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步高升,而你始终困于青楼,偶然间,你得知自己怀有身孕,手中又捏着阮苛的把柄,逼其娶你。”
“阮苛只能答应。”
“你兴高采烈,以为自己终于摆脱囹圄奔赴的是幸福,却不想一脚踏入炼狱。”
“你生的貌美,阮苛不顾你的死活用你拉拢权臣。”
“他对你许诺,有朝一日定能救你袁家血亲,你自甘堕落,为此更加卖命。甚至主动物色良家妇女或者是貌美少女。”
“那些女子被践踏,凌辱。导致她们疯的疯,死的死!”
“她们何其无辜!”
匕首划破脖颈,鲜血汩汩,剧烈的疼痛让袁氏额头冷汗淋漓。
“阮夫人这一身罪孽怕是诵经也消除不了。不过……我能帮你。”
季安之眸色晦暗,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容,“如此,阮夫人可想要与我谈谈了?”
袁氏睁开眼睛,淡漠的眼神化作惊恐。
“你究竟是谁?”
“好说好说。”季安之翘着二郎腿,“十年前,阮老夫人殡天前前后后发生了什么,那些被送去阮家的女子都有谁?还有,那些与阮苛蛇鼠一窝的权臣,麻烦你一一写出来。”
她将一封光洁的信纸推向袁氏。
袁氏眼底闪过一丝挣扎,后转头冷冷道,“我不知道。”
季安之笑道,“是怕你阮家那些流放的人被人杀害吗?”
袁氏转头猩红的眼睛死死瞪着季安之。
季安之耸肩,毫不在意,“我可没威胁你。”
“你的担心太多余,袁家男性二十九人皆在流放岭南的途中,一一身亡。”
“你胡说!!!”袁氏目眦欲裂!“不可能!我爹,我哥哥!他们都还好好的!他们每年都会给我写信报平安!”
“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我什么都不会说!”
季安之微笑,“字迹可以模仿,但这个东西呢?”
“你应该认得吧。”
季安之将两块圆圆的暖玉放在桌上。
一个上面刻着福字,一个刻着平安二字。
并不是什么好玉,上面还都是裂纹。
可袁氏目光触及到玉的时候,却如疯了一般。
这是父亲和哥哥临走时,她亲手送给他们的!
当时她在青楼,身无分文,又想着流放路途遥远,父兄二人定要吃不少苦,便悄悄去老鸨的屋子偷拿了些银两。
还有这两块玉。
玉上本无刻字,是她用簪子一点一点雕刻出来的。
这上面的每一道裂纹都深深刻在她的心里。
难道……父兄真的已经……
“这玉你如何得来的!”袁氏厉声质问。
她还是不信。
每年父兄的信都会从岭南送到京都,那些信上诉说着思念和牵挂绝不会假!
“你对阮苛真是用情至深,如此都不打算怀疑他。”季安之很无奈。
“丹心。”季安之唤了一声。
丹心会意,拿出一本册子。
“啪嗒。”扔在桌子上。
“这是当初袁家人流放那年的名单,上面有官印,你当了十几年的阮夫人,若连这都看不明白,便自己咬舌自尽吧。”
袁氏看到那册子上官府的印章,也知其真假。
她颤抖着手,将册子拿起。
一页一页细细单看。
直到……看到那被划去的二十九人的名字。
死因。
流放路途遭遇流寇。
那日期。
正是她和阮苛定情之日。
一个接一个的证据摔在她眼前,袁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被阮苛玩弄于股掌之间!
“哈哈哈。”袁氏仰头大笑,泪如泉涌,“他向来走一步看百步,原来我对他那些威胁都是他设计好的!”
她以为他们之间是有爱情的。
原来……从一开始,便只有利用,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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