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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的彪悍人生小说

李四虎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春草背着大篓子,栓嫂子在背后帮托着篓子底,帮春草省省力气,两个人慢悠悠的回了家。李德仁正在院子里用竹片钉竹凳,以后全家应该不用站着吃饭了。

主角:李四虎春草   更新:2023-04-11 08: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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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四虎春草的其他类型小说《农女的彪悍人生小说》,由网络作家“李四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春草背着大篓子,栓嫂子在背后帮托着篓子底,帮春草省省力气,两个人慢悠悠的回了家。李德仁正在院子里用竹片钉竹凳,以后全家应该不用站着吃饭了。

《农女的彪悍人生小说》精彩片段

看着手脚勤快、心眼好、性子也好的春草,栓嫂子打心眼儿里就喜欢起这个姑娘来了,笑吟吟的对春草道:“春草,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长得很好看?”

春草瞬间红了脸,不好意思道:“嫂子净哄我高兴,我哪里长得好看了。”

在娘家,别人夸她最多的是勤快懂事,夸她好看的倒是不多,尤其是堂姐,张嘴叫她“丑八怪”,闭嘴骂她“懒死鬼”,然后就把本应该她的活儿扔给她。

而且,就在昨天,李四虎当着村民的面说她“也就一般人儿”,即便是“一般人”,春草也很高兴,她生怕丈夫和堂姐一个审美眼光,看她是个“丑八怪”。

栓嫂子不由得感慨,这个傻丫头,长得好看都不自知。

也许正因为小丫头有点小自卑,总是低眉顺目的,所以才往往让人忽视她的美。

若是总像今天这样扬起小脸来自信的笑,一定是个万人迷。

栓嫂子不再探讨春草的美,想起了昨天夜里听到的声音,狐疑道:“春草,你家昨天夜里院里进狼了?杀没杀死?”

“啊?狼?”春草被栓嫂子问得莫名其妙,好看的杏子眼呆萌的看着栓嫂子。

栓嫂子被春草的反应弄懵了,解释道:“你家昨夜不是敲了五六次《撵狼号子》吗?肯定是院子里进狼了呀。”

“嫂子,你是说,用竹片子敲竹筒,那个是《撵狼号子》?”春草脸色很是怪异,不知道自己该给个什么反应了。

栓嫂子笃定的点头道:“对,猎人猎狼时,就会敲《撵狼号子》,你家昨天一宿敲了五六次呢!依李家兄弟的身手,屠个小狼群都没问题。敲那么多次撵狼号子,肯定是头怀孕的母狼,不想杀生吧?”

栓嫂子自圆其说着,越说越觉得自己挺聪明,分析得严丝合缝。

“......”春草的脸腾的红成了樱桃,她总不能告诉栓嫂子,昨夜被李四虎“围猎”的“母狼”,是她这个活生生的大活人吧?

两人正聊着天,小石头跑了过来,撅着嘴不太乐呵,把手里的小六角帽递给了栓嫂子道:“娘,帽帽坏坏。”

栓嫂子把六角帽拿起来,见上面刮了个好大的口子,应该是在松树林里跑的时候刮坏了。

栓嫂子温柔的抚着小石头的小脑袋瓜道:“石头不气啊,回家娘给补上,等过年的时候让你姥给你做个祥子那样的小虎头帽。”

小石头立即露出了笑容,不再撅嘴了。

春草悄声问道:“嫂子,为啥要过年的时候才缝儿啊,现在缝不是能让小石头早晚乐呵吗?一个小帽子,也不废多少布。”

栓嫂子脸色一红道:“嫂子针线活儿不好,寻思着过年回娘家的时候,让我娘帮着缝。”

春草笑道:“嫂子,我会缝啊,小石头的虎头帽我揽下了。只是得晚两天,我得先给小六儿缝件合身的衣裳,再给四虎缝个被子,把坏的衣裳也得补上......”

栓嫂子诧异的看着春草数落着李家的针线活儿,谁都算计到了,就是没有算计到自己。

栓嫂子扯着春草像打锣似的肥大衣裳,劝解道:“春草,你和四虎刚刚成亲,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不能连件换洗用的新衣裳也没有啊?今天四虎进城,你没管他要块儿做衣裳的布料?”

