眼线,还叮嘱道:“要像当年刑场戏那样亮。”
红毯走到一半,意外再次发生,高跟鞋带突然断裂。
我愣了一下,但很快镇定下来,赤脚踩过冰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