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头披肩的卷发,皮肤比村里的妇女们都要白,笑起来时,双眼眯起,一张大红唇看着比血还浓,别提多明艳了。
“祝妹妹,我是你田大哥家嫂嫂啊!这才多久就把我忘啦?”
“田大嫂,你找我什么事情啊?”
田大嫂算是村里打扮得最时髦的女人了,长相也是一顶一的俏。只可惜年纪轻轻就守了活寡,村里人都在私下叫她田寡妇。
小时候我摘野果子回家路过她家门前,常看见有村里的光棍从她屋里出来,他们总是一副喜滋滋却又意犹未尽的表情。
那时我不懂他们在屋里做什么,田大嫂也不赶我,反而每次都会给我一颗糖叫我别说出去。
可就算我不说出去,这事久了村里的人也有所耳闻。但大家都默契的没说什么,她一个女人日子也够困难的,反正又没插足别人家庭,就由她去了。
“祝妹妹你先跟我来,来看看就知道了。”田大嫂神秘兮兮的,刚一说完,又捞起我的手准备拉着我走。
“我去看,你别拉我,我自己走行吗?”我实在怕了她这热情劲了。
“行!那你快点跟上。”
我跟着田大嫂来到了一处院子前。
院子里摆满了捕蛇笼,虽大多是空的,但还有几只菜花蛇在笼子里挣扎,看起来应该是刚捕的。
一看院子就知道这是村里的捕蛇户,毛叔家。
黄水村处于阴湿地界,土壤松动,植被茂密,常年有蛇栖息。谁家要是进蛇了,都是联系的毛叔去抓,而抓回来的蛇嘛,也都进了毛大婶的肚子。
进了屋,毛叔就光着膀子在凉席上趴着,他背上应该是刚上过药在等晾干。
桌上放着一盆处理好了的蛇肉。
奇了怪了,这盆肉不放厨房去倒放屋里头了,这是急着吃啊?
毛叔见我们来了,也不害臊,还想从床上坐起来,还没起身呢就疼得嗷嗷叫,鲤鱼打挺似的干脆又躺了回去。
“对不住对不住,我这腰梆硬,一动就疼,只能这样躺着说话了。”
田大嫂往桌面扫了一眼,咽了咽口水。
见我在看她,连忙收回视线,抽了条凳子让我坐着,自己则是坐到了床边,屁股挨着毛叔的大腿,二人也没觉得不妥。
看田大嫂和毛叔这亲昵的动作,他们的关系我便也猜到了个大概。难怪会是田大嫂把我喊来毛叔家呢。
“你身子疼就先躺着吧。”田大嫂拿起枕边的扇子在他背上扇着风,转而对我道:“祝妹妹,我喊你来就是想让你看看你毛叔这病能不能治?”
远远望过去,他的腰上爬满了红紫色的疤痕,像蛇一样缠绕蜿蜒。
“蛇缠腰,还是先上医院看看吧。”
老人常说,蛇缠腰,缠一圈就活不成了。他这马上就缠完一圈了,再不医治,命长不长还另说,今后日夜受病痛折磨是肯定的。
“看过了!医生说有的治,但一回村里就又缠上了,吃药打针都不管用,次次都这样!不上医院浪费钱了。”毛叔捶着枕头气愤道。
“诶你别动气啊,等会这背蛇又往上爬了!”田大嫂用扇子轻拍了拍毛叔的背,以示提醒。
毛叔一说到在医院花的冤枉钱就来气,现在气又撒不出来,郁结在肝,肝火旺,这背蛇不爬得更快了吗!
毛叔背上有类似血管的东西向外突起,皮肤下隐约有什么顺着那红色疤痕在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