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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好姻缘

佚名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和太子青梅竹马十六载,他却遇见了天降的好姻缘。他的心上人落水失了孩子,太子掐住我的脖子,咬着下颌、一字一顿问:「是不是你害的?」

主角:赵珩李卿卿齐华公主   更新:2023-04-11 17: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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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赵珩李卿卿齐华公主的其他类型小说《天降好姻缘》,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和太子青梅竹马十六载,他却遇见了天降的好姻缘。他的心上人落水失了孩子,太子掐住我的脖子,咬着下颌、一字一顿问:「是不是你害的?」

《天降好姻缘》精彩片段

我和太子青梅竹马十六载,他却遇见了天降的好姻缘。

他的心上人落水失了孩子,太子掐住我的脖子,咬着下颌、一字一顿问:「是不是你害的?」

我想起他也曾柔情唤我一声娇娇,迎着他狭长含怒的眼睛,我笑了一声,说:「是。是我。」

太子登基时,立了太子侧妃为后。

大家都在可怜太子妃,太子妃是多好的一个人呐,琴棋书画、样样都通,时常布道施粥,与太子举案齐眉,不比喜欢舞刀弄枪、不知礼数的侧妃好多啦,只是可惜没能和侧妃一样,生了一个好爹。

很不巧的是,我就是那个太子侧妃。

如果这场闹剧是一出话本子,那么我就应该是一个抢夺主角东西的恶毒女配,是他人路上的垫脚石。齐华公主是太子的胞妹,和太子妃向来交好,听闻我要封后的消息,曾怒冲冲地闯进我这里,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把我房里堆着准备大典时穿的礼服踢倒在地。

我忍了又忍,最后没能忍住,拿起墙上挂着的刀,却因为手腕使不上力,那弯绑着红缨的刀咣当一声落地。我已经不能再拿刀了,我曾为太子赵珩挡过刺客,一剑穿过左手腕骨,我从此这只手再用不了力,连拿筷子这样的事都做得艰难。

我从小便是左撇子,娘亲教了好多年都没能再改过来,这下不得不改用右手。

太子赵珩曾对我说:「卿卿,我会为你做你左手能做的所有事。我会娶你。」我自幼少流泪,全被这话中一分真心所动容,为他隐忍的眉眼而泪垂。

那时他未娶,我未嫁。他是大宣最出色的储君,即使国君宠爱幼弟,也不能改变他的地位。

我与赵珩青梅竹马十六年,从襁褓之中就结下口头婚约,从小扮家家酒的时候,我就是要嫁给赵珩的。大家都笑风度无双的赵珩要娶李将军家的悍女,我解下腰间的鞭子就要揍人,他压住我的手,眉眼却蕴着笑,我便也红了脸。

人人知晓李将军家的独女李卿卿生了个柔婉的名字,脾气却不大好,但在太子赵珩面前,却软得像一只小狐狸。

但他没能娶我,我十六岁随父亲离京去西北那年,应如是随父亲进京述职,在码头下船时白色面纱被风吹动,一同吹动少年郎的心,太子赵珩,一见钟情。

他和应如是,太子与太子妃,人人道是天作之合,没人再记得一个青梅竹马的李卿卿。

但陛下不放心我父亲的兵权,把我赐给了赵珩作侧妃。我年幼时想做他的妻子,却没想到是这样极尽羞辱的方式。

应如是对我其实不差的,我想要什么、什么荒唐的事情她都应允,可是我总是不得意。后来我偶听奴仆杂言时听见,夸赞太子妃大方,才知道我这不如意是怎样一回事,正房对妾室的包容忍让,我到底是骄傲惯了,在这太子府每一刻,都是羞辱啊。

太子登基之路,出了好大的波折,我父亲在其中出了好大的力,不要封赏,只要立我为后。瞧,我父亲都知道,这是我何等的痛,这是对李家何等的屈辱。

旁人骂李卿卿不知满足,骂我夺走了太子妃的后位,坏了旁人莫羡的好姻缘,以至于像齐华公主这样的人都忍不住上门辱骂我一番。外头骂声一片,府里风气也都倒向太子妃,对我诸多为难。

赵珩登基前一夜,曾来找过我,他说万事还有转机,太子妃是正妻,陡然遭此变故,恐怕受不住。卿卿你什么都有,这次让她一下。

太子妃确实受不住,已经生了一场病,府里的太医来来往往,药味都熏到我这边来了,先帝刚驾崩,赵珩有很多事要处理,每日回了府,就衣不解带地去照顾应如是去了。伉俪情深,莫不如是。

