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薛嫔楚遥的其他类型小说《蛇蝎毒妃全文》,由网络作家“夕颜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约莫一刻工夫便到了庆和殿,楚遥下了凤辇,缓步走在白玉砌成的台阶上。这是她重生之后第一次踏出碧霄宫,每一步都走得异常缓慢。她立在高高的门槛外,定定地望着庆和殿。正前方的龙椅上那抹明黄色的人影让她眼眶微微发酸,那是曾经将她视若珍宝后来却被她气得卧病不起的父皇。龙椅的右侧摆放着一张紫檀贵妃塌,她的母后正仪态万千地端坐着,眼底闪烁着端庄柔和的光芒,精致的凤凰步摇上镶嵌的珍珠散发着温润的光芒,衬得她越发优雅贵气。“七公主到。”殿门外的太监扬声唱诺,殿内众人纷纷转头看向来者。明明是寻常的浅紫色宫装,全无半点珠光镶嵌,但是穿在楚遥的身上却偏偏娇贵雅致,乌发挽成半月,发间插着一支艳红色的玉钗,精致夺目,在灯光下流转着别样的风姿。绝美的公主殿下扬起唇...
《蛇蝎毒妃全文》精彩片段
约莫一刻工夫便到了庆和殿,楚遥下了凤辇,缓步走在白玉砌成的台阶上。
这是她重生之后第一次踏出碧霄宫,每一步都走得异常缓慢。
她立在高高的门槛外,定定地望着庆和殿。
正前方的龙椅上那抹明黄色的人影让她眼眶微微发酸,那是曾经将她视若珍宝后来却被她气得卧病不起的父皇。
龙椅的右侧摆放着一张紫檀贵妃塌,她的母后正仪态万千地端坐着,眼底闪烁着端庄柔和的光芒,精致的凤凰步摇上镶嵌的珍珠散发着温润的光芒,衬得她越发优雅贵气。
“七公主到。”殿门外的太监扬声唱诺,殿内众人纷纷转头看向来者。
明明是寻常的浅紫色宫装,全无半点珠光镶嵌,但是穿在楚遥的身上却偏偏娇贵雅致,乌发挽成半月,发间插着一支艳红色的玉钗,精致夺目,在灯光下流转着别样的风姿。
绝美的公主殿下扬起唇瓣,挂着淡淡的浅笑,冷凝的凤眸似笑非笑,隐含着傲气的锋芒,举手投足间贵气盎然。
“小七来了。”皇后文氏浅笑着开口,温和的眸中划过一抹溢彩。
楚遥抬首,锋芒敛去,徒留下小女儿般的娇态,走到殿中朝着上位者微微福身:“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
“小七来,坐到朕身边来。”皇帝如是说道。
当今圣上登基二十余载,年号为睿武,睿武帝子嗣不少,但是在众多儿女中却是偏爱皇后嫡出的七公主许多,也只有在这位面前,这位严厉的君主才会流露出几分慈父的模样来。
“七公主果然是皇上的心肝宝贝,瞧着七公主来了,皇上的笑容都多了许多呢。”席间有人说话,嗓音温润如水,仿佛山间小泉,直直地温暖人心。
楚遥脸上潋滟的笑意丝毫不敛,藏在袖中的双手微微一紧,面上的笑意却是越发张扬了起来。
此人可是她的老对手了,虽然她们从不曾面对面地对上,但是那个联合了她夫君陷害母后和舅舅们的不正是眼前这位么?为了帮儿子抢夺大位,三番两次地陷害她,祸及母后和兄长,连着外祖家都遭了殃,这个薛贵妃,可是个心机深沉的女子。
不过那时她已是执掌后宫的薛贵妃,而今,只是个小小的薛嫔罢了。
楚遥撇嘴,将心底的不屑摆在面上,丝毫不担心这般娇纵的性子被父皇斥责:“薛嫔娘娘这可是吃醋了?父皇也是很疼五哥的呢。”
凌帝宠爱楚遥有大半的原因便是因了她的这副率直的性子,皇室没有亲情,天真率性的七公主却是皇室中的异类,她性子刁蛮,说话坦白直接,经常在不经意间得罪了别人,却偏偏很得皇帝宠爱。
被当众噎了一句,薛嫔慌忙抬眼扫了皇帝一眼,见他神色平稳,便继续说道,“公主这话可就有失公允了,谁不知道皇上最疼的便是七公主你了。”
“放肆。”楚遥忽然眉眼一挑,凌厉出声,“大殿之上竟然敢妄测君心,薛嫔娘娘可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谁能想得到七公主会突然发难,还是朝着左右逢源的薛嫔,不过仔细想想便也懂了,这位薛嫔可是丽妃娘娘那边的人,只怕七公主是借着打狗之势在警告丽妃了。
后宫之中,丽妃和皇后算是平分秋色,丽妃仗着皇上偏宠在后宫越发横行霸道,连皇后都不摆在眼里,这会儿七公主可不是在帮着自己母后出气了么?
