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作势去解他的衣带:“郎君可有什么钥匙?妾身解不开呢。”
“在...”他喘息粗重,摸索着从贴身的荷包里掏出一枚铜钥,“都在这里...”
沈月昭心知药力已经起了十足的效用。
她接过钥匙时,陆明允突然将她压倒在榻上。她急中生智,假意娇嗔:“郎君别急...”
轻推间,将案上燃着的安神香又拨近了几分。
忽然有个黑影从窗外翻进来,一个肘击将陆明允敲晕。
沈月昭满脸无奈地看着怒气冲冲的陆明渊。
他眼中带着杀气,死死盯着昏睡在床上的陆明允。
沈月昭一只手用帕子擦拭方才被陆明允碰过的地方,另一只手将那枚铜钥递给陆明渊。
“喏,到手了。”
两人把陆明允在床上安置好,趁着夜色翻窗出去。
“等等……”走之前,沈月昭倒掉了香炉里的残香。
这迷香还是从林姨娘房里拿的。那日沈月昭闻出老夫人松鹤堂中的安息香味和运丝船上的香味类似,便取了林姨娘房中的香药让陆明渊去查。
查出来竟然是姜国特制的香料,只需一点便可让人意弛神迷,长期使用甚至会上瘾。怪不得老夫人那样依赖林姨娘调的香。
此香料若一次性量大使用,则会使人意乱情迷、言听计从。
沈月昭事先服了提神的药,刚才又咬破了嘴唇,才能勉力维持清醒。
陆明渊拉着她的手在夜色中疾行,两人到得书房。沈月昭直奔向紫檀多宝阁,背后果然有暗格,只是上了把铜锁。
沈月昭伸手,陆明渊递给她那枚铜钥。
“咔哒”一声,暗格打开,整整齐齐地累了一摞账册。
沈月昭指尖飞快地翻阅账册,忽然在一页朱批处停住。月光透过窗棂,照见纸上触目惊心的篡改痕迹。
“漕粮损耗”四个字下,墨色明显比周围深了一分。
“去岁秋汛...”她轻声念出被刮改前的残迹,“原来根本没有水患。”
她手指顺着账目往下,突然倒吸一口冷气:“这是运往襄阳的军粮!”
陆明渊立刻凑近,鼻尖几乎碰到她耳垂:“你看这里。”他点在一行小字上,“每船虚报三成损耗,实际...”
“实际都运去了姜国榷场。”沈月昭声音发颤,抽出最底下那本泛黄的私账。
账页间夹着的,赫然是姜国商队出具的收据。
窗外突然传来梆子声。
沈月昭合拢账册前,想撕下被篡改的那页,却被陆明渊拦住。
他啪地合上暗格,拉着她退到书架后。
“你怎么不让我拿!”沈月昭气急,“那是通敌的证据!”
“不要,他会起疑。”陆明渊指尖捂住她的嘴,“他今日在你房中昏睡,明日点算发现漏了重要的账页,你会有危险。”
“在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我不能让你冒险。”他眼里流露出紧张的情绪。
“可是……”沈月昭还挣扎着想去拿账册,嘴角却流下血来。那是她刚才为了维持清醒不被药力所迷,自己咬破的。
“事涉沈家,我必须……”她的尾音被吞没。
陆明渊吻上她,那是一个极缠绵的吻,他用舌尖吻去她唇角的血渍。
“听话。”
“那些都没有你的命重要。”
沈月昭被他吻得气息紊乱,后背抵在书架上发出细微的响动。陆明渊的手掌垫在她脑后,另一只手却紧紧扣住她的手腕,阻止她再去碰那些账册。
血腥气在两人唇齿间蔓延,他的吻既温柔又强势,像是要将她所有的固执都融化在这个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