春草脸色一红,摇了摇头道:“不碍事的,等回门的时候取换洗衣裳就行了。”

栓嫂子帮着春草把大篓子采满了,春草的小身板挺了好几挺才勉强背起来。

看着地上仍旧有成片的蘑菇没采下来,栓嫂子忐忑的对春草道:“春草,嫂子和你打个商量,如果不同意就算了,你千万别生气。我回家后,想跟祥子她娘一起来采蘑菇,成吗?”

这个地方是春草发现的,栓嫂子怕春草不想让外人知道,所以先问她。

春草笑了笑道:“嫂子,没事,你别说告诉祥子她娘,就是告诉全村人我也不生气,这又不是我家的菜园子,谁采我还管着不成?”

栓嫂子立即绽放了笑容,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笑道:“我要是告诉全村才叫傻呢!我只告诉祥子她娘!二一个人都不告诉她!这是咱们三个的秘密!!”

春草背着大篓子,栓嫂子在背后帮托着篓子底,帮春草省省力气,两个人慢悠悠的回了家。

李德仁正在院子里用竹片钉竹凳,以后全家应该不用站着吃饭了。

春草把蘑菇摘了摘,去掉浮土和上面的草叶子,把蘑菇放在了卸猎物用的大桌案上晒。

用水焯了一小盆蘑菇,准备晚上几兄弟回来的时候,做一道蘑菇炒护心肉。

中午只李大虎、李五虎和小六子三兄弟,和李德仁、春草在家吃饭,少了三兄弟,春草便相对简单些。简单热了下馒头,肉皮炒黄豆。

天色还早,李大虎说去猎野鸡出去了,春草瞟眼看见乱成猪窝的西屋,问李德仁道:“爹,东屋我收拾过了,西屋我能不能收收拾啊?”

李德仁有些愧疚道:“收拾是能收拾,就是怕你太辛苦了。”



人刚进屋子,就掩住了鼻子,汗味儿,脚味儿弥漫啊。

春草怔然的看着翻找出来的越来越多的东西,内心如滔滔江水般涌动,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李家的男人们都爱私房钱?

青砖下的,房梁上的,破衣裳里的,简直比寻宝还刺激......

只是较李四虎的要少上许多,都是以铜板为计量单位,没有成两的银子。

其中一个藏在破衣裳里的,竟然有两颗化了的饴糖,和五枚铜板,不用问,是小六儿藏的了,刚七岁的男娃,竟然也藏私房钱。

春草默默的把东西恢复成原样了,她总不能把东西交给李四虎,让几兄弟再打起来吧?

春草投湿了巾子,擦着衣裳箱子上足有一寸厚的灰。

箱子上摆着一只大瓷花瓶儿,里面插着一束干枯的花,和大男人的房间感觉有些不搭。

春草把枯花拿出来,一扯没扯动,感觉下面勾到了什么东西,将瓷瓶倒扣,再将枯花往外扯,结果扯出一件不能称之为衣裳的衣裳来。

是一件裙装,被撕得碎成一条一条的,上面满满的暗红色的血迹,看得人触目惊心。

春草吓得一松手,瓷瓶顿时摔在了地上,碎裂了。

李德仁和小六儿都跑了进来,看见地上的血衣,以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春草,李德仁脸色一变,忙把血衣捡起来藏在身后,对小六儿喊道:“领你四嫂回屋歇会儿。”

春草颤抖着身子回了屋,软软的瘫在了炕上。

眼前不断的浮现着那件被撕得粉碎的血衣,鼻子里充斥着血腥味儿。

那件衣裳,一定是那个叫做高小莲的女人的,李家为什么还留着那件血衣?是杀她之后的战利品吗?

先是绯闻,再是血衣,这是个什么野蛮家族啊!

这个家不能再呆了,她要逃跑!保住小命要紧!!!

春草抹了把眼泪,一下子从炕上窜了下来,冲到“子母坑”的位置,打开上面的那块儿青砖,看着空空如也的坛子,春草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李四虎让她保管的十多两银子,不见了!!!

凭着李家兄弟的“恶名”,自然不会是外贼,一定是家贼!会是谁?