众人纷纷如是暗忖,七公主这般光明正大地同丽妃呛声,倒是多了几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
被楚遥这般当众打脸,丽妃立刻搬出皇帝压人:“公主可不是小题大做了么?皇上宠爱公主殿下是宫里都知道的事,哪里算得上是妄测君心呢?”
果真是个没脑子的草包美人,楚遥自然不会忽略薛嫔眼底闪过的嘲讽。
早就知道这位薛嫔野心勃勃,若非她如此低头伏小,日后又怎么能成了薛贵妃呢?要不是她母后的娘家势力庞大,只怕后位也是要为她腾出来了的。
那时候她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在母后的保护下张扬跋扈,薛嫔的委曲求全让她颇为得意,也就是因为如此楚遥才会三番几次地被薛嫔挑唆闹事,甚至还为自己耍威风的事沾沾自喜,殊不知她不过是在借刀杀人罢了。
如今她不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看不透的七公主了,薛嫔的那些小心思都看在她的眼里,这一次她可不会再当她手里的利剑了。
楚遥冷笑,这一世别说是贵妃之位了,就是想要坐上妃位都要先过了她这一关才行。
“丽妃娘娘这是在挑拨我们兄妹之间的关系么?父皇待我们皆是极好,哪有什么偏倚,还是说在娘娘心中,父皇是那种厚此薄彼之人?”楚遥展颜而笑,眸中暗藏着冷冽的挑衅。
丽妃抿了抿唇,面上讪讪,委屈地朝睿武帝看去,只是皇帝却是视若无睹。
原本热络的场面就此僵住,众嫔妃皆是宫里的人精,这个时候人人都暗自低头佯装倒酒,谁都不敢抬眼刺探,皇子公主们更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七,不是说给你父皇准备了寿礼么,怎么还不拿出来?”皇后淡淡开口,缓解了僵硬的气氛。
提到寿礼,原本面色难看的丽妃眼中划过一抹诡异的冷笑,楚遥淡漠地扫过她的神情,微微低头掩去嘴角的冷笑,既然她要看好戏,她又怎么能不配合呢?
只不过这一局,谁是下棋人,便是由不得她了。
楚遥朝着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那人便将手中的锦盒呈上,皇帝身旁的林公公接过锦盒,转而放到皇帝面前的龙纹桌上。
满眼期待的睿武帝亲自打开锦盒,拿出画卷展开,笑容忽然僵在嘴角,眸中涌起了暗怒,沉声说道:“这是什么?”