我沉默地听了一会,我以为自己不会难过了,带着哭腔道:「那我呢?」

他看着我,太子常服衬得他愈发尊贵,姿容无双。

我用袖子擦掉眼泪,可是怎么也擦不干净:「我什么都有,你就什么都不给我了吗?」

赵珩低下头,擦去我眼下的泪,语气很温柔,可是话很残酷:「卿卿,你要的,孤给不起。更何况,太子妃对你一直很包容和善。」



我仰起头看着他,道,「太子妃是江南来的才女,是天降的好姻缘。她与你情投意合、心意相通,那我算什么呢?我到现在都用不了力的左手算什么呢?我这十六年,究竟是什么,你能告诉我吗,赵珩。」

赵珩向来面上都带笑,人人都说储君喜怒不形于色,现在却冷冷地看我,毫不掩饰的厌恶,像是在看一个胡闹撒泼的泼妇。

我回身从里面拎出来那筐青梅,装了一箩筐干瘪的绿果子,赵珩攒起眉看我。

我捡了一个给他,他咬了一口,青色的皮下面都是不可入口的酸涩。他好看的眉头皱起来。

「太子妃给我的贺礼,我从前没见过青梅,吃了一个,又苦又辣,酸涩不堪,眼泪都吃下来了。我才明白,青梅竹马这样好的字眼里,青梅原是这样不可入口的存在。太子妃和你真像,连骂人都要辗转一番。我李卿卿就是这果子。」我把这筐青梅摔在地上,青梅滚得到处都是。

赵珩看着一颗滚到他足边的青梅,眼底晦暗一片,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挺直脊背,说:「是。」

我抬起了透,赵珩继续道,眼神就这样看着我,不避不让,言语清淡:「青梅酸涩苦辣,难以入口,譬如卿卿。如是说得不错。」

原来如此,这么多年,我在他眼里,这样不堪,这样狼狈。

我略睁大了眼,听他亲口这样坦然地承认,我竟然比想象中的要平静许多。

他把那粒果子捡起来放在我的手心里:「孤从前觉得到底对你有一分亏欠,你当了皇后,那么孤可以问心无愧了。只是到底委屈了如是。」

我慢慢收紧手中的青梅,跌坐在石阶上,茫然地看着他往外走的背影。赵珩人称过目不忘,那么不知他是否记得,年少时我翻墙找他,先帝对他很严苛,他便抿着嘴跪坐在位子上一遍遍地重复抄写策论,小小的背挺得很直,我陪他陪累了,打瞌睡醒来却难得见他分了心,在白纸上画了我的模样,题字「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我问他,太子哥哥,青梅好吃吗?

他却不知怎么红了脸,捂住那纸画,说是甜的、甜津津的。

他骗了我,好难吃啊青梅。

赵珩登基了,从太子成了帝王。他自幼起就被予以众望,是难得一见的帝王之才。

只是这样的帝王之才竟然连之后该是册封皇后的典礼都忘记了,满朝文武也没一个提起这事的,唯有一个刚从岭南回来的小异姓王在朝堂上提了封后大典,年轻的陛下淡淡道先皇新丧、不宜铺张。人人都说这位异姓王的脑子恐怕是被岭南的瘴气熏坏了,连新帝这样明显的意思都看不出来。

最后到我手里的也只有一封单薄的圣旨。

因为先帝的妃嫔都还没有安顿好,所以我和应如是仍然住在太子府里。

来宣旨的人其实我也认识,正是那被骂脑子被瘴气熏坏的南安王顾景策。

他很随意地念完圣旨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语调散漫,还不等我接,就把那圣旨丢到了我怀里。

我把圣旨摊开,从左看到右,文绉绉的我也看不大懂,只是上面的字压根不像是赵珩写的字,他连自己动手写都懒得,可见是多不情愿。

我拍了拍膝盖上的灰,起身看顾景策,真是与从前不一样了许多,他幼时尚且不如我高,如今我只能到他的肩膀。生得真是好,如果说赵珩是苍山浮雪,那么顾景策便是黑夜里骤亮的长星、飒沓如流云。唯有一双眼睛仍然那样亮,才叫我认出来这就是小时候那个讨人厌的小孩。

他略低下了头喊我:「喂,李家的卿卿,你是不是太委屈了一点。」

我许久没听过这样的称呼,除却赵珩有时见我喊一句卿卿,大家都称我一句侧妃。顾景策叫我素来与旁人不同,唯有他一直叫我李家的卿卿叫个不停。他十三岁被遣去岭南,再没人这样叫过我。



也没人说过我该委屈。从上至下,从太子府一直往外,没有人不同情太子妃应如是,也没有人不骂我夺人之位的,原来是有人记得,我该有一分委屈的。

我看着漏过树梢掉在他脸上的阳光,平静地说:「我才不委屈。」

他顿了顿,手从玄色的袖口里伸出,动作很快地隔着衣袖扣住我的左手,目光沉沉:「你的手伤到了。」

不是疑问,是很肯定的语气。我微微愣住,我向来自傲,除却贴身婢女,谁也不知道太子侧妃一直是左手用不了力的姑娘。人人都知道太子妃应如是有一双纤云拨月的手,弹琴时美的不可方物,其实我也有这样一双手,拿着绑了红缨的刀时也好看。