春草的脸色黯淡下来,不管谁是内贼,她都没办法询问,因为在这个家,她是那个最可疑的“外姓人”。

春草被血衣刺激起的逃跑冲动,被银子的不翼而飞搞得异常清醒了,如果这个时候逃走,李四虎会认为是她偷的银子,为了清白,她也不能逃跑了。

春草正寻思着怎么找回银子,院里传来了李四虎的声音,三兄弟进城回来了。

春草慌忙把坛盖子盖上,铺好青砖,又窜回到炕上,觉得坐在炕上有点儿欲盖弥彰的意思,干脆穿上鞋迎出屋子,力争做到“不动声色”。

看着晒在案子上的蘑菇,李四虎不由得会心一笑,看来,春草已经开始渐渐融入到李家和柳河村的生活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春草俏生生的走了出来,看了李四虎一眼,吓得如兔子般低了头,似乎为了表示不怕他,又倔强的抬眼看着李四虎,眼睛瞪得比牛眼睛还圆还大,眼睫毛上还残留着亮晶晶的泪花。

她又哭了吗?为什么哭?是爹骂她了?还是小六儿调皮了?

李四虎决定一会儿查一查。

李四虎不动声色的把买回来的东西放在炕上,对春草道:“你看看还缺什么,明天我再去买。”

炕上,一个竹篾做的笸箩,里面有个线板子上,上面缠着黑白两色线,插着大小两种型号的针;一卷线,里面十二匝颜色绣线,一套绣针;一根锥子;一大捆棉花,一大块粗麻布......

另一个筐里则是各种各样的小油包,分别包着花椒、麻椒、大料等调味料,还有一大包白菜种子;小铲刀、菜刀等等杂七杂八的东西。

除了春草指明让买的东西,还有一袋白面、一袋杂粮米。

春草有些瞠目结舌,自己家买盐都是几两几两称,李四虎直接拿来了一筐,怕是腌十头猪都用不了吧?

“盐石我过两天再去买,其他的还缺什么吗?”李四虎问春草道。

春草懵逼的点头道:“不缺了。”

说完,着手把东西归置到该放的地方,随后又准备晚饭去了。

李四虎则把小六儿扯到了一边,面色不善道:“是不是你把你四嫂惹哭了?”

小六儿委屈道:“我才没惹四嫂呢!是大哥惹的!”



春草做好了晚饭,端上了桌。

李大虎仍旧没有回来。

一家人的气氛很是压抑,正吃着饭,李四虎突然对春草道:“高小莲是大哥未婚妻,她爹嫌贫爱富悔婚,高小莲不从,半夜逃出来要找大哥,后来在咱村附近的树林里找到了尸体,身上有被人打过的痕迹,只是被鬣狗群掏了尸体,嫌犯不好找。”

“啊?”春草没想到李四虎会这样开门见山的解释出来,怔怔的看着李四虎,不知道该给他一个什么反应。

李四虎继续解释道:“大哥留着血衣,是怕自己忘了她的仇,三年了,还没线索。”

李四虎面色淡然,语调平缓,像是说着别人的故事,春草却感觉出了李四虎语气中的森森冰冷来,一定很恨那个人吧?

“哦。”春草轻轻答了一声,仿佛心里安定了不少。

李四虎狐疑道:“你信我说的?”

春草这样简单的回答让李四虎觉得她在敷衍他。

春草点了点头道:“我娘说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猴子满山跑,你是我相公,我自然得相信你啊。”

李四虎的面色有些尴尬,没想到夏春草的“相信”这么简单,简单得如同人渴了喝水、冷了穿衣一样,虽然简单,但好像很暖心。

吃完了饭,春草在院子里剁猪毛菜,准备喂猪。

院门“吱呀”一开,曹氏端着盆笑吟吟的进来了,对春草笑着道:“嫂子说话算话,说今天还面就今天还面,你忙你的,我帮你把面放回到面袋子里。”

曹氏直接端着盆子进了堂屋。

春草瞟着曹氏藏在腋下的面,竟然是一平盆的面,忙追了进来:“嫂子,我自己来......”

追上时,曹氏已经把面袋子抖开,一倾斜,把盆里的面倒进了面袋子里。

春草气得脸白一阵红一阵的,借走的时候,是满满上尖的、压得实心的满盆面,还回来的时候,却是平平的、松散的平盆面!

里外里最少差二斤白面,近三十文钱呢!