大殿忽然安静了下来,众人惊疑不定地望着震怒中的皇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隔日一早,楚遥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吵醒。
她向来起得晚,因而碧霄宫里的宫人早上皆是轻手轻脚地干活,生怕吵醒了喜欢赖床的七公主。
“清欢……”楚遥从被子里伸出脑袋,咕哝着叫了一声。
门外一个身材高挑的宫女听到叫唤,立刻推门进屋,瞧着公主殿下紧闭着双眼不耐烦的样子,忙走到床边低声回报:“公主,绵心投湖了……”
床上的呼吸微微一窒,过了一会儿才恢复过来,幽幽道:“派人送些银子给她的家人。”
楚遥做事,从不祸及家人,她昨日就明白,绵心是断没有活路的,她自我了断也好过退回丽妃那边,丽妃向来心狠手辣,既然被当做眼线送进了碧霄宫,绵心自然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是,公主放心。”清欢的声音素来都是清冷的,此时尤显无情。
楚遥望着屋顶,呐呐道:“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人命在这个地方,不过蝼蚁。”
她被母后保护得很好,虽然对后宫那些勾心斗角并不陌生,却不曾真正涉足其中,如今重活一遭,才发现自己竟是不知何时便深陷其中了。
绵心虽不是无辜的,但是活生生一条人命就这样没了,楚遥心中难掩悲伤,不仅是对后宫冷漠的悲伤,也是对自己渐渐心狠而悲伤。
见楚遥面上恹恹的,清欢上前安慰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后宫争斗向来都是如此,只能说绵心跟错了主子。”
清欢原本也是个千金小姐,后来家里逢生变故,父母双亡,家财被亲戚贪去,还要将她卖入青楼,幸而被上香的皇后所救。
清欢大楚遥六岁,打从楚遥懂事起,她便跟在她的身边,这一跟便是十多年,对楚遥来说,清欢不仅是碧霄宫的管事女官,更是她极为倚仗的心腹。
前世的时候,楚遥恋上了南慕封,清欢劝了她许多次,她仍执意下嫁,清欢无奈之下也只能陪嫁去了南忠公府,看着楚遥从一个娇蛮的小公主成了一个善妒刻薄的世子妃。
如今想来,当初楚遥对南慕封也真是痴情得不行,她本是公主之尊,嫁人之后自然是要同驸马一起住进公主府的,可是因为南慕封的甜言蜜语,楚遥便抛下了公主府,住进了南忠公府,甚至还默认旁人不唤南慕封驸马爷,反而唤她世子妃。
清欢伺候公主多年,自然看不得公主受委屈,许多事公主看不到,她却都看在眼里,却不想,她的忠言逆耳成了旁人挑拨她和楚遥关系的导火索,一场精心设计的戏码让楚遥下了狠心将清欢赶走,清欢在门外跪了整整三日,终是失魂落魄地离开。
“公主,要起了么?”见楚遥发呆,清欢轻声问了一句。
“恩,起吧。”楚遥快速地回神,视线扫过清欢,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这一世再不会辜负任何一个真心为她的人,也绝不会再任人挑拨教唆,伤害那些一心护她的人。
这才刚起身,宫女便将早膳端了进来,清欢伺候楚遥用膳,一边低声地汇报一早得到的消息。
别看皇后平日性子温吞,办起事来却是极有效率的,一个晚上的功夫已经让琴雪认了罪,至于她从琴雪的嘴里知道了多少东西,就不得而知了。
“丽妃那边怎么样了?”楚遥漫不经心地问道。
“丽妃娘娘被禁足之后,除了薛嫔去过一趟,其他嫔妃一早都去皇后娘娘那里请安了。”清欢垂眸回道。
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后宫最是攀高踩低,人人都有见风使舵的本事,昨日丽妃遭了事,今日谁还敢去朱雀宫,除了会让皇后娘娘反感,指不定朱雀宫那位还会觉得他们是去看她笑话的。
“薛嫔……”楚遥呢喃着她的名字,心头涌起一股恨意。
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不易,薛嫔果真是步步谨慎,隐忍筹谋的好手。
不过也是,若非如此,她又怎么能一步一步地成为薛贵妃?