他放开手淡淡道:「你从前一直用的左手,可是从刚刚接圣旨到现在,用的都是右手。」

不能握刀的手一直是我的痛点,我别过头,冷笑道:「与你何干。来看我笑话的吗?」

顾景策闭了闭眼,转过头去,我看见他的下颌因用力而愈发明晰,他再转过来的时候已经平静许多,他道:「赵珩这些年究竟是怎么对你的,我好好一个姑娘交给他,又是侧妃又是坏了手。」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高束的头发被风吹乱几缕,长眉下的眼睛狭长,薄唇勾起一点:「李家卿卿。你听好。」

「我不是来看你笑话的,我是来救你的。」

我微仰起一点头,正看见他看着我,眼底是难得的认真。

我轻声说:「顾景策,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跳进了太子府这个火坑里,现在很快又要进宫里。其实从先帝下旨把我指给赵珩当侧妃开始就错了,也许更早一点,我不该喜欢赵珩的,不该喜欢他那么多年的。」

从我幼时睁眼第一个看见太子赵珩开始,从我扮家家酒一定要做赵珩的妻开始,从我日日不辍地从城西李家跑到城东太子府开始,从我情窦初开时赵珩白衣坐在紫罗花下冲我抬起眼微笑开始,就错了。

我做错了一件事,我喜欢上了一个人,许多年。

「知错就改,不失为好事。」顾景策轻笑一声,眉眼之间浮现出少年的自傲,微抬下颌道,「别说是火坑,哪怕是火海、是十万里的深渊,只要我在,怎么着也能捞你上来。」

其实我和顾景策从前关系并不好,简直是死对头的模样。他是大宣唯一异姓王的独子,幼年走失七八岁才被找回来,像只小野狗一样,见谁咬谁,世子小姐们看不上他,但不得不绕着道走。唯有我那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将门女,初次见面就和他打了一架,他扯我头发,我咬他下巴,还是赵珩扯开我俩的。后来他温顺了不少,愈发像银鞍白马的纨绔子,只是爱招惹我,赵珩还替我找过不少场子,从他十三岁离京被远派岭南,再少相见。

我当他这话不过是随口一说,却见他眉宇之间所带的认真,不由失神。

其实我不信承诺,但到底有了些慰藉。

顾景策走之后,我还没来得及把那封圣旨安置好,太子妃那里就传来消息,应如是怀孕了。

之前因着这皇后之位生出的病扰乱了脉象,现在大病已退却,太医寻脉查出了个喜脉。

我的婢女小桃告诉我的时候,我正在给窗前的那朵芍药浇水,不小心手一抖倒多了,花瓣倾倒。

小桃怕我难过,十分担忧地望着我。

「赵珩呢。」

她小心翼翼地说:「陛下已从朝廷赶回来,正守着太子妃。」应如是的册封迟迟未定,府上仍然尊称一句太子妃。

我下意识地按上心口,竟然不觉得难过。

我看着那朵芍药的时间太长,小桃忍不住说:「您别难过,总归这皇后还是您。」



他苍白的指尖顿住,很用力地蜷缩进袖子里。眼睛看着我,却不知何缘故往后踉跄了一步,有太监着急地扶住他。他摆摆手,却很慌张地侧过脸,也许是我看错了,他的眼里竟然有泪。

赵珩自年少起就格外约束自己,却不想有这样失尽自矜的时候。

他再转过头来,神色已经平静许多,赵珩说:「我日夜所期盼,不过是你后悔与我相见,了却前缘,日后无论朕如何,你我再不生瓜葛。」

我也松了一口气,说:「看来你我都能得偿所愿,也算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我突然开口问:「赵珩,你记得我十五岁及笄时和你说的话吗?」

他垂眼,顿了顿,袖中露出的手蜷起来又松开,赵珩说:「忘了。」

我意料之中地点点头。

我与赵珩青梅竹马十六载,年少时恨不得生死同穴,换得皆大欢喜的结局是,他心爱的女人失了孩子,我被贬入冷宫,两人相见几近憎恶,许愿余生不可见。

说是冷宫,其实不过是空荡的太子府,先帝的妃嫔都已安置妥当,太子府的人也迁至宫中去了,徒留下一个我来。

父亲年事已高,因了应如是落水一事,索性交了兵符和我母亲告老还乡去了。这上京城里被一场雨打过,却再没有我能惦记的人。

父亲临走前,赵珩特许他来见我一面,父亲把袖中的假死药颤巍巍地递给我,老眼难免含泪,毕竟他只得我一个女儿,父亲道:「当初想着陛下与你青梅竹马,情谊深厚,我的女儿该是快乐的,可是后来他突然娶了正妃,父亲又何尝想把你嫁过去呢?可是先帝到底不放心我手上的兵权,心意很决,才委屈了你。」他叹了口气,「若有机会,便用了这药吧。有人会接应你的。」

