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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结我,离婚如丧偶,惊艳众人过新人生

桑葚酒酒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很多网友对小说《我,离婚如丧偶,惊艳众人过新人生》非常感兴趣,作者“桑葚酒酒”侧重讲述了主人公桑知语沈辞身边发生的故事,概述为:无所谓细看协议上的内容。”“你们的协议,你确实分不了他的钱,但他能分你一半钱。”赵心妍也是突然想到协议上会存在这个风险,万万没料到协议上真有这个约定。“!!!”桑知语如遭受重击,一时失声。“最坑人的来了,上面写着,如果沈辞欠下债务,你们共同承担,离婚后,你也逃不掉帮他还债。”赵心妍轻拍桑知语的脑门,“以沈辞的权势和地位,制造虚假的债务相当简单,你说你......

主角:桑知语沈辞   更新:2024-07-07 06: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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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桑知语沈辞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文完结我,离婚如丧偶,惊艳众人过新人生》,由网络作家“桑葚酒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很多网友对小说《我,离婚如丧偶,惊艳众人过新人生》非常感兴趣,作者“桑葚酒酒”侧重讲述了主人公桑知语沈辞身边发生的故事,概述为:无所谓细看协议上的内容。”“你们的协议,你确实分不了他的钱,但他能分你一半钱。”赵心妍也是突然想到协议上会存在这个风险,万万没料到协议上真有这个约定。“!!!”桑知语如遭受重击,一时失声。“最坑人的来了,上面写着,如果沈辞欠下债务,你们共同承担,离婚后,你也逃不掉帮他还债。”赵心妍轻拍桑知语的脑门,“以沈辞的权势和地位,制造虚假的债务相当简单,你说你......

《全文完结我,离婚如丧偶,惊艳众人过新人生》精彩片段


养母下达命令的模样,自己仿佛是她养的一条狗,必须无条件听她的话,若不听她的话,自己便是欠教训,根本指望不了养母尊重自己的想法,桑知语干脆闭嘴。

好在赵心妍懂她,及时进来‘解救’她,顺便送养母离开。

养母是从这里消失了,可她依旧感到窒息。

赵心妍观察了桑知语的表情,若有所思一会后,道:“你养母难搞。”

也许是激动的缘故,沈凝月说话的声音有点大,还有这套房子的隔音没有特别好,在外面时,赵心妍隐约听清沈凝月说了什么。

桑知语叹气:“何止难搞。”

简直不可理喻。

***

养女听不懂好赖话,老爷子寿宴的前一天,沈凝月想象了一下,养女明天不出现,任由应雨竹顶着‘准沈太太’的名头,差点患上心梗。

因此,她打电话给养女,冷冷地下最后通牒:“要是在明天的寿宴上,我没见到你,你以后别认我这位养母!”

接到这通电话时,桑知语正通过以前帮她和沈辞公证婚前协议的律师,找到了婚前协议的电子版,发给赵心妍。

赵心妍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养母仅说一句话,电话挂得飞快,她心思都在关注赵心妍,琢磨不了养母的意思,等不及赵心妍完全看完协议,按奈不住地问:“怎么样?”

“桑知语,你完了。”赵心妍恨铁不成钢地捶了捶她,“这种丧权辱国的协议,沈辞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才勾得你没脑子地签下。”

“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和他离婚,所以无所谓细看协议上的内容。”

“你们的协议,你确实分不了他的钱,但他能分你一半钱。”赵心妍也是突然想到协议上会存在这个风险,万万没料到协议上真有这个约定。

“!!!”桑知语如遭受重击,一时失声。

“最坑人的来了,上面写着,如果沈辞欠下债务,你们共同承担,离婚后,你也逃不掉帮他还债。”赵心妍轻拍桑知语的脑门,“以沈辞的权势和地位,制造虚假的债务相当简单,你说你完不完?”

“……”桑知语眼前一黑,不禁闭了闭眼睛。

“还有写着,你们婚姻存续期间,有孕育孩子的话,孩子抚养权归沈辞。”赵心妍目光掠过桑知语平坦的肚子,“得亏你没怀孕。”

由始至终,桑知语没想过,净身出户是离婚付出最轻的代价。

“那怎么办?”她首次切身体会到自己和沈辞的差距多么悬殊,沈辞随手一捏就能把她这只蝼蚁捏死。

“拖着。”赵心妍慎重地思考,“人都有逆反心理,你越着急离婚,沈辞越想给你找不自在,但沈辞那边有个白月光,肯定不允许他太久没离婚,到时变成他急着离婚,你可以和他谈判,往有利的方向谈。”

曾经一心一意爱着的人,却成为主宰自己未来命运的参天大树,自己还难以撼动,桑知语心底生出一丝丝后悔。

后悔爱上沈辞,后悔执着地当他的妻子。

垂目扫视显示收到新微信消息的手机,她有些不是滋味。

婆婆:【小宝贝,我在巴黎看到一套珠宝,特别适合你,已经给你邮寄过去,明天派送,你记得签收。】

有养母的前车之鉴,桑知语现在生怕沈母也知道自己要和沈辞离婚,尽量地跟沈母少说话。

不过,沈母给她寄珠宝,必然是寄到沈家,她不会要,应该也拿不到。

因为她前天尝试了,准备趁沈辞去隔壁市短期的出差,想去沈家翻出婚前协议的纸质版,怎料别墅区的大门她都踏不进,问物业就是她非业主,早被列为黑名单,禁止出入。

沈辞比她预想中还要狠心!

再想起养母刚才的来电,她用手撑着下巴,防止沉重的脑袋裂开。

好像她的生活在一夜之间从彩色变黑白色,话语权被他人掌握,乱糟糟又使人心烦。

和赵心妍具体聊完应对沈辞的黑心,桑知语紧接着到大厂面试。

大厂竞争力非常大,遍地是高知人才抢着加入,她那份在普通人中亮眼的简历,跟一些卷王比起来,差劲许多。

唯一有优势的是,她当过盛元集团总裁的助理。

面试官上下打量她:“桑小姐,根据你的履历,正好我们公司的总裁办在给我们总裁找秘书,你试试这岗位?”