“公主很在意薛嫔娘娘?”清欢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迟疑。
昨日她就发现了,公主每每看向薛嫔,眼中总会闪过诡色,似乎对薛嫔特别在意。
薛嫔十八岁入宫选秀,那时的薛父不过是个边城的知县,她又是家中庶女,这样的身份入宫也只能是个宫女,幸运的是她得见天颜,皇帝酒醉之后临幸了她,而她竟一举得子,因为生了五皇子,被册封为贵人。
能在后宫诞下皇嗣的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尤其是像薛嫔这样一个毫无家族庇护的女子,能在勾心斗角的后宫凭着一己之力将儿子抚养长大,更说明她是个厉害的角色。
“父皇子嗣不少,外祖家大多是名门望族,只有五哥的外祖家,因为他的出生才从偏远的边城迁去了南方乾州。”楚遥喝了几口粥,便将勺子放下了,拿过锦帕擦了擦嘴角,眼角微微含笑,继续说道,“母后说过,只有不叫的狗才会咬人,这个薛嫔,便是那不叫的狗。”
听到楚遥说了这么一番话,清欢不由得挑眉,她一直都觉得公主被保护得太好,不懂人情世故,率性而为,她常常担心公主这样的性子日后若是嫁人,会被家中的小妾耍得团团转。
如今看来,纵然她性子单纯些,倒也并非全然无知,这样她便放心不少。
“公主想怎么做?”清欢一见楚遥眸光流转,便知道她有了什么鬼主意,不由得升起几分好奇。
昨日公主将计就计的把戏就让清欢很是诧异,她没有想到公主竟然识得承亲王的遗作,还安排了这么一场好戏,要不是后来皇后娘娘出手粉饰,丽妃哪里能好端端地被禁足在朱雀宫里。
楚遥支着头,浅笑盈盈地望着清欢,双眸发亮,并没开口。
“公主殿下,皇上派了人来,说是得了一盆四色的芍药,让您过去看个新鲜。”门外传来管事公公的声音。
楚遥挑眉,似笑非笑地低吟:“四色芍药?那该是乾州送来的吧?”
清欢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当她视线触及楚遥执在手间的花色玉钗,眸子跟着一亮。
乾州,可不正是薛大人为官掌事的地方么?
皇后文氏所住的凤藻宫,清秀雅丽,雕甍绣槛,处处透着尊贵大气。
楚遥跟着一起回了寝宫,心下不免有些打鼓,不知道母后要同她说些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文皇后也不说话,径自走到红木书案前坐下,就着之前抄写的佛经,执笔抄录起来,淡淡地说道:“过来磨墨。”
母后越是这般平静,她心头越是不安。
楚遥敛了心思,走到书案边上,执起摆放在边上的磨柱,一手捏紧宽大的袖摆,安静地磨起墨来。
之后一个时辰,文皇后像是忘记了楚遥的存在似的,楚遥面上沉静,心底却是暗暗叫苦,悬空的手臂无比酸疼,可是母后不开口她又不敢擅自停下。
就在楚遥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文皇后终于放下了笔。
“知道母后为何要罚你么?”文皇后静静地看着楚遥,眼底的心疼一闪而过。
若是一个时辰之前问她这个问题,楚遥或许未必答得上来,但是这会儿她却想明白了几分,不过却揣着明白装糊涂,想着若是从前的自己该如何回答。
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一眼明显还没消气的母后,复又低头应道:“母后怪儿臣太过咄咄逼人。”
文皇后瞧着她一副委屈的样子,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她心里很矛盾,既希望这个金枝玉叶的女儿能懂得人情世故,又希望她能永远保持一颗赤子之心,不要看到宫里那些个腌渍之事。
“母后,女儿以后一定乖乖听话,不惹母后生气。”楚遥见母后叹气,知道她已经不生气了,便放下了手中的磨柱,跑到她身边撒娇,“以后母后不许女儿说话,女儿就不说话。”
看她一点都没上心的样子,文皇后只能幽幽叹气。
见母后沉默不语,楚遥这才大着胆子试探地问道:“可是母后,丽妃经常对您不敬,今日这么好的机会可以教训她,为何母后反而还要为她说话?”