春草干生气没办法,曹氏已经把面倒进了袋子,没有证据了。

看着春草红红的眼眶,曹氏的心里有一种病态的高兴。

一瞟眼看见了大半袋子黄豆,曹氏立即欣喜道:“你家这么些黄豆呀,借给嫂子点儿。”

曹氏毫不客气的伸手就舀豆子,弄了整整一大盆,如果不是豆子装满了会撒,估计也得像面一样压实了,装成冒尖一盆了。

装完黄豆,曹氏边快步往外边走、边说道:“老规矩,明天来还。”

春草挺烦这个曹氏,又不想撕破脸,只能婉转道:“嫂子,我家豆子想留着秋天做酱块子呢。”

曹氏笑道:“嫂子是借,不白要,明天就还,知道你不是个抠的,嫂子才不客气的。”

春草怔着不知道说什么了。

李四虎从屋里走了出来,淡然瞟了瞟曹氏手里的盆子道:“曹大嫂,二十斤黄豆,不多不少,记得明天还啊。”

“二十斤?”曹大嫂不淡定了,转回身子,指着盆子里最多十五斤的黄豆,气恼道:“四虎,这豆子咋可能是二十斤,顶多十、十斤。”

李四虎对春草低声吩咐道:“你把秤拿过来。”

春草转身回屋,拿出一杆秤来,交给李四虎,李四虎却没有接,示意春草来称。

春草把豆子上了称,十六斤二两。

曹大嫂长舒了口气道:“四虎这眼力也不准啊,我就说没有二十斤吧。”

李四虎十分愧疚道:“是我眼力不准,以后曹大嫂来买肉的时候,我一定保证过称,一两不能多,一两不能少。”

曹大嫂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终于知道李四虎是帮着春草反将自己一军了。

李家卖肉的时候,完全靠手掂量着估秤,从来没有真正的称过。

割下来的肉,只多不少,这要是用秤称着卖,自己以后得少占多少便宜?岂是二斤黄豆能找补回来的?

曹氏只能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灰溜溜的走了,心里头则掂量着,我是拿盆借的,等李四虎不在的时候拿盆来还,春草面皮簿,还真能用秤称多少斤咋的?



等曹氏走了,李四虎对春草说道:“你记住了,再有人欺负你,你不能受着,把欺负你的人当猪一样骂回去。”

“可、可是我娘说,女人不能与人口舌,否则就是犯了七出,会被休回娘家的......”

李四虎皱紧了眉头道:“那是老夏家的作派,咱老李家可不会逆来顺受,谁骂咱一句,咱回他十句;谁打咱一巴掌,咱还他两大脚。‘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才是咱老李家的家训,以后天天早起后,第一件就是把这句话说十遍。”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听着好霸气的样子。

春草惊得张开了小嘴,李四虎甚至能看见她里面微曲的舌头,不由得又是一个怔神。

夏春草从小到大的教育就是,逆来顺受。没想到嫁到丈夫家,丈夫竟然告诉她“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可她,连说话大点儿声都很困难,让她叉着腰跟着村妇们去吵,去骂,甚至动手,好像挺难......

娘说,夫命大于天,相公这样吩咐了,她就得贯彻执行,一点儿折扣不能打的。

春草一本正经的肃着脸,重重点了点头,仿佛李四虎让她干得是什么上刀山下油锅的大事,需要她拿出视死如归的精神和勇气。

见春草已经暂时忘记了血衣带来的恐惧,李四虎这才松了口气,从怀中拿出三个油纸包来,递给了春草。

春草打开最大的一个油纸包,里面包的是一块儿脆绿色的棉布料。

春草疑惑的抬眼,李四虎淡然道:“买棉花是掌柜的送的。”

这么好的布料,比棉被的布料只贵不少,怎么可能是送?一定是特意买给她的。

春草嘴角上扬,随即打开中号的油纸包,发现里面有一个菱花镜,在里面能清楚的看到自己。

春草慌乱的理了理散在耳边的碎发。

李四虎忍俊不禁,嘴角上扬道:“这是买菜刀时掌柜的送的。”

春草打开最后一只油纸包,里面是巴掌大的一大块儿红糖。

李四虎又故作轻松道:“这是买调料时,掌柜的送的,泡开水,稠一点儿,对肚子好。”

春草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他这是影射自己昨天上茅房的次数太多了吗?

这个李四虎,给自己买东西就买东西吧,偏偏扯上各家的“掌柜们”,不知道的还以为县城的掌柜们都是大善人呢,逢客户就“送”东西。

春草看了李四虎半天,

见他没有往外掏东西的意思,狐疑问道:“没了?”

李四虎点了点头道:“没了。”

春草张嘴想要说什么,临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明天是三天回门的日子,李四虎就没给家里买什么东西?也不准备跟她一起回娘家吗?

