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不再同他多费口舌。
也不再给他任何机会。
掀开帘子,起身出去。
3
这场比武招亲,是我重生后,特地给自己设的一个赌局。
我在赌。
赌那个上一世同我交集不深。
却在我死前,不顾性命抗旨前来,只为见我最后一眼的贺闻江。
心中对我有情。
果然,我赌对了。
瞧见我出来,人群爆发一阵哄闹。
擂台上的少年因为分心,腹部挨了一拳。
但他瞬间回过神来,抓住对方的胳膊。
一个用力,便将人扛起扔下擂台。
此时,他的发髻有些松散。
衣裳也在缠斗中,被人扯破些许,露出线条姣好的肩颈与手臂。
热汗顺着他的鼻尖滑落。
熏红了他的脸颊,也点亮了他的眸子。
“云柔姐姐!”
他喘着气朝我走来。
阳光下,少年灿烂的笑容,惹来一阵低呼。
看着一个个羞红了脸的女娘。
我眸光微敛。
倒是差点忘了。
这个小我一岁,年纪轻轻便战功赫赫的荥阳候世子。
向来是京中女娘的梦中佳婿。
“来。”
我心中哂笑。
无视众人的目光,朝他招手。
“守了几场擂?”
少年回答铿锵有力。
“十四场。”
我指了指他被揍的地方。
“不疼吗?”
他却摇头。
“能娶你,再疼也值。”
他的话直白热烈。
仿佛一记重击,狠狠撞在我的胸口。
从未有过的陌生情绪,充斥胸腔,让我不自觉牵起唇角。
“好……”
我喉头微紧。
想说“既然如此,那我便嫁你。”
也想说“下月初三,是个好日子”。
可话还未出口,手腕便被人捉住。
疼痛令我瞬间清醒。
一回头,却瞧见面色阴沉、双眼赤红的宋濂。
“殿下不是说过,这辈子只心仪我一个人?难道是在骗我?”
他此刻仿佛遭受背叛似的模样,着实好笑。
我也实在没忍住,嗤笑出声。
“没错,喜欢你的长公主的确死了。”
我挣脱他的桎梏,又回眸望向神情紧张、满脸戒备的少年。
“看见没,现在活着的赵云柔,心仪这一款。”
3
一句“心仪”。
令台上两人神色变幻。
贺闻江眸光骤亮,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
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愣在原地。
而宋濂微微瞪大眼睛,嘴唇煞白。
哄闹的人声中,他质问的声音绵软无力。
“那殿下从前毁我姻缘之事呢?我名声受损,难道殿下不该负责吗?”
闻言,我微微皱眉。
活了两世,我倒是不记得,自己何时毁过他的姻缘。
然而,我不记得,却有人记得。
因为宋濂话音刚落,贺闻便江上前一步,将我挡得严严实实。
他冷哼。
“宋大人这话真是可笑,你与那曾家女娘一未议亲,二未下聘,怎就算姻缘了?”
“再说,那曾家若是想与你结亲,自然是千难万难都要同你结的。”
“当初马球会上,云柔姐姐不过问了一句你可有婚配,他们便另择佳婿,证明人家根本不想同你结这门亲。”
听他这么说,我倒是记起来了。
三年前,宋濂殿试夺魁后不久,父皇替这些方入官场的官员,办过一场热闹的马球会。
那年,我也的确曾在马球会上,随手一指宋濂。
问他:“不知宋编修年岁几许?可有婚配?”
不想就是这样随口一句,竟让他耿耿于怀至今。
我嗤笑一声。
刚想上前一步,讽刺几句。
忽然听人群一阵唏嘘。
还未反应过来。
又见贺闻江摊手耸肩。
“宋大人,今日我扒了你的衣裳,在场所有人都看见你露胳膊露胸。”
“你若真要揪着名声不放,怕要在场的所有人都得对你负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