文皇后沉吟一声,似在斟酌该如何解释这件事,打量了楚遥半饷才回答说:“丽妃的父亲卓大人如今是你父皇倚重的大臣,若是丽妃这边出了事,势必会影响卓家。”
自古前朝后宫息息相关,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是后宫女人同前朝朝臣之间却是紧密相连,但凡宠妃,大多是父兄得到重用的,那些受皇上倚重的家族送来的女子多半能得到皇帝宠爱。
这些事,皆是默契。
“可是我们家三位舅舅皆是能臣,外公又是帝师,难道父皇就不倚重么?”楚遥蹙眉。
楚遥出身宫廷,儿时整日缠着父皇,说来睿武帝也确实疼宠这个女儿,几乎走到哪里都会带着她,许多朝堂政事也经常会同她说起,只是楚遥向来对这些不上心,听个一知半解的便过去了,长大后又整日围着南慕封打转,因而她对朝堂之事并没有那么清楚。
被女儿的问题逗笑了,文皇后摸了摸楚遥的额头,慈爱地微笑:“我们文家历来都是君主的辅臣,这一点你父皇心里清楚。”
亲疏有别,文皇后的笑容里大有深意。
丽妃受宠是因为要笼络卓家,而文家无需笼络,时时刻刻都立在睿武帝身后。
这样的信任,才是文家最大的倚仗。
然而文皇后的话却让楚遥眸色一沉,若真是如此,父皇后来又怎么会相信了她勾结舅舅们叛逆,又怎么会将母后软禁起来,甚至牵连文家那么多人?
“怎么了?”文皇后瞥见女儿瞬间沉下的脸色,心头暗自一惊,她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却也被女儿眼底迸发的恨意震住。
到这个时候,文皇后才微微皱眉望着女儿,今日的小七有些不同,之前在庆和殿时她只觉有些奇怪,如今再仔细想想,才品出些不对劲来。
“幸好有外公和舅舅们,不然丽妃就真的要越过母后去了。”收起眼底的冷意,楚遥重新恢复了笑容,靠在皇后肩头撒娇。
瞧着女儿天真无邪的脸庞,皇后暗暗揉了揉额头,小七从小娇生惯养,宫里人人都顺着她哄着她,她哪里来的不顺心,又怎么会有那般强烈的恨意,定然是自己太疲惫了,才会产生了错觉。
见母后收起了怀疑,楚遥暗自松了口气。
“总之,以后离丽妃远点,不要同她正面冲突。”皇后扣了扣案几,淡定道,“她的事,母后和你父皇自有定夺。”
楚遥点点头,要不是丽妃不长眼地想要害她,她又怎么会出手反击。
不过这样也好,看母后的样子是压根就没有把丽妃放在眼里的,想来也是,连薛嫔都没将她放在眼里,她又何必将这个草包美人当一回事。
“对了,那个绵心……”皇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你也已经及笄了,该学着自己打理碧霄宫的事了,不要事事都交给旁人,难道日后嫁人了也什么都交给旁人么?”
怎么好端端地就提了嫁人?楚遥微微皱眉,想到了不久之后的琼华宴,不由得有些头疼。
不过转念一想,倒是能趁着这个时候好好将碧霄宫内外整顿一番,将那些混迹在碧霄宫里的蛇虫鼠蚁都给扫出去,省得日后给她惹麻烦。
“不过,你要明白,水至清则无鱼,有时候适当地将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总好过时时担心身边的人时有异心。”皇后不期待楚遥能一下子就明白她的意思,不过她相信许多事都会有潜移默化的作用,她并不希望女儿成为一个城府深沉的女子,也不愿意她人世不通,只能依赖旁人。
“母后放心吧,女儿知道了。”楚遥点头应是,面上很是认真。
不得不说,皇后是个极为聪明的女子,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何时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她看起来与世无争,然而实际上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心中。
直到这个时候,楚遥才恍然,或许自己一直以来都小看了母后。
“公主饶命啊……公主……”充斥着恐惧的求饶声打破了午后的宁静,也打断了软榻上那名少女的思绪,随即而来的是木棍拍打在人身体上沉闷的声音。
“饶命么?”软榻上正斜靠着一名少女,鹅黄色的宫装,裙角绣着展翅欲飞的蝴蝶,墨玉般的青丝披散在肩头,透着十足的慵懒,右手支着头,淡淡的目光落在被压在院中挨打的宫女身上。
是了,这便是重生而来的楚遥,凌帝最宠爱的七公主。
连楚遥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在中箭之后重回到了十年之前,如果不是前世的记忆太过深刻,她会以为不过是噩梦一场。
她回到了及笄之前,隆宠最盛之时。
“公主,奴婢一片丹心,天地可鉴……公主不要听小人污蔑,奴婢对公主忠心耿耿……”绵心僵硬地抬起脖子,挣扎着狡辩。
楚遥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院中的女子,伸手执起她的下颚,微微用力捏紧,见她眼底含泪,不由地轻笑出声:“你既然敢勾结外人陷害本宫,便该想得到自己的下场,不是么?”