春草试探着再次问道:“明天你有什么事情要忙吗?”

李四虎沉吟片刻道:“今天在城里看到周庄镇的告示,周庄附近的抱月沟里来了一窝老虎,多次到镇子边儿伤人,周庄镇悬赏捉虎,不仅老虎归猎户,还一头赏银二十两。咱家除了你和小六儿,大家都去猎虎。”

男人挣钱养家是大事,春草心里头觉得委屈,却又不敢把委屈表现出来。男人是家里的天,男人的话,女人只有听的份,没有反对的份。

春草只能倒头装睡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春草烙了二十张发面饼,中间夹了炒咸肉丝,放在了小篮子里,给李家父子做口粮。

李家父子六人都走了,回来最早也得黄昏以后,春草心里像长草一样,最后狠了下心,对小六儿商量道:“小六儿,你去栓嫂子家跟小石头玩一天,嫂子回娘家一趟,行不?”

小六儿一脸不情愿道:“跟小石头那个小不点儿玩儿啊?”

虽然不太乐意,小六子还是点了点头道:“四哥警告我,如果敢惹哭了四嫂,他就打我屁股,小六儿听话,去哄小不点儿玩儿。”

好家伙,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春草把没吃完的肉饼装在小盆里,领着小六儿到了李婶子家,让栓嫂子帮照看一下小六儿,她下午再来接。



小心翼翼把身下的褥子抽了出来,下了炕,趿拉着鞋子,走到炕稍,把褥子小心翼翼盖了上去。



没有醒,完美。



春草又小心翼翼的走了回来,不小心一脚踩在了灶坑儿边,吓跑了一只到灶坑边取暖的老鼠,飞一般的窜了出来,吓得春草“嗷”的一声跳起来,膝盖重重磕在了炕沿下,疼得眼泪又掉下来了。



“磕疼了吧?”汉子一下子从炕上窜了下来,跑到了春草身边,想要扶春草,又尴尬的不敢扶,张着双臂,不知所措。



“我没事,被、被耗子吓着了.......”春草老实答道,突然意识到,男人不是睡着了吗?醒得这样快?还是跟她一样,根本就是装睡的......



春草吓得立即爬上了炕,把自己紧紧裹在被窝里,像被吓的乌龟一样,说什么也不肯露头了。



男人嘴角不由上扬,小媳妇,还挺有意思的。



李四虎回到了炕稍,把小媳妇好心给他盖的褥子重新盖在了身上。



闻着残留在褥子上的阳光般的皂角味道,李四虎竟感觉心里满满的,暖暖的。



又窝在被窝一会儿,春草的身子又如蛆虫般蛹动了,尿意层层上涌。



从被打晕扔进驴车,到进老李家家门,春草已经一天零半宿没上茅房了。



任凭春草把两腿如麻花般的拧在一起,仍旧压抑不下去越来越膨胀的尿意。



春草只好硬着头皮,再次下了炕,轻脚趿拉上破布鞋,借着窗纸破洞映进来的微弱月光,向门口走去。



推开门,迈过门槛,却一脚踩了半空,身子猛的向前倾,眼看着就要摔倒了。



一条胳膊从身后揽了过来,把春草的身子扶正,在耳边低声道:“咱家屋外是堂屋,地势比卧房低,小心别摔着。”



春草立即挣脱了男人的手臂,急匆匆穿过堂屋。



“小心桌......”男人的声音未落,便听到了一阵“咚”“啊”“哗啦啦”的声音,可惜己经晚了。



西屋里的几个大男人全都跑了出来,李五虎边跑边喊道:“走水了,还是地裂了?”



春草还没来得及看清人,就被李四虎拉在身后,把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声音尴尬道:“没、没走水,也没地裂,是我、我要上茅房,不小心磕了桌子,摔碎了碗,你们回屋接着睡吧。”



李五虎怪异道:“四哥,就咱家这屁大点儿地,你闭着眼睛都能走几个来回,你能磕到桌子?”



李四虎不耐烦道:“哪那么多废话,赶紧回屋睡觉去。还有,咱家以后立个规矩,在家不许光膀子,说话不许粗口。”



李五虎立即苦呵呵着脸道:“四哥,穿衣裳睡觉又热又脏衣裳,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李四虎气得脸都青了,若不是春草在身后,他早就踹李五虎一脚了,哪能容他满嘴“屁”话!