我说:「蜀地路遥,您多保重。」

应如是没能当上皇后,也未曾有位份。有人检举她父亲贪污受贿,赵珩把她父亲下了大狱,应如是想要求情,赵珩却连面都没见。

外头风雨变转,我在太子府却是很平静。

这院里我幼时和赵珩一起种下一棵桃子树,如今枝叶亭亭如盖,今年结了第一番果,可惜当初说要一起吃的人早就不在了。我在树下站着,外边的围墙上却冒出了个小而圆的脑袋。

一双乌黑的眼睛看了我立马高兴地睁大来,清脆地叫了我一声:「卿姐姐!」

我也讶异地睁大眼睛,这是赵珩的幼弟、先帝极其宠爱的十五皇子赵婴,如今不过十岁,圆滚的身子吃力地在围墙上坐稳,背上还背了一个包袱,十分理所当然地张开手:「姐姐接我一下。」

我刚走近两步,围墙上却扣住两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借力时关节微微发白,再看已有一个束着高尾的少年郎跃起蹲在围墙上了,正挨着小胖墩,话是说给他的,却是笑着看着我说的,很霸道:「不行,姐姐不接,哥哥接你。」

我抬眼看他,顾景策微眯着眼睛看我,一双桃花眼也柔和,迎着阳光朝我笑:「李家的卿卿,想我没?」

我别过头不理他,他也不在意,落了地之后,回身把小胖子也给带了下来。

赵婴挪着小身子到我面前,把背上的包袱给解了下来,摊开来都是零嘴:「卿姐姐我想死你了,瞧,这都是我平日里从牙缝里省下的零嘴,我都给你!」

赵婴是只话痨,一说起话来喋喋不休:「皇兄日日督促我读书,什么书都读,还是父皇对我好,什么也不用学,我不学完皇兄还要打我手心,你看我的小手,现在还肿着。我讨厌他的妃嫔,就那个什么如是的,还让我叫她姐姐,我吐了她一脸口水,我才不叫呢,我说我只有一个卿姐姐。」

他说着说着慢下来了,看着我的眼角,那里有浅浅的痂,是被太后护甲刮到的,赵婴问:「姐姐,你疼不疼?」

有微凉的触感碰上我的眼角,我仰起头,顾景策的指尖就落在我的眼角,一双眼黑沉,难得的阴郁下来。

我摇摇头。

顾景策收回指尖,轻笑道:「李家卿卿,你记不记得我曾说过一句话。」

「哪句?」

他俯下身凑近一点,眼底愈发黑:「除了我,谁也不能欺负你。」他微侧过一点头,眉眼在光下越发明晰。

他唇边沾了一点漫不经心:「你别不相信啊,我发现我从前做错了一个选择,我原以为你该过得很好的,没想到这样委屈,所以我翻山越岭地回来了,感动吗李卿卿。」

我突然想到应如是她爹突然被曝出来贪污受贿的事情,下意识地问:「应尚书那事,你做的?」

他不置可否地唔一声,把我扯了一把,从桃树的阴翳下扯出来,一头栽进阳光下,他说:「别操心了,太脏的事情你都不要听。你只要记住一句,我说过了,我是来带你见太阳的。」

我从南到北,就是来救你的。

我怔住。顾景策却轻轻眨了下眼,却不再多说什么,他越过去蹲下看我刚刚摘下来的那筐红桃子,朝赵婴招了招手:「来,小胖子。吃个桃。」

我这才想起来问:「你们怎么翻墙来太子府了。」

顾景策十分理所当然地答道:「因为正门有侍卫守着啊。」又瞧我一眼,「其实是小胖子想你了,我回京本是奔先帝的丧,如今闲来无事,索性被抓去教了这小鬼骑术射箭,他非说想你了,学业也不专心,求我带他来见一见你。」