“公主饶命……奴婢没有……”绵心痛得五官扭曲,嘴里却是毫不松口,咬死了自己是被冤枉的,“奴婢真的是冤枉的。”
“冤枉?本宫要的是画圣的《洛城寂》,这是什么?”楚遥冷冷地指着摊在案几上的画卷。
绵心哪里知道向来不管事的公主竟识得她取来的不是画圣的手笔,她在怡景画坊时见过画圣的真迹,眼前这幅画除了字迹有些许不同之外,几乎是能以假乱真的。
却没想到公主一眼便辨出这幅画是赝品,打得她一个措手不及,甚至来不及掩饰。
少女微微挑眉,松开了手,退后了两步,朝着那两个架着绵心的侍卫说道,“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本宫只能帮你清醒一下了,把她丢进湖里去。”
两名侍卫应了一声,便将人架着往湖里一推。
绵心剧烈挣扎,却哪里敌得过孔武有力的侍卫们,冰冷的湖水没入她的口鼻,让她连呼救的力气都无,只能拼命拍打着湖水,浮浮沉沉。
“公主,这可是要出人命的……教训也给了,要不然就算了吧?”发间带着几根银丝的瑛嬷嬷正苦口婆心地劝着自家公主,见公主满脸意兴阑珊的样子,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绵心怎么说都是丽妃娘娘送给公主的宫女,公主这么做岂不是让皇后娘娘难做,小惩大诫便是了吧?”
丽妃,如今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在后宫频频同皇后叫板,甚是嚣张。
楚遥随意地撩开遮住半张脸颊的秀发,露出了精致绝美的容貌来,眼底散发着淡淡的慵懒,柔柔的嗓音里透着十足的杀机:“今日若非本宫警惕,中了丽妃的圈套,犯下这欺君之罪,纵然父皇宠爱本宫,也定然要被丽妃生生扒下一层皮来。本宫如今饶了绵心,丽妃便能领了本宫这份情了么?”
今日是皇帝寿诞,诸位公主皇子皆备了礼物,楚遥命人寻找画圣的《洛城寂》,绵心说她知道京城的怡景画坊十分了得,许多罕见的画作都能弄到,自荐帮公主走一趟,楚遥便许她去了一趟,果然带回了画作。
只是,她带回的并不是《洛城寂》,而是一幅赝品。
送给皇帝的礼物,以次充好,甚至以赝品代之。
往小里说,那是对圣上的大不敬;往大里说,那可是欺君之罪。
听公主这样说,瑛嬷嬷神色一凛,不再为绵心求情。
“公主饶命……”绵心胡乱地扑腾着湖水,阵阵恐惧袭上心头,窒息的痛苦让她慌乱挣扎,越是如此她的身体越是下沉。
眼瞧着她越发无力的双手,楚遥终于开了恩,淡漠道:“把人捞上来。”
一名侍卫足尖点地施展了轻功,将人提起往岸上一抛,绵心整个人无力地跪趴在地上,不住地颤抖,抚着胸口处拼命地咳嗽,像是要将肺都咳出来似的。
“你只有这一次机会,错过了,你和你的家人……就一起去黄泉路上做伴吧。”楚遥温柔的嗓音让绵心战栗的身体僵硬了起来,只觉得像是有一只巨大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让她有一种比溺水更痛苦的窒息感。
“求公主饶了奴婢的家人……他们都是无辜的……”到了这个时候,绵心才真正地害怕起来,她本着必死的决心来的,但也绝不能牵连自己的家人。
绵心到公主身边不过几个月,对这个矜贵公主的性子也算是了解得七七八八,她虽然行事霸道蛮横,对犯了事的宫人打骂责罚,却不曾狠毒到要人性命,更不会以家人威胁。
但是如今绵心却觉得,公主并非有的放矢,而是很认真地在警告她,若是她顽抗到底,她便真的会要了她家人的性命。
“无辜的?”楚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缓步踱到了湖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淡漠地说道:“这世间有多少人是无辜的呢?”
