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啊,他在爱我啊。
李言跑走了,他害怕地浑身颤抖,他甚至不敢再面对妹妹的脸。
傍晚的时候,他才回到了家门口,那家如同野兽一样,张开了血盆大口,等着他回到这片深渊里。
他的妹妹依旧站在门口等他,那美丽的、动人的花,只是李言知道,她已经衰败了,在看见那荒谬的一切,就已经腐烂了。
“这是为什么啊?”
他哭了。
“哥哥,”她的眼珠机械地转动,然后笑起来,“因为,他爱我啊。”
她的手抚摸上了肚子,李言望着他的肚子,崩溃了。
他的妹妹,在这一刻,永远都留在了这座大山里。
他开始避着她走,他看见妹妹那一日比一日消瘦的身体,还有那一日比一日颓然的脸庞。
她搬到了隔壁。
直到她死去的那天,李言才走进了那间摇摇欲坠的、阴沉腐烂的屋子,他的妹妹躺在那湿冷的床上。
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见他来了,机械地转动几下,她已经很瘦了,那带着婴儿肥的脸颊早已消失不见,和骷髅一样,静静地躺着。
“哥哥,”她哭了,泪水从她的眼里涌出来,“救救我啊。”
“哥哥,”她说,“救救我啊。”
也是在这一天,李言知道了,他那懦弱的父母因为害怕,默许他可怜的妹妹承受了长达几年的性侵。
妹妹凋零于冬天,死的时候连一床被子都没有。
也是在这一天,李言举起了砖头,来到了那个家里,他把男人砸伤了,而他被男人折了一只手,是右手。
他的父母闻声赶来,他们哭着求他,活下去吧,去山的外面吧,他们只有他了。
李言看着他们花白的头发,他说,好。
父母卖了家里的鸡,到处借钱,给他凑够了学费,把他送了出去,他的成绩足够优秀,又恰巧地,明安高中有一个贫困生名额。
他们说,这是他们创办的慈善项目,名为帮助大山里的孩子,李言得到了这个名额。
他的妈妈很高兴,特意给他置办了一身衣服,还找一户人家要来了一个书包,灰趴趴的书包,灰扑扑的衣服。
还有脚上那双走了无数山路,早已被磨破的鞋子。
他与这里格格不入,光鲜亮丽的学生鱼贯而入,他们交谈在一起,但没人看向他,于是李言安静地坐在座位上。
最后一个学生推门而入,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