赵婴十分疑惑地抬头,大声地说道:「明明是你想见卿姐姐!」

顾景策很快地把他手里的桃子往赵婴嘴里一塞,耳尖明明泛红,却十分镇定地和我说:「童言无忌。」

赵婴哭着说:「桃没洗过。」又砸吧几下,「但还挺甜。」

顾景策弹了弹他的小脑门。

我忍不住笑起来,心情难得柔和。

这样一片欢声笑语中,却看见赵婴一张圆脸惊愕地睁大来,慌张得像个被抓个现行的逃学小孩。顾景策嘴角那分笑也慢慢垂了下去,往我身后的方向看去。

我听见淡淡一句:「过来。」

我回过头去,赵珩正立在不远处,面色平静,阳光到我和顾景策这里就停住,反而显得他站的阴凉处太过寂寞。

他说着过来二字,黑沉的眼睛却落在我身上,明明是夏天,却像是身上落了薄雪。我差点以为这句过来是对我说的。

赵珩顿了顿,越过去看赵婴,这孩子脸上还沾了桃汁,却是一副惶惶不安的模样,他再一次道,「赵婴,过来。」

赵婴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挪着脚往前走,却被顾景策扯住,他漫不经心地叫了声陛下,本朝异姓王本就不用行礼。顾景策嘴角噙了分笑,他道:「孩子贪玩,要论罪应该先从臣身上论起。」

赵珩看他,却是先垂眼看了那地上的筐子,再转到顾景策刚擦干净准备递给我的一枚桃子上,表情冷淡得像覆上一层雪,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静了静才笑了一声,他说:「老王爷给你留下的免死金牌还剩几枚?」

顾景策皱起眉想了想,眉眼里多带一分恣意,大言不惭道:「还够臣再放肆一回。」

赵珩了然地点点头。

顾景策顺手把手里的桃子咬了口。



赵珩冷不丁地问:「甜吗?」

顾景策扬眉笑道:「甜啊,怎么不甜。李卿卿刚摘的。」

赵珩再不言语,垂眼笑了一下,只是笑意愈发冷淡。

这回赵婴倒乖了,把手上的东西都递给我,叮嘱我道:「卿姐姐,你好好的,我下次得了皇兄空,再来找你。」

我摸了摸头,他往赵珩那走,还十分不舍地频频回头看我。赵珩还不动,站着看我。

顾景策也站起身往外走,拣了几个桃子在怀里,路过我时长叹口气:「太子府太小了,天都是四四方方的,李家卿卿。」

瞧他们都往外走了,我转过身仰起头,昔年我与赵珩手植时不过低矮树苗,如今已是桃叶蓁蓁,明明不大照料,生的果子却多。

我想,用来酿酒或许不错。

我在这太子府还没过几天,就听闻新帝要在承天门的城楼上放天灯的事,放天灯是大宣历来习俗,寓意祈求上天风调雨顺,以示皇帝仁慈。上京的百姓都要去看的,若我还是赵珩的妻妾,自然是要一同登上承天门的。

只是我如今不过废妃,安安分分在这荒芜的东宫里待着就好了。

然而,有人偏偏不想让我好好在东宫里发呆。应如是特地嘱咐了守着东宫的侍卫,千万要带我去观礼,与这上京的数万人一样,好好瞻仰这承天门上的风姿。

我原本还不明白她的意思,直到我隐在人群里,和周围人一同跪下山呼万岁,抬眼却见承天门上她与赵珩双双出现,无边的仪驾之下微笑的模样,我心里才明白,她是要我再看清楚一些,要我知道她与赵珩再插不进去第三个人,与赵珩一同接受万民跪拜的人始终是她。

可惜我早已生不出太多的感觉。

我的目力很好,幼时父亲曾为我重金请了射箭师父,第一课就是要我看清百米外柳叶的动向,我随着众人直起身来,仰起头看在高高的城墙上的赵珩。

白珠十二旒,十足的帝王威仪,我真庆幸,他长成了我幼时所憧憬他该有的模样,其实我固然也想通了,应如是说的也不无道理,这么多年,赵珩只是把我当妹妹而已。

我长长叹了口气,捂住了眼睛,好在,我只用了两年去试了错,我如今不过十九岁,还有重来的机会。

那些场面话都被我囫囵听了个大概,有内监把一盏明黄的天灯递与赵珩,我略怔了怔,若是旁人可能看不清,我却看见天灯外除却写了祈佑上苍的颂词外,我分明见着另一面还画了图案。

我再要细看,那面已经被转向赵珩掌心了。

我安静地想,回去该吃下父亲给我的那包假死药了,桃子我已经吃过,赵珩当皇帝的模样我已经看过,我再生不出怨恨,也许这就是上苍所期盼的好时机。

那盏天灯将被捧到天上去,慢慢地升起来,然而还没有飞出去多远外衣就燃烧起来,天灯往下坠的时候,四周突然喧哗起来,有不知多少的黑衣人窜出,百姓四散,另有大批黑衣人直直往承天门上袭去。

我下意识地抬眼去看赵珩,内监大臣喊着护驾,他却半分不见慌张,十分有措地吩咐下去。然而不知道应如是贴近他说了些什么,他顿住,却陡然回过头,猛然扑到城墙上往下看,隔着夜色都看得见的惊惶。

我想我是听错了,不然这样嘈杂的环境里,我怎么能听见他一声嘶哑的「卿卿」呢?