她的视线落在碧霄宫外的某处,那双泉水般纯净的眸子中射出一道阴冷的光芒,嘴角泛着若有若无的浅笑,眸光流转间隐隐浮动着寒意。
“在宫里……只有识时务的人才能活得长久。”楚遥走到瑛嬷嬷身边,轻声说了几句,瑛嬷嬷面露诧异,视线迟疑地落在绵心的身上,待楚遥说完才狠狠地点头:“奴婢知道了,公主放心。”
待瑛嬷嬷将人带下去,一直跟在楚遥身边的宫女才走上前,微微福身:“公主,晚宴要开始了。”
这一年是小年,谷物丰收较之上一年少了许多,皇帝无心大办寿宴,便着了皇后简单筹备了一场家宴,正六品以上的嫔妃才得以入席,此外便是孕育了皇子和公主的嫔妃携子女入席。
“嗯,走吧。”宫女扶着她走到宫门外上了凤辇,绯罗轮衣,帘以红罗锦绣为额,金玉为饰,极为华丽。
“公主起驾。”太监奸细的嗓音下,朱红色凤辇便往庆和殿的方向而去。
楚遥坐在凤辇中,视线落在放置在身旁的精致匣子上,唇瓣轻扬。
旁人不知晓,她还会不知道么?前世的时候便是因为这一幅赝品,让她吃尽了苦头。
她没有将它弃之,反而寻了精致的匣子装点起来。
既然有人想要害她,那她便随了那人的心思,她倒要看看,最后吃亏的会是谁。
被丽妃狠狠地瞪了一眼,素来不显山露水的薛嫔忽然往前走了一步,躬身说道:“嫔妾有一些话,不知当不当讲。”
睿武帝余怒未消,连眼都未抬。
皇后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你说。”
“丽妃娘娘的父亲卓大人忠心耿耿,甘为牛马,是以深得皇上器重;再者,丽妃娘娘伺候皇上多年,自然知道皇上的忌讳,又怎会明知故犯,惹皇上不悦。是以,嫔妾大胆揣测,定是丽妃娘娘身边的宫人不安分,才会惹出今日这么一出。”薛嫔虽然出身不高,到底在宫里呆了十多年,性子温婉沉静,举手投足间礼仪俱佳,言辞亦是滴水不漏。
“是啊皇上,臣妾的父亲对皇上忠心耿耿,臣妾又怎么会留叛臣的画作,这根本就是有人故意陷害,还请皇上为臣妾做主。”见皇帝凝眉,丽妃连忙如是说道。
要不是场合不对,楚遥还真想大笑两声,丽妃打蛇随棍上的本事倒是厉害,薛嫔站出来为她说了一句,她便立刻大声喊冤,这贼喊捉贼的架势真是拿捏得不错。
一时间楚遥还真是猜不透父皇心底的想法,不过她知道有一个人很了解父皇,那就是她的母后。
她偷偷抬眼看向母后,只见她若有所思地挑眉扫了薛嫔一眼,旋即便抿唇不语,楚遥心底也有了计较,看样子父皇对丽妃的怀疑依然没有减少,他还是更相信自己的人调查出的结果。
看明白情势之后,楚遥心下便有了计较,她只要扮演好天真率真的公主便好,想到这里她立刻上前一步,气势汹汹地盯住丽妃:“那你说,是谁要害你?”