桑知语还没定好职业发展规划,面试官不让她面原来投递简历的岗位,未能立即做出最好的反应。

后面大把人等着面试,面试官没时间浪费,见桑知语似在犹豫不决,快速地结束面试,最后说:“要是能进二轮面试,我们会通知你。”

大厂面试往往有多轮,桑知语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

回到仍未彻底适应的出租屋,被压下的迷茫又找上她。

想着想着,桑知语稀里糊涂地睡着了。

大概是连续多日的休息不好,身体疲惫到了极限,她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

她是被疯狂的门铃声吵醒的,若非没铃声,估计自己能睡到中午。

暂没养成开门前先看可视门铃的屏幕的习惯,结果她一开门,好几个人站在门口,有男有女,全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其中为首的女人说:“您好!”

她大脑没反应过来,两个男人分工作合作,一个摁住她的左肩膀,一个摁住她的右肩膀,将她从屋子里移动出来。

身体不听使唤地前行,桑知语惊恐地眨眨眼睛:“你们想干嘛?”

没人回答她。

就这样,她又惊又怕被强制下楼,随后被塞到一辆加长的林肯车里。

两个男人坐在她的身边,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像犯人,需要警察的牢加看管,而对面的女人满脸恭敬地拿着手机打电话:“沈女士,我们顺利接到人了,在给您送去。”

女人短短的一番话,桑知语明白了自己当前的处境。

是养母派人来抓她的!

养母要做什么?


盛元总部大楼。

王仁和在一楼拿完东西,准备坐电梯回顶层。

不料,意外瞥见一个几天没见的身影。

桑知语。

他面露些许惊讶:“太太,您身体康复,出院了?”

“嗯。”桑知语回以礼貌的颔首。

王仁和看不出桑知语康复的样子,主要是她有些憔悴和疲惫。

桑知语迎上王仁和的目光,猜得到他在想什么。

习惯沈辞给予她最优渥的物质,她一下子适应不了又过普通人的生活,昨晚躺在舒适度不够的大床,望着狭小的房间,搞得她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将近天亮时才眯了眯。

王仁和问:“那您今天来是找沈总,还是恢复工作?”

他和桑知语是同一岗位没错,但桑知语本质和打杂没区别,谁让她资历不如他深,也没将心思用在工作上,又有老板娘的名头罩着,多的是人抢着帮她干活,导致她缓慢成长,干不来重要的事情。

也就是说,公司缺少桑知语,根本不影响运转,她在不在都无所谓。

桑知语并未回答王仁和的问题,径直地进入电梯内。

不回答就是回答,王仁和也不敢追问,跟上桑知语的脚步。

“沈辞在他办公室吗?”

当王仁和以为要沉默地坐完这趟电梯,桑知语突然开声了。

他思索几秒:“沈总在开高层会议。”

走出电梯后,王仁和目送桑知语进入总裁办公室。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桑知语过于平静,仿佛前些天的绑架经历是幻象,也不在意沈辞身边多了个亲密的前未婚妻,她没有脾气的吗?

与王仁和的错觉相反,桑知语内心根本不平静。

赵心妍说她和应雨竹被绑架的事,传得到处都是,还伴随各种难听的流言蜚语,她这些天刻意地控制自己不要想,怎知一出门见人,别人全是无声地表达他们知道,并明显地表达他们的恶意。

相较她从大门口进来遇到的好些人,王仁和显得正常多了,看她的眼神没有夹杂同情、可怜和幸灾乐祸,他们像等待着她跌落枝头,被沈辞扫地出门。

扫看周围,摆弄自己亲手布置过的物件,她视线停留在办公桌上的相框。

里面装着她和沈辞的婚纱照。

她笑得满脸灿烂幸福,沈辞则神情清冷倨傲,十分鲜明的对比。

从前爱不释手的照片,如此变成嘲讽她痴心妄想的存在。

她和沈辞这场婚姻,沈辞本就不情不愿,甚至一开始连女朋友的名分都不愿给她,她是他不被他看上的地下情人,只得夜里和他同床共枕……

不对,是获得他的允许,她方能和他同床共枕。

没有他的允许,她连他的床都不能靠近。

不知沈辞什么时候开完会,桑知语懒得等待,干脆先在盛元内部办公软件中发起离职申请的流程,然后回自己的办公室收拾物品。

收拾收着,她意识到,普通员工离职,好歹有工作要交接,而她根本没工作交接。

与此同时,楼下的会议室里。

灯光昏暗,PPT页面投影在墙壁上,一位高层正在讲解。

将要讲完,高层意犹未尽,打算给自己鼓鼓掌之际,却是看见坐主位上的沈辞面色略微凝重,更多是使人看不透的幽深。

高层立即收回张开的双手,大脑疯狂反思自己是否说错话,琢磨许久做好的项目计划书哪里出现纰漏,以至于招来沈辞不满。

“说完了吗?”

淡漠四字响起,说话人正是沈辞。

霎时,高层如临大敌,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沈总,我这份计划书不是最终版,您……”

“散会。”

高层傻愣地注视沈辞。

随后,沈辞踏出会议室。

面对此状,其他高层也有点懵。

会议提前一个多小时结束,令他们措手不及。

不是说讨论的重点项目,今天要出个结果吗?

没过多久,高层们终于知道沈辞为什么临时散会,原来是应雨竹到这里了。

若拿古代来打个比方,他们是沈辞身边的重臣,自然清楚沈辞这位君王的许多事情,知道桑知语是如何一步步从沈家不起眼的养女高升成沈家女主人,也比别人清楚桑知语多不受沈辞的待见。

如果应雨竹取代不了桑知语的位置,他们也不看好桑知语会一直当着沈太太,毕竟,他们多次亲眼所见沈辞对桑知语的容忍度越来越差,一句话不想和桑知语说,满满的排斥桑知语靠近他。

换不换新老板娘,未成定局,他们不用急着讨好新老板娘,倒是希望沈辞尽快甩掉桑知语这位包袱。

从桑知语死赖着要进盛元工作后,沈辞的工作效率肉眼可见地变慢了点,一切主因桑知语是个烦人精,没见过比她还爱粘人的人,恨不得和沈辞是连体婴,沈辞去哪,她就跟到哪。

甚至沈辞去一些工作需要的局,一有条件优越的富家千金或是女强人在场,她会紧张兮兮的,生怕出现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把沈辞抢走,几次把场面弄得怪尴尬的,给沈辞拖后腿。

他们默契地认定,桑知语和老鼠屎无异、上不得台面、净会搞破坏,甚至背地里悄悄打赌,沈辞还能忍受桑知语多长时间,便把桑知语踹了。

如今,沈辞不在会议室,他们小声地议论:

“不知我们的老板娘这会在做什么?”