我没有心思再关心他,护送我的侍卫不知被人挤到哪去了,得亏我是个将门虎女,不然还真不晓得怎么在这帮见人就砍的逆贼手下活过去,我用右手拔出靴子里藏的刀,却摸了个空。

我这才想起来,赵珩早就不让我带兵器在身上,说是这样不合身份。我吐了口气,一边往外疾走,一边捡起地上谁落下的长剑。

眼见着面前有寒光刺过,那剑上还沾了不知谁的血,我拿起剑挡住,然而这剑不是我用惯的弯刀,这手也不是我用惯的左手,仓皇之下竟然挡不住,我只能徒然见剑锋要刺进我的胸前。

若我真以这样的结局死在这,恐怕我那已经在蜀地养老的父亲也能气晕过去。

而那剑锋却被一枚暗器打歪,再是高束着马尾的少年郎挡在我的身前,手中的剑从黑衣人的胸口里拔出,收势时做了个很漂亮的剑花。

顾景策回侧过头,漂亮的下颌在夜色里难得的紧绷,见到我全须全尾好好的模样,才舒缓开一点眉头,却伸手把我一把扯到怀里,搂得很紧。

他长吐了一口气,把头压在我肩上缓了缓,才开口道:「总算是赶上了。承天门下,这样多的人,我一路过来见了不少伤亡,担心找不到你,我心里真是......」

他突然顿住,微侧过脸去,轻微地颤抖着,轻声道:「真是害怕。」南安王也曾在岭南深山瘴气中被困三十日,也曾被周边蛮族围至性命攸关时,如今却连一句害怕都说得轻声。

周边太过嘈杂,我却听见他近乎炙热的心跳声,连同我的心都不由得加快了起来。

他一手执剑,一手向我伸出手来:「此地不宜久留,我先带你出去。」

我把手放在他手上,穿过指尖,十指扣住,掌心有练武留下的茧,却是燥热的。他带着我从慌乱逃窜的人群里穿过,见着黑衣人倒是不留情地刺上一剑,眉宇之间沾上一点杀伐果断的戾气。

他大概觉得这样这样到底有些不方便,索性勾住了我的腰,大掌就贴在我的腰侧,透过轻薄的衣料穿过热来。我被扯栽进他怀里,抬头却见他反倒自己红了一点耳根,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不像是上京有的香料。

我听见刀戈相碰的声音,有兵器从血肉里拔出来的声音,百姓四散惊慌,不由攥紧一点顾景策的衣襟,诚然是很感谢他,否则这地上无名的尸体,恐怕又要多出一具我来。

不知过了多久,边上的声音都停却了,我和顾景策已经到了一个小楼里,他为我先盛来一盆清水洁面,我倒是见他脸上溅了点血,却生了一点妖异的风流感。

我指给他看,他凑过来借着水面照脸上的血污,却不小心和我头撞到了一起,修长的手指捂着脑门道,嘶了口气:「李家卿卿,生得这样好看一张脸,没想到头却这么硬,和小时候一样。」

我涨红了一张脸,谁能想到他还记得我幼时和他打架,但到底有些落于下风,索性硬着头撞他。赵珩把我和他拉开的时候,几近无奈地揉着我的脑袋,问我疼不疼,我骄傲地说不疼,我的头可硬了。

其实到最后,我还是在赵珩这堵墙上撞出了一个头破血流。

顾景策却在我面前半蹲下来,把我有些脏的手放进清水里洗,长睫低垂,高束的马尾垂了些下来,这样肆意的人也有这样安静柔和的时候。他的手沾了水却还是热,碰上我左手手腕,按上其中一个穴位,可我已经感受不到太多感觉了。

我很平静地说:「你走后的第三年,太子遇刺,我用那把弯刀替他挡剑,却被刺中了左手手腕,一直到现在都用不了力,拿刀射箭的事情,我都干不了了。」

顾景策低垂的睫毛颤了两下,为我擦去手上的水,抬起眼看我:「岭南有个脾气很古怪的神医,可以生死人肉白骨,我年少被委派岭南,受了不少苦,最惨的一次差点站不起来,他都能治好,你也可以。我这些年收了许多漂亮的刀,想来你也会喜欢。」