“这……这……”丽妃刚才也不过是胡乱抓瞎,哪里是真的想过被谁陷害。
“薛嫔娘娘,你又不是丽妃肚子里的蛔虫,她忠不忠诚你又如何得知?还是说所谓不安分的宫人根本就是你安排在丽妃身边的?”楚遥见丽妃支支吾吾,转身看向薛嫔,摆出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既然这趟水已经浑了,那她便再多搅两下,让它更浑又何妨。
“嫔妾冤枉。”薛嫔小脸一白,慌忙跪地,满脸惊慌地扫了丽妃一眼。
薛嫔向来是个不容人的,她好不容易才能在丽妃身边谋得一席之地,若是今日被丽妃疑上了,那她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你整日跟在丽妃身边,同她的宫女也是相熟的,你之前不是还救了丽妃身边的琴雪,说不准就是你支使她的。”楚遥完全就是乱放火,直接一把火烧到了宫女琴雪的身上。
琴雪当初失足跌到湖里,便是薛嫔路过发现的,让身边熟识水性的宫女跳下湖,这才救了琴雪,打那以后琴雪便将薛嫔视为救命恩人。
这件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楚遥还是刚才看着立在丽妃身后的宫女有些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人是谁,她后来成了薛贵妃身边的心腹女官,甚至算得上薛氏身边的谋士了。
“琴雪?”丽妃一凛,忽然想起这次的事可不就是薛嫔提起的,琴雪也是大力附议,看样子这两个人早就勾结到一起了,目的就是要陷害她。
这么一想,她便死死地盯着琴雪,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几个洞来。
“娘娘明鉴,奴婢没有。”琴雪伺候丽妃两年多,对自家主子的性子十分了解,她善妒易怒,又容易受人挑唆,单看她这样的目光便知道今日若是主子能脱险,对她只怕也不会再如从前那样信任了。
这么一出狗咬狗的好戏,楚遥看得不亦乐乎,只差没在边上鼓掌助兴了。
忽然一道幽光扫来,楚遥不着痕迹地偏头寻找目光的来源,最后才发现竟是来自母后。
这样的不赞同若是出自旁人楚遥还能理解,但是出自自家母后她便想不透了。
丽妃向来自以为是,处事跋扈,从不将后宫嫔妃放在眼里,连皇后的旨意都明目张胆地忤逆,如今有了这么好的机会惩治她一番,为何母后似乎并不太高兴?
“啪”地一声,拉回了楚遥的注意力,她一回头便看到琴雪脸上一个大红印。
丽妃指着琴雪,颐指气使地怒骂:“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本宫早就看出你不安分了,没想到竟然敢设计陷害本宫,亏得本宫还将你视为心腹,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楚遥挑眉,看样子丽妃还没有笨到无可救药,这个时候居然懂得弃车保帅,顺势而为地将自己的宫女推出去背黑锅,让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去。
不过,既然楚遥设了局,自然不会让她这么容易撇清。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出声帮忙的不是旁人,竟是她的母后。
“丽妃,原本这是你宫里的事,本宫是不该插手的,不过这个宫女胆大包天,不止施了毒计要害你,还要害小七,这口气本宫实在是难以下咽。”皇后满意地看到丽妃变色,旋即又转头对皇帝说道,“皇上,臣妾请旨留下琴雪,查明真相,还丽妃和小七清白。”
睿武帝眼中闪过一抹激赏,面上却是漠然地应道:“恩,就这么办吧。”
“丽妃,虽然这件事同你无关,但是琴雪也是你宫里的人,你管教宫人不严,还惹出这么大的事端,本宫令你禁足一月,抄写佛经静心思过,你可服气?”皇后端直了身子,素来温和的面上满是严厉。
“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旨意。”丽妃扣紧了手心,半低着头,僵硬地回答。
这哪里是心甘情愿,分明就是极为不甘的。
不过现在她也只能伏低做小,让皇后赚足了面子。
“朕先回御书房了,剩下的事皇后一并处理了吧。”睿武帝起身漠然地扫了跪在殿中的丽妃一眼,冷然的目光在看向楚遥时微微转暖,多了几分温柔,“今日让小七受委屈了,待你母后将事情查明,父皇再补偿你。”
皇帝如此说话,可是天大的面子,即使是对自己的女儿,也是极难得的。
楚遥自然领情,连忙福身:“是女儿蠢笨,被人利用了还不知情,害得父皇心情不虞,是女儿的罪过。”
“傻丫头。”睿武帝也不知道被她哪一句话逗笑了,满是宠爱地摸了摸女儿的额头,又觉得此举有失威严,整了整神情,转身离开了庆和殿。
“你们都回去吧。”皇后恹恹地摆摆手,嫔妃们便鱼贯而出,楚遥也打算屈膝告退,便听到皇后温婉的声音,“小七陪母后回宫。”
楚遥一怔,眉眼微跳,心头拂过一阵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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