“是一门心思想粘着我们沈总,还是先找应雨竹的麻烦?”

“……”

高层鄙夷不屑的话语,在忙着收拾物品的桑知语是听不到的。

闲暇之余,她拿起手机,看了看自己离职申请被批准没。

理论上,沈辞是她的上级,她的离职要经过他的批准。

沈辞还没动静,她的内心却泛起惆怅。

好歹是她的第一份正式工作,意义总是不一般的。

何况自己是满怀期待地来,总觉得自己一天二十四小时和沈辞相处,他终有一天会看见自己的好,爱上自己,最后——

认清残酷的现实,满怀失落地离开。

收拾好物品,桑知语感觉沈辞该开完会了,又去他的办公室。

在盛元做事,从未遭受过阻拦,她象征性地敲了敲门,而后立即开门。

不同于四天前在医院和沈辞谈离婚、谈得自己被羞辱的临近崩溃,她这次特意调整心态,心想无论怎样都要稳住情绪,不可以被沈辞三言两语打击到。

可是,门打开的一刹那。

一男一女的两张脸庞映入眼帘。

沈辞和应雨竹。

他们坐在一张沙发上,相隔的距离极近,应雨竹上半身差点就靠着沈辞。

纵然沈辞神色是一贯的清冷,但两人之间散发一股若有似无的旖旎。


年少时自以为的欢喜,其实是巴巴上赶着的犯贱,应雨竹忆起过往,边吃紧急避孕药,边心底骂自己一句“真贱”。

不过,没关系了!

人生在世,谁没干过几件蠢事。

没必要太为过往而纠结,重要的是未来。

***

合适又满意的好工作难找,跑了几家大厂面试,无一例外都是让自己等待复试的通知,应雨竹怀疑人生。

难道自己差劲到连复试都进不了?

担心好朋友一个人住,不适应孤单的环境,赵心妍有事没事地来找应雨竹,顺便传授她混职场的技巧。

应雨竹唯一的工作经验是在盛元集团,相比老板娘的光环,普通职员是活在职场的最底层,没点技巧和脑子根本爬不上去。

“知语,你……”

赵心妍准备开启长篇大论,应雨竹打断她。

“等会,我接个电话。”

这些天,应雨竹不敢错过任何一通主动打来的号码。

即使是推销电话,她一样接听,生怕漏接哪家公司的来电,谁让她目前是个无业游民,急需一份工作。

“桑小姐,你好!我是巨象集团的人事,现在通知你明天下午两点半到我们公司进行复试。”

电话一接通,礼貌疏离的女声响荡耳边,应雨竹的信心恢复些许。

“好的,明天见!”

与对方道别后,她扬起笑容,望着面露好奇的赵心妍,立马分享快乐。

赵心妍顿时意识到应雨竹更需要的是面试技巧,当即建议道:“总裁秘书这个岗位,和古时候的天子近臣差不多,你先查查你服务对象的资料,根据对方的一些情况来量身定制回答面试会遇到的问题。”

应雨竹一通查询,发现巨象集团的掌权人是张丹缨。

一位传奇的女强人,原先是前掌权人的次女,不被所有人看好成为掌权人,都当她是混吃等死的富家千金,结果她硬是把她哥打败,杀出一条血路来,二十几岁时就大权在握,现年不到四十岁,在商界声名赫赫。

应雨竹记得,自己见过张丹缨。

记不清什么场合见的,但她对张丹缨留下的印象很深刻。

主要是她不小心目睹,张丹缨动作干净利落地扇了一个男人的耳光,并皮笑肉不笑地冲男人说:“你去死,行吗?”

语气凉薄得男人立刻死了,都不会为他的死感到半点惋惜。

她认识那个男人,也是商界的厉害人物顾廷昀。

张丹缨和顾廷昀发生冲突,她挺好奇的。

刚好应雨竹和她一并目睹,她问他:“他们有什么矛盾吗?”

应雨竹淡淡瞥视前方:“算是爱恨情仇。”

她不懂:“谁对不起谁吗?”

“严格意义上来说,没有谁对不起谁,是一个不想遵守规则,一个遵守了规则。”应雨竹讥笑一声,“我指的是商业联姻的规则。”

应雨竹这番话,她大概地理解为,顾廷昀和张丹缨商业联姻,两人制定好规则,有人违反了规则,可她怎么记得两人都是未婚身份,没有结过婚。

她还想问点什么,只见应雨竹神色淡漠地摇晃手中的酒杯,悠悠道:“商业联姻是合作关系,一旦沾上爱恨情仇等于自取灭亡。”

“?”她听不明白,也懒得去想。

张丹缨有可能成为自己的老板,给那样的女强人当秘书,应雨竹是很乐意的,但为什么随便想点事情,记起某个人,都会和应雨竹有关。

他真是方方面面在她的世界出现!


放在普通人中,赵心妍一直是别人家的孩子,学习成绩从小就名列前茅,考上顶尖的985大学,法学专业本硕连读,早早通过司法考试,拿到律师执照,现阶段是在红圈律所工作。

独立执业后,不管面对多大多难搞的案子,她智商水准维持得相当好,没有搞砸过什么,偏偏在这一瞬间,她大脑跟宕机没区别,一点都不灵光。

赵心妍围着桑知语转悠好几圈,眼睛堪比X光地照射她。

“你是我认识的桑知语吗?你说你要跟沈辞离婚?你没被魂穿了吗?还是得了失心疯?”赵心妍不敢置信桑知语有朝一日能说出离婚这种话,简直是天方夜谭。

桑知语花费了多少心血和努力、受过多少委屈,才能嫁给的沈辞,当上名正言顺的沈太太,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个中心酸。

“我不想继续过不被丈夫爱着的婚姻生活。”桑知语面上的自嘲被苦涩替代,“我不提离婚,沈辞也早晚有一天跟我离婚的。我不想当一个人人嘲笑的弃妇,我想给自己留点体面。”

“你舍得放手?”赵心妍目光停顿在桑知语平坦的小腹上,“你前些天不还跟我说,你和沈辞到年纪要个孩子了,打算备孕吗?”