他十分认真地看我,抬起手把我鬓边的乱发理好:「手能治好,卿卿,你也会好起来的。」

楼其实不是很高,只是不知道哪一股热浪,街上有人在吵,太子府走火了,我站起来凭栏远眺,远远见着那一处东宫被火势吞尽,连同我和赵珩的十六年。

顾景策在我身旁站定,长身玉立:「今夜的上京,不平静。」

他身上那股子香又顺着风贴了过来,我凑过去闻:「你身上很好闻,方才我就想问了,是什么香?」

顾景策垂下眼来看我,喉结滚了滚:「是迷迭,岭南奇花异草有很多。」

因为距离有些近,他说话的热气洒在我的脸上,我看着他耳后攀上的一抹红痕,忍不住笑道:「顾景策,你好像很容易耳红。」

他侧过脸去,却发现这样更让我看清他的耳朵,才转回来,恼羞成怒地把我的头往他脖颈里一按,咬牙切齿地喊我的名字,难得的全名:「李卿卿。不许看。」

停顿了半晌,又低哑地补充上:「不是容易害羞。」



往下流的泪渍进我脸上的破损里,痛得叫人十分清醒。倘若我是旁人,也该觉得是我推了应如是。

瞧我究竟是做了些什么事情啊,怎么就成了如今这个连自己都厌恶的模样。

我听见边上有宫婢在窃窃私语:「听说侧妃缠了新登基的陛下多年,可是陛下却和太子妃一见钟情。」

「太子妃病好才多久啊,若非张太医医术高超,再经这一小产,恐怕人都该去了。侧妃心肠真是歹毒。」

有太监一声「皇上到」,紧接着就是赵珩黑底云纹的鞋迈了进来,冕服威仪,他走到我面前,蹲下来,掐住我的下颌。

我从未见过赵珩这样落魄的模样,鬓发都散下来些许,眼眶都微红,下颌线咬得很紧。

赵珩一字一顿地问:「李卿卿,是不是你?」

我仰着头,他的力气很大,掐得我很痛,像是压着无尽的恨意,我笑了一声,说:「是。是我推的。」

他闭了闭眼,手往下移像是压不住火,落在了我纤细的脖颈上,有一瞬间我以为他要杀了我。我看着他向来好看的唇抿起来,想起来那年上元节灯火流丽,他取下一盏漂亮的兔儿灯,也是这样抿着唇红着耳尖递给我,他说,卿卿,给你。

收拢的那一瞬间,我却微笑起来,我想也好,这样也好。

赵珩怔住,即将收拢的手放开,我被他甩到了一边。母亲大概是被吓到了现在才反应过来,跪伏在赵珩脚边:「卿卿只是糊涂,陛下暂且息怒。」

赵珩侧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才道:「德行有失,不配为后,李卿卿,夺其名位。」

我剧烈地咳嗽起来,却大笑了起来,周围的嘈杂都被我这不合时宜的大笑给压了下去,连赵珩的怒气都被我这像是疯癫的行为给怔住。

我声音还有些哑,我说:「你娶亲的时候,我曾回来看过,从西北偷溜回来,差点死在路上。你骑着高头马穿着喜服迎亲,很好看,周遭百姓都在替你高兴,其实,如果你早一些告诉我,你不会娶我,我也会替你高兴的,我也不想当这样难堪的坏人。可你没有。」

「我年少时渴慕嫁第一等好儿郎,却没想到是为人妾室,新婚夜的盖头都没人掀,其实我也想问问你,记不记得那个会跳胡旋舞的卿卿,跟了你很多年的卿卿,会翻墙来看你的卿卿,陪你背书却总是睡着的卿卿。可是我想,答案其实很明显了,我何必自取其辱呢?你只记得应如是。我什么都不是。」

边上的乱成一堆,我却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这些荣辱都与我没有关系。

我静静地看着他,突然问他:「赵珩,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感受吗?」

他垂下眼看我,眼尾还有盛怒之下的戾红。



赵珩冷不丁地问:「甜吗?」

顾景策扬眉笑道:「甜啊,怎么不甜。李卿卿刚摘的。」

赵珩再不言语,垂眼笑了一下,只是笑意愈发冷淡。

这回赵婴倒乖了,把手上的东西都递给我,叮嘱我道:「卿姐姐,你好好的,我下次得了皇兄空,再来找你。」

我摸了摸头,他往赵珩那走,还十分不舍地频频回头看我。赵珩还不动,站着看我。

顾景策也站起身往外走,拣了几个桃子在怀里,路过我时长叹口气:「太子府太小了,天都是四四方方的,李家卿卿。」

瞧他们都往外走了,我转过身仰起头,昔年我与赵珩手植时不过低矮树苗,如今已是桃叶蓁蓁,明明不大照料,生的果子却多。

我想,用来酿酒或许不错。

我在这太子府还没过几天,就听闻新帝要在承天门的城楼上放天灯的事,放天灯是大宣历来习俗,寓意祈求上天风调雨顺,以示皇帝仁慈。上京的百姓都要去看的,若我还是赵珩的妻妾,自然是要一同登上承天门的。