李老爹明白四儿子的意思,对几个儿子道:“咱家老四说的话,和我说的话一样份量,现在就回屋,立马把汗衫穿上睡觉。”



几个男人回了屋,仍能听见李五虎嘀咕道:“人家都是脱衣裳睡觉,咱家可倒好,穿衣裳睡觉......”



李四虎把地上摔碎的粗瓷碗往屋角一踢,先走到门口开了房门,指着外面道:“出门往右走十五步、再往右走五十步,再左转五步就是茅房。”



这是走山路吗,左拧右拐的?



春草天生胆小,在娘家时,晚上屋里都会备着恭桶;若是不幸拉肚子,都会拽着妹妹跟她一起去。



现在没了指望,只能硬着头皮自己去。



好在天上的月亮还算亮,春草深一脚、浅一脚的按李四虎所说的方向走着。



也许是茅房的应用率太低了,连条最基本的毛毛道都没有,满园子是齐腰深的草丛,春草走在里面,大半个身子掩在其中,只感觉脖后生风、腿直打颤。



突然“嗖”的一声,一团白色的毛茸茸的东西从春草的脚脖子边窜了过去,吓得春草“嗷”的一声往回跑,只跑了两步,便撞进了男人结实的怀抱里,眼泪迅速濡湿了男人的汗衫。



李四虎扶正了春草的身子,尴尬解释道:“我家茅房不怎么用,草里可能有动物絮窝......”



话音刚落,少女的身影,如离弦的箭冲回了自己的房间,迅速钻进了被窝,把头深深埋在了里面,哪里还有什么尿意了?!



天刚亮,春草就醒了,感觉浑身痒痒的,抬起胳膊一看,上面多了几个被蚊子咬的大包,脖子上、脸上也痒痒,应该也被咬了。



春草气得使劲挠了挠红包,挠着挠着索性不挠了,懊恼道:“人欺负我就算了,蚊子也欺负我!”



房门吱呀一声推开,春草机警的把身子缩在炕角。



进屋的是李四虎,手里端着一盆温水,手臂上搭着巾子,应该是让她洗脸。



看见春草脸上的蚊子包,李四虎怔了一下,默默放下水盆,转身出去了。



而春草呢,开始剁猪草,嘴里魔怔似的念叨着如何让“汤成块儿”。

小小的汤包子而已,竟然快把娘子搞得走火入魔了。

突然,菜刀又停了,春草蹭的一下站起身来,跑到李四虎身前,兴奋道:“相公,我想到了!!!把猪肉皮淖成皮冻,然后包在包子馅儿里,蒸熟以后不就变成汤汁了吗?”

小娘子的眼睛亮亮的,璀璨得如同天上的星星,忽闪忽闪的,晃得人心都颤了。

没等李四虎回答,春草的小肩膀又耷拉下来了,自言自语道:“肉皮得天凉淖才能成冻,要不然就直接成汤了,怎么可能包在包子里,难道只有天冷些才能做汤包子?”

春草转回身,回到菜板前,拿起菜刀来继续剁菜。

猪菜已经被剁成末了,春草还在思考着天热与天凉的问题。

李四虎不由得叹了口气,娘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执著了,想不通就不想呗,偏偏她不,一定要想出子午牟酉来。

小娘子一心嘀咕着包子,害得李四虎熬鹰饿了两天的肚子又开始咕噜噜叫起来了,感觉前心已经贴在后背上。

李四虎用木棍怼了怼小鹰的小脑袋,叹了口气道:“老伙计,你就不能服个软?你不服咱俩就得耗着,就得不吃不喝不睡觉。”

小鹰很不友好的瞟了李四虎一眼,十二分想弄死这个跟它死磕的家伙,看谁能扛得过谁!

李四虎回了一个恶狠狠眼神儿,低声骂道:“明天是爷的洞房花烛夜,你若还是不服软,爷就把你炖了当菜,给我和娘子下合巹酒!”

小鹰完全不在乎,回了他一个不屑的眼神儿。

李四虎正在院中熬鹰,突然村口一阵大乱,随即路上的村民四散奔逃。

李四虎忙跳下桌案,窜向院门,想要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还未到达院门口,就看见一道老虎身影跃过了自家的土泥墙,直扑坐在小马扎上剁菜的香菱。

说时迟那时快,李四虎抓起桌案上的剔骨刀飞向老虎的屁股,大声吼道:“小六儿,箭!”