桑知语说想生孩子那会,沈辞是在场的,他听到后,瞬间变了脸色,幽暗得宛若黑夜,别提多难看,只有桑知语傻乎乎地看不出来,沉浸在要和沈辞即将孕育孩子的喜悦中。

赵心妍以前就觉得,沈辞和桑知语差距太大,而且沈辞的言行举止表明他心有所属,她一度劝过桑知语别浪费时间在沈辞身上,换个人喜欢,但桑知语死心眼认定沈辞。

听赵心妍提起旧事,桑知眼睑不禁微垂,遮挡住眼中的哀伤,面上的苦涩增多:“降生在父母不相爱的家庭,孩子会受罪,我决定放过自己,也放过孩子。”

“是什么让你下了离婚的决心?”赵心妍并非刨根问底,故意让桑知语伤心,只是隐隐猜到一点原因,“是绑架吗?”

桑知语不言语,眼角又悄悄地落下泪珠。

有时候,无声便是默认。

赵心妍见不得桑知语落泪的模样,心疼地用纸巾擦拭她的脸颊:“想想天底下有三十多亿男人,何必为一个不爱自己的狗男人伤心!”

桑知语像是找到依靠般,抱住赵心妍,放心地在她怀里哭泣。

赵心妍是哄了又哄,都没能让桑知语停止哭泣。

最后,还是桑知语哭累了,灵魂出窍地靠着她休息。

看到这样的桑知语,赵心妍想剁了沈辞的心都有了。

***

警察局。

绑匪主谋和其两名得力的小弟都被抓到,等受害人指认完毕,再配合警方做记录,既能进入到公诉程序,警察望着被五花大绑的三人,准备开启指认。

万万没想到绑匪主谋竟然扑通一声跪下,声泪并下地求饶:“沈总,绑架应小姐,是我头脑发昏做错的糊涂事,还请您大人有大量,能否请您看在我没伤害到应小姐的份上,饶了我这一回!”

携带巨额财富、远走高飞不成,落入警方的手里,按照正常来说,争取到受害人的原谅,是可以减轻刑期的,不过,警察见怪不怪眼前的情形。

绑匪主谋陈鼎是敲诈勒索沈辞,比起获得受害人的原谅,当前更重要的是向沈辞求饶。

毕竟,沈辞的名头别说在A市响当当的,那是在全国、乃至全世界范围内都极其有名,主因他是盛元集团的掌控人,而盛元集团是涉及无数个领域的庞然大物。

沈辞在掌控盛元集团前,可是把沈家内部和他争继承权的叔伯、堂兄弟等毫不留情地解决了,并且他掌控盛元集团后,和他竞争的商业对手,在他冷血无情的手段下也没有好结局。

陈鼎以前算个富二代,现在家里破产、落魄得到处借钱维持生活,主意打到沈辞身边的人上,无疑是自寻死路,只需沈辞的一个眼神,就会多的是帮他处理陈鼎这只不知死活的蝼蚁。

“饶了你?呵。”

沈辞轻轻的一声呵,锐利寒冷的眸光扫过去。

陈鼎扛不住强大的威压,先前多嚣张,这会就有多惧怕,狼狈得像条狗不停地磕头,口中念念有词,中心的意思无非是他绑了两个人,但他分了轻重,知道哪个是千万不能动的。

应雨竹靠近沈辞,愤怒又带撒娇地道:“沈辞哥哥,千万不能放过他!要加重处罚他!我被绑架的时候,他打了我,我好痛,我超级担心和害怕以后见不到你,还有他……”

舒缓的铃声响起,打断应雨竹说下去。

是沈辞的手机响了。

沈辞瞥了一眼来电显示,吩咐王仁和:“处理好这件事后,送应小姐回家。”

随即,他朝警察局外面走去。

跟在沈辞身边,当了他五年的助理,王仁和愈发拿捏不准沈辞的态度,尤其是应雨竹从国外回来,他更揣摩不透沈辞的心思。

世人都知道白月光的杀伤力多大,白月光的一滴泪就能让人为其疯狂,可他家Boss是已婚人士,这两天没少为绑架而事事亲为,重心完全在应雨竹上,桑知语就有点无人问津的那味了。

照这情形,沈太太这位置好像离换人坐不远了。

正当王仁和处理好绑匪的事情,猜测他家Boss去哪里的时候,他不知道的是他家Boss接到在医院的保镖的电话,得知桑知语醒来,前往医院。

一进病房,沈辞看到桑知语半躺在床上,旁边坐了赵心妍。

两人似没想到他会来这,眼中都有些诧异。

但是,很快赵心妍眼中充斥浓浓的敌意。

敌意来得莫名,而桑知语侧过身,不愿面对他,沈辞眉宇微拧。

赵心妍立马站直身体,拿过桌子上刚被同事送来的文件,径直走向沈辞。

“沈总,你来得正好!”

“我谨代表我的当事人,正式向你提出离婚的诉求!”

“这是经过我和我当事人商议,初步拟的离婚协议,麻烦你过目!”


自己职业的特殊性,是断然不可以有被法律惩罚的问题,她这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憋得慌。

苏语宁一怼徐欣欣,她紧接骂道:“你也不拿副镜子照照你那张丑八怪的脸,你不仅人丑,还相由心生,心和脸一样的恶毒。”

徐欣欣呵一声:“你和桑……”

“吵什么吵?这不是菜市场,是派出所!”警察目光严厉地扫向对面的三人,“不和解,你们是不是都想被行政拘留?”