只是我如今不过废妃,安安分分在这荒芜的东宫里待着就好了。

然而,有人偏偏不想让我好好在东宫里发呆。应如是特地嘱咐了守着东宫的侍卫,千万要带我去观礼,与这上京的数万人一样,好好瞻仰这承天门上的风姿。

我原本还不明白她的意思,直到我隐在人群里,和周围人一同跪下山呼万岁,抬眼却见承天门上她与赵珩双双出现,无边的仪驾之下微笑的模样,我心里才明白,她是要我再看清楚一些,要我知道她与赵珩再插不进去第三个人,与赵珩一同接受万民跪拜的人始终是她。

可惜我早已生不出太多的感觉。

我的目力很好,幼时父亲曾为我重金请了射箭师父,第一课就是要我看清百米外柳叶的动向,我随着众人直起身来,仰起头看在高高的城墙上的赵珩。

白珠十二旒,十足的帝王威仪,我真庆幸,他长成了我幼时所憧憬他该有的模样,其实我固然也想通了,应如是说的也不无道理,这么多年,赵珩只是把我当妹妹而已。

我长长叹了口气,捂住了眼睛,好在,我只用了两年去试了错,我如今不过十九岁,还有重来的机会。

那些场面话都被我囫囵听了个大概,有内监把一盏明黄的天灯递与赵珩,我略怔了怔,若是旁人可能看不清,我却看见天灯外除却写了祈佑上苍的颂词外,我分明见着另一面还画了图案。

我再要细看,那面已经被转向赵珩掌心了。

我安静地想,回去该吃下父亲给我的那包假死药了,桃子我已经吃过,赵珩当皇帝的模样我已经看过,我再生不出怨恨,也许这就是上苍所期盼的好时机。

那盏天灯将被捧到天上去,慢慢地升起来,然而还没有飞出去多远外衣就燃烧起来,天灯往下坠的时候,四周突然喧哗起来,有不知多少的黑衣人窜出,百姓四散,另有大批黑衣人直直往承天门上袭去。



「只是对你。而已。」

顾景策不知哪寻来一个女尸,身形极像我,脸已经看不明晰了,索性给她换上我的衣服,我脱下我腕上为了遮挡疤痕的琉璃手钏顺手给她套上,顾景策再把她往死人堆里一扔,权当是李卿卿已经死在这场小乱里。

这场乱动其实平息得挺快,顾景策说,赵珩未必不知道那日会有行刺,只是提前做好部署引蛇出洞,把那帮子乱臣贼子趁机都一网打尽罢了。我叹道,果然是帝王啊。

因而这几日城中搜查都格外严密一些,本不是什么特别大的动乱,赵珩却下令封锁城门水路,说是寻查逃犯。

想来我那日也在承天门下的事情他已经知晓,心里暗暗想恐怕他也期盼我死在那。

我难得怅然一会,却被顾景策弹了脑门,我瞪了他一眼,他却笑着把手藏在背后。

顾景策说:「你猜我带了什么?」

我歪着头要去看,却被他的大手挡住额头,他才拿出来,原是一枚狐狸面具,朱红霞粉的颜色,他眉挑起来一点,问道:「像不像你?」

他低笑道:「一只小狐狸。」

我瞪起眼睛说哪里像。

顾景策俯下身,把那只面具往我脸上比划了下,眼睛却是看着我的:「还差眼尾一粒小痣,就像了。」

我和他对视着,不知怎么烫得移过头去,我说:「这面具用来做什么?」

「明晚就是花灯节了,城里再封不住,等到夜半时,就可以离开上京了。」

因着抓捕逃犯,城内外禁止出入已经数日,花灯节是大宣夏末的大节日,出行男女都要戴上半枚面具的,上京城的风波都会被这场盛大的节日给安抚,连同有些散乱的民心。

我抓住他一点袖口问:「顾景策,岭南有什么?」

他说:「有鲜嫩的荔枝,有最好的稻米,山水也好,只是蚊虫多些,不过你放心,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保证,连虫子也不敢咬你。」他毕竟少年风流,这样讲着眉眼里难免浮现一点恣意。

我想起老王爷死后,他被远派岭南,其实谁都以为不过十三岁的他会死在那块地方的。谁能晓得再见他还是这般肆意。

我轻声问:「你刚去的时候,那边也这样好吗?」

他这才收拢了一点眉头,垂下眼来看我,一点笑意也不明晰,他说:「不是。」

「岭南毕竟人少,官贼勾结,便不把我这样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放在眼里,毒虫毒蛇、瘴气、明枪暗箭,其实我都躲过,有时侥幸才能保全一条性命,但总免不了鲜血淋漓。只是年岁增长,他们再压不住我,如今那边已经是十分好的地方,也不罔百姓称我一句南安王。」他轻描淡写几句话,却把自己沉重的过往掀开一角来。

他突然伸出手擦上我的眼角,那里有一颗浅浅的痣,顾景策说:「李家卿卿,这样看着我,不会是心疼我了吧?」

我睁大眼,笑眯眯地说:「是呀,南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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