小六儿心领神会,拉着讼之进了屋,从墙上摘下了一张弓和一袋箭,对讼之叮嘱道:“别出来!”

小六儿顺着梯子爬上了房,拉满弓,居高临下的瞄准老虎,顿时射出了三箭。

一只箭成功射过了老虎的小腹,趁着老虎受的空隙,李四虎忙拉着春草退到了肉案处。

李四虎把春草塞在了桌子下边道:“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出来。”

老虎的屁股被剔骨刀砍中,更加抓狂,回首再次朝李四虎扑来。

李四虎伸手抓向桌案,平时放在这里的割肉刀不在。

说时迟那时快,李四虎直接抄起了桌上的一大块青石,朝着老虎的额头猛砸过去。

完全忘了,青石上拴着绑小鹰的绳子,这一扔石头不打紧,把小鹰也扔过去了。

本来被饿得困得蔫头耷脑的小鹰,竟然来了精神 ,对着老虎的脑袋又刨又蹬,慌乱中,竟然抓瞎了一只老虎眼睛。

借着喘息之际,小六儿的弓箭又连发两支,射中了另一只眼睛,老虎疼得嗷嗷直叫,不分方向的乱扑乱吼。



小鹰想飞又飞不起来,眼看着就要命丧虎口。

千钧一发之际,李四虎飞身扑到春草剁猪菜的菜板子旁,捡起菜刀,喊了句“老伙计”,然后扔出菜刀。

小鹰听到“老伙计”,小脑袋一偏看向李四虎,立即明白了李四虎的意思,展翅高飞,牵起了绳子。

菜刀飞过,成功砍断绳子,小鹰成功飞上了天,逃出了虎爪。

而老虎呢,通过声音立即判断出了李四虎的位置,飞身扑了过来。

本来就躺在地上的李四虎立即陷入了危险局面。

眼看着老虎扑到,小六儿在房顶高喊道:“四哥!”

小六儿随即射出一支箭。

箭矢疾飞老虎的后背,老虎听见箭声,身子一偏,跃到了旁边。

那道箭矢错过老虎,向李四虎飞来,李四虎轻松的抓住箭尾,翻手以箭为兵器,直接刺向落地后再次扑来的老虎。

原来,小六儿的箭不仅仅是替李四虎解围,同时也是想给赤手空拳的李四虎送“武器”。

李四虎手里的箭扎偏了,扎在了老虎的左大腿根儿,忍着疼,继续扑向李四虎。

山下刚好跑下来三兄弟,身后跟着一队人马。

李大虎厉声喊道:“老四!”

一根绳子套向了老虎,老虎躲开,李四虎接住绳索,双手迅速的打了活绳圈。

李三虎和李五虎飞身扑到,用猎刀一左一右袭击老虎,老虎感觉到自己大势已去,己生退意,李四虎却反扑过来,把活绳圈套在了老虎的脖子上。

李大虎把绳子的另一头儿拴了块石头,对房顶的小六儿喊道:“小六儿!”

李大虎用力把石头甩上了房顶,小六儿成功接住,把绳子绕过烟囱,用力往上一拖,老虎脖子上的绳圈迅速收紧。

只是小六儿年纪还小,只勒紧了绳圈,眼看着老虎身强力壮,拼命挣扎,就要把小六儿反拖下房来了。

李四虎三步两步蹬梯子上房,抢过弟弟手里的绳子,来了个铁牛镇水,身子用力下沉,用力一扯绳子,老虎被硬生生吊了起来,在空中拼命的挣扎。

刚刚逃跑的小鹰竟然飞了回来,报复的叼着老虎流血的眼珠子,疼得老虎嗷嗷吼!

兄弟五人这配合,简直是天衣无缝儿,看得小少年尹清风瞠目结舌!

村东头响起了好几伙敲竹筒的声音,是撵狼号子!有村人家遇袭了。

李大虎面色凛然道:“救人!”

几兄弟出了院,李五虎对尹清风道:“老虎是你赶下山的,你不准备一起去救人?”

尹清风一改山上时的倨傲态度,狗腿似的对五虎点头道:“好!救人。”

李四虎走到桌案前,低头对躲着里面的春草道:“出来吧,老虎死了。”

春草战战兢兢的从桌下爬了出来,看了一眼吊在房梁下被小鹰叨得眼睛血肉模糊的老虎,吓得忙过身子。

结果,又发现了小兵们卸在院子里的两头没有皮的、三头有皮的老虎,吓得更是“唉呀”一声。

自己家这是要成老虎窝吗?怎么这么多只老虎?