“我们同意和解。”赵心妍收起怒火,化身工作时的样子。

赵心妍说的‘我们’包含她在内,苏语宁不想再出声。

尴尬和丢人的情绪褪去,望着屹立在自己正前方的裴珩,他听见她们三个的话语,由始至终都保持不耐烦,没有露出过别的表情,她惊觉自己已经能做到平静如水。

“我不和解,她们有错在先,起码向我赔礼道歉,在拘留所蹲几天。”徐欣欣说得理直气壮,半点不担心自己遭到苏语宁和赵心妍的报复。

根据可靠情报,应雨竹马上取代苏语宁。

没有了沈太太名头的苏语宁,等同蝼蚁!

赵心妍是苏语宁的朋友不假,然而开着一辆破车,浑身散发穷酸味,显而易见地不是上流圈子的人,她叫冯成杰坚定地让赵心妍赔偿,就够赵心妍喝一壶的。

此类事件,尽可能地调节双方和解是常规的操作,两人同意和解,一人不同意和解,警察只需搞定徐欣欣,脸色比刚才还严厉些:“监控显示,是你先动的手。”

“我……”徐欣欣试图狡辩。

这时,派出所先后进来两个人。

一个是赵心妍的母亲赵佳丽,一个是徐欣欣家的管家。

赵佳丽着急地快步走到女儿的旁边:“心妍,什么事?”

说完,赵佳丽见到苏语宁也在、脸上是几道交织的挠痕,不禁关切地问:“知语,你脸被谁挠了?”

作为奉公守法的好公民,赵佳丽大半辈子活得循规蹈矩,没跟警察打过交道,忽然有警察电话通知她来派出所,一路上,各种忐忑和忧心。

好朋友母亲的询问,苏语宁觉得这才是关心她的人的反应。

和裴珩的不耐烦一比,她深感自己真是瞎眼,过去的五年为什么就视而不见裴珩除了在床上做那件事对她稍微热情点以外、其余时候对她冷血无情得可怕。

她侧目扫了扫徐欣欣,忍着不翻白眼。

谁挠的苏语宁,一目了然,赵佳丽迷糊具体发生了什么。

警察催促道:“你们家属别站在这,先去交罚款。”

罚款是必须要交的,赵佳丽和徐家的管家都跟着另一位警察交罚款了,家属里剩裴珩仍站在这。

见状,苏语宁不由心想,裴珩九成九是嫌她烦,待会转身走人,和之前她被绑架般,没闲心管她的死活。

使她始料不及的是,念头刚在脑海抹去,裴珩开口说话了。

“徐小姐,虽说我不清楚事情经过,但苏语宁脸上的伤是你弄的,凭这告你蓄意伤人,不难。”

她颇感惊讶地看向裴珩。

他站她这边?

同样始料不及的,还有徐欣欣。

事情发展超出预期,裴珩帮苏语宁出头,徐欣欣愣住。

在苏语宁和徐欣欣的注视下,裴珩拿出手机,不知致电谁,用吩咐的口吻说:“我在xx派出所。”

情势不好,徐欣欣立马改口说:“沈总,刚才我说的不和解,是我说错了!您别误会,我并无蓄意伤人,您……”


不止盛元有她的私人物品,沈家也有大量,应雨竹想了想,决定回赵心妍家里,先去沈家一趟。

踏入自己曾经认为是‘家’的地方,她心情颇为复杂。

这栋房子是她精挑细选的婚房,应雨竹没有参与过。

不久后,这里会迎来新的女主人。

不对。

以应雨竹的财富,他和应雨竹结婚后,何必住她住过的‘二手房’。

和不是自己爱的人结婚,婚房可以随便定。

和自己心爱的人结婚,婚房当然是要方方面面地挑最好的,那些她历尽千辛万苦都得不到的东西,应雨竹都将轻松、甜蜜地得到。

酸涩涌上心头,应雨竹强忍难过,到她和应雨竹的卧室。

如果把她所有私人物品拿走,是个大工程。

再说了,她没忘记应雨竹在医院的那番话。

她发动记忆力,尽可能地只拿是花自己钱买的私人物品,再加上拿生活中必须用到的个人证件。

一通翻找下,天色不知不觉地变黑。

应雨竹拉着行李箱,坐电梯下楼。

没料到,和一具高大颀长的身躯迎面碰上,男人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昨天出院,跑到赵心妍那里过夜,今天去公司,提交离职申请,还叫王仁和帮你说蠢话,现在又玩什么?玩离家出走?”

说到最后,应雨竹发出轻蔑的嗤笑。

纵然不是第一次面对这般嗤笑,应雨竹史无前例地觉得刺耳。

“沈总的理解能力那么差吗?我表达得还不够清楚?净身出户的离婚,包括离婚前的分居,我都是认真的!”她不甘示弱,微抬下巴。

“哦,是吗?”

漫不经心地说完,应雨竹扭头看向一旁面露震惊的管家。

管家不是故意要听应雨竹和应雨竹说什么,单纯是路过,不小心听到。

现在对上应雨竹的目光,管家恨不得连滚带爬地消失,毕竟‘选择性耳聋’是最基础的职业素养,一些事是不能听到的。

“过来检查她的箱子!”

左脚刚抬起,随即听到来自应雨竹的命令。

一时之间,管家反应不及,眼神迷茫呆滞。

管家没听懂应雨竹的含义,应雨竹却是听懂了,微微一瞪他:“应雨竹,你什么意思?”

“看你的骨气有多少。”

“???”

“别嘴上喊着离婚,实则你一张不少地带走我给你的卡。”应雨竹示意走来的管家速度快点,“另外,我提醒你,我耐心被你弄没了,你今天踏出这个大门,以后别想再进来半步。”

看着管家小心翼翼又不得不拿走她的行李箱,应雨竹难堪至极。

原来在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的眼中,自己如同可以随便对待的物件。

无论何种场合、旁边有谁,都不影响他对她的羞辱。

“谁稀罕再进来这里!”她抿了抿红唇,使劲压下负面情绪,“你求我都不进来!麻烦你快点找律师跟心妍谈好离婚协议的细节,我一秒都不想和你保持婚姻关系!”

