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睫毛投下破碎的光斑。
我灌下第三瓶RIO,恍惚看见顾明舟递来的樱花果冻。
“学长......”我躲开果冻往沙发里陷,“说过我不吃樱桃味......”灼热的吻落下来时,雪松香味冲散了酒气。
我睁眼看见程砚近在咫尺的脸,却听见自己含糊地喊:“学长......”程砚突然把我按进沙发靠背,他拇指重重擦过我嘴角,眼底结着冰碴:“林小满,你果然瞎。”
事后清醒的我总觉得尴尬,只能下意识回避他。
可这个人就像在我身上装了北斗定位,直到多年后我才知道那“北斗定位”叫——林野。
午后的书店,我踮脚够最顶层的《高考必刷题》,忽然被阴影笼罩。
程砚单手撑着我头顶的书架,卫衣沾着风雪:“这本我刷烂了三本,叫声哥就把精编版借你。”
“借你大爷。”
我抽出书砸他胸口,“挡道了。”
被他拽进静吧时,我手机里还躺着顾明舟的未读消息。
程砚把吉他弦拨得震天响,唱到“偏偏似糖如蜜说来最动人”时,我的热可可漾出涟漪。
结束后,他突然摘下拨片塞进我掌心,“留着,等考上清华当嫁妆。”
12除夕夜我被春晚小品催眠时,手机在枕头下震了二十三次。
第二天在奶奶家院门口铲雪,突然听见熟悉的冷笑:“林小满,你堆的雪人跟你一样丑。”
程砚裹着红色围巾从柴垛后转出来,鼻尖冻得通红。
他踹了踹我堆的歪脖子雪人,突然从背后拎出个塑料袋——二十盒芝麻糊哗啦啦洒在雪地里。
“超市买一送一。”
他踢着雪堆掩饰慌张,“喂猪的。”
我抓起雪球砸他后颈:“你才猪!”
他转身时我脚下一滑,栽进他那一堆芝麻糊里。
程砚俯身撑在我上方,围巾穗子垂落在我新长出的发茬上,他睫毛上的雪融成水珠,滴在我烫得惊人的脸颊。
远处传来奶奶中气十足的吆喝:“小满!
你同学的手套掉鸡窝啦——”我笑得肚子疼。
而他的脸很臭。
13程砚把书包砸在我课桌上时,我正在给新课本包书皮。
高一下学期清晨的阳光斜切过他眉骨,在《王后雄学案》封面烫出晃眼的光斑。
“让让,”他用脚尖踢我椅腿,“你占我座位了。”
我死死按住刚擦干净的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