正寻思着,苏兰芝赶着驴车回来了,车上也拉着一只死老虎呢!!!

加在一起,院子里,足足有七只老虎!!

见李二虎受伤不轻,李四虎把二哥背进了屋里,摸了摸手臂,发现竟然接错位了,开口埋怨道:“你是傻子吗?接个骨头也能接错位了?重新接不得疼死你!!”

李二虎尴尬的对李四虎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嘛,我是你二哥,给点儿面子啊!”

苏兰芝听了脸胀得通红,这一路,李二虎连吭都没吭一声,她以为他的胳膊接好了,当时她还庆幸呢,没想到是李二虎不想她担心,瞒着没说。

这要重新断了接二遍,那得多疼啊?

苏兰芝的眼睛已经开始泛红了,更加愧疚了。

李二虎瞟了一眼苏兰芝,无所谓道:“一点儿也不疼,你帮四弟妹去做饭吧,我、我饿了。”



两个女人心知肚明,这是男人们不想让她俩看到重新看到断骨接骨的残忍画面。

春草拉着苏兰芝出来了,在堂屋里生火做饭。

苏兰芝异常的沉默。

苏讼之从屋里跑了出来,兴奋的对姐姐说着刚才在院中发生的事情,没有害怕,反而是越说越高兴,对李家兄弟联合捉虎的行径,那叫一个俱与荣焉,就好你他也是李家人一样。

苏兰芝敷衍的夸了讼之两句,不准讼之进院呆着,免得院外再窜进来一头大老虎躲避不及。

春草生好了火,让苏兰芝简单的往里添柴禾。

春草则准备做一大盆面疙瘩汤。

两人正做着饭,西屋猛的传出来李二虎两声压抑的闷哼声。

忍了半天眼泪的苏兰芝终于忍不住了,泪珠儿成雨珠儿往下落,懊悔说道:“都怪我没用,我就是个废物,什么也做不好!”

一向天之娇女的苏兰芝,自打到了李家,发现生火不会、做饭不会、洗衣不会......生活技能为零,从来没这么自卑过。

春草看出了苏兰芝的自卑,转身进了屋,把一只绣好的荷包递给了苏兰芝道:“二嫂,你咋能是废物呢?没有你,我哪能给相公绣出这么好看的‘竹报平安’荷包?没有它,咱们一家能虎口脱险吗?”

苏兰芝知道春草是安慰她的话,事情已经发生了,自己再沮丧、再埋怨也于事无补,反而惹得春草为她担心 。

苏兰芝摸索着荷包上活灵活现的图样,似乎真的得到些许安慰,笃定的点头道:“好像是挺好看的,晚上我把给二虎哥绣的那只也绣好吧。”

昨天还抱着敷衍的态度,今天变成了无比真诚。

.

村中其他各处分别闯入了三只大老虎。

李家兄弟弄死了两只闯入村民家的;

尹清风带着小兵在路上围追堵截了一只。

受伤的村人有三个,不幸中的万幸是,并不是老虎咬伤,而是远远看见老虎进村逃跑时伤的:一个自己左脚绊了右脚,一个磕在了门框上,一个摔倒了磕在了石磨上。

并没有发生死亡。

打死的老虎,李家兄弟准备拿回家。

其中一户被救的村民,全家千恩万谢,不仅帮着用扁担绳子捆好了老虎,还要再给拿些银子做谢礼,李家兄弟谢绝了。

而另一家被救的人家周家却不乐意了。

周家,就是爱扯闲话的那个周婶子家,周氏不悦的对李大虎道:“大虎啊,这老虎是我家院里的,自然就是我家的,况且,还咬死了我家小青驴呢,你们不能占便宜把老虎抬走啊!”

好家伙,这是见财起意,想要贪没下死老虎了。

李大虎嘴笨,不知道怎么回怼周氏,心想一个村里住着,自己院里老虎堆成山,也不差这一只,就当是弥补周家毛驴被虎吃的亏空了。

李大虎想着认账,李五虎却从来不愿意吃亏,甜甜的叫了一句“周婶子”,指着老虎道:“婶子,老虎是你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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