“装硬气?”应雨竹上前一步,以绝对性的身高优势将她笼罩在他的影子下,语速渐缓,“希望你心口如一,别没过几天就来求我,到时你跪下都没用。”

随着男人的话音落下,四周环绕嘲弄和轻视。

应雨竹真的受不了,很想反驳回去,但没力气反驳。

假若是在应雨竹回国前,应雨竹这样对她,她还有力气跟他吵,跟他闹,事后能若无其事地安慰自己,应雨竹没爱上她,所以同理心不强、不用太照顾她的感受,等他爱上她,一切会好的。

可惜应雨竹已回到他的身边,她做什么都是徒劳的,甚至自取其辱。

“我不会求你,更加不可能跪下求你!”她咬牙切齿地道。

男人像是没听到她这句话,继续说下去:“对了,我不是三年前的我,我母亲已经不能向我施压。”

听到提及三年前,应雨竹口中蔓延些许苦味。

她能成为应雨竹的妻子,多得沈母,因为沈母真的很喜欢她,一知道她和应雨竹有了普通男女的关系,便想着她当沈家的儿媳妇。

她坦然承认,她是刻意使用了心机地讨好沈母,从而使沈母喜欢她。

可是,爱一个人,用点心机得到对方母亲的欢心,有什么错吗?

她总不能愚蠢地去得罪沈母吧?

“你说的这些,无非是怕我纠缠你复婚。”她顿了顿,艰难地咽了下干涩的嗓子,“我……”

对方不相信自己,说再多都是枉然。

应雨竹停止说话,推开管家,从行李箱中拿出证件。

“看清楚了吧,是我自己的个人证件,你的卡我没拿,都在房间里放着。”证件展示完毕,她大步流星地朝大门口走去,迫切又狼狈。

她担心自己在这多呆一秒,眼泪会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那种直面被自己爱的人羞辱的难堪,会将人击溃。

没检查完行李箱装有什么,应雨竹就跑了,管家不知下一步的动作,静候应雨竹的发令。

但没听到发令,而是听见应雨竹拿出手机,拨打电话,紧接而来是应雨竹吩咐电话另一边的人:“把我名下所有的副卡都停了!”

八卦是人类最原始的天性,管家极想知道应雨竹怎么一回来,就和应雨竹聊离婚事宜,还关涉到分财产和将来复不复婚,顺带思考自己如何装聋作哑,宛若今晚什么都没目睹。

“应雨竹下次回家,未经过我的允许,不准放她进来!”

将要发呆之时,应雨竹第二道命令是给自己下的,管家急忙应道:“是,先生。”

下完该下的命令,应雨竹瞥了瞥应雨竹身影消失的方向,不悦地微抿唇角。

停掉供她消费的副卡,禁止她踏入家门和公司,他倒要看看她能闹多久。

三天,五天,一周?

他估算,最多不超半个月,她就该找他求饶了。


当前解决赔偿款是迫在眉睫,她没空搭理律师,也不准备验伤。

她和徐欣欣之间的过节有些像糊涂账了,大家都动过手,上了法庭,徐欣欣一旦拿出自己被她打耳光的证据,她获胜的几率也不大,没必要把事情弄得复杂。

思考重新回到赔偿款上,她依然想着沈家:“我之前回沈家拿私人物品,我没拿我的首饰,我看我能不能再回去一趟,拿点出来卖钱?”

她那些首饰,最便宜都花了几十万买下的,其中也有别人送的。

不拿涉及裴珩的钱买的,她拿别人送的去卖掉,能解赵心妍的燃眉之急。

“你不是说你进不了沈家的大门吗?”赵心妍不赞同苏语宁回沈家拿首饰,“别回了,免得遇到裴珩。”

“是进不了,但是……”除开沈家的物品,苏语宁想不到其他可以快速凑够两百多万的办法。

赵心妍名下就一辆车,家里倒是有套房子,虽然A市房产是值钱的,可卖掉家里唯一的住房,她母亲没住的地方,也对不起母亲。

苏语宁想了又想:“能去哪里借钱吗?”

“我试试问亲朋好友借钱,向银行贷款。”赵心妍一脸认真地道,“你我今年运气都差到爆,是不是该找家寺庙拜一拜,求财转运?”

“运气确实不怎么样。”苏语宁低头看沈母最新发来的微信消息。

【小宝贝,我下周二上午回到A市,你和裴珩要来接机哦。】

浏览完消息内容,她十分头疼地揉揉额。

沈母即将结束度假,启程回国,还不知道她和裴珩的现状,指定他们接机,看似正常的要求,实则她很为难。

沈母应该会和她的养母一样,肯定不同意她和裴珩离婚。

又多了一个难以搞定的长辈要应付,烦!

裴珩就不能快点把应雨竹扶正,把她养母和他母亲通通搞定?

考虑到赵心妍急需资金,苏语宁给自己留了未来两个月的生活费,便将二十五万借给赵心妍,能帮赵心妍凑一点赔偿款是一点。

也意味着她必须要在两个月内找到工作,否则会饿死。

这时,张丹缨向她抛出的橄榄枝格外诱人。

摆在面前的温饱问题容不得顾忌太多,她拿出张丹缨的名片,通过上面的电话联系上张丹缨。

一说自己很荣幸得到入职巨象集团的机会,张丹缨效率极快地叫人往她邮箱里发了offer的邮件。

第二天早上,苏语宁去巨象集团报道。

身处全新的环境,她不能像在盛元集团那般拥有特权、享受老板娘的身份带来的一切便利,从今天起她只是一名普通员工,这种感觉蛮奇妙的。

办完入职手续,人事带她到总裁办,介绍全部人员给她认识。

然后,人事又带她熟悉环境。

一套流程下来,不知不觉地将近中午,她一上午没见到的张丹缨出现了。

张丹缨非常直截了当地吩咐她:“你今天刚来,没什么事让你做,你晚上代替我去拍卖会买样东西即可。”

“好的。”苏语宁去过多次拍卖会,在拍卖会上买东西,这对她来说是驾轻就熟的,“不知张总要买什么东西,最高价是多少?”

“你仔细看看。”张丹缨递给她一份资料,“暂不定最高价。”

苏语宁懂张丹缨的潜台词,拍卖会上的物品价格有时不受控制,全看在场的人是个什么想法,还看是否有人故意抬价。


话语不是对她说的,是对她养母说的,秦诗雅仍能听出浓浓的嘲讽,嘲今晚她养母叫他回老宅,是她耍的花招。

她不为自己辩解什么,养母的安排确实存在人为制造的偶遇。

想着,秦诗雅拿起筷子,往碗里夹食物。

反正傅衍回来了,饭她赶紧吃完,然后跑路。

一见养女已经吃上饭,沈凝月顾不得傅衍话中有话,充满暗示地朝养女说:“知语,别光顾着吃,说句话。”

秦诗雅忍着傅衍眼神带来的难堪,不情不愿地开口:“哦,吃饭。”

沈凝月皱眉:“帮傅衍盛碗汤。”

倘若是以前,秦诗雅老早就拉着傅衍在自己身旁坐下,还给他夹菜,现在没翻白眼已算她客气。

她憋住气:“他有手有脚,不用我帮他盛。”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沈凝月不悦道。

“那我不说。”秦诗雅立刻嘴巴闭紧,仿佛拉上拉链。

养女极度不配合,沈凝月一时不好下台。

气氛似是就此僵住。

沈凝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养女一眼,随后笑着说:“傅衍,坐下吃饭!知语为了你,特地下厨做的!”

闻言,秦诗雅无奈地望了望养母。

下一秒,响起男人的一声轻嗤。

果不其然,傅衍看穿她养母的谎言。

她替她养母感到尴尬,让厨师把饭菜做得色香味俱全是没用的,傅衍清楚她的厨艺水平。

“不饿,不吃了。”傅衍慢悠悠地说。

“尝尝味道也好呀!”沈凝月坚持傅衍吃饭,免得进行不了下一步。

“秦诗雅做的饭,难吃得要命,我不想被她毒害。”

“……”

没被拆穿饭不是她做的,但傅衍还是羞辱了她,秦诗雅腾地站起来:“阿姨,您慢慢吃,我先走了。”

一个不配合,一个毫无吃饭的意思,都很难搞,沈凝月头疼地揉揉太阳穴:“行吧,你们先回去。”

终于得以离开,秦诗雅走路极快,如同飞一般地经过傅衍的身旁。

沈凝月说的先回去,是暗示养女和傅衍一起回家。

谁知养女撇下傅衍,独自走了。

养女不像话,当着傅衍的面,又不能骂她,沈凝月决定待会发消息或打电话骂,省得养女不知好歹,不懂自己为她好的一番苦心。

女孩的倩影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傅衍神色未改。

看不出秦诗雅表面竟可以装得有几分傲气。

可惜她通过他姑姑找他,泄露她心底所想。

本以为她昨天从家里走了,能超过三天不来找他,是他高估她了。

沈凝月扫视几眼养女离开的方向,暗藏深意地跟傅衍说:“知语有时候是任性了点,我管不住她,你是她丈夫,还是要尽量包容她,别跟她一般见识。”

傅衍没兴趣玩话不说明白的把戏,转身就走。

等他踏出餐厅,秦诗雅正坐客厅的沙发上,摆弄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

女孩掩饰不住情绪,有些气冲冲地背对他,一副不想见到他的样子。

其实秦诗雅并未注意到傅衍,是郁闷老宅这里打车不方便,价格还贵。

往大门口走了几步路,女孩没跟上来,傅衍猜测,依照秦诗雅的厚脸皮,他回到家不久,管家会来询问他,放不放秦诗雅进家门。

只是事情不按照他预料的发生,到了深夜时分,也不见管家的询问。

半躺在床上的他,瞥了瞥床的另一边。

秦诗雅,你装什么?

表面装傲气,认为能盖住你的真实面目?

***

下班后,临时有个紧急的案子要处理,赵心妍在书房加班到通宵。

案子解决完毕,她困得不行,准备回房间睡觉,却发现客房的门是开着的,灯光透出来。

走过去一看,秦诗雅没睡觉,愁容满面地注视天花板。

“知语,天刚亮,你是不睡觉,还是睡完觉了?你不会是想不开,想在我这上吊自杀吧?”赵心妍有充分的理由怀疑秦诗雅会想不开,因为秦诗雅眼中夹杂些许悲伤,浑身上下散发想不开的气息。

“……”秦诗雅无语地扭头望向赵心妍,“想多了。”

“你解释一下你的现状?”

“有蚊子咬我,我在看蚊子飞到哪里,我想打死它。”

“啊?”赵心妍转动眼珠子,到处看,没看到蚊子,“烧个蚊香,不就得了吗?”

说完,她去储物间翻找蚊香。

秦诗雅站在原地不动,脸上的苦恼未能褪去。

住小房间,被蚊子骚扰一晚上,难受。

习惯锦衣玉食,真不是一下子能适应回归普通人生活的,她现阶段想抓紧完成的首个人生目标是买得起大房子。

赵心妍拿着电蚊香回来,边找插头,边说:“夏天蚊虫多,我这房子又是低楼层,蚊子是避免不了的,这个电蚊香是二十四小时开着的,你就不必害怕蚊子咬你了。”

“谢谢你,心妍!”秦诗雅疲惫地趴在床上,犹豫要不要先租个环境好点的房子。

“怎么还是一脸的愁容?”赵心妍轻捏一把她的脸,“开心点。”

“开心不起来。”秦诗雅说的是真话,心情比前天傅衍羞辱她时还糟糕,养母的态度太让她难以置信了。

她从老宅回来后,养母源源不断地发消息,乃至打电话教育她。

话里话外,。反复地叫她先别理傅衍外面的女人,早日生下沈家继承人才是正经事。

她不理解,甚至大为震惊。

想和心爱的人生孩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但养母完全地让她把孩子当成捆绑傅衍、获取巨额财产的工具,她十分不适。

“那就让自己忙起来,大脑在你忙碌时,是不会有空想一些使人伤心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再难熬的时光都会过去。”赵心妍安慰地拍了拍秦诗雅的肩膀,顺带帮她调整空调的温度。

秦诗雅拿手机看了看招聘软件,祈祷道:“快点让我有面试,接到offer。”

“在拿到offer前,你去我律所长长见识也行啊。”赵心妍觉得有必要增加和秦诗雅的相处,全因秦诗雅如今的状态使人担忧。


一只蚊子嚣张地从眼前飞过,黎瑜微无奈地捋了捋头发:“不了!我不懂法律方面的知识,去你就职的律所,可能会给你添麻烦。”

“行吧。”赵心妍不勉强黎瑜微,“你继续睡觉。”

看着赵心妍关上的门,黎瑜微变换姿势地躺着。

伤心时,跟好朋友住一起,有好朋友的开解和陪伴,固然是可以缓解情绪,但她还是先租个房子吧。

昨晚没怎么睡着过,她努力地让自己入眠。

不知过去了多久,终于昏昏沉沉地睡着,岂料,刺耳的来电铃声响起,她不得不半睁眼睛,烦躁地皱皱眉。

谁给她打电话?

她手机怎么还能发出声音?

不是调静音了吗?

拿过手机一看,是她前同事张秘书的号码。

黎瑜微挪动身体,背靠着枕头:“喂,有什么事吗?”

“太太,打扰到您了,抱歉!”

张秘书先是道歉,后接着询问她工作。

用工作来形容,也不太精准。

她以前总爱给博继年打杂,恨不得事无巨细地包揽,二十四小时贴身照顾他,搞得她一走,同事居然问她给博继年泡咖啡,注意事项是什么。

张秘书的语气和用语都是客客气气的,可惜她现在听不得和博继年有关的事情,更别说她有点觉得自己像伺候博继年的丫鬟。

黎瑜微红唇一抿:“他最爱喝不加糖不加奶的美式咖啡。”

“太太,您走得太急,没交接工作,能否请您回来,或者是麻烦你写个备忘录给我?”张秘书问得小心翼翼,争取避免自己连咖啡都泡不到Boss喜欢的。从而被Boss怀疑工作能力,耽误钱途。

来问黎瑜微,是因为她在公司时,大家感受不到她的重要性,她没做过对公司有贡献的东西,无时无刻不围着Boss转,缺了她后,她做的事情得有人顶上,虽然都是毫无技术含量的,但需要细心观察和琢磨。

有现成的人问,张秘书打算偷个懒。

“我没时间。”黎瑜微失去耐心,直接挂断电话。

听着嘟嘟声,张秘书面上谄媚的笑容褪去,小声嘀咕:“是真的没时间,还是被沈总赶出公司的?公司传的流言,不会成真了吧?我们老板娘要换成别人?”

睡眠中断太多次,导致黎瑜微这会毫无睡意。

拉开窗帘,扫看窗外的蓝天白云,她心情并未能像和阳光般灿烂,反倒是胸腔内充斥些许阴影,莫名的暴躁。

暴躁大概来自于,她一回想自己工作的日子,愈发感受到自己确实像丫鬟,有些时候博继年还嫌她丫鬟当得不称职。

***

古语有云,有钱能使鬼推磨。

短短三天时间,黎瑜微通过中介,找到一套环境还算可以的房子。

黎瑜微要从自己家搬出去,身为好朋友的赵心妍自然义不容辞地帮忙。

搞完卫生,两人到超市买生活用品,看黎瑜微在一大堆便宜物品里挑挑拣拣,她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道:“你们那份婚前协议还是给我看看吧,免得协议里全是对你不利的约定,你分不到博继年的钱就罢了,他还倒过来分你的钱。”

签协议时,黎瑜微根本没细看,如今被赵心妍一说,也有几分担忧。

“不至于吧?我卡里就剩三十万了,他不能还分我的一半钱?”

房子月租是一万,衣食行这三种东西,依照A市的平均物价水平,一个月少说也得四五千打底,加上房租,三十万她撑死花两年,要是被博继年拿走一半,都花不到一年了。

“不要小看男人的没良心!”赵心妍没打过离婚官司,但听过同事吐槽,和看过离婚官司的卷宗,在离婚这件事上,绝大多数的男人比女人嘴脸丑陋多了,想尽办法地敲骨吸髓女人。

“我找个合适的时间去拿。”黎瑜微是打死最近不去沈家拿的,想规避遇到博继年,万一又遇到博继年,被他羞辱,她弄不好当场崩溃,无法自控。

“越快越好,别拖着。”

“嗯。”

买好生活用品,两人返回出租屋,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赵心妍扬起礼貌的微笑:“沈阿姨好。”

养母的突然出现,还是出现在自己新租的房子,黎瑜微心底升起不详的预感。

沈凝月跟赵心妍打完招呼,随后把养女拉入到独立空间的主卧里。

“你这死孩子,我说的话,你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是吗?”

骂了养女一句,沈凝月立马上手,拧住她的耳朵。

和养母该说的话,在前几天的老宅都给说了,黎瑜微想不出自己这刻应该说点什么,不得已地沉默着。

养女不听话,跟自己对着干,沈凝月气得哪会允许她沉默,拧她耳朵的力度加大,听到养女发出吃痛的声音,才满意地松开手。

黎瑜微揉揉自己的耳朵,坚定地道:“阿姨,不是我不想听你的话,是我不会过那种毫无尊严的日子,我是一定要和博继年离婚的。”

谁爱当沈太太,谁就当去。

她做不来养母口中那种认可丈夫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沈太太。

“不要跟我说这种无用的废话,你脑子一热和博继年离婚了,日后你后悔,博继年都未必给你机会。”沈凝月强硬拉起养女的手,“老爷子下周八十大寿,举行寿宴,你必须回老宅,跟我一块准备。”

自打得知养女和博继年闹离婚,她没停止过操心,希望养女闹一闹就过去了,记得适可而止,偏偏让她查到养女和博继年分居,场面恶劣,急得来找养女,务必在最快时间内使养女听话。

“我很快就不是老爷子的孙媳妇了,一块准备寿宴像什么话。”黎瑜微清楚自己是沈凝月的养女,但不是沈家人,老爷子也不怎么满意自己嫁给博继年。

“你不筹备,等着应雨竹和我筹备?”听到寿宴邀请宾客有应家,沈凝月就怕应雨竹那天也去,和博继年行为举止亲密,落自己的面子,也让旁人看养女的笑话,影响到养女的位置。

黎瑜微抽回手,皱眉问:“阿姨,您可不可以尊重一下我的想法?”

“不管你想法是什么,都给我收起来!”沈凝月警告道,“你不和我筹备也行!你保证寿宴那天出席,不要被应雨竹抢风头,立好你沈太太的威风,把博继年牢牢